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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风象星座倾向的白夫人,在前一秒还和风细雨,哪里想到,片刻后,说翻脸就翻脸,还满脸冰霜哩。
颜月也莫名啊,刚不是表扬来着,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起火来了呢。她手也不晓得放哪里好,背在身后,玩着手指,支支吾吾说道:“娘,刚才是他们自己同意的。我也没本事逼他们签字画押。”
“你必定说什么了。”白夫人揉着眉间,掀开被子就想下床。颜月忙扑了过去,按住白夫人迭声问:“娘,你作什么呢。”
“我?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一家家赔礼道歉,一家家去还。”
颜月一怔,脑子里也攒不出可以劝解的话,只是固执的拦着白夫人,不让她离开。过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忙劝道:“娘,我们现在去还,反倒让宗亲们以为咱们有错。不如,等相公回来,白家重整旗鼓,咱们备着礼,一家家去奉还字据,他们既领我们的情,也不好意思再怪罪。”
白夫人抬头看向颜月,眼神似乎有些犹豫:“子谦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快了,”颜月心里低低叹了口气,嘴里却安慰着,“我妹夫还算是给我面子,说是给我好好求情。虽然相公是杀了人,但毕竟是事出有因。”
白夫人一击掌:“确实!我怎么就糊涂了,都怪这病生得晕晕沉沉。”皱眉一想,倒是想到白子谦犯下杀人大罪,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语气变得冷冰冰的,“你也确实该好好求求你妹夫。毕竟子谦落到今日地步,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
颜月心底里一颤,她在灵堂上看到李大夫的人头,就晓得白子谦所做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可是,为什么当时白子谦是好端端的在灵堂里,可等她活了,白子谦却被抓了呢。
心里这么想着,就直接问了出口。白夫人摇摇头:“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晓得当时你死了,曲先生诊断是中了毒。子谦像发了疯似的,先将翠花给打了个半死,知道是李大夫开的药,提着剑就冲了出去。子荀跟在后头也拦不住,没多久就提着他的人头回来。”
颜月咬着唇,跪坐在脚踏上听白夫人低低叙述,脑中不由描绘当时场景,也不知怎地,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颤,眼眶禁不住的热了。
白夫人看了眼田嬷嬷,倒是田嬷嬷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夫人一见吓得晕了过去,是郑夫人说去上下打点。毕竟李大夫害了白家大少奶奶。可是仵作来的时候,大少爷不让碰大少奶奶,所以也没法子断定到底是不是李大夫用毒害的。只是郑夫人说,上下打点齐全了,尽管放心,人都死了,死无对质。”
田嬷嬷瞥了眼颜月:“可大少奶奶后来活了,再接着,郑夫人和大少爷吵了一架,过了一天就有衙门的人来捉人。”
唔,所以归根究底,还是郑夫人有问题罗。颜月点点头,眼神转向白夫人:“娘,你为何那么纵容你姐姐,你明明晓得,”可话未说完,白夫人就冷哼一声打断颜月的话:“这些事情,你都不要去管。去求你的妹夫帮忙,让我们和徐县令再搭上关系。”顿了顿,“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人在!”
颜月被从白夫人的屋里赶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为什么白夫人对郑夫人那么容忍呢。
碧玉走在颜月身边,拉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大少奶奶,不如你拿着拜帖,借着徐县令让你和大少爷见面为由,去谢谢他。送些礼物过去,再探探口风,看看到底谁是苦主。”
颜月忙点头,刚想抬步,碧玉一把拉住她:“大少奶奶,明儿吧。今天都晚了。”被碧玉提醒颜月才发现,她今天是忙忙碌碌一天,几乎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想起来,肚子倒是咕噜噜叫得厉害。
只是刚刚回到小院,想放松心情吃点东西,就看到那个周姑娘还有郑绣,两个人以主人的姿态坐在她的屋里。
两人见到颜月进来,互视一眼,周兰芝勉强挤出一丝笑:“你,你见过姐夫了?”
颜月歪头看了看她,“嗯”了声,自顾自接过碧玉递过的暖茶,抿了口,“你们来做什么?”冷笑一声看向郑绣,“表妹,你来做什么?你娘拿了铺子,你们也该快快活活去做老板了吧。”
“你!”郑绣愤愤接口,“娘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只晓得,我只晓得宗亲们来闹,是娘替你摆平的。”
颜月嗤笑几声“笑话。”又懒得同郑绣多说什么,摆摆手,“快些说,你们要做什么。我累的很,没精神应酬。”
郑绣倒是噤声不语,手肘碰碰周兰芝,周兰芝轻咳一声才说:“我担忧姐夫,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去见见姐夫。我我,我也去过大牢,但是根本就进不进去。”
“我会放在心上,”颜月也不晓得为何笑了声,“好了,我想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郑绣咬咬唇,憋着口气般的一股脑吼出:“都怪你!都是你不好。现在我们都想帮忙,你倒好,拿娇作势。”
“别说了。”周兰芝想拉住郑绣,郑绣一把将她推开,冲到颜月跟前,“连周姐姐都想救表哥,不顾自家声誉,求人送了书信去寻燕统领帮忙。你呢,你干了什么!”
颜月一怔,燕统领跟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她愣神间,周兰芝拖着郑绣就往外走:“你,你,我写信给了燕统领,将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通,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郑绣甩开周兰芝的手,哼了声:“等燕统领救了表哥出来,就让他把你这个扫把星给休了!”
“是啦是啦,请便。”
颜月甩甩手,好累,不想应付郑绣,坐在桌前,揉着眉心。那两人见颜月不再搭话,觉得无趣,倒是相携离开。
颜月原本以为周兰芝说的燕统领,嗯,对整个白家都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燕统领,还真的因为周兰芝的信,匆匆从千里之外的紫林赶到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