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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姐要找季唯?”孟沛阳惊讶地瞪圆眼,激昂慷慨:“怎么?戚小姐觉得严大人断案不明?还是认为季唯曾经是你的未婚夫,会包庇你?”
孟沛阳这么大呼小叫,没明白说,却直指戚晚意是在无理取闹,戚晚意气得浑身颤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孟沛阳说不出话。
“戚小姐,我知道你要找季唯的原因。”孟沛阳高声叫嚷一番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戚晚意,道:“季唯这几年仕途越来越有出息,长得越来越美神仙似的,你后悔当年嫌贫爱富退亲了,你与李伯父做了丑事后发现拉错人了,不愿嫁给一个已是中年有妻有妾的男人,可是与李伯父已有夫妇之好又无法再嫁云起,于是想回头赖上季唯。”
孟沛阳停住,摸着下巴作深思状,问京兆尹:“严大人,我糊涂了,戚家嫌贫爱富毁婚,戚小姐如今又已是不清不白之人,怎么还认为能赖上季唯呢?”
京兆尹给戚晚意闹嚷着说要找季唯主持公道,很是没面子,孟沛阳说话句句指向戚晚意胡赖人不是他断案不明,不自觉地不停点头赞同着,孟沛阳问他话,他绞尽脑汁想起来。
京兆尹想了半晌,恍然猛悟大声道:“我明白了,季慎之是案痴,沉迷案子时心无旁骛杂念俱无,查验证据皆亲力亲为,戚小姐是想让季慎之受理案子时亲自给她验身,事后以季慎之碰过她的身体私-秘为由,辅以装可怜搏同情,造成舆论使季慎之不得不娶她,或者,在季慎之验伤情时诱惑季慎之与其成夫妇之好,或是在季慎之静室验伤时强了季慎之……”
“大人英明!”孟沛阳高声赞叹,五体投地状钦服不已。
戚晚意正是京兆尹所说的打算,给揭穿了,无地自容,接二连番的打击之下,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了,事情还不算完,孟沛阳要追究她给粉妆下药之罪。
“大人,不知我体内何时药性才退,无端受此生不如死煎熬,求大人给我作主。”粉妆哀哀哭泣。
“这个……”京兆尹很是同情很是心痒眼馋地看着粉妆,一面想律例。
戚道成在一旁也想律例,然后吓得魂飞魄散,律例给人下yin药害人失清白者,处以三年监-禁之罪。
“大人,本官愿赔偿粉妆姑娘银子。”戚晚意尚晕迷着,戚道成为使她避免牢狱之灾,替她认了罪。
孟沛阳见好就收,问粉妆:“既然戚大人愿意赔偿银子弥补你,那便不要追究了,你意下如何?”
本就是嫁祸之举,目的又在使戚晚意嫁与李宗权为妾和白氏争斗,粉妆自不想戚晚意去坐牢,当下点了点头。
戚晚意不是男子是女人,女人给女人下药,且没有成事,网开一面也不算徇私枉法,事主不追究,京兆尹乐得卖戚道成面子,遂断了戚晚意赔偿五百两银子给粉妆。
案子断完,一行人出了顺天府,外面天边已露曙光。
孟沛阳带着李府家人把粉妆送回李府,姜糼容和高夫人一夜未眠,在厅里等着,孟沛阳精力十足,一腿踩到椅子上,口沫横飞讲起公堂上的经过,不时夸耀自己几句。
此事多得他周全,姜糼容心中也是怀了感激,只是看粉妆受了一夜折磨后容颜憔悴,孟沛阳半点不关心人只顾自吹自擂,气得狠瞪他,喝道:“过来帮忙看一下粉妆。”
“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她男人,看也没用。”孟沛阳瞟都不瞟粉妆一眼,见姜糼容朝自己撩出拳头,忙跳下椅子往一边闪避,口里叫道:“别急,令人抬回房去,开一剂重剂量安睡的药煎服,晕睡上一日,药性退了便好了。”
有道理,姜糼容不和他计较了,急带了人抬粉妆回问梅阁。
粉妆服药后沉沉睡去,姜糼容嘱了丫环看着,自己回清芷榭补眠。
躺床上后,姜糼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头总似有一根刺拔不掉似的,扎得人极不舒服,却又想不出因由。
迷糊里忽然想起来,自己纠结的是孟沛阳说的,戚晚意想由季唯来断案,是因季唯是案痴,查验证据皆亲力亲为一话。
季唯以往查验时,碰到女犯女尸时,也不避嫌疑查察身体吗?
这么想着,姜糼容觉得浑身爬满虫子似不舒服,不睡了,起身唤侍女抬来热水,涮了又涮,把自己洗涮了许久,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却还没消退。
姜糼容按捺不住,她得马上找到季唯问个明白。
心思转了一转,姜糼容想到找季唯的借口,和高夫人说昨晚一事虽是京兆尹已结案,却怕有反复,要去向季唯请教。
李昂昨晚和李逸没回府,也不怕高夫人说由李昂去请教季唯。
孟沛阳已经走了,高夫人还在厅中,看到夜里没回来的李昂和李逸也在时,姜糼容暗感晦气。
借口即便说出来,只怕去找季唯的也不是自己了。
“糼容,你来劝劝娘。”李昂看到姜糼容大喜。
姜糼容忍下失望问道:“表哥你干什么坏事了?”
“没干坏事,就是昨晚和子扬赏花灯后随意散步,出了城顺着护城河走,后来,子扬一脚踩空掉下去河里,我跳下去把子扬救上来了,我们到城外林子里烧火堆烤衣服,等衣服干了才回来,娘就生气了。”李昂挠着头,很是苦恼,不明白高夫人怎么那么生气。
“姨妈不生气,我也要生气。”姜糼容气得顿足跺脚 ,纤手指向李昂胸膛,“你和二表哥要散步哪里不能散步,非走护城河去,一个月不到时间,那里已淹死了两个人,看样子还是武功高手,你们不知道吗?”
“是我不好,非拉着大哥散步。”李逸拉开姜糼容,朝姜糼容作揖陪情,又向高夫人认错,末了道:“其实我们虽错了,但是也有所收获,那护城河虽深不可测河流湍急,可没那么恐怖,大哥只识微末水性,凭着武功仍能把我救上来,先前那两个被淹死的人,应该是被谋杀而不是失足落水淹死。”
“那是衙门的事,和咱们没关系。”高夫人皱眉。
“母亲,有关系的,武举试高手如云,大哥若能在那之前辅助季大人破了此案,则声名大振,到那时……”
武举和文举一下,比试出前二十名,殿试决定三甲,殿试比的多是声名和皇帝的喜好。
高夫人默然,李逸笑着又道:“我和大哥去向季大人通告这一发现,母亲意下如何?”
季唯那人值得结交,何况于儿子前程有利,高夫人自是应允。
李逸拉了李昂要走了,看了一旁的姜糼容一眼,道:“母亲,我明日便要进宫听差了,想给恩师准备一份奇巧的礼物,让糼容陪我和大哥一起走,回来路上一起挑礼物,可否?”
李逸的座师是丞相郭贤,太平朝的实权人物,虽是文臣,其势力不可小觑,高夫人点了点头,对姜糼容道:“糼容,到季唯家,你表哥他们进去,你在马车里等着。”
姜糼容正喜能见到季唯,虽然有两个大灯泡,觑着机会还是能说上两句话问个明白的,闻言不觉塌了脸。
李逸把她的先喜悦后幽怨的神情看在眼里,唇角高高挑起,无限快活。
季唯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神清气爽,下面那物儿感觉不到疼痛了,遂谢过大夫付了诊金离开医馆。
他极想马上去找姜糼容,试试画册里看到的一切,只是看看身上衣物脏皱,便先回家去,姜糼容一行三人到来时,他刚洗漱过。
看到李逸李昂,季唯草草拱了下手,迫不及待便往他们背后看。
后面一个人没有,姜糼容因高夫人的嘱咐留马车里了。
“糼容在马车里。”李逸微微笑,季唯一阵风冲了出去。
“季大人这是出去找糼容说话吗?娘不是说,不给糼容下来吗?”李昂挠头。
“糼容没下车啊。”李逸狡黠地一笑,他下车时让车夫把马拴到门柱上,又摸了一把碎银子打发车夫去给他买东西,就是为了让季唯和姜糼容说话方便。
不能再给李昂问下去,李逸摸了摸双臂,道:“大哥,我感觉有些冷。”
“啊!”李昂惊叫,左右看了看,道:“季大人这房子里连个暖炉都没有,你先进堂屋坐着,我去生个炉子给你烤火。”
虽是养尊处优的侯府世子,李昂自小要照顾弟妹,李逸和薄染衣都是极多花招的,烧柴烤肉什么的他都做过,烧个炉子更不在话下,他生性疏阔,不讲究也不客套,当下进了院子一角的灶房,看看有炉子,便开始劈柴点火。
李逸进了堂屋,看到一式女孩子才喜欢的粉粉绿绿软垫子,笑得更开心,不坐堂屋里,拿了张椅子出去,就坐到灶房门口,与李昂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季大人好像和以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李昂一面劈柴一面道。
是不一样,李逸微笑,以前的季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面冰雕,刚才的季唯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姜糼容撅着嘴,正寻思着怎么不违背姨妈的叮嘱又能见季唯,车帘子被一把掀开。
像满天绚烂的烟花炸开,重重叠叠的繁华铺开倾城倾国绝色,姜糼容在一瞬间被眼前美得近乎梦幻的妖娆定住眼珠,浑身的血液凝固起来不能流动。
面前的季唯太美了,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玉般的脸颊水润得近乎透明,幽且深的墨眸里泛着喜悦的波澜,浓墨罩染过的长睫眨动间,墨玉似的眼珠子炫采夺目,最璀粲的星星也黯然失色。
姜糼容被眼前鲜亮的充满诱-惑的美-色融化成一汪春-水。
“糼容,我正要去找你。”季唯跳上马车,“糼容,我知道娃娃是从哪里来的了,我也知道怎么能让你快活了。”
他的眸子里闪动喜悦和欲-望,坐到姜糼容身边,将她拉进怀里,手指触上她的衣领,“糼容,咱们试一试吧。”
他的手指还带着沐浴后未擦干的水汽,有些微凉,润湿像雨露,指尖只触上衣领,绸布下的肌肤却已感受到强悍的掠夺气息。
真切急剧地渴望扑面而来,姜糼容呆呆看季唯,她从季唯漆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个陌生的人,那个人春-色满面,媚眼如丝,等待着季唯的采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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