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似是故人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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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删很多很多字)

    李昂把炉子烧旺了,站起来要去找季唯说话,李逸捂住肚子,痛苦地叫道:“大哥,我肚子好饿,饿的有点疼了。”

    “昨晚你就吃的不多。”李昂着急起来,他脑袋一根筋,干活关心人却很细腻,不用李逸说,四处看了看,找了小钵盛了清水放到炉子上,“你忍一下,我给你煮碗面条吃。”

    “谢谢大哥。”李逸登时肚子不疼了。

    李昂煮不出什么花样,清汤面一碗,李逸坐在灶房门口,优雅无比地吃着,正吃得津津有味,大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李逸手里的面碗砰一声吓得掉到地上。

    一阵风冲了进来,季唯打横抱着姜糼容,一脸的汗水泪水,惊惶失措:“你们快看看,帮我看看,糼容怎么晕过去了。”

    “糼容。”李昂惊叫,跟季唯一样慌神,“怎么回事?我去请大夫。”

    李逸扫了一眼季唯怀里的姜糼容,衣裙微有些乱,却不严重,脸蛋红扑扑的,嘴唇满是牙印,微微渗着血痕,心里有些明白了,不想当着李昂的面说,怕李昂懂的太多,也不阻止李昂奔出去。

    觑着李昂的背影不见了,李逸微笑着道:“季大人,把糼容放床上躺平,轻轻地给她嘴里渡气,一会她便能醒过来。”

    “真的?糼容没出什么事?”季唯惊喜地问,又犹疑不定,“方才李昂在你怎么不说?”

    “我大哥实在,我一说,他肯定要给糼容渡气,你愿意吗?”李逸浅笑着黠问。

    当然不愿意,季唯抱起姜糼容往屋里奔。

    “季大人且住。”李逸在他背后叫道,几步走到他面前,满眼笑意道:“季大人看着我。”

    他嘴唇做了ru吻的动作,粉红的she头伸了出来,在唇边来回轻tisn。

    “恶心。”季唯喉间泛酸,几乎要吐出来,“李逸,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你试图别勾-引我。”

    “哦……”李逸拉长腔调,“原来季大人还是能看出来我所做动作的含意,那怎么会把糼容表妹的嘴唇咬得伤痕累累呢?”

    “你说什么?”季唯愣住,忽而明白过来,李逸这是在教自己。

    李逸看他眼神,知道他懂了,笑意更深,“季大人,亲得一会就得微退出,彼此吸气换气再继续,糼容表妹这是给你堵得不能呼吸晕过去的。”

    季唯的脸热得可以蒸蛋,逃命似的抱着姜糼容往屋里蹿,李逸哈哈大笑,在季唯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却落下长长的一串泪水。

    如此傻的男人,傻得真是可爱,自己曾经也是这么青葱稚嫩,可惜,引领自己懂得一切的人,却不是喜欢的那个人。

    姜糼容幽幽醒转过来,季唯羞愧不已,吞吞吐吐道歉,检讨自己技术不过关,表示可能光看画册不行,还得再学习实践,让姜糼容配合他。

    “糼容,多练几回我就懂了。”语毕,俯伏下去,凑到姜糼容唇边轻ru。

    他这一回温-柔又缠-绵,花瓣似的嘴唇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气味,姜糼容被送上梦幻一般的云端,昏昏沉沉身体像是被季唯整弄成水,软软的没了形状。又像被季唯烧成一把火,那把火从嘴唇烧到脑门,再烧到身体各处,里里外外燎原漫烧出噬-骨的快活。

    季唯火热里夹杂着生涩,贪-婪而怜惜。

    李逸默流了会儿泪,看季唯进去不再出来,摇头叹了口气,大声唤道:“季大人,灶房炉子打翻着火了,你来看一下。”

    啊!着火了!

    迷乱的两人吓得慌忙打住,季唯爬起来急往外冲。

    “着火你还不快去救火?”季唯喝堂屋门口站着的李逸,猛一下子醒悟过来,气得攥住李逸衣领。

    亲热时被恶意打断,说一声此仇不共戴天亦不为过。

    “季大人稍安勿躁。”李逸轻拂开季唯的手,小声道:“季大人,和姑娘的亲热,都必须是成亲后才能干的,或者说,得避着人才能干,我大哥马上请大夫来了,你还是赶紧喊糼容起来,收拾齐整,不要给人看出来。”

    末了,在季唯瞪圆眼似懂非懂时,李逸又补了一句:“糼容是我大哥内定的媳妇,季大人,欲速则不达,不宜操之过急呀!”

    原来学问这么多,不比查案少,季唯有些愣神,微蹙眉沉思。

    “季大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我懂的倾囊相授。”李逸浅笑着道。

    “你别以为教我这些,我会领你的情,你和你娘要再敢对糼容不利,我一样不会放过你们。”季唯盯着李逸冷冷道。

    “我娘没时间对糼容和母亲不利了。”李逸长叹,道:“以后,对付戚晚意就够她忙的了。”

    “你娘和戚晚意又有什么关系?”季唯问完后,想起昨晚李府门外轿子里的声音,明白过来,脸微有些儿红,又微有不解,“戚晚意那人不安于室不甘于平凡,怎么肯和你爹……那样呢?”

    “怎么?季大人很在意戚小姐?”姜糼容收拾齐整出来,恰听到季唯的话,醋火哧哧直冒。

    “不在意不在意。”季唯感情小白,趋利避害的反应却很灵敏,走过去一手扶姜糼容,一手高高举起发誓:“糼容,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虽然以前有过婚约,但是那时是孩子,什么也不懂……”

    你现在也没懂多少,李逸听着季唯的表白,暗暗嗤笑,看一个国色天仙给一个白包子吃得死死的,感慨不已,又极羡慕,轻叹了一声,往大门走避了开去。

    姜糼容一腔醋火在季唯一再表白后消退,新仇没有,想起旧恨,咬牙切齿问道:“你办案时是不是连女人身体都看?不避讳的?”

    “不看啊。”季唯奇怪地看姜糼容,道:“虽说案情如天重,可老师说,男人只能看自己爱的那个女人的身体,所以,我从来不看的。”

    还好!吕风行得端,教出来的小白兔也很纯洁,姜糼容松了口气。

    季唯见她脸色阴转霁,也松了口气,悄声道:“糼容,这事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别的人说。”

    原来吕风不让季唯查察涉案女人的身体,却怕传开了,有人利用这一点犯事,固而有女犯的案子,他们虽是让衙门的的杵作查案后将详情讲给季唯听再由季唯细细推敲下判断,对外却只说是季唯验察的。

    原来如此,姜糼容欢喜无限,摸季唯脸颊表扬他,道:“这一点以后还得坚持下去。”

    “好。”季唯很高兴,按住姜糼容的手在自己脸颊挲动,很坦率地道:“我总怕那样会遗漏什么重要线索断案不明,觉得大是不便,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就一直不看,不是自己亲自查看的,仔细一些反复推敲争取不出纰漏错误便是。”

    季唯这么一说,姜糼容纠结了,除非不断刑决狱,否则,这可是季唯职责所在,就像演员拍吻戏一样,不是喜欢,而是工作必须那么做。

    “糼容已经醒了,不必诊脉了。”门外传来李逸温和的声音,须臾,李家兄弟走了进来。

    “糼容,你没事吧?”李昂关切地问道。

    “没事,马车里太闷了。”姜糼容厚着脸皮撒谎。

    “那先别进车厢了,坐院子里透透气。”李昂很实在,拿椅子拉姜糼容坐下,又去倒了开水递给姜糼容:“来,喝杯水,暖暖身子舒活舒活。”

    季唯再次眼直,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怎么跟糼容见过那么多次面,连倒水给糼容喝的举动都不会做呢。

    季唯很想很想做李昂的影子随时随地观察学习,以便更好地关心糼容疼宠糼容。

    李逸看季唯的眼神,暗暗好笑,趁李昂和姜糼容不注意,凑到季唯耳边悄声道:“想不想住到我家?随时可以见到糼容,又可以看着我大哥怎么关心人向我大哥学习。”

    当然想,可是,怎么可能呢?非亲非故的。

    李逸回了个“看我的”的眼神,小声道:“成事了怎么谢我?”

    怎么谢?自己除了断案一无所长,季唯想了想,道:“你若给人谋杀了,我一定尽力找出真凶。”

    李逸气得几欲晕倒,不带这么报答恩人的,把人噎死都有可能。

    李逸生气了,不给李昂继续关心人使季唯有观摩学习的机会,大声道:“大哥,昨晚的事咱们和季大人讲一讲。”

    ……

    “你一脚踩空掉下护城河了?”季唯在李逸只讲了个开头后皱眉打断他的说话,“李逸,你为何要故意掉下护城河?”

    “季大人,子扬有畏寒症,那么冷的天气,河那么深,掉下去有可能丧命的,子扬怎么可能是故意要掉进护城河?”李逸未及答言,李昂大叫起来,走到李逸与季唯中间挡到李逸面前,防备的眼神看季唯,像是怕季唯把李逸当什么心怀不轨的恶人抓起来送牢房里一般。

    季唯墨眸幽沉沉在李昂李逸脸上转来转去,许久后,一言不发转身进房。

    他走进书房,书房窗台便对着院子,姜糼容看到他走到窗台前的书案上,提笔在纸上不停描划写着什么,片刻后,将书案上的纸抓起来揉成一团,走了出来把纸团扔进火炉里。

    “此事若真如你所想的,我会尽量把功劳记在你大哥身上,不过,你考虑好,这是功劳,亦可能是杀身之祸,你敢给你大哥涉险吗?”

    季唯紧盯着李逸,美绝的脸庞冷峻严肃,没有素常的惑人艳色,只有出鞘利剑似的逼人寒光。

    “我想过了,我是皇上宠臣,安阳侯府不可能独善其身,我大哥与其做个庸碌的随时可能被人宰割的世子,莫如做国之栋梁,使人不敢轻视。”李逸轻声说着,略一顿,道:“季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见微知著,连听我说完都不用,就猜到其中隐情。”

    “你们在说的什么打的什么哑谜啊?”李昂和姜糼容一头雾水,齐声发问。

    季唯哼了一声,李逸勾住李昂脖子往外走:“大哥,我来告诉你。”

    他会怎么和李昂说季唯不管,看他识趣地拉起李昂走开,忙细细讲给姜糼容听。

    李逸是故意掉下护城河的,目的是做试验,李昂把他救了上来了,证明城外的护城河那一段不足以淹死有武功的人,但是那两个人从死状看确实是淹死的,那便有可能是在别处淹死的。

    护城河除了城外这一段,城里还有一段在地下的,源头在皇官里,从皇宫沁水闸进护城河地下那一段,水流如瀑布倾泄,特别急。

    “那两人是从皇宫的沁水闸掉河里的?”姜糼容不蠢,明白过来,惊讶地大叫。

    季唯点头,低声道:“沁水闸出皇宫那里铁闸上把关,上锁着,我只需寻个水性好的人下水去检查一下,大铜锁长年锁着定有锈迹,若是最近有人开锁打开闸门,则便证据确凿无误,人是在皇宫里落水的。”

    从皇宫落水的,两个死者又都是有武功的人,那便是谋杀而不是不慎落水了,幕后的凶手是?结合季唯方堵和李逸的说话,姜糼容凝眉思索片刻明白过来。

    “凶手是太后?皇上和太后不和,那两个死者是太后召进宫行机密事的,事成了或是事败了,太后杀人灭口?”

    “正是如此。”季唯点头。

    “太后应该有不少心腹才是,怎么要召两个普通的江湖人呢?”姜糼容不解,“死去的另一个先不说,那个壮汉能受戚晚意收买,怎么也不可能是太后的心腹武士吧?”

    “可以一个人是心腹一个不是。”季唯摆手,条理清晰地道:“那个壮汉会闭气功,会这门武功的人,江湖人也不多,太后也许是看中他的这个特长。”

    有道理,对分析案情姜糼容有些头痛,不去想了,问道:“你怎么只听一句话就说李逸是故意掉河里的?又怎知他是想借着此事使我表哥声名鹊起立起威望的?”

    “我为查案去过许多次护城河,护城河河沿有高出地面的路基石。”季唯站起来,温温雅雅斯斯文文抬腿走路,“这是李逸平时走路的样子,我敢说,他的每一个步子的跨度都是一模一样一分差距都没有的,这样子走路的人,怎么可能踩到路基石去,然后踩空跌下护城河,只有李昂那个无比爽直没有心眼的人才相信他是失足落水。”

    姜糼容打了个寒颤,道:“他不会是想累我表哥救他时淹死在护城河里吧?他怎么能肯定我表哥一定能救得他上来?”

    季唯摇头,肯定地道:“不可能,李逸很重视你表哥,便是自己丧命也不可能让你表哥有性命危险,至于他怎么能肯定你表哥能救得他上来,也许,他之前看出这个案子的隐情后,已找人先试过了。”

    “果是如此?”姜糼容将信将疑,道:“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让我表哥得到皇帝重视得到朝廷中的大臣敬重?”

    季唯点头,道:“孟沛阳的武功比试中应能进前二十名,李昂则大约只能进前一百,李逸想让李昂能得到殿试的机会,进而夺得三甲中的一名,故而冒险帮他造势。”

    “怎么可能?我表哥武功没比孟沛阳差多少。”姜糼容大叫。

    季唯摇头笑了,道:“比武比武,比的是武功,还有应变能力,还有心眼,李昂性情耿直仁厚,凡事每多尽让,比试时怕伤着对手身体,怕伤着对手尊严,他便是一流的武功,比起来也只能落在二流的排名里。”

    果是他所分析的,姜糼容泄了气。

    “糼容,李逸说能帮我的忙,让我住到你姨妈家。”季唯凑近姜糼容,喜滋滋道:“以后,咱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了。”

    他这是要登堂入室公开追求人吗?姜糼容瞠目,没有欢喜只有苦恼。

    高夫人虽不是自己亲娘,可她要是不同意,自己不能那么不孝违逆她的,何况,自己跟季唯这才发展出一咪咪感情,就要进入地下-情-人模式吗?

    季唯傻乐着,姜糼容不忍打击他,寻思着李逸纵然巧舌如簧,高夫人也不可能答应的。

    姜糼容忽略了李逸的能力,那是个比孟沛阳季唯不遑多让的人。

    当天晚上,侯府增加了两个人,一个是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来做小妾的戚晚意,一个做是到侯府长住做客的季唯。

    李逸跟高夫人道,护城河命案死的都是身材高大武功出众的人,怕李昂有危险,若得季唯这个刑名高手住在李府,陪在李昂身边,凶手便不敢轻举妄动。

    高夫人听得爱子有生命危险,哪顾得上不给季唯与姜糼容见面,忙不迭同意,禀过李宗权后,急急请季唯到李府住下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