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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雅在递给睿帝的那杯“香槟莫吉托”之中特别加入了蜂糖,这是专门考虑到睿帝喜欢甜食的口味偏好,同时恶趣味的想到,皇帝不会怪她把他当娘娘腔对待吧!
要知道在后世酒吧里,一般耍酷的男士喝的时候,调酒师若是不开眼的加糖,客人会跟你急的!
在这里嘛,哈哈,我的地盘,我做主!柳新雅心里偷笑不已。
端起手中的酒,睿帝轻轻嗅了一下,满意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让酒液在口中荡漾。
齐王满怀期待的喝了一口,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鸡尾酒这种东西,喝了第一口,清新的味道,香槟的气泡在口中跳跃,这种另类的口感,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三下两下,一杯酒便下了肚,他满意的示意柳新雅再来一杯!
柳新雅连忙快手快脚的奉上崭新的一杯!
她打的就是灌醉睿帝跟齐王的主意,才特别选了这款鸡尾酒!这种酒的特点就是,由于青柠跟薄荷的清新麻痹味蕾,喝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烈酒的火辣,反而有种越喝越清醒的感觉,等到高度烈性兰姆酒的后劲上来,人已经醉了!
很快,齐王的双颊酡红起来。
睿帝喝酒一向缓慢,等他一杯喝完,齐王都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看着齐王满脸通红,睿帝也有了烧脸感觉,甩了甩发懵的头,睿帝看了柳新雅一眼,“这……这酒后劲倒是厉害!是什么酒?”
柳新雅给睿帝换了一杯新酒,恭敬的介绍,“此酒是关外烈酒所调,因此名字也是番邦语言的谐音。叫‘莫吉托’!”
“哦?莫吉……托!好酒!……那是……何意义?”齐王大着舌头,突然插了一句问道。
柳新雅抬眼看到睿帝也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心一横,信口胡诌,“这个词在番邦哩语里的意思有着兄弟和睦,手足亲近的意思!”她实在无法跟皇帝解释是西班牙语,只好应着景,恭维一番。
“好!这个名字好!正合适朕今天宴请齐王的心意!开始的时候,朕还以为柳司酝会展示那些炫目的抛掷酒壶的动作呢。没想到这种酒不但味道好,还包含这样的深意!柳司酝心思过人!赏——”睿帝听了,果然眉开眼笑。不但赏了柳新雅,还赞誉了皇后几句,“皇后,还是你会调教身边的人啊!”
尉迟皇后对柳新雅今天超水平的发挥,本来就非常讶异。她没料到柳新雅没有她的指点,居然能做的这么好,更没想到一向挑剔的睿帝喜好,柳新雅居然都能了如指掌。
莫非柳新雅早就开始留意皇上的举动了?就像她不动声色短短时日当中,就了解到自己的喜好一样,尉迟皇后的心微微一动。面对睿帝的夸赞,她谦逊的一笑,“谢皇上夸奖!”
眯着眼看向柳新雅。尉迟皇后心生警惕,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娘子!
小醅观察到尉迟皇后的面色,暗道不妙,“小雅,你表现的太出色了。皇后开始对你有戒心了!”
柳新雅摘薄荷叶的手一抖,随即面不改色。“反正早就遭了皇后的忌讳,不然她不会一点嘱咐都没有就让我安排酒宴,本来皇后打着就是让我出丑遭到皇上厌弃的心思,然后不得不依附于她,既能出今天这身衣服的气,又变相施恩于我,我落了她的脸,她怎能不介怀!还是尽快开始鸡尾酒庄的经营,跟这个宫里的人保持距离比较好!”她一边传音,一边狠狠地捣着薄荷叶。
吉祥的托付,还是让本来属于皇宫的人去完成吧,她努力过了,尉迟皇后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秦老夫人找的名医方子,看来起来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齐王却在听了酒名之后,默默地又喝了一杯,然后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片刻后,居然踉跄的走到殿中,伏地大哭起来。
睿帝也有些酒意上头,可还没有醉的太深,见到齐王失态举动一愣,随即呵呵一笑,“王兄……王兄你喝多了!先下去休息吧!”
皇后连忙招呼宫人过来搀扶齐王,可是齐王像发疯了一样,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打滚,就是就是赖着不肯起来。
柳新雅目光一闪,见过那么多耍酒疯的,齐王居然是最没酒品的那种,又哭又笑,这样就退场,多可惜啊!
睿帝看着齐王滑稽的打滚动作,忍俊不已,笑过之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来到齐王身边,居然亲手搀扶起齐王,“王兄,你喝醉了,来来,朕亲自送你去偏殿休息!”
齐王半眯着眼,看着睿帝,“你说朕?你是父王吗?父王啊,儿犯了大错啊!救救儿臣,儿臣也是被奸人蒙蔽,儿鬼迷心窍……”齐王喃喃地开口,涕泪纵横的抱着睿帝的大腿。
睿帝却在听到齐王的话之后,身子一震,目光渐渐清明起来,巡视了立在周围的宫人一眼,突然大喝一声,“都给朕滚远一点!”
皇后离得较远,根本听不见齐王说了什么,看到睿帝阴沉的表情,连忙起身,示意柳新雅带着宫人下去,禄公公早就亲自撤走的杏花苑周围离得较近的宫人们,远远地看护着大殿四周的警戒。
柳新雅早在小醅这个隐蔽摄像机的传音之下,明白——齐王终于酒后吐真言了!
睿帝是为了皇家的面子,才赶走所有人的。连皇后都不能留在宫里,看来睿帝跟齐王是真的要好好算一算龙床麝香的旧账了!
小醅兴奋的声音都尖了,不断传音给柳新雅最新画面,“……皇帝又给齐王倒了一杯酒,用的居然是你那瓶高度兰姆酒的原液……真狠啊,开始问了,皇帝开始问了……”
柳新雅跟着皇后回甘露殿,皇后显得心事重重,柳新雅一边留意皇后的情绪,一边听着小醅兴奋过度的传音,这家伙,居然时不时半响不说话,关键时刻来个信号中断,简直折腾人嘛!
“皇上问的什么?”柳新雅着急地追问了一句。
过了一会,小醅总算回话了,滔滔不绝,“那个齐王喝的晕乎乎的,话都说不清!皇上问齐王,奸人是谁?齐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原来那个雕刻龙床的将作监大将魏则士居然是蜀人,快饿死的时候,是齐王救了他一家老小,所以甘愿卖身给齐王,因为他是手艺人,为了不堕了师门的名头,所以没有公开他家奴的身份——魏则士木雕手艺极好!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寝宫落成,无数工匠涌入京城,魏则士就是其中之一!”说到这里,小醅又没声响了。
柳新雅推算着,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那熏了麝香的陈年紫檀木就应该开始准备了,她不由得怀疑起来,连忙传音,“小醅,齐王跟魏则士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筹备‘加料紫檀木’吗?”
小醅半响没说话,就在柳新雅心急的开始磨牙的时候,小醅传音过来,“这个齐王倒是没有说!小雅,你别急啊,那齐王说话语无伦次,把皇帝当成他爹了,我跟皇帝一样,都是东拼八凑才猜出了大概!听起来似乎魏则士是先进的宫,很快得了工部的赏识,然后争取到了雕龙床的差事,那些紫檀木都是他亲手挑选的,至于那些木材的来历嘛,齐王估计也不知道,魏则士在龙床上做手脚的时候,齐王貌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魏则士只是找借口跟齐王要了大量的极品麝香!小雅,先就这么多了,我接着观察,你别急啊!”小醅快速讲完,又没动静了。
柳新雅心里微微一动,从时间上算,不对啊,若是照齐王所言,魏则士是进京之后才开始跟他要麝香处理木材,那些麝香熏入紫檀木之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达到那样的浓度,显然那些紫檀木是早就开始准备的了!
柳新雅正想传音细问,就听小醅的传音又开始了,“齐王现在在忏悔,他知道魏则士计划的时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自然流产的时候,就是那一天魏则士才向齐王坦白了自己的计划,如今效果如期显现!魏则士对齐王坦言他这么做是为了报答齐王的救命之恩,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因为惧怕事情真相暴露,自己脱不了干系,又因为贪婪作祟,齐王开始动心,起了让齐王世子当太子的念头,于是,齐王将错就错下来……”
“若齐王这么说,不是在找借口推脱的话,那个魏则士很有问题!”柳新雅听完小醅的言语,沉思了片刻。
“我偷偷探测了齐王的心思,他说的是事实,现在他非常的恐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大心细之人,当初不过是极力讨好先帝,才拿到蜀地那么富庶的藩地,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就是魏则士这么先斩后奏的举动,齐王才开始动心的!”小醅接口。
顿了一下,小醅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皇帝发疯了,对着齐王拳打脚踢,而齐王居然也不还手,只是大哭求父王饶命!”
柳新雅默然,皇帝能不气吗?就算齐王不是主谋,他也是知情不报的共犯,无数个皇子在那座富丽堂皇的龙床之上诞生,然后又缓缓的流逝,每一个都是睿帝的孩子——面对齐王,让他情何以堪!或者发泄过后,皇上的心结也能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