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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是到镇上看了看酒楼的情况,不知是没人在意这里还是为何,好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末世谣见得酒楼情况相对稳定,便带了刘氏与释云曦主仆二人回了村里,一进村便听得议论声不停。
“大中午的就招上了官府的人,也不晓得小村长这是咋的了,莫不是惹上了啥事儿?”
“废话!要是没惹上事儿还犯得着衙门派人来吗?可这小村长平常人也不错啊,咋就得罪了人呢?”
“东家婶子也被一同抓了去呢,都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
“……”
一路匆忙地回屋,推开院门却一个人影也不曾见得,刘氏心里担忧之极,末世谣拍着她的肩安慰一下,出门叫住了两人询问一番,方才晓得莫萧阳与乔小青三人是去了梁老爷子家,微微放下了心,又是马不停蹄地往村头梁家赶。
“三嫂子,你可回来了,爹在屋里头,吩咐了若是你们来了就赶紧进去!”走到梁家院门口,梁银莲正摆弄着簸箕里晒好的干菜,见得末世谣身后的释云曦两人,先是愣了愣,随后迎上前去。
“有劳银莲妹子了!”
跟着梁银莲进得堂屋,莫萧阳与乔小青正围坐在桌旁,令末世谣诧异的是,莫之初竟然也在此!众人脸色都算不得太好,莫萧瑀则更是急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姐姐要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怎么办?哥,要不我们去城里看看……”
“萧瑀!”一个嗓音自门口传来,屋里阴沉着脸的人同时转眼,表情在下一刻齐齐转为狂喜。
“瑶瑶,回来了?没出啥事儿吧?”梁老爷子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与同样缓了口气的莫之初对视了一眼。
“没什么事,诗瑶还得多谢梁老爷子留了萧阳几人,哥怎么……?”
“这件事情后面再为你解释,先说说你的事情。”莫之初抿了抿唇,仍是有些担忧,就这么出来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依言叙述了一遍,看了眼更为担忧的几人,末世谣叹了口气,她何曾不知道这回跟着释云曦出来太过冒失?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她不逃,更何况若是待在牢里一点情况也无法了解,她定然会被逼疯的!
“瑶瑶,你这般做,等于是在跟衙门作对。”莫之初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释云曦二人,顿时觉得事情麻烦了不少。
“哥别太……”
话说至一半,莫之初的神色突然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额头落下,原本端着茶杯的手蓦然松开,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哥!你怎么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莫之初痛苦之下欲要抓住桌沿的手,末世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殿下这是旧疾发作了!”知晓情况,梁老爷子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解释完急急地冲着门口叫道:“银莲,把屋里头剩下的那截人参拿过来!”
接过梁银莲送来的人参,二话不说塞进莫之初的嘴里咬住,就怕他疼得没了理智咬掉自己的舌头!
莫之初每年一到冬天这腿伤便会发作,可今年不过才六月,正值天气暖和的时节,怎就严重到了这步田地?寻思着自己之前为莫之初特意制定的医疗之法还未来得及为他治疗,可这个时候动手……
犹豫间,莫之初痛苦的闷哼越发清晰,任凭他费尽力气也无法压制的痛苦之声直直击打着末世谣的耳膜,心下一转,咬紧了牙关便是转头看着不知所措的乔小青:
“青儿,回屋把我平日里嘱咐你仔细保管的那个药箱拿过来,多带些外敷的药!”
“姐姐……现在会不会?”医术大为长进,乔小青怎会不知道那药箱的用途,自打上回从莫家回来,姐姐便一头扎进了药草堆里,为了治莫之初的腿疾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凑够了药材却是一直没机会。
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衙门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得上门,莫之初的腿一旦动了,不休养几月恐怕今后只会更加严重……
“没事,哥的腿不能再拖,先治好了伤要紧!”
示意梁老爷子帮忙抬了莫之初到里屋,吩咐梁银莲烧了些热水便开始前后忙活起来,这是她在这异世所做的第一个手术,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手术!
“哥,我帮你取出腿间的东西,你忍一会儿就好。”幸而之前早有准备,利用麻醉草自制了不少麻沸散,正好用到莫之初身上,否则就这么动刀子真不晓得会不会直接把人痛得晕死过去!
乔小青推门而进,末世谣忙接过药箱,将里面的自制手术刀与医用器材一一摆放到床头柜上,额角因为紧张而滴下了豆大的汗珠,打在莫之初的脸上,与他脸色同样冒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格外让人不安。
“所有人都出去,青儿留下来打下手!”
众人皆是退出了房门之外,释云曦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阵仗,也没敢开口,只是惴惴不安地坐在一旁,盯紧了里屋关得密不透风的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众人的耐心也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梁志全觉得,当年在战场上几度生死,也不如这个来得揪心,里面的人可是他的主子,虽对末世谣的医术有着十倍信心,可仍旧是免不了焦灼!
莫萧阳兄弟俩也是使劲沉住气,屋里静默地连各自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清,终于,就在几人倍感焦急的时刻,房门缓缓打开,乔小青白着一张脸,神色疲惫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青儿,怎么样了?”梁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咚’地放下手里捏得死紧的茶杯,急忙冲到了门口。
“没、没事了,姐姐她、她放了血,需要休息!”说话有些不清不楚,刚才那阵仗,回想起来都只觉得可怕,治病开药就是把把脉写写药方子,她哪见识过这种生生剥开人皮肉的场面?偏偏姐姐还做得顺畅得很,像是……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
视线转向屋内,只见莫之初似睡着了一般,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头放着一个染血的黑瓷碗,末世谣一手正拿着一块血淋漓的黑玉,在靠近窗口处仔细端详着,一手则被割开了一个口子,撑住了身旁的桌子,身子微微颤抖着,摇摇欲坠。
盯着手里的黑玉片看着,心里忍不住感叹,就是这么个东西,莫之初就为了这么个东西,生生做了十七年的废人,忍受了整整十七年的痛苦,这般隐忍之能,当真教人又佩服又惧怕!
“瑶瑶,你怎生这么干?”不解末世谣为何还放了血,梁老爷子一阵焦虑,这血岂能随便放的?刘氏也是在一旁险些急得掉了眼泪。
“这块黑玉上本就有毒,还被哥缝在皮肉里这么多年,怕是毒素早已深入骨髓,我的血对他有好处,梁老爷子不必担忧,娘也累了,赶快抓紧时间睡上一觉吧!”感受着脑袋的阵阵晕眩,末世谣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纤瘦的身子随着动作晃了两晃,被一只手勉强撑住。
“嫂……瑶姐姐,你没事吧?大哥吩咐了让我照顾好你的,我这……照顾成了这样……”低着头嘟哝着,后半句话几乎让人听不见,释云曦觉得,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大哥那么狠心的人,一定会宰了她的……
“染公子来了!”梁银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末世谣忙打起了些许精神,转头朝门口看去,染亦霜一身风尘仆仆,眼角的泪痣点缀在满是疲惫的脸上,更添憔悴。
“染公子,你怎么来了?”染亦霜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深深地看了眼床上之人,视线对上一脸凝重的梁老爷子,“我到凉薄村找殿下,不曾见得人,又听得你被抓去了县衙,去了东家院里没人,便赶来了这里。”眼神闪了闪随后十分详细地叙述着,丝毫没有顾忌末世谣乍现的震惊神色。
先不说梁老爷子出现得诡异,染亦霜和大哥是如何扯上关系的?难道……揉了揉越发胀痛的脑袋,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一团迷雾,看得见却触不到也摸不着。
昏过去之前,只来得及轻声吩咐嘱咐一句:“释云邪若是回来了,让他别担心……”
“瑶瑶!”几步上前接过那险些软倒在地的女子,染亦霜惊叫的话语间隐隐带着痛苦,回来?在这个时刻,你心中挂念的仍旧是……他么?
“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眼下啥法子也没有,坐着也是干瞪眼,唉!”复杂地看着眼前即将乱作一团的情况,梁老爷子叹着气,转身出门,这个时候,哪个还有精神寻思这些儿女情长的?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半梦半醒间便感觉一束视线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末世谣不耐烦地转了转脸,双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被子蒙住露在外面的脑袋,下一刻却被一只手按住,不得不睁开眼。
这才意识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狂暴因子,吓得本就还未清醒的她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看清眼前怒气与心疼同时交织在脸上的男人。
“回来了?”心口猛然一跳,压抑了多时的情绪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猛然宣泄出来,险些压断了她承受紧张的神经,面上神色蓦然变柔。
“……嗯。”良久,犹带情绪的低沉男音响起,大掌抚上那因刚睡醒而泛着微红的脸,双唇紧抿。
“你……又在生气?”真够小气……
“又在生气?你都干了些什么?竟还觉得我气得不该?”一句话点燃怒火,释云邪放在她脸上的手一僵,表情转向阴沉。
“我一时口误!”忙发誓般地举起两根手指朝天,之前残留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蹭一下坐起身,那速度比什么都快!
“唉,拿你怎么办才好……”心里无限担忧与心疼,释云邪抿紧了双唇呢喃着。
“释云邪,不知为何,看到你为了担心我而生气,我很高兴,只是,我不习惯被人太过管束,那是我大哥,我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就算是你……暂时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或许,这么说很伤人……”定定地看着后者的眼睛,一个决定在心里落定。
“我必须救他,所以,就算你在场,我也不会犹豫的,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两人之间能有一些自己的空间和做决定的权利……”
“两人之间?”话不曾说完,面前的男人一怔之后迅速反应过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可以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就算今后的路满是坎坷……
“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女子,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缓缓压下心底的狂喜,释云邪深吸一口气,回应着那灼灼的目光。
“第一次?”来了些兴趣,第一次是指原身跳崖的那一次、还是后来在山林里抱走忘儿的那一次?不得不说,她很好奇。
“不,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那时我是被你这张脸惊呆了,所以……”所以便任由她摔下了山坡……
“不,幸好第一次你没有救我……”要不然,莫诗瑶也就永远都只是莫诗瑶了,而她,不知道是会下十八层地狱还是直接投胎做人,总之,这辈子便不会有这么多纠纠缠缠。
“嗯?”微微侧了侧头,释云邪不解。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主动伸手拥住坐在床边的男人,那一直压在心底的一口气,缓缓松下。
“瑶,我爱你……一直很爱你……”令人心悸不已的嗓音散落在空气中,也击打在末世谣的心里,那一刻,以往的一切纠结都随风而逝。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之上,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这样的日子能有一辈子的期限,那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