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情深似海

纪小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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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把夏浅笑写的信给施宴看的时候,施宴嘴角抽了下,是被那一把鸡毛汗的,看完之后,他依旧还是笑,这可把紫衣吓了个半死,主子怎么笑得那么恐怖,不知是谁那么倒霉,惹他生气了?

    “紫衣,等下你把这封信交给师父。”施宴也拿起一旁的纸笔,写了一封信,又封好后才交给紫衣,至于写的是什么,紫衣就不知道了?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看主子写的信。不过嘛,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紫衣想到了她家少奶奶——夏浅笑。她思索着等下把这件事告诉夏浅笑,主子看了少奶奶写的信,那少奶奶也看下主子写的信,这样才公平。

    一番好找后,紫衣却没有找到夏浅笑,看来,这是老天爷也不让夏浅笑看到施宴写的信的内容了。无奈之下,紫衣只得带着两封信去了天山。

    这一边,夏浅笑才刚把给萧慕的信写完没有多久,太子殿下就派了人过来,因为两人的大婚快要到来了,夏楚曦这是找她商量婚礼的事宜去了。夏浅笑倒是无所谓,表面上是征询她的意见,但是谁都知道,这些事情自有负责婚礼的官员筹办,她只要过去点点她那颗小脑袋就可以了,两人能不能大婚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如此这样过了几天,西北地区才传回来了消息,大夏士兵凭着一股士气,不收回西北誓不为人,打得西凉士兵节节败退,然而,很快地,西凉却和大周联姻,这场西北之战也陷入了拉锯之中。

    从西凉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陈衍曦迎娶了大周皇帝的三女儿——周采薇为妻,一时之间,两国结为盟友。而在大夏这边,礼部尚书也为国库捐赠了五百万两白银。

    夏文帝在松了口气之余,又加紧筹备粮草,西北地区战火连连,百姓士兵死伤无数。而盛京地区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嘉懿皇后自从走出未央宫后,后宫女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其中遭遇打击最大的就是青贵妃,其母族因为贪污灾粮,彻底失势,这个本是大夏第一家族也开始没落起来。

    母族的失势也波及到了后宫,青贵妃被夏文帝禁足,终身不得踏出清鸾殿。当夏浅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这一切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答案不言而喻,她想起了和夏岱曦达成的协议,两人互相合作,各取所需,心中划过冷意。很快地,又有消息传来,这件事情殃及到了睿王爷,他手中的一切权力全部被夏文帝收了回去,夏岱曦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盛京之人都闻到了不好的意味,老皇帝这样做为的是什么?他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了,帮他铲除一切障碍。

    政权将会更替,新的执政者将会登上这个政治舞台。只是,要是夏楚曦登上帝位,掌握大权,夏浅笑不知道,她和施宴将会何去何从?夏楚曦会成全她和施宴吗?她相信他不会。还有施宴,要是他们两兄弟走到了手足相残的那一天,她该怎么办?这都是夏浅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倒真希望夏岱曦当上了皇帝,这样,施宴才不会那么为难。

    四月的天气,本该是万物复苏,却不知怎么的下起了雨来。然而,几人的婚礼却丝毫未受到影响,依旧有条不紊地筹备着。

    青鸾殿中。

    青贵妃看着太监和宫女们搬走了殿内的最后一点物品,偌大的宫殿终于空了下来,她自嘲地一笑,还是有张床不是吗?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后来又陪她进宫的贴身丫鬟也已是到了中年。青贵妃想,至少她还不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着她的。

    “娘娘,为什么不争一争?”翠屏见她一直坐在地上发呆,忙拿着床上仅剩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争?皇上的心里没有我,我争的过吗?”青贵妃的面容有点憔悴,如果夏文帝的心中有她,她又怎会认命,她又怎会不争?对那个男人,她已经死心了。

    她和宴晚玥争了二十多年,到头来,还是没有争过她,她不是败给了宴晚玥那个女人,她是败给了夏文帝,那个男人对她没有爱。

    “娘娘。”翠屏微微有点担心。

    “是我坏事做的太多了吗?现在老天爷来报复我了。”青贵妃喃喃说道。这一句话让翠屏不解,后宫中的女人哪个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她家小姐在未入宫之前也是单纯无邪的小女孩,后来为了生存,才渐渐变的心狠起来。如果她不去害别的女人,那死的就是她自己。

    反观清鸾殿的冷清萧条,未央宫却是一片喧嚣,只因今天嘉懿皇后在未央宫设宴,宴请文武百官的妻子和子女,夏浅笑和施夫人也受到了邀请。

    本来想去赴宴的夏浅笑,后来在听说施夫人生病了,也未去未央宫。也许在夏浅笑的心中,施夫人才是她的婆婆,而嘉懿皇后,她总是喜欢不起来,也许是施夫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深刻。

    她带着芳菲和顺子来到礼部尚书府的时候,才发现施夫人并没有生气,施老爷坐在一旁叹气,施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任凭施老爷怎么哄她,施夫人的眼泪就是停止不住。夏浅笑微微觉得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施夫人这样,施夫人一直给她的印象是坚强的,温柔的,那是因为夏浅笑还未做过母亲,每个母亲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都会变得无比强大,也会变得十分脆弱。

    “浅笑,你劝劝你娘亲吧。”施老爷是真的没辙了,不管他怎样哄,爱妻还是这样子。

    “娘亲,你怎么了?”夏浅笑走过去握住施夫人的手,温柔地问道:“是不是爹欺负你了?”说完,又大不敬地瞪了施老爷一眼,这番举动让施老爷只有无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会欺负他家夫人才怪!

    “浅笑来了啊。”施夫人有点不好意思,被自己的儿媳妇看到这一幕让她觉得尴尬。

    “浅笑,宴儿呢?”施夫人有点急促地问道,又不停地往外面看。

    “我让他在暖玉阁躺着呢。”夏浅笑说道。施宴自小习武,身子骨也好,此时他的身体已是好了大半,可是,她却还是不放心。

    “那就好。”施夫人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拿起手上的帕子拭泪,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夏浅笑。

    “娘亲,你怎么了?”见施夫人眼睛有点红,想必是哭了很久。

    “娘亲没事。”施夫人摇头,见芳菲和顺子都在,这下,她更加尴尬了。

    夏浅笑直觉施夫人是有事,她只好让芳菲和顺子先出去,见施老爷还站在那里,也让施老爷先出去,并告诉她,有她在,她不会让施夫人难过。

    几人都离开后,夏浅笑倒了一杯茶给施夫人,这才开口问道:“娘亲,今天怎么了?”

    施夫人却是回避:“浅笑不是要去未央宫赴宴吗?”

    夏浅笑一笑,这一笑,是真心实意,连眼里都有着暖意:“皇后娘娘哪里比的上娘亲,娘亲不舒服,浅笑当然得过来陪着娘亲了。”这句话,是夏浅笑的真心话。

    施夫人微感动,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夏浅笑对于哄施宴很有一套,因为那男人很好哄,再者施宴也舍不得生她的气。可是,哄女人,夏浅笑却是真的不会了,况且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婆婆。

    她也只得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本想剽悍地来一句:娘亲,是谁欺负你了,我过去阉了他。仔细一想,这样肯定会吓坏了施夫人。

    “娘亲,别哭了,就算女人是水的,也不能一直这样哭啊。”夏浅笑说道,见施夫人手中的帕子都被浸湿了,又把自己身上的帕子给她。

    “我才没有哭呢,你才是水做的。”听夏浅笑取笑自己,施夫人才止住了泪意。

    “我啊,我是开水做的。”夏浅笑本想说自己是水泥做的,但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爷们,那就是开水吧,反正她和淑女也搭不上边。

    “难怪我从来没有见你温柔过。”施夫人打趣着,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浅笑,越看越觉得,夏浅笑那句话说的很好,她是开水做的。

    “娘亲最好了。”夏浅笑搂住施夫人的脖子撒娇,又在她的怀中蹭了蹭,抱着施夫人,她就有种抱着自己娘亲的感觉。

    “你这丫头啊。”施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

    “娘亲,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事情难过呢?”夏浅笑不满,要是施夫人不告诉她,那她就死死地搂住她的脖子,直到她愿意说为止。

    施夫人的身体有点僵硬,她看着夏浅笑,敛住了脸上的笑意:“浅笑,你有没有问过宴儿的打算?”

    打算?施宴没有什么打算啊?她疑惑地看着施夫人,希望她能够说的明白点。

    “我害怕他有一天就不是我的儿子了。”今天嘉懿皇后让她进宫赴宴,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嘉懿皇后的意思。不管嘉懿皇后是不是真是那样想的,可是施夫人就是害怕,害怕嘉懿皇后抢走了施宴。

    夏浅笑微怔,她想起了那天她在未央宫看到的那个女人,那个总是带着面具活着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是他儿子的妻子,对于她,夏浅笑知道,在未央宫的时候,嘉懿皇后是确实对她动过杀意的。

    再想着盛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后宫之事,她看着施夫人,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经施夫人这样一说,夏浅笑也微微有点担心,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大夏皇朝的江山已是动荡不安,如果,等到夏楚曦登基后,嘉懿皇后请求施宴留下来,帮夏楚曦一块打理江山,施宴会怎样选择?

    她突然就理解施夫人的担忧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夏浅笑相信,施夫人很爱施宴,如果不是深爱施宴,她又怎会愿意,施宴的名字冠着嘉懿皇后的姓。如果不是深爱施宴,又怎会把一切都告诉施宴,虽然真相对施宴残忍,但真爱他,她却无法欺骗他。如果不是深爱施宴,施夫人又怎会包容她,她又怎会让施宴为了她踏进盛京,因为她知道,施宴爱着她,她这个做母亲舍不得让自己儿子有一点的为难,哪怕是一点,她也不愿意。

    可是,因为其他事,施宴还是和嘉懿皇后碰面了,施夫人又怎会不担心,在运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再次回到盛京,才发现,他们早已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了。

    “娘亲,我等下回去问问他。”施宴虽然外表冷漠,只对着她才会露出一丝笑意,夏浅笑却明白,他有着一颗温热的心。

    都说人最容易爱上和自己相似的人,夏浅笑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施宴截然相反,她是外热内冷,从不会轻易地去在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

    “不要,我不想要那孩子为难。”施夫人阻止。

    “好,那我就不问他了。”夏浅笑点头同意,但心中下定决心,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问清楚。

    夏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打算退位,让夏楚曦称帝,这一次,夏文帝是真真的打算做太上皇了。

    又说了一通安慰施夫人的话,夏浅笑才回去了暖玉阁。在这期间,嘉懿皇后派了宫中的御医过来,因为容华郡主和施夫人都因病未去赴宴,皇后娘娘担心,这才派了御医过来。见礼部尚书府和燕王府都是大门紧闭,不让他入门,御医只得返回,并说会把这一切说给皇后娘娘听。这是夏浅笑和施夫人都不知道的事,御医的那句话才刚说话,人还未离去,这句话就传进了施宴和施老爷的耳中。

    夏浅笑离开后,施老爷走了进来,见施夫人已是心情好受点了,他才把御医过来的事情说给了施夫人听。

    哪知,施夫人听完后,却是面色苍白,眼中的震惊难以掩饰,皇后娘娘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她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施夫人心下酸涩难忍,她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嘉懿皇后还未当上皇后,只是宫中的一个小小才人,即使有着夏文帝的宠爱,日子也是备受煎熬。她是大夏丞相唯一的夫人,宫中妃嫔巴结的对象,可是,她们两人却是知心朋友,嘉懿皇后甚至还对着她说过,只有在她面前,她才不用伪装。而如今,她们两人却走到了这一步,昔日的姐妹情谊终将化为乌有。

    嘉懿皇后不相信她,同样的,她也在防着她,害怕她抢走她的儿子!施宴是她的儿子,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一切,也想要救下的儿子。二十一年,她在嘉懿皇后生产的前几天,也面临着生产,然而,诞下的却是一个死婴。让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他的孩子逝世。

    她都不知道那几天是怎样过来的,想要随那个孩子而去,施老爷一遍一遍的安慰她,他们还会有孩子的,他们还年轻,他们还可以生很多很多个孩子,那个孩子注定和他们无缘。施夫人却是根本就听不下去,那几天的她,一度精神崩溃,只知道抱着一个枕头在那里傻笑又痛苦。见她这样,施老爷也没有对外公布,施夫人生的是个死胎的事情。

    直到皇后娘娘生产,她从施老爷口中得知,因为那个预言,皇上打算杀掉小皇子。施夫人才惊醒过来,她想要孩子,老天却没有给她孩子,夏文帝却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那一刻,施夫人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救下小皇子。

    小皇子终于被她救下了,她只记得,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守在皇宫外面,看着夏文帝信任的两个嬷嬷提着一个篮子从皇宫里走了出来。她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小皇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与狠劲,见两人走到盛京外的小树林中,提起手中的木棍就冲了上去,只打晕了其中的那一个,另一个,她不敢下手,害怕摔伤了还在篮中的小婴儿。

    施老爷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那个嬷嬷僵持不下。施老爷拉着她就要走,说是带她进宫,去夏文帝那里认个错。施夫人哪里会愿意,一定要救下小皇子,无奈之下,施老爷也只得答应了她。

    两人终于救下小皇子,施夫人当时一掀开篮子,看着里面的小孩子,就喜欢是上了,那个才刚出生还未有一天的小家伙,却是又白又胖,躺在篮子里,嘴里不停地吐着小泡泡,又不停地傻笑着。那个小模样,让她既心疼又爱惨了。

    她抱着施宴,高兴得直流泪,那是高兴的泪水,那是种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的喜悦。

    ------题外话------

    很抱歉,断更了两天,因为一直上夜班的缘故,想挤出一点时间来码字,结果总是觉得太疲倦了,而沉沉的睡过去。本来也是打算15号开始,一边更这个文,一边填另一个坑的,结果却累得连打开电脑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坑也只有往后面推。这个文也写了一大半了,我知道看文的亲很少,本来也是打算什么都不解释的,后来一想,还是有那么几个亲一直在看文,所以还是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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