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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只狗。
一只黄狗。
一只普普通通的黄狗。
一只本来普普通通现在却在阿伍怀里微微抽搐着的黄狗。
而阿伍,一贯面瘫脸机械音连表示好奇赞叹等的“啊呀呢”感叹词都必须字正腔圆读出来的阿伍,此时虽然还是面瘫脸机械音,却难得气势外露。
凛冽的,带着森寒杀气的,极具压迫感的愤怒气势。
别说其他人,就是自从遇上阿伍之后起码一年有十个月是和他待在一块儿的宫九,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伍。
这样简直能让宫九立刻抖起来的阿伍。
他也确实兴奋得发抖。
却没有立刻发疯。
因为比起满足自己,宫九更关心的是,究竟发生过了什么事,竟能让阿伍如此?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
霍天青在珠光宝气阁虽然只是个大总管,但他却不只是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
他还是久已被尊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天松云鹤、商山二老”的小师弟。
虽然商山二老如今就算还活着,也该有七八十岁,霍天青最多是不到三十,但他确实是他们的师弟。
因为他是商山二老的师尊天禽老人,在七十七岁高龄才得的老来子。
所以霍天青还是已经成名四十年的“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师叔。
而天禽老人所创天禽门,当然不可能山西雁一个弟子。
所以霍天青还是天禽门众多与山西雁平辈的、是山西雁晚辈的弟子们的长辈。
例如西北双秀樊大简二、例如又称市井七侠的山西七义。
而在这些人眼中,霍天青不只延续了他们祖师爷的香灯血脉,也是他们公认的、惟一能继承‘天禽门’传统的人。
而这些人混迹市井江湖、以侠义为名,自然感念师门大恩,是以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有一点意外。
所以陆小凤一个多时辰前才和霍天青定下了决斗之约,这些人就来了。
只因为他们知道霍天青性情刚烈,最是心高。
他若能赢便罢,若是输了,就是陆小凤不杀他,他也不会苟活。
而若是连祖师爷的这一点骨血都保不住,天禽门的上上下下,又如何还有脸活着?
当然,这些人以侠义为名,行事虽有些怪诞,但确实也算得上侠义,所以他们虽然不好劝、也知道劝不了霍天青,就想着来找陆小凤,确实有些不够意思,但他们也没打着什么趁着日出之前消耗陆小凤体力的意思。
他们只不过告诉陆小凤:他若是不走,他们就要“走”了。
此“走”自然非彼“走”。
他们希望陆小凤的“走”,是不顾与霍天青的约会,离开山西。
而若是陆小凤不肯走,那么他们的“走”,却是死。
——以死相挟。
——看准了陆小凤的脾气,以死相挟。
虽然确实不地道,却也还不足以让陆小凤和花满楼生气。
因为这些人这样的行为,不也说明了,能让他们睡不着觉的霍天青,是不如陆小凤的?
所以他们并不气。
阿伍也不是为此生气。
他气的是,市井七侠中那个卖包子的小贩包乌鸦,居然用肉包子打狗!
——还差点将狗毒死了!
虽然确实是那条黄狗先冲出来对他“汪汪”叫唤。
但狗本来就是“汪汪”叫的,在夜晚时尤其爱叫,这也不算什么错。
那狗甚至没有冲过来咬他。
他却要将狗毒死。
阿伍很生气。
斯科伊洛斯族群的起源之地,有一种斯科伊洛斯兽,这种兽强大、忠诚,素来被斯科伊洛斯人视为守护神兽,传说是斯科伊洛斯的j□j神斯科伊洛的另一后裔——所谓“另”,就是斯科伊洛斯人自认为是斯科伊洛的后裔。
也就是说,斯科伊洛斯兽被斯科伊洛斯人视为是有着共同祖先的兄弟。
而斯科伊洛斯人的第二形态,也确实和斯科伊洛斯兽有很多相似之处。
在斯科伊洛斯,伤害斯科伊洛斯兽的行为,与伤害斯科伊洛斯人同罪。
甚至因为斯科伊洛斯兽不能言语、无法申诉,更因为斯科伊洛斯兽虽然有比斯科伊洛斯人平均水平更强悍的战斗能力、却从来不会主动伤害斯科伊洛斯人的本性,伤害斯科伊洛斯兽往往比伤害斯科伊洛斯人量刑更重。
每一个斯科伊洛斯人在成年之后,都会领养一只斯科伊洛斯兽,并将它视为自己的第一个子女、视为与自己血肉相连的兄弟。
他是它的伊洛,它是他的斯科。
兽的称呼甚至在人之前。
阿伍还未成年。
他还没有自己的斯科。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在成年之后,能不能及时获得自己的斯科。
——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成年时离开这个星球。
——因为这个星球没有斯科伊洛斯兽。
但这并不妨碍阿伍对于斯科伊洛斯兽的爱与期待。
所以就算他明知道此处被称为“犬”的生物,并不是斯科伊洛斯,却不妨碍他的移情与喜爱。
因为这里的“犬”,虽然远不如斯科伊洛斯兽的强大,但它们不只长得像是缩小版的斯科伊洛斯兽,就连性情也很相似。
或许不够聪明,却足够忠诚。
对外人会狗眼看人低,但对自己家却是狗不嫌家贫。
阿伍可以忍受此间土著将犬作为食物的一种,却不能忍受像包乌鸦那样,根本不是为了食用、生命也完全没有受到威胁、甚至不是为了谋取利益的,单纯为了毒杀而毒杀。
或许那包乌鸦真有什么悲惨往事导致的扭曲心理,但在阿伍看来,他那样的行为,就根本只是为了毒杀而毒杀。
因为就算他有什么悲惨往事,造成他悲惨往事的也不可能是这一只黄狗。
这世上悲惨的人很多,而这些人的悲惨来源于人的,显然比来源于狗的多。
可哪个侠义之士,或者起码是有点儿良知剩点儿理智的人,会因此就随意毒杀他人?
——没有。
——那么人又凭什么随意杀狗?
阿伍很生气。
他原本已经睡着了,却听到了狗的哀嚎。
类似于斯科伊洛斯兽濒死的哀嚎。
他明明已经努力远离那些爱吃狗肉的地方,居然还会听到的哀嚎!
这让他就算是在宫九怀里也无法继续睡下去。
而出来之后,虽然及时救下那只狗,但能量不足又不愿在外人面前缩水的他,无法彻底根除那只狗的痛苦。
偏偏在他问那个包乌鸦为何杀狗时,包乌鸦还敢和他翻白眼,说什么“我想杀就杀了”!
阿伍怒极!
——而在有宫九、还有个显然愿意为了叶孤城护一护他家幼弟的西门吹雪在,惹怒阿伍,岂不摆明了是找死的节奏?
——而这样的节奏,岂能不让陆小凤头疼?
陆小凤虽然在此前和市井七侠素未蒙面,但也有耳闻,并且神交。
而且山西雁还是陆小凤的朋友。
不像花满楼也不像西门吹雪,却也算得上好友的朋友。
陆小凤面对这样阿伍怒、宫九笑、西门剑气已经开始飙的场面,可如何不头疼?
可再头疼也不能撒手。
再头疼也要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阿伍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包乌鸦对他翻白眼冷笑,阿伍不翻白眼也不冷笑,说话也依然是一贯的机械音,但其中仿佛却有不逊色于西门吹雪的杀气:“既然你想杀狗就能杀狗,那我想杀你,自然也可以杀你。”
——陆小凤一直知道阿伍的动作快,却从不知道、也从没见过他这么快过。
阿伍这句话,一共说了四个“杀”字,说第一个时,他还温柔地抚摸着黄狗的脑袋安抚,说第二个时,他正轻轻将狗放到宫九怀中,说第三个时,他正漫不经心地抬头看那小贩,说第四个时,他方才悍然出手!
阿伍和那小贩中间隔了两道门槛、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和八个人。
阿伍说到第四个“杀”字才出手,但最后一个“你”字的音还没落地,他的手已经接触到那小贩后脖颈的皮肤。
白白嫩嫩的,虽然不算很小却也不像成年男子那样大的,就算曲掌成钩看着也如将绽未绽的莲花一样可爱的手掌。
却足足将陆小凤吓出一头冷汗。
虽然他及时地在阿伍收紧手掌前拉住他。
但他绝不怀疑,只需要慢上那么一下下,那小贩的脖子就会变得比他做包子的面筋还软。
这个看起来纤纤细细安安静静,从来不和人生气的少年,一旦生气起来居然如此可怕!
一旦动起手来,居然是连陆小凤都没把握能拦住的强大!
——是的,陆小凤根本没把握拦住阿伍。
——他能拉得住阿伍,不过是像他以为的花满楼能拉得住西门吹雪那般,
——阿伍肯给他面子,肯暂停下杀招。
——仅此而已。
——却又不仅于此。
花满楼拉住西门吹雪时,陆小凤虽然在心里犯了一会子嘀咕,但也就是犯一会子嘀咕。
但陆小凤拉住阿伍,宫九的眼神简直像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又像要将他放到寒泉里头冰,更像要将飞出来的小刀子实质化,一刀刀让他品味何谓凌迟。
而且还是淬毒的刀。
何况阿伍淡然无波的回望,也让陆小凤压力山大。
要命的是那个小贩虽然也被惊得寒毛直立,却还要和阿伍梗脖子!
陆小凤真心头大如斗。
——陆小凤倒也不认为随意毒杀一条狗是什么大错。
——起码不是什么该被扭断脖子的大错。
——但陆小凤也不会觉得那是对的。
——起码不值得拿命去坚持。
虽然陆小凤也知道,现在小贩坚持的,更多是骄傲和自尊,而不仅止于杀不杀这只狗、以后还能不能杀狗。
但他也真心认为,为了那样无谓的、本身就不算正确正义的坚持,拿命和阿伍拼,实在不值得。
他也不会为了小贩和阿伍拼,虽然他和山西雁是好友,对市井七侠也神交已久。
但阿伍也是他的好友。
而且阿伍还是花满楼、西门吹雪都愿意护着的孩子。
君不见花满楼在叹息一声“阿伍”,却被阿伍以“我尊重人类的生命,也尊重犬类的生命——所以我不认为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犬类,杀死一个草菅狗命的人类是错的”给堵回去之后,就只是退到宫九身边,抚摸着那只可怜的、无辜遭罪的、依然在呜呜j□j的黄狗了吗?
君不见,西门吹雪更是连叹息一声都无,就直接逼得市井七侠中的其他六侠动弹不得了吗?
——何况还有个陆小凤真心不愿意见的宫九。
——虽然宫九一直在笑,没有冒杀气也没有西门吹雪的剑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宫九的笑,简直堪比西门吹雪出鞘的剑。
——让陆小凤真心不忍目睹。
在某个方面其实很纯洁的陆小凤,还不懂得,什么叫抖m的气场。
但这并不妨碍陆小凤黯然转头避开某个区域。
——也不妨碍陆小凤分清远近内外。
为包乌鸦挡下一次阿伍的杀招可以,但陆小凤是不会为了这样坚持着他能理解却不赞同的坚持的包乌鸦,真与阿伍反目的。
就算包乌鸦那儿还有其他六侠、还有西北双秀、更有山西一雁,也不行!
陆小凤除了好多管闲事,还似乎很心软。
但一个无原则心软的人,又如何能在江湖混这么久?
所以陆小凤就算心软,也是个分得清轻重内外的。
而且他还是个很有办法的、往往内外轻重都能兼顾的家伙。
他自己很满意这一点。
宫九却很不满意。
因为陆小凤居然敢拉住阿伍!
因为阿伍居然真的给陆小凤拉住了!
因为拉住了阿伍的陆小凤,居然那么三心二意的,拉完了阿伍还不彻底站到阿伍的对立面去,害得他也不能当着阿伍的面将陆三蛋真的做成鸡蛋三吃!
因为陆小凤在让他不好对他出手的同时,还玩儿什么花样,害得他连对招惹阿伍的臭小贩出手都不行!
陆小凤早放开了阿伍的手,所以现在宫九看他的眼神倒没那么如刀淬毒了。
但也足够让陆小凤脊背发凉。
而被他保住的包乌鸦,显然也不怎么领情。
他倒不像宫九一样埋怨,不过那张原本就爱冷笑讥诮的脸,越发阴得可以滴出水来。
因为陆小凤不只拗折了他的倔强,拗折的法子还是:
“我理解你的坚持。”
“虽然我不认为那是对的。”
“但如果你真要坚持我也没办法。”
“可山西雁是我的朋友,阿伍更是。”
“所以我只能拦他一次,却不能因此和他拼命。”
“我最多只能不插手——花满楼也许也不会插手。”
“但西门吹雪却不一定,九公子更是肯定会帮着阿伍的。”
“诸位自然都是好汉,也都必然悍不畏死——可因此死伤值不值得?”
包乌鸦脸上的笑越发的冷。
山西雁的眼光越发炯炯的亮。
西北双秀中的酸秀才简二先生也越发酸了。
他酸溜溜地背着手、多了几步,张口欲说什么,陆小凤却根本不等他开口,又抢先说道:
“当然,各位都是重身份、重义气的侠义之士,也许不仅认为与一个孩子赌一只狗的闲气值得,还认为为了一个和一个孩子赌一只狗的闲气的兄弟慨然赴死也是值得的,可是啊……”
他悠悠然叹了口气:“各位因此的‘走’可就与在下没什么相干了。”
陆小凤脸上带着笑,那是很迷人的微笑,就算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很有魅力的笑,但从山西雁到王胖子,都觉得这笑容可恶极了、也碍眼极了。
因为陆小凤慢悠悠地道:
“在下明早不仅要赴约,还该全力以赴——至于霍天青能赢能输,决战之后又是死是活,可都与在下无甚相干了。”
“反正天禽门的精英都折在一只狗身上,就算霍天青活着又能如何?”
“在下这下真是半点压力也不需有了。”
陆小凤笑起来,不只总算又长出来一点儿样子的两撇小胡子跟着眉毛一起做眉飞色舞状,一侧的脸上甚至还有个小酒窝,看起来不只有种浪子的魅力,还有种男孩儿的可爱,但就算是和他交好多年的山西雁,这时候也真恨不得将这臭小子的笑脸撕下来,揉巴揉巴丢给跑堂的当抹布!
太气人了!
可再生气,他们能为一口气赌上自己的命,却不敢赌天禽老人唯一骨血的命,更不敢将天禽门的传承赌上去。
一干人瞪了半天眼,包乌鸦忽然冷冷道:“是不是我从此不杀狗了,你明天就不去赴约?”
陆小凤懒洋洋地叹了口气:“打架本来就是件又伤神、又费力的事儿,若是你能不惹阿伍闲气,我已经忙了大半夜,又何妨找个地方睡到大天亮?”
包乌鸦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又好像要笑,似乎是喜,又似乎是恼,忽然大声道:“好!只要你不去决斗,我从此就不再杀一只狗——就算要饿死了,我也宁可让狗吃了我、也绝不会去吃狗!”
陆小凤苦笑:“这个似乎也不必……”
陆小凤其实也是忽然才想起来,他之前也当着阿伍的面说要吃狗肉来着——
还特特邀阿伍一起去,当然阿伍没和他一道儿去,还随手将本来应该是要给他的两坛子好酒送给了路过的一个小女孩。
之前陆小凤还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哪儿招惹了阿伍,只好当做阿伍是看上那女孩了,虽然那女孩的长相实在平凡到陆小凤一转头就忘了是什么样。
当时陆小凤不只腹诽阿伍的审美观,还暗自嘲笑他讨好小女孩儿居然是送酒不是送花。
——现在看了阿伍为了一条狗甚至要杀人,陆小凤才知道,他为什么不只损失了那两坛子酒、还再也喝不到阿伍送出来的酒。
——因为那时候他说的是:“如此好酒,不来两斤狗肉岂不可惜了?”
——所以他也很可惜的,再也喝不到阿伍赠送的、很可能是白云城主亲手酿制的好酒。
但由此也可以看出阿伍虽然爱狗、也确实不喜欢人吃狗肉,但也还不到要杀死吃狗肉的人的地步。
更不至于要人饿死了都不能吃。
陆小凤自然也不会如此要求。
但包乌鸦很坚决。
他本来就是个坚决而倔强的人。
他能为一只狗和阿伍赌气拼命,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话吃回去。
就算是误会,就算陆小凤说不至于,他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反悔。
陆小凤看向阿伍。
阿伍已经转过身,走回宫九身边,和花满楼一起抚摸黄狗。
那黄狗就是很普通的农家养的狗,虽不至于瘦骨嶙峋,却也绝对不见丝毫油光水滑,更兼民户人家,就是主人也不见得多勤洗浴,狗儿更是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洗上一次,方才又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此时那一身黄毛,又有泥来又有沙,陆小凤敢拿他那两撇才长出来的小胡子发誓,那黄毛之间还必然藏着诸如跳蚤蜱虫之类的玩意儿!
可看看那几个:
一个宫九,陆小凤虽然不熟,却也是初次见面时就被他嫌脏、又见过他一路风尘上来泰山却依然白衣翩翩纤尘不染的。
一个阿伍,虽说这次重逢时就是满头满身的风尘仆仆,可看他到了客栈宁可陪西门吹雪睡马车就知道,这个就算没有洁癖,却也是只要可能,就不愿沾染半点污秽的。
还有一个花满楼,这个陆小凤最熟,也最知道他那小楼是终日终年不闭户、只要有人需要帮助、不论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飞燕、或者是泥地上摸爬滚打的泥鳅儿,他都不会拒绝的……
但花家富甲天下,花家七童又是受尽花家举家宠爱,便是性子再好再温和良善,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爱洁的癖好?
可就是这么三个人,都宁可围着一只脏兮兮丑不拉几的黄狗转!
——对了,旁边还有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凑上去,可也不过和那黄狗隔了三步远。
虽然有三步远,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也实在近得不寻常。
这位可是出门就只喝白水只吃白煮蛋的人物!
——就因为觉得外面的食物不干净……
陆小凤喃喃道:“这一只,绝对是天下最有福气的狗了……”
山西雁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也许比凤凰还要有福气!”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
很轻松、很快活的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什么赵大麻子的狗肉,他今天是肯定吃不上了。
就算是日后想吃,如果还想喝到白云城主特酿私房酒的话,也最好不要让阿伍知道。
但不用袖手看朋友相争,岂不就是很快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