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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出了决定,白沉也不是扭捏的人,但临走之前他还是惩罚了夜鸟。白沉很清楚,在普通人眼里看来的酷/刑,放到夜鸟身上说不定对他来说是享受,夜鸟是个典型的抖/M,而且他在身为毛球的时候,什么样的虐/待和凌/辱都遭受过,一般的惩罚根本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效果。
尤其是夜鸟在听到白沉要惩罚他之后,还两眼冒光,脸色绯/红,“主人~你是要亲自处罚我吗~太棒了~不论是怎样的痛苦,夜鸟都会甘之如饴的~能让主人亲自惩罚我~真的是我的荣幸~夜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塔纳托斯:“……”
总觉得冥后大人挑选手下的口味越来越重了,这是他的错觉么。
“对你的惩罚很简单。”白沉低下头,温柔地俯视着被五花大绑地夜鸟,“我会封/印你体内的妖力,并让你的体质变成普通人类的水平。”
“……”变故来得太快,夜鸟有点措手不及。
“就以一个月为期限好了,在变成普通人的这段时间,你不能动用手下的组/织,不能做坏事,更不能杀人,这就是对你的惩罚。”白沉微微一笑,“怎么样?很简单吧?”
“才不简单呢!”夜鸟立刻反驳,他还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夜鸟我会死的啦!主人明明知道我得罪了那么多仇家还这样对我,如今我没了自保能力,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主人太残忍了呜呜呜~”
“所以才是惩罚啊。”白沉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夜鸟的肩膀上,语气轻缓又柔和,“还是说……沦为普通人之后,你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如果这样就死了的话,那就代表你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罢了。”白沉没有再看向夜鸟,而是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夜鸟,你是最明白这一点的人。”
夜鸟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移开了……主人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主人所抛弃!
伴随着恐惧一起席卷全身的是深深的愤怒,对自己所产生的愤怒!他居然在主人的面前示弱了,为了主人,他明明愿意奉献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夜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表情混杂着扭曲和疯狂,还有对白沉近乎狂热的执着,“哈哈哈哈哈,主人真是坏心眼啊,不过没关系,只要是主人的愿望,我都会为您实现,我可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啊!哈哈哈哈哈!”
塔纳托斯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厉害,不愧是那个一直令他头疼万分的冥后大人,总能精确地抓住他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有时候他会想……他们的陛下是不是也被这个狡猾的男人抓住了弱点呢?否则那样无欲无求的陛下又如何会渴求某一样事物?
白沉没有理会夜鸟,而是朝塔纳托斯开口道:“走了,还是说你想继续留在这里?”
塔纳托斯立刻就回神了,反正他的任务是先把冥后带回去再说,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的陛下了。
“……”被丢下的夜鸟表示……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还没有给他松/绑啊混蛋!他现在可是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开绳子啊!还是说……这也是一种惩/罚?夜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悲伤了~
算了,夜鸟轻勾起了嘴角,那双眸子如同被染黑的深渊,渗/透出烂到骨子里的恶劣气息,主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残酷呢~看似温柔,但却比谁都不近人情。这样才好,这样才对!这才是他一直所憧憬的天狐大人啊~主人您只要永远维持现状就足够了呦~
冥王什么的……根本就不要存在,不是吗?
昏暗的房间之中,夜鸟的眸子愈发渗人可怖。
***
哈迪斯的喜好还是一如既往,他的城堡建立在了森林深处,有天然的壁垒保护,十分幽静和安全。
“为什么轻易就妥协了?”在塔纳托斯看来,陛下的那番说辞漏/洞百出,根本不足以说服冥后大人,他都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可偏偏冥后却答应了和他一起回来。
“你当初还让我不要轻易让你和陛下见面。”塔纳托斯若有所思,“还是说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是的,当初该死的冥后大人告诉他,这个世界还缺最重要的一条命运线,那就是毁灭,如果找不到就无法打破轮回,唯一的代替品就是他们的陛下,所以两人才不能见面,因为该死的冥后说自己有可能会忍不住杀了陛下。
那么沉重的理由让他根本无法再说出任何相劝的话,可偏偏如今的冥后大人打破了自己当初的坚守,轻易地就答应了去见陛下,这其中如果没有任何原因,他实在是无法信服。
是已经找到了毁灭的命运线,还是下定决心要杀死陛下?不管怎么想,这两者的可能性都非常高。虽然白沉是冥后,但作为哈迪斯的从属神,塔纳托斯忠于的还是哈迪斯,如果白沉打算对陛下不利,哪怕是豁出性命,他也会阻止白沉。
“你有一个坏习惯。”白沉轻易就看穿了塔纳托斯,“想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了,这一点修普诺斯就比你做得好。”
塔纳托斯耸了耸肩,从小到大,他已经听惯了别人夸奖哥哥的言论,但那又如何?他是他,哥哥是哥哥,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
“那冥后大人是否愿意告诉我答案呢?”塔纳托斯顺杆而上,“你答应去见陛下的真正理由。”
“不是要去补偿那个家伙吗?”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仅此而已,有时候不需要把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
“……”塔纳托斯盯着白沉看了一会儿,可从对方的表情上,他判断不出任何真伪,是的,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看透冥后大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冥斗士们只知道他的强大和绝对不能违抗他。
“我读不出你的表情。”因为性格使然,塔纳托斯直言不讳道:“但我觉得陛下应该能了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你愿意见他的原因。”
“你虽然不聪明,但感觉却很敏锐。”白沉调侃了一句,“难道这就是笨蛋的通性?”
“我这可是神明的感知。”塔纳托斯立刻更正道:“别太小看死神了,还有如果你打算对陛下不利的话……”
抬眸,凝视,塔纳托斯的眼神锋利又坦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白沉轻笑了一声,“似乎这不是你第一次威胁我了,感觉倒也不赖。”
塔纳托斯:“……”
突然就泄气了这是怎么回事!以及冥后殿下您原来也是抖/M吗?口味越来越重了啊,他有些怀疑陛下是不是能顶住了。
***
才刚进入城堡,白沉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哈迪斯,周围的佣人们见状,全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唯有塔纳托斯担心陛下的安危,暂时选择了观望情况。
白沉的目光对上了哈迪斯那一如既往的绿色眼眸,亘古、纯粹、平静,但深处又有着不易察觉的细小花火激烈涌动,代替了那张沉默寡言的古板表情,诉说了哈迪斯此刻的心情。
不知为何,白沉竟觉得有些尴尬,旁人或许会觉得哈迪斯的态度非常冷淡,但他却能读出那双眼眸中的灼/热。
“呦,好久不见了。”之前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空白,白沉没想到自己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吾找到你了。”低沉的嗓音轻轻响起,那是沉淀着无数时间流逝的话语。
“是啊……你最后还是实现了承诺。”白沉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只是感情较于常人来说比较淡薄罢了,但任谁面对一个就算陷入轮回,也愿意不断追寻自己的男人,恐怕都会举双手投/降。哈迪斯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哪怕是捂一块石头,现在都捂热了。
“谢谢你……还有抱歉。”白沉抬眸看向了哈迪斯,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也没有所谓的惊天动地,哪怕是时隔千百年的再回,他们也只是普通的交谈,普通的见面,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时间一直没有改变过,永远停留在初见的那天。
【你并不怕吾,要和吾一起参加酒会吗?】
【不了,反正也没人希望我参加。】
【如果吾希望呢?】
【可惜也没人希望你参加,两个不被希望的人,还是不要一起出现比较好。】
【不被希望吗?或许……你是对的……】
是的,他们两个都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是因为本来就不属于那个世界,而哈迪斯明明是那个世界的神明,却依旧活得孤独。
只是那个时候的哈迪斯不知孤独为何物,加诸于他身上的唯有身为冥界之王的责任。
“汝找到答案了吗?”哈迪斯用那双湖水般翠绿的眸子看向了白沉。
“不。”白沉笑了起来,“即使是现在,我也有杀死你的可能性。”
“无妨。”哈迪斯慢慢走向了白沉,“吾之性命,亦是汝之所在。”
“就算舍弃你的臣子,舍弃整个冥界也无妨?”白沉直视着哈迪斯的双眼,这个曾永远执着于公正、公平和责任的男人,真的打算抛弃自身拥有的一切?但这样的哈迪斯,真的还是他所认可的哈迪斯吗?
“吾不会消亡。”哈迪斯伸出手,轻轻抚上了白沉的脸颊,“灵魂或许会毁灭,但力量会回归冥界,终有一天,世界会再度孕/育出新的冥界之主,这便是万物交替,命运迭更的法则。”
“但新生的冥界之主却不再是你,他拥有的不过是空洞的死亡之力罢了。”白沉无奈地笑了起来,“无论何时,我都讨厌命运。”
哈迪斯沉默了片刻,他把白沉拥入了怀中,缓缓开口道:“命运并非汝所想象的东西,汝对命运投注了过深的感情,这份感情亦会返之于汝身。”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白沉并没有和哈迪斯抱/得太久,以为这里还有一个天大的电灯泡在旁观。
哈迪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那澎湃的死亡之力告诉塔纳托斯他该跑路了,再不走他一定会死得惨惨的。
塔纳托斯识趣地退下之后,白沉才提起了圣杯的事情,“其实在见你之前,我去了一趟冬木市。”
“圣杯战争?”
“看来你早就调查过了。”白沉并不意外哈迪斯会知道,哈迪斯肯定也和他一样在寻找毁灭之线。
“我见到了最古老的王者,吉尔伽美什,毁灭之线就集中在他的身上。”白沉坐到了哈迪斯的身边,“在接触他的时候,我回到了乌鲁克时代。”
哈迪斯已经明白了恋人想说些什么,“汝觉得那是一个机会?”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白沉并没有隐瞒,“我怂恿吉尔伽美什杀死了神王安努,并收集了人类心底扭曲的愿望,打算用此世之恶污染整个美索不达米亚,毁灭世上一切的生灵,我成功了,但是当我回到这个时代,却从吉尔伽美什口中得知,曾经被毁灭的世界又被重置了。”
“不仅如此,吉尔伽美什身上的毁灭之线也黯淡了很多,不足以补全法则。”白沉把头靠在了沙发的枕垫上,“真是可笑,就好像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命运形成的圆环。”
“……”哈迪斯看向白沉的目光中有几分担忧,他似乎想安慰自己的恋人,但他并不擅长甜言蜜语,最后只是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的揉了揉白沉的头发。
“噗——”看哈迪斯这样样子,白沉什么烦恼都忘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用/力一点……哈迪斯的表情还是那样一本正经,可思绪早就飞远了,只怪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塔纳托斯给他收集了太多‘丰富精彩 ’的知识。
“有些意外,居然能看到你失神的样子。”白沉太了解哈迪斯了,哪怕哈迪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也能明白对方的状态,他凑近了哈迪斯,温热的吐息几乎全喷在了哈迪斯的脸上,让某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不错的节奏。”白沉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伸手探向了哈迪斯的心脏,“所以你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了吗?”
“如果这就是汝的期望。”哈迪斯没有像过去那样矜持,他回应了自己心底的渴/望,直接低头,轻轻吻/上了白沉的额头。
漫长的岁月里,哈迪斯总是一直背负着责任而活,他没有过于强烈的愿望,也没有非要得到的事物,比起快乐、喜悦之类的存在,他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更加公正的完成使命,所以在不经意间,他就忽略了自己的感受。如果一直不渴/求任何事物,那么身体也会渐渐忘记这种需求,最终变得连孤独这种感情也无法理解。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他找到了白沉,他真正渴/求的事物。
因为曾经遗忘了渴/求,所以当找回那份感情的时候,才会比任何人都无法放手。
白沉并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吻就感到浪漫的人,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就那样注视着哈迪斯的眼睛。
一如既往的清澈,一如既往的深邃,没有任何动摇和犹豫,就如哈迪斯这个人一样,既无趣又让人无法割舍。
“你赢了。”白沉移开了自己的手,他无奈地笑道:“现在我明白了,我是无法杀死你的。”
哈迪斯的表情虽然还是那样沉默,但嘴角却微不可查地轻轻上扬,让那张脸看上去有了些许柔和,“无需担忧,吾会找到办法。”
“总感觉你的人生一直在寻找东西。”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没什么好扭捏的了,白沉相当随意地靠在哈迪斯的怀里,“你都夸下海口了,别告诉我这段时间里,你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我会失望的。”
“汝认为毁灭是什么?”哈迪斯的双眸有些深邃。
“破坏和黑暗。”白沉给予了答案,“或许还要再加上杀/戮。”
“毁灭孕/育诞生,可过于繁茂的诞生又会造就毁灭。”
“……”白沉有点懵逼了,其实道理他都懂,只是……为什么总感觉以前拿来忽悠别人的话,现在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