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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已经成功买下,那接下来就得马不停蹄进入开恳阶段。
昨天经黄大人的玉口,七朵家多得了两头耕牛与一匹马的奖励。
朝廷本来是规定一百亩荒地给一牛头帮助开垦,黄大人当时想着给五六头牛,还不如给两头牛加一匹马。
马的用处还是十分大的。
七朵与谭德金、谭德宝三人一起去县衙,去找古县令,将牛马领回去。
古县令见到七朵,十分热情,不敢怠慢,更不敢为难,亲自带了七朵三人去牲畜棚挑选牛和马。
古县令在**打滚这些年,其他的本事没学到,但看人脸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可是学了不少。
昨日在沈家吃饭,他看得出来,郑婉如将七朵当女儿一样宠着宝贝着,处处维护,沈怀仁看七朵的眼神,也像看女儿一样温和。
还有,黄大人夫妇也对七朵赞不绝口,一再的让他往后对七朵一家多多照应,有难处时,他一定要出手帮一把。
又说七朵家一次性购买了五百多亩荒山,要是种得好,那就是给其他百姓做了好榜样,那往后桐林县的荒山荒地还愁无人开垦吗?
黄大人最后提到,若桐林县的荒山开垦率能得到改善,少不得给他加官进爵。
这些话听得古县令心神荡漾,谁不想加官啊!
他更想,当了好些年县令,早就向往更高的权力,要是能任知州或知府,那就能管辖更大的地方,前来巴结自己的人更多,还愁赚不到更多的银子吗?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古县令一夜没睡好。
他现在觉得不但不能为难七朵,还要好好巴结巴结她,到时让她在沈怀仁面前多说自己几句好话。
他知道明年下半年沈怀仁可能就要重新入仕,要是在朝中得到沈怀仁这座大靠山,前程当然是一片光明啊。
面对古县令挑选择出来的牛和马,七朵看不出好坏来,看谭德金。
谭德金对她点头,“好牛好马。”
马是经过驯服的圈养马,十分温驯,双眼炯炯有神,皮毛油光水滑,看得出被精心喂养着,身体健康。
两头牛四蹄粗壮,双角大而厚实,也是上好的。
七朵笑着对古县令道谢,“多谢大人。”
“七姑娘太客气了,不要说这些事是黄大人沈大人吩咐的,就算你们谁也不认识,来找本官办事,本官也要将这些事情办好啊。
因为本官乃是桐林县的父母官,你们就是本官的子民,本官不爱护不帮助你们,那又去爱护谁呢?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一点儿小事,七姑娘就不要在沈大人面前提起了,那会令下官汗颜的。”古县令说得一本正经,一副爱民如子的好官模样。
他口中不让七朵去告诉沈怀仁,实则提醒她该去沈怀仁面前夸一夸他才好。
七朵怎能不了解他的心思,暗暗冷笑一声。
昨日要不是有沈伯父在,你这狗官就要多收我们五年的赋税,今天还好意思在这儿装清官样,真是厚脸皮。
当然,这些话在心里骂骂,面上,她笑得阳光明媚,“古大人,您果然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我伯父最喜欢像您这样的好官了,回去后,我一定会如实对伯父说的。大人您忙,我们先走了。”
“呵呵,这是本官应该做的,七姑娘请走好。”古县令笑得满脸褶子。
他身量中等,五官端正,一身正气,乍一看真像清官。
其实骨子里渣透了。
古县令客气,但七朵、谭德金与谭德宝当着他的面不托大,恭敬的行了礼,然后牵着牛和马离开牲畜棚。
出了牲畜棚,谭德宝这才露出惊讶之色问七朵,“七朵,这短短几天不见,怎么连县太爷都对你如此客气起来?”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七朵身份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嘿嘿,四叔,您有所不知,这七全是沈伯母和沈伯父的功劳呢。”七朵眯眼笑。
然后她大概将事情经过说了下。
谭德金在一旁听着傻笑,心里是抑止不住的自豪感,谁家女儿能有我女儿这样有本事。
谭德宝得知原委,也打心眼儿里高兴。
他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你没钱时,有钱人会伏势欺压你,而当你有钱时,有些地痞无赖又可能找上门来耍泼耍狠。
若有了极硬的靠山,那这些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七朵,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了不起,再过些时候,你肯定会成为咱们桐林县的名人,呵呵。”谭德宝笑着赞。
“四叔,您就别笑话我啦,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知嘛。”七朵不好意思的应。
“就是因我知道你有多重,所以才这样说嘛,这是指日可待的事儿。”谭德宝正色答。
七朵笑了笑,没有接话,将话题岔开,对谭德金说道,“爹,四叔与汤叔在芦花坡看藕塘,住着那小木棚也不是长久之事,太简陋了,遮风挡雨的效果太差,遭罪呢。
我们是不是该在那儿盖些屋子起来,我早就有这打算,只不过当时因为不知道荒山能不能买下来,也不好决定盖多大的屋子,现在芦花坡那块现在都属于咱们家了,这屋子就可以盖大些结实一些。
爹,四叔,你们的意见呢?”
这话当着谭德宝的面来说,就是相信谭德金不会反对。
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屋子是必须得盖。
谭德金果然点头说好。
谭德宝也没反对,他说道,“大哥,七朵,其实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光棍一个,住哪儿都一样。只不过,昨儿汤大哥知道你们买了荒山后,他好像有了想长期在这儿干活的打算。如果汤大哥真长期在这儿干,他拖家带口的,总得有个落脚的地儿吧。”
七朵点点头,问道,“四叔,您与汤叔当年到底是如何认识的?对他了解有多深呢?”
这个问题一直想问,可后来总被这样或那样的事儿给岔开了。
提起往事,谭德宝眼底深处有着浓烈的痛苦。
能与汤胡相识,那是人生一大转折点,可是与汤胡相识的原因,却是他不想再碰触的痛苦之源。
“大家公四家公,你们怎么在这儿?”就在谭德宝进行思想斗争时,王红雷带着惊讶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七朵他们的思绪被打断,全都循声看过去。
只见王红雷身着便服,正在路旁的杂货铺子里快步走过来。
“是红雷啊,我们有事儿呢。”谭德金十分冷淡的应。
听了古县令昨日那番话,他对王红雷的印象又差了好几分。
王红雷则将目光看向七朵他们手上牵着的牛和马身上,眸子一紧,心头疑窦丛生。
“大家公,这牛和马可是官家之物啊,你们怎么牵了它们?莫不是……”王红雷问,他怀疑谭德金他们偷了牛马。
“大姐夫你怎么知道这是官家之物?”七朵比较好奇的问。
这牛和马长得都差不多,王红雷怎能一眼就认出来呢。
王红雷带着鄙视的意味笑了笑,指向牛蹄和马蹄,说道,“你们看,它们的腿上都刺有官家的印记,这就是防止有人将它们盗走,有了这些印记,抓住小偷后想赖也赖不掉。”
经这样一解释,七朵和谭德金他们看过去,果然发现离牛蹄大约一公分的地方,有一疤痕,仔细看过去,正是一个官字。
之前还真没注意呢,幸好王红雷提醒了,这样往后也不用担心和别人家的牛混了。
“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王红雷再问。
“是古县令给我们的啊,大姐夫,你忙吧,我们先走了。”七朵冲他一笑,然后挥挥一手,拉着牛当先往前走,不想与他多言。
谭德金与谭德宝更不想对他解释什么,笑了笑,也都走开。
王红雷看着他们的背影拧紧了眉头。
想了片刻之后,他快步往衙门的方向走去,要知是怎么回来,看来只有去问古县令了。
从古县令处得知了事情经过,王红雷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穷得叮当响的大家公家怎会有银子买地呢?
这其中定有什么猫腻。
他没对古县令说自己与七朵一家的关系,而是匆匆离开衙门往家走。
得将这个惊天消息告诉谭德银夫妇。
因谭大梅昨天去向家,向家的下人说向夫人今天回来,杨氏想得到一个准信,所以昨日未回去。
王红雷将杨氏和谭大梅喊去了西厢房。
谭德银双腿缠着绷带,靠在床上闭目眼神。
人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很好,可能是赚了钱的缘由吧。
“红雷,你这着急忙慌的将我们喊到一起来,出什么事儿了?”杨氏问。
“出大事儿了。”王红雷面色万分沉重的说,如丧考妣。
“什么大事儿,快说。”谭德银双眼倏地睁开,坐直了身体急促的问。
杨氏与谭大梅也用紧张的眼神看王红雷。
王红雷拍了下大腿,说道,“岳父岳母,你们知不知道,大家公家买地了。”
“怎么可能,他们家哪儿来的银子买地,他们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虽然挖了点藕,可那藕要是能卖出去才成啊,听三郎说,那藕还在家里堆着呢,像山一样,我看过不了几天,那藕全都烂了,一文钱不值。”谭德银立马嗤之一鼻。
芦花坡有藕一事,他也听说了,不过,他并不看好。
杨氏和谭大梅也点头附合,认为谭德银说得有理,王红雷定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