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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娘态度十分的郑重,毕竟婚姻大事关系到两个孩子将来大半辈子的事情,草率不得。她也已经和单三元说好了,若是她张口和张氏说起亲事,如果柳月娥不同意,那从此以后,她不会在提此事,单三元也要死了这条心,好好的找个姑娘成亲,让她早些抱上孙子。
堂屋里气氛有些沉闷,赵四娘和王二姐坐在一边,张氏和柳二河坐在另外一边。
王二姐是赵四娘请来的,为的是让她关键时候能替单三元说说好话,毕竟王二姐如今的口才很好,可比她能说多了。
“你们先喝茶,不管有啥话,咱们都慢慢说。”张氏态度很好,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没啥丢人的,反倒是没人求了,那才愁死个人呢!
还好有人求……
赵四娘还是有些拘谨,虽然天天和张氏公事,但是到了正经事情上,总难免会担心害怕。
王二姐倒是大大咧咧的,端起茶碗就喝:“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等素娥到京都比赛完了,我得好好休息几天。”王二姐嘿嘿一笑,推一推赵四娘道:“婶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咋了?到了这回子就成了没嘴的葫芦了?说不出来了?”她打趣道:“你是怕柳叔不答应是咋的?这事儿不答应也没啥,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说对不对?”
赵四娘扶额:“啥买卖?你可别胡说,这可不是买卖。婚姻大事,你总要容我好好想一想的。”
柳二河和张氏也觉得拘束,夫妻两个不由笑了笑。柳二河拿着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一口,道:“你慢慢说,不着急。咱们庄稼人有个好处,就是实诚。不管你说啥,我们也不会挑礼的,放心吧!”
“就是,你慢慢说。”张氏给了赵四娘一个鼓励的眼神,近期观察来看,单三元还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而且上个月单三元自己盖了大新房子,听说已经和他那个赌鬼爹爹划清界限了,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和他爹来往。如此一来,单三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家相处了也这么久了,各自的为人处事都是清清楚楚的,倒是省的去打听了。
赵四娘紧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呵呵笑道:“那好,那我就说了啊!”
她顿一顿,慢慢道:“我是想着吧,我们三元岁数也大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她望着张氏道:“我们三元说了,他……他看中了你们家的月娥丫头,说月娥丫头长的俊俏,心又好,关键还长着一双巧手,他……他是越看越稀罕你们家月娥丫头。所以……所以就让我这个当娘的,拉下脸,好好的给他来求一求月娥丫头……”
“……你们放心啊,要是月娥嫁到我们家,我们三元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不光是三元,就是我这个当娘的,也会把她当亲闺女的养着,绝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赵四娘的表情十分真诚,话也很实在,她接着道:“我也想好了,现下我也攒了些银子,如果你们肯把闺女交给我们三元,那她到了我们家,我立刻给她也开个小饭馆。她不是爱做面食吗?那就开个面馆子,让他们小夫妻两个好好经营。有了自己的店,往后日子也能过的舒坦。等她以后要是有了娃……那我就专门给她带娃……”
赵四娘想的很长远,毕竟她不愿意柳月娥嫁到他们单家去受委屈,要是那样,她心里也不得安宁。
柳月娥和柳桂娥就在门口偷听着,柳桂娥忍不住扑哧一笑,推柳素娥道:“大姐,你听到了没有,还要给二姐开面馆子呢!这赵婶子还真是开明,不像有的当婆婆的,恨不得把儿媳妇锁在身边伺候呢!”
柳桂娥撅了撅嘴,道:“将来我要是……”
“要是什么?”柳素娥笑看这她,打趣道:“我还真是没发现,原来我的三妹妹脸皮这么厚,早早的就想着嫁人奶呢!”
柳桂娥脸蹭的一下红了半边,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柳月娥笑道:“行了,好好听着吧!看看娘咋说,到底答应不答应。”
屋里头传来了张氏的声音,她笑着道:“三元这孩子当然不错,我天天看着他,自然知道他不会有错的。”
“……只不过,这事情终究还是要问问孩子们的意思的。三元同意了,我们月娥也得同意才行。”张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忽然就哀伤起来,她道:“我们素娥那时候,就是因为我们当爹妈的没有问过她同意不同意,而是因为二十两银子,把她给……唉,现在想起来,我这心里头还像是烧着火一样的难受。所以,我们月娥的婚事,我们当父母的,绝对不会替她做主,非得她同意了才行。”
柳二河放下了旱烟袋,皱着眉沉吟道:“孩子娘说的没错,这婚事我们当大人的真没啥意见,只要孩子说没事,那我们就没事,就能答应下来。”
柳素娥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样子,自己不幸的婚姻,还是父母心头扎的一根刺。尽管她现在日子已经过的很好了,可是这根刺仍旧带着鲜血,不肯从他们心上出来。
赵四娘听闻此言,一脸的欢喜:“当然该如此,孩子的意见很重要。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月娥为难的,她要是不愿意,以后我们母子,绝对不会再提起此事。”
王二姐也保证道:“此事我给你们做个见证,等问清楚了月娥的心意,咱们再慢慢商议婚事。”
而此刻的柳月娥正躲在厨房里,单三元不知道何时也跟了进去。
单三元坐在条凳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也不知道为啥,现在一看到柳月娥心里就慌的厉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她说话,更加怕说错了话她会生气。
这种犹豫不决的心态,让他自己都觉得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柳月娥红着脸立在灶火边上,其实她现在对单三元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单三元也比一开始成熟了很多,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很出色。
虽然比起赵明达姐夫还有些差距,但是他到底还年轻,以后可以慢慢的调|教他。
她红着脸看着他,轻轻咳嗽一声,问他道:“喂,你……你真是来向我们家提亲的?你……你难道真的想娶了我?”她心中忐忑不已,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一只手不由攥紧了衣角,慌乱道:“你说说你这个人,真是眼光不好,我有啥好的呢?长相一般,说话声音又大,对人又不好……还……还爱发脾气。你说你,不挑个好的,你挑我干啥?你就不怕你娶了我去,你……你天天被我骂啊?我……我还会动手打人的,说不定啥时候心情不好了,就会动手了,到时候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紧张的说话语无伦次,可单三元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十分的可爱。
他挠一挠头,有些害羞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和你说……你可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了!”
这些日子他跟着杜玉也学了些哄女孩子的手段,直到拿话哄女孩子的重要性,一时便含笑道:“你以后骂我打我都没有关系,我皮厚,真的不怕你打的。”言毕,他起身往前两步,指着自己的肩膀道:“不信你现在打打看,我真的不怕的……”
柳月娥脸色更红,成了熟透的小龙虾,一时娇羞道:“你可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啊……”
“好好好,我不过来。”单三元看柳月娥脸上红扑扑的,心里也像是花儿一样,彻底的开了,他道:“要是你肯嫁给我的话,我保证,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要我向东边,我绝对不会去西边,你要我跪着,我绝对不会站着……”
“行了行了,你别胡说八道了。”柳月娥听着心里碰碰乱跳,仿佛住了一只小鹿一般,正要在说话,忽的张氏竟然走了进来。
单三元吓的急忙后退了一步,柳月娥也忙别过脸去。
“婶子……我是来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啥活要干的?”单三元急忙解释,可惜越是解释就越是觉得奇怪。
柳月娥和柳桂娥也跟了进来,柳桂娥笑道:“厨房里能有啥活干?要不……你做饭好了,反正也快晌午了。”
单三元脸色越红,尴尬的挠头:“那……那我先出去了。”
张氏点了点头,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等单三元走了,张氏冲柳桂娥道:“桂娥啊,你去给你赵婶子她们倒水喝。”
柳桂娥本来还想听听要说些啥的,她撇一撇嘴:“我……”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遇上了张氏严厉的目光,只好转头去倒水了。
看人都走了,张氏让柳素娥关上了门,她这才问柳月娥道:“丫头啊,你也知道了吧!单家来提亲了,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你是觉得三月这个人行不行,对他有没有好感?”
张氏一口气问了所有的问题,柳月娥忍不住笑道:“娘,你慢慢问,不急。就算妹妹同意了,咱也要多磨磨他们,让他们知道媳妇不好娶。”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