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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着那道身影,极为淡然的从自己面前经过。
手抬起来,又无力的放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那个人,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一样,手一抬,把门关上了。
大清早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赵百川的心情不算很好。
而为了那个人,还做了自己以前不会做的事,这种感觉就更坏。
在心里深吸口气,想着曾经看守的佛经,把那种情绪波动压下去,这才进了厨房,为自己做早点。
早餐刚刚做好,端上了外面的餐桌。电话响了,是迟向东。
“身体如何 ?”
“我没事。”他到现在都没有叫过迟向东父亲,可是这大半年的相处,他们确实也培养出了父子之情。
迟向东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很擅长猜测人心。
自己不喜欢的,他不会提,自己不要的,他不会强给。
给他足够的尊重,却也关心着他的生活。这种态度让他很受用。
毕竟他现在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而是三十多岁的成人了,真的已经过了让父母时时惦记的年纪。
“恩。”迟向东应了一声,然后有些小心的开口:“那个姓容的,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要我帮你解决吗?”
“不用。”赵百川摇头:“我跟他没什么事。”
换言之他自己可以解决,迟向东也不再多说:“不管如何,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赵百川没有推辞,他也确实是经历了这次事情才知道,怪不得那么多人,用尽手段心思也要向上爬。
有时候,你不一定需要的权势,却需要的权势来保你平安。
挂了电话,将早餐解决光,小军跟林冉已经来了。
小军很兴奋,进了门就说个不停。
林冉对于他要出去单干,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
“你昨天到底跟容少说了什么?”
小军参观房子的时候,林冉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赵百川挑眉,明显不太明白林冉问这句话的意思。
“我听说,他昨天在你走了之后就吐血,然后晕了一会。当时他妹妹也来了,差点就叫救护车,可是他最后是自己醒了。”
吐血?
太夸张了吧?赵百川想说什么,小军已经出来了。
“你这个房子真不错。”采光好,小区也好,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布置得好。
“谢谢夸奖。”一个住的地方而已,舒服就行了。
“百川。”林冉毕竟比小军多混了几年,看到的问题不一样:“你要单干,我本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我现在跟公司还有合约,算起来还有两年。”
“如果你要赔违约金,我可以帮忙。”
“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他要是真的想走,纵横总不是至于强留吧?
“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的新闻?其它都好说,可是那件事情——”
“我有分寸 。”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我听说,上次我在拍的那个电影,因为有人压下,现在还没拍完,你去问一下许导,如果他还想拍完,我愿意配合时间。”
那部电影的剧本是真的好,赵百川也不想错失这样一个好电影,而且属于他的戏份其实也不多了。就只剩下几个镜头而已。
“那个好说,人家一直在等你。不过我现在要帮你特色一些新戏了。”
沉寂半年之后的第一部电影,虽然说告诉大家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但是还是要慎重。
“麻烦你了。”
对林冉,赵百川有足够的信任。
而现在想自己出来弄工作室,其实也少不了要跟那些娱乐公司打交道,以后肯定是要合作的。
他也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第一部电影,要不要考虑,他自己弄投资拍电影?
至于钱,他不需要发愁。以他的号召力,想拉点赞助,让人投资,也不是太难,更何况他在圈里还有自己的人脉在。
把自己的想法都写清楚,做了一份计划。
要做就好好做,做到最好。
至少从今天开始,他都不会再想仰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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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早,容千峻又来了。
他手上依然拎着一袋早餐,当赵百川开门的瞬间,他脸上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是讨好。
“昨天的粥,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就买了其它的。你——”
赵百川盯着他的脸半晌。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样有什么意义。
他站在那不动,他不动,容千峻举在半空的手顿了下来。
僵在那里,神情在哀伤之外,还有几分委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呯。”那门当着他的面,就关上了。
这一次,容千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站着,看着那紧闭的门,神情充满了苦涩。
赵百川不想浪费,浪费粮食在他看来是很大的罪孽。
他昨天扔了一次了,今天不想再扔一次。他回到屋里,莫名有些心烦意乱的浮躁。
那个容千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要理,也不必理。他跟自己说,随他去吧,他想做什么,他只是不管就是了。
跟林冉联系过之后,许导那边递了话来,之前因为他的关系,戏停了有半年没有拍完。
现在他要拍完,许导也欢迎,只是一条,因为进度已经大大落后了,要不是纵横在后面撑着,剧组哪有这么好说话?
现在要赶进度,只怕他的工作不会太轻松。
赵百川同意了,这是他的工作,他责无旁贷。
只是对于纵横肯在后面斡旋,让他很是诧异。
又想到今天早上容千峻眼巴巴的过来送早餐——
甩头,这件事情他不去想了。
第三天早上,他要进剧组,只是早上一开门,门口依然是容千峻,手上又送了一份早餐。
赵百川好像已经料到了同,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眼前这张张扬中透着邪肆的俊脸。此时那人脸上满是哀伤,还有恳求。
“百川?”
容千峻知道,赵百川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要说他,假如有一个人,这样对他,欺骗他的感情,对他做出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来,他要是不把那人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男人,不管如何,反正他都要定了。
他不愿意放手,一年也好,十年也罢,他总会等,等赵百川把曾经的事情 淡忘。
不原谅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跟他在一起,照顾他,补偿他的机会。
“我来给你送早餐。”在赵百川把门关=上之前,他将手上的袋子往前递,同时不忘用一只脚把门给顶住。
赵百川没有关门,也没有去接那个袋子:“容千峻,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
“一年前,你也是这样的吧?”天天早上往他这里跑,给他送早餐,=关心他。
他以为他对自己是真心,以为他真的喜欢他。
然后呢?冒着被人骂,退出娱乐圈的风险,跟他在一起了,公然出柜。
结果却证明了,他的感情只是一场笑话?
赵百川不愿意去回想,一想,他的心脏依然有些闷闷的难受。
可是他现在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你是不是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要说一句对不起,只要说一句你错了,你后悔了就可以了?”
“我没有。”容千峻为自己解释:“我没有那样想。我也没想你原谅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真的,你相信我。我——”
只是想关心你——
“你想为我做点事?”赵百川像是抓住其中的重点一样。
“是。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你想我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
那脸上惯有的邪肆消失,眉眼间的锐利早已经不见。容千峻的眼中,现在只能看得到哀伤跟懊恼。
“你还真有一件事情能为我做。”赵百川睨着他脸上痛苦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往心里去。
痛苦吗?装的吧。
对上他脸上的期待,赵百川正色:“离我远一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要你做的,就这一件。”
容千峻眼中的期待暗了下去,脸上又呈出一片灰败之色。
他垂着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一点生气也无。
赵百川说完,也不看他了,将门又一次关上。期间碰到点阻碍,毕竟容千峻的脚放在那里。
他只好淡淡的一挑眉:“容少爷,你可以走了。”
他如此说,可是容千峻是个要脸的,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容千峻没有收回自己的脚,也没有走人。
他反而向前一步,没有拎早餐的手,握住了赵百川的手。
赵百川第一反应是要将手抽回,却不想容千峻的力气大得很。
他攥着他的手腕,一时赵百川也无力挣脱。
“容千峻。”他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不行。”容千峻用尽了意志力,才让自己不抱着他。只是握着他的手。
可是赵百川提的要求,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不能。百川,你提其它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一条,我做不到。”
赵百川也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容千峻说的这个不行是什么意思。
冷笑,他素来淡然的脸上,又一次流露出嘲讽的情绪。
“放手。”
他不需要再说更多,他的脸色就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容千峻的脸色很难看,他闭了闭眼睛,像是霍出去一般,身体向前一步,直接进了门,将手上的袋子随手放在了玄关那里。
手空出来,他将赵百川紧紧的抱住了。
赵百川第一反应就是要将他给推开,只是他抱得太紧,让他一时挣不开。
“赵百川。”容千峻的脸,就在赵百川的颈项那里:“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求你,不要这么快判我死刑。我不会去要求更多,我只是想可以时不时的看到你,关心你。就这样,也不行吗?”
容千峻从来都没有如此时一般的挫败感。可是他却不敢怨,不敢恨。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不怪赵百川。
只是那后悔心痛的感觉,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他抱着赵百川,那么紧,那么用力。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如赵百川这样带给他这种感觉。
他是真的后悔了,悔不当初。
他现在更是恨不得,把赵百川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跟他融为一体,或许这样,他就不会再想着推开自己了。
赵百川突然就笑了出声,他的笑声让容千峻不解,他退后些许,对上赵百川的眼睛。
“你。”
“容千峻,你可真可笑。”赵百川如此说:“这个话,好像一年前,你也说过吧?”
当时因为一场意外,他跟他发生了关系——
不,不是意外,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容千峻故意的。
用这样的招数,引他上当,展开他的计划。
赵百川对自己的性格,还是很清楚的。他看着温和,对人也和善。
可是实际上喜欢跟人保持距离,一般的人,走不到他心里。
容千峻用这样的招数,先得到他的身体,再以此为借口靠近他。
容千峻的脸色变了,咬着唇,看着赵百川,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容千峻,你要是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一二。”赵百川冷笑,根本不把他的痛苦看在眼里:“一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只要关心我,看着我就好。然后呢?”
他给了他机会,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容千峻却是怎么回报他的?
容千峻原来攥着赵百川的手松开了,他的脸也垂了下去。
“我,这次我是真心的。”
“恩,一年前你也这样说过。”赵百川退后一步,神情疏离中带着抗拒:“容千峻,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
“我,我不要你相信我。”容千峻纠结了一会,才又抬起了头:“百川,你不相信我,我理解,我也知道。我我只想你不要拒绝我。这一次,我发誓,我是真心的,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会对你好,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不必了。”赵百川的声音极冷:“我不要你补偿,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你补偿得了。”
那种痛苦绝望,被人伤害污辱的感觉,这半年他每每想起,都心头闷痛。
“我只想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我看到你。就这样。”
容千峻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这半年瘦得厉害。此时配上一张苍白的脸,看着越发的憔悴。
赵百川却不想理会他,看他不动,索性将容千峻用力推了一下,然后关门。
容千峻又一次被赵百川关在门外。他跟自己说,没关系,这才第二天。
这一次,他一定会付出十倍,百倍的耐心来对他。他一定会让赵百川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盯着那扇子门半晌,容千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他走了,关在门内的赵百川却有些头痛了。
他本来是要去为自己做早餐的。目光落在容千峻带来的那份早餐上。
他想把这个扔了的,只是浪费东西的习惯他真没有。
更不要说那个保温桶,看着不像是外卖的。
他盯着那个袋子半晌,最后拎起来就往垃圾桶的方向去了。
只是站在垃圾桶前,看着那个精美的保温桶,他却有点扔不下手。
转身走到了餐桌前,将那保温桶打开。
里面是一份皮蛋瘦肉粥。
卖相一般,香味倒是不错,拿起勺子舀了一调羹尝了一下。
这个味道——
赵百川怔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半年前,容千峻站在厨房里,为他做早餐的情景。
只是这次的粥,明显比上次做得好了很多。感觉像是这半年,他经常在练习一样。
拿着调羹的手慢慢的放下。赵百川坐了下来,盯着那个保温桶,半晌没有动作。
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容千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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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五千字。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