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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前因后果,她忽然想不通了。麺魗芈伤
可能,有些关键所在,是她还不曾知道的。
云沁不再问话,只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一边吃早膳,一边沉思,嚼着那些参不透的地方,细细再研磨。
而后,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膳后,云沁走出房门,就看到贺海静静的站在晨曦里,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那沉思的模样,少了几分木讷琥。
“阿海,走,咱们去梨园——把该收拾的人去收拾了,把想不明白的事去弄明白,这样不明不白叫人摆了一道,着实憋屈。”
她引头走在前面。
阿海听闻,一笑,应声跟了过去嘬。
走了几步,她又转头说道:
“这次连累你了,不过,总有离开怀王府的时候。那毒,不怕的!”
她给了一个温和的笑脸,往人家肩膀上拍了拍。
贺海看着这个美丽女子,微微一楞,没多想就点头。
不管,她是怀王妃,还是别的什么人,他只认定她是主子——这样一种感觉,很微妙,他没办法说清楚何以需要这么忠诚。
云沁很满意,点头,正要往北而去,他又低低说了一句:
“王妃,昨夜里,王爷给我们吃的不是毒药。我并不觉得身体有不适之处。好像还有补元之效。昨夜,我运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王爷对您,并不坏。看来,他是以怀王府作为筹码,诚心要与你结盟,真心想收服您为他办事。怀王爷之磊落,盛名不虚。”
最后那语气,是包含赞誉的。
云沁微微一呆。
那不是毒药?
怪不得她运息时,感觉没什么异样之处。
好吧,这萧缙还算有点骨气,不以下三滥的手法,挟迫与人,这做法,是正确的,至少对她是有用的。
虽然,她本身有点邪门歪道,但她却痛恨别人对自己歪道邪门的使暗算。
随即,她不觉又一笑,对极,怀王真懂得以德服人,瞧,眼前这位,对他已由衷的折服——
哪怕贺海尊她为主,但,这无法抵消他对于怀王的尊敬和欣赏。
怀王萧缙,绝不是蛇鼠之辈,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
梨园外有几棵大树,云沁来到这边时,看了看,没有人,轻一跳,弹跳上枝头,藏于密叶间,先往里看,想将园内大致的情况摸个清楚。
这梨园,挺大,亭台楼阁,一样不少,东边有个小花园,花园里植有几排水杉,边上有个花园,园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三月天,那些奇花异草,正竞相怒放,故有一阵阵暗香吹拂过来。
园子内,有一青一粉两个婢女,正是昨夜遇上的那两位:元菊和元璇,在园里摘花,低低的说话,时不时回过头来看那位正在和杨先生练剑的主子。
粉衣女子双目流露的是爱慕之情,看的那是含羞带俏,欢喜的不得了,小脸上尽数挂满了笑花,那笑比园子里含苞欲放的花蕾,还要美上几分。
青衣女子目光闪闪,时有失神之状,好像有点魂不守色,也不知被什么事整的心绪不宁。
花圃和水杉中间,隔着一个亭子,亭子东边有一片空地,岳离和岳阳守在亭子前,杨固和萧缙在对练。
这二人,一个穿杏衣,一个穿青袍,皆玉树临风,风姿绝代,使的那剑法更是眼花缭乱,气势咄咄,英姿飒飒,剑击之声,朗朗回荡。
也难怪惹得那些小妮子春心荡漾,这二位生的着实是俊美的,武艺更是精妙无敌的,杏衣男子,犹为的尊贵非凡。
一般女子若是瞧见了这样男子,定然会想:若能配得那人为夫,那这辈子死也无憾了!
云沁坐在那里,淡淡看着,而后,不觉一笑,便跳了下去,打算去找她们晦气。
做人得有原则:有仇则报仇,有恩则报恩。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云沁大喇喇的往里而去。
与昨儿不同的是,今天这院门口,有岗哨,不止一人,而是一排,四人,看到他们,拦上去。
“梨园重地,不得王爷之令,闲杂者人等不可乱进——二位,请速速离开。今日庄上下达禁足令,谁敢违令乱闯者,一律庄规处置。尔等怎敢在庄中乱逛,还不速速回去客院待着。”
四个高头大马的二楞子,门板似的竖在那边:他们自是认得这姑娘的,正是昨夜王爷亲自带进庄的那位!
嗯,虽然这姑娘生的好看,但再好看,庄规也不能违背,这几个二楞子有那么一阵子发楞,瞪着看呆的眼,不肯挪开,眼见她要乱闯,忙尽忠职守的拦截起来,另外劝了一句。
“闲杂人等?我?”
她轻一笑,食指一翘,将身边的跟班抓过来,推上去,懒懒言道:
“去,告诉这几位小兄弟,你家主子我是谁来了?”
贺海浓眉一横,笑,她终于知道要亮自己的身份了!
他倒是很有默契扫了一眼,慢悠悠的接上了话去:
“王妃,这些兄弟居然不知道您是王妃?真是太不像话了,待会见了王爷,得请王爷好好训他们一训。尊卑不分,实为大忌,当一百大板加以侍候!从此逐出山庄,永不录用。”
啥?
王妃?
几个二楞子你看我,我看你,傻眼,他们……他们没听说,王妃何时来了这庄院?
“你,胡说,王妃好好的待在王府呢……”
“对,要是王妃来了,王爷怎么没通传全庄?我明白了,你竟敢冒充王妃,兄弟们,来呀,拿下她!”
云沁一拍额头,仰天长叹:偶滴天呐,这年头,得不到男人的认可,做女人就是悲摧:瞧瞧,正牌王妃当冒牌货使唤了……唉!
她拍拍身边那位:
“搞定他们。看你的!”
“好!您自便。”
主从俩,分工明确。
云沁笑着随意一闪,四个二楞子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呢,美人儿已经潇洒的挥着手,绕过他们,闪了进去,那身法之快,眼花缭乱,叫他们防不胜防。
他们一楞,急怒的叫起来:
“出来出来,不能乱闯。”
才想追上去呢,跟班同志忠心耿耿上前拦住:“兄弟,别乱说话,需要乱闯的吗?这是王妃,这庄子的女主人,打听清楚了再嚷嚷……喂,你还敢拦,怎么这么不受教,讨打?那好,先吃我一个拳头再说……”
“砰”的一声,就砸了一拳下去,绝不客气。
那个狠,那个准,一下,就给砸到了脸,肿起一大片。
不错,不错。
云沁回头一瞟,微微笑,很满意这跟班的表现——有跟班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动手——话说,她可是和平的爱好者,但是,合理的暴力,她还是支持的。这时候,有时就得以暴制暴。
园子里,听到疾呼声的元菊和元璇,巡声过来看,正好看到云沁笑吟吟的的冲她们走过来,两人的面色不由的大吃一惊,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惊错的不能自已。
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梨园戒严,无数暗卫将这里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出去,今早起来,这氛围,还是那么的紧张,就连她们也不得随意走动。刚刚,元菊只能往互相相连的书斋内替主子做早膳……
她们以为,昨夜这个女子一定必死无疑,结果她竟还活着。
那昨夜的戒严,却是为了什么?
元菊呆了好一会儿,实要想不透这个事到底怎么一个前因后果。
元璇也发楞,一种不安在她心头闪过,顿在原地,抿紧唇,什么也不说,只觉得汗毛在一根根的竖起来,一阵阵凉意冒上来,忍不住咽口水,心肝奇怪的在乱跳……
之后,元菊首先回过神,怒气腾腾的冲过去,指着云沁的鼻子,立马就开骂起来:
“哪来的泼妇,好生放肆,都说了,此地,闲人免入……你怎就恬不知耻的硬闯进来。柳庄之上,岂容尔等放肆撒野!还不快快出去!扰了主子练剑,这罪,谁担得起。”
粉拳一抡,身子一纵,就冲了上来。
哎哟喂,还是一个练家子的——不过,尽数也就是一些花拳绣腿,不足道哉!
云沁眯了一下美眸,一个后弯腰避开,顺势,自地上夹起两枚石子,捏在指间一弹,先弹出一枚,嗖了一下出去了。
某人腰际一麻,立刻被定形在当场,花容顿时失色。
元菊哪会料到这位娇滴滴的“蛮”小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心头不由得大吃一惊。
元璇看到自己的姐姐轻易着了道,想着自己的功夫原就不如她,上去帮忙无疑是自取其辱,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小璇,快去报禀,有人私闯禁地!”
元菊急着直叫。
云沁斜眼一笑,将手中第二枚石子也给弹了出去,哧的一下打中了这位的穴道。
元璇也动不了。
“你……你想做什么?胆敢在怀王的别院如此肆无忌惮的伤人?”
见此情景,元菊又急又气,硬生生斜过几乎动弹不得的脸孔去怒视。
就这个光景,元璇正好看到父亲急匆匆走过来,将门口几位给劝开,可这并不能令她感觉轻松,那直闯的身材结实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边用雄浑的声音跟她父亲嚷嚷:
“什么误会?他们就是在欺主,敢拦着王妃不让进。难道我还打错了不成?”
阵阵晨风将“王妃“两字清晰的送了过来。
明明春光明媚,景色宜人,然,元菊和元璇,却觉得脑子里突然间爆炸开了两记春雷,轰隆隆一声,似开天劈地一般,将她们震的双眼发直,摇摇欲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这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她她她她她……她怎么成了王妃?
两人凌乱了!眼直了!傻楞了!
“不可能不可能!”
元菊直直的叫,小脸蛋上尽是受到打击的震惊模样,惨白的来,阳春白雪似的。
“她要是王妃,王爷怎么半个字都没提?”
她惊的几乎要晕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的一句话,叫她整个儿完全呆若木鸡——
“我的王妃,这大清早的,你跑到本王园子里来,吵吵闹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呀?”
懒懒散散的一句笑问,来自她们的主子萧缙之口,轻描淡写的,温和淡淡的,就将元菊和元璇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就此永世再难翻身。
元菊和元璇,原本还满怀希翼,希望她们的主子,可以替她们撑一下腰,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皆花容失色。
是的,完蛋了!
她们居然一不溜神把新王妃给惹上了……
两张俏生生的脸,惨绿惨绿的,堪比中了巨毒以后毒发时那张嘴角,够恐怖的!
“见过王爷!王爷在练剑呀……好高的兴致……”
云沁一转身,裙子一动,转出一朵裙花,扯起一抹无比美丽的笑容,婷婷然就迎了上去,身上穿的则是一件杏色的罗裙,裙脚拖地,将她的美好身线全烘托了出来,衣裙上的牡丹花,将她衬得分外的漂亮。
美人倾城色,极为赏心悦目。
萧缙一边擦着汗,一边上淡淡看着这出戏——
女子笑靥如花,两婢浑身发颤,面现土色!
这个对比,多有趣,多具有戏剧性。
杨固笑的灿烂,脸上挂满了饶有兴趣的神情。
“我的王妃,你还真是一刻也不知消停!”
萧缙将汗巾交给岳离,将剑归鞘,拧了拧脖子,不咸不淡的。
云沁在心头白眼,这些事,分明就是你在暗中下的套好挖,现在反而赖我起来;而我,从来是那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往死里害我的人,我一律会除之而后快。
所以……
她目光冷清的回眸又睇了那两个如今知道惶恐,晓得害怕的婢女,脸上挂起的是一抹娇态的笑,慢吞吞的说道:
“王爷,不知消停的人,可不是我——
“妾身觉得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着想,身为怀王妃,您的妻子,这个庄的女主人,妾身认为您的这个别庄需要好好整顿一下,您的身边的人,也得好好肃洗一番,要不然,哪天王爷若是被人害死了,下了阴曹地府,犹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捅了一刀,多冤。
“所以,妾身昨夜想了很久,原想一早来提醒的,又怕您说我这是小题大作,是故,忍到现在才急急忙忙跑来。“王爷,贱妾对您,可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萧缙淡淡瞟了她一眼,说了这么多,没把关键说出来,这女人在故意折磨那两个奴婢:
“我的王妃,本王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以后,在本王面前别这么绕圈子说话。重点说出来就可。”
“好,那我就重点重说:这两奴婢,有问题!”
莲花指那么一点,她笑吟吟的扔出一句话。
“说说看,她们有什么问题?以至于王妃要生这么大的气。”
他转开了头,看了一看那两个被点了穴的奴婢,给了一个示意的眼神,让岳离去给点穴,看上去,好像是想给她们撑腰,完全不晓得她们曾做过什么似的。
哼,不知道才怪。
不知道这柳庄之上何以要戒严?
得到自由的元菊和元璇,早已吓的往地上扑通跪了下来,心头那个悔,自是不消说了,恨不得自掴耳光以谢其罪。
若只是一般人,自是任她们欺负的,在这柳庄之上,主子不在,总管之下,唯元管事最大,在庄上,自没有敢与她们抗衡,加上元菊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她们在这里几乎是唯我独尊的。
可偏偏这是王妃,是女主子。
若这王妃不得王爷爷之心也便罢了,不想啊,王爷昨儿个冷待人家,还让人将其安顿在客院,今儿个,面对她的强闯梨园,却又没有一点点怒气。那一句“我的王妃”叫的那个轻快愉悦,真真是让人难以揣测呢!
元璇觉得背上发冷,一阵阵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收紧起来,明明日头这么大,就是暖不起来。
元菊觉得今儿个太阳真是毒了,那汗水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没等王妃将她们的罪名公布出来,嘴里抢先一步直叫起来:
“奴婢等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王妃,您大人大量,牢恕奴婢惊扰之罪,奴婢嘴贱。奴婢自行掌嘴,但奴才等对王爷那是忠心耿耿的……请王妃明鉴,请王爷明查……”
还绝对忠心呢!
忠心的恨不得贴上去献身了,忠心的想翻身当小主了!
刚刚,这元菊盯着怀王看的眼神,赤~裸裸的表现了这样一种渴切的心情。
“是吗?你真就那么忠心?”
云沁微笑,声音柔柔的,那表情多么的和蔼可亲。
“奴婢对王爷之心日月可鉴!”
指天为誓,一脸虔诚,那表情,足感天动地。
“哟,还表日月呢,瞧瞧,这小模样儿,还当真是楚楚可怜呢!啧啧啧,细皮嫩肉的,多水嫩啊!”
云沁绕着她们打转,把话锋转到了别处,谁也知道她怀揣的是什么心思。
元菊急的直叩头,心里直发毛,直直爬向萧缙,急哭起来:
“王爷,奴婢们并不知情是王妃驾到,故而昨夜,言语上有所得罪……王爷,不知者不罪,王爷,奴婢真不是有心的。”
两女子哀哀的小心的往王爷身上瞧了过去,她们的主子啊,平常时候,很温和的,虽然治庄甚严,但,总得来说还是相当的通情达理的。
云沁身形一动,站到了萧缙面前,这男人,淡淡的盯着面前的女子,脸上可没有半分温情可言的——
据说,他与她们,那是打小就认得的,这情谊,应该很深,但再深,也深不过他的心——他对权利的渴求之心。
没有一个主子肯留下心怀不轨的奴才——他不是东郭先生。
元菊心头自然也是怕的:主子从来不容身边的人逾越自己的本份……
就这时,云沁冲着元菊露齿又一笑,闲闲又问起来:
“对了,还没有请教两位小姐高姓大名呢!”
满心惶惶然的元菊,总觉得这王妃越是温柔,越是恐怖,特别是“小姐”两字,带着刺儿,此刻,她突然就怨上了元璇,若不是她怂恿,这样危险的事儿,她绝计是不干的。
而这个时候的元璇,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比她还难看。
那元管事也是一脸吓的不轻的模样,心下就急,就发慌,连忙跪下倒于地,回答起来:
“王妃,两个奴才而已,怎配得上小姐尊称,您这不是要折煞她们了吗?
“王妃,这位青衣奴婢是小女,闺名元璇,这位青衣奴婢,是奴才侄女,闺名元菊……平常时候,在梨园侍墨,是王爷的人!”
汗,滋滋滋的直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额头,他急急插了一句,最后四个字,是至关重要的。
是王爷的人,也只有王爷可以处置——
何况,元菊是陪过寝的,与别人不一样。就算王妃现如今有掌家大权,也得问过了王爷才能另行处置,何况,她并不掌家。
他是这个意思吧!
她笑,上下打量着:
“哎哟,原来是元管事家的千金啊,怪不得怪不得……”
“不敢不敢,家生奴婢,怎配称为千金!”
元管事不断的擦着汗。
云沁一笑,滴溜溜的叫道:“怎么就不能称为千金?元管事可没瞧见,昨夜里,这位元姑娘的小姐派头得有多足。不熟悉这里环境的,肯定觉得这位元菊姑娘,必定是这庄子上的小姐。
一顿,想到了什么,又道:“哦,对了,本妃听说这位元姑娘曾经服侍过王爷。是王爷未正名位的房里人。爷,不知可有这么一回事?”
萧缙挑了一下眉,没说话,只淡淡瞟了一眼:关于两年前的那个事,他自是记得的。误会而已。他从没陈清,因为觉得没必要。现在嘛,更不必陈清。
这样一个表情,落到云沁眼里,却成了一种无言的默认。
她露出恍然之色:
“啧啧啧,怪不得呢,怪不得元菊姑娘这主子的架子那么大。原来是将来的一房小主。有句老话说的好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也是了,王爷平常时候咸少来这柳庄的,在这柳庄之上,就属你最大,什么无法无天的事,你不敢干啊……比如啊,昨儿个引我进那密室,就是其中一桩……”
提到那密室时,她拍了拍手,笑啊,那眉飞色舞,吓得跪在地上的那两位,那脸色,绿的都要发黑:昨儿个回来以后,我就在想,哎呀呀,我慕容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随便往夫君的房里头那么转一转,没有人拦也便罢了,居然还就闯进了那么一个秘密的地方。闯进去了也不稀奇啊,偏生还被人给堵了那后路。这一整夜,我可是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呀,直到刚刚你们瞧见我时变了脸,我突然就全明白了。原来是你们在背后害我……”
她把“害”字咬的分外响,笑盈盈的眼神也缩出了针锋,直直的盯过去,声音也冷了:
“元菊,你想弄死我是吧!那机关里头可是藏着箭阵的,一不小心触动机关,小命铁玩完。你们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是吧!
“可你们完全没想到的是,本妃居然没死成……
“刚刚你见到本妃,就像瞧见了鬼似的,是不是在害怕本妃化作厉鬼来收拾你们!
“元菊,元璇,你们以下犯上,意图杀害主母,居心如此恶毒,该当何罪!”
最后一声,寒声厉喝,令那两婢女一阵心惊胆寒。
“没……奴婢……奴婢没有……”
元菊颤着声音想辩,这事,没有证据,她想咬牙否认——那密道,又不是她们逼她进去的。这与她们无关。她想将自己漂白,脱掉那层干细。
云沁不让她开口,马上的截住,眸光灼灼逼视:
“要怎样才算是有?
“你们明知道梨园内,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请问这位元璇姑娘,怎么就那么好心的给本妃作了指点,说什么王爷就在这边?
“你们分明就是看本妃不顺眼,想借了王爷的手除掉了本妃是不是?
“因为你们知道,梨园内人机关暗道,进去的人,通常活不到天亮是也不是?要是侥幸活着,私闯密室,王爷必不肯将我们放过。
“当时,你们必定认为本妃微不足道,以王爷的辣手无情,本妃必定一死。你们这是借刀杀人。”
最后一句,寒声利叱之下,骤然一转身,威凛之气毕露,足能将吓的屁滚尿流。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王爷,奴婢是冤枉的……”
元菊失声痛哭起来,心里则无比害怕,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就被这个女子全猜中了?
她怎如此了得?
怎如此神机算妙?
太可怕了!
“王爷,此事,与奴婢姐妹无关……王妃误闯入梨园的时候,奴婢当时在书斋侍候,哪有可能去陷害了她……再说了,奴婢姐妹与王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去陷害……”
元璇万般急切的爬到萧缙面前,大声辩说着。
云沁一笑,点头:
“对,本来是无冤无仇,不过呢,不凑巧,庄上一时寻不到上等的衣裳来供本妃替换,元管事就征用了你的这件衣裳。
“本妃细细瞧了一瞧,这料是上等的贵人才穿得起的,绣工不错啊,就连那绣花用的丝线都是名家出丝。
“本妃琢磨着这些玩意儿,一个小小的奴婢按理说是使用不上的,十有八~九呢,是主子给赏的,所以,元菊你这才敢大摇大摆的做起来!
“估计着,这么金贵的衣裳呢,你做了也断断舍不得穿,不凑巧,居然就叫本妃给撞上,白白就便宜了本妃,于是乎,你恨上了,于是乎,你们与本妃较上劲了……
说着,她斜眼一睇,质问起来:
“我说,二位啊,摸摸自己的良心啊,我就穿了你们一件不入流的衣裳,至于这么害人吗?
“而且,为了害我,还把王爷的身家性命一并给赌上?
“请问,王爷何时亏待了你们?
“元菊,你且说说看,要是,今儿个进到那暗室里的不是我这个一心一意向着王爷的怀王妃,而是不折不扣一个外人,要是这个外人又是心怀坏心而来,从你看管的那个暗室里盗取了一些不利你们家主子的事出去宣扬,那个时候,那个责任,请问谁来负……
“你怎么就能认定密道里的重重机关,一定能把侵入者弄死了去。
“要是没死,逃跑了呢?
“王府到时因此而蒙受大祸,不仅王爷会被你们害死,你们这两条小命也跟着完蛋。你可曾想了这个后果。”
元菊被问的哑口无言:当时,她真没有想的那么深,她一时理亏,尽忘了求饶,那表情,等于就是一种默认。
“啧啧啧,我瞧瞧你们啊,一个个聪明伶俐的模样儿,怎么尽办一些糊涂事呢!”
云沁连连摇头,转而看向神情从头到尾没有起过变化的男人萧缙:
“王爷,您说吧,这些都是您园子里的人,这元菊又是你的女人,我是不好越界来办您的事,该如何惩治,是您的事。。
“又或者,您本来就已经猜到了,若是看着这些年服侍的情份,您说不办,那也是您的事,只不过我觉得,她们日后是万万不能在这里侍候的。其中的道理,想来不必我细说了吧!”
做出这些事,这两个奴婢是再不能留在庄上的——因为,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王府的安全。
如果仅仅只是的争风吃醋下的产物,或,情有可原。
如果是故意为之,那底下的就太可怕。
她觉得,怀王戒严山庄,其最大的可能是,是因为后者。
他戒备的不是她,后庄的事,前庄的人,不会知道。
他在防备的,绝对是面前这两个人。
以她看来,元菊和元璇二人,至少有一人,已经背叛怀王——
至于原因,她猜不到。
她静立,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王爷,不要不要,求王爷网开一面,别把小菊赶出去!小菊足足侍候了您十多年了……王爷……”
元菊满面泪水的扑去,抱住了萧缙的脚。
她已经从王爷的眼神里知道,爷是清楚个中始末的——否则,梨园,不会戒备的连她们都走不出去。
她终于尝到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心下明白,王妃说的是有道理的,她昨夜真是被妒忌之心给蒙蔽了,险些就造成了大祸。
她情知自己错了,只能求宽恕。萧缙低头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又看了看元璇,面色是异样的冷淡的。
他没有出声去安抚元菊,也没有将人踢开,而是静静的徐徐的说道:
“小菊,这些年来,你一直做的很好,对本王的照顾,也算是尽心竭力,这一点,本王得承认。但是,你心存非份之想,实属不该。”
最后一句话,令元菊哭求之声嘎然而止。
王爷果然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一直装作不知她的心思。
他是故意的。
“王爷……奴……奴婢知错了……”
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掉到萋萋芳草之上。
“你是错了。”
萧缙低头,声音是不带任何感情的:
“这些年,你一直在错路上走着,不知醒悟,不懂悔改。
“小菊,本王曾不止一次的让岳离提醒你,只要你愿意,本王会替你择一良人,赠以嫁妆,三书六礼,让你好好嫁一户好人家,从此夫唱妇随,相夫教子,安享平淡。
“可惜,你一直在推脱,
“还让所有人都以为本王与你有过什么苟且之事。”
云沁听到这句话时,心头一动,难道这仅仅是误会?
“王爷……”
元菊凄凄的叫着。
萧缙继续往下说:
“小菊,本王看在你这么多年服侍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不想与你一般见识。
“你爱留在庄上,那就留着。
“本王以为,或许有一天,你会大彻大悟。到时,本王还是能给你一个好的前程的。
“偏生,你生了嫉妒之心。做了为本王所不容的事。”
他面无表情,嗓音清冷异常:
“昨夜里,你若不做那件事,算是通过了本王对你的考验,不管怎样,你知分寸,本王自也不会亏待你。可惜,你没有,你和元璇合谋,暗中启动机关,将心怀好奇之心的王妃引入密室,意图将其害死,以泄你心头嫉恨之气。
“小菊,你的心,已经被扭曲,为了达到你心头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完全置本王的叮嘱于不顾。
“这一次,你叫本王失望!”
这番话,令元菊呆若木鸡,心头的震惊难以言表:她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王爷在故意试探。而她一时没按捺住心中的嫉妒之心,不仅毁掉了王爷对自己的信任,更毁了一个原本该福泽无边的前程。
“王爷……奴婢……奴婢知错了……王爷!”
她的声音,颤抖着,一种恐惧漫上来……王爷从来不会善待背叛他的人,她不知道王爷将要如何处置他。
她的心乱了。
萧缙不理会,目光落在元璇身,那清冷的目光眯成了两条线,唇轻轻一抿,吐出一句叫云沁几乎惊跳起来的话:
“岳阳,将元璇拖下,即刻杖毙,挫骨扬灰。元菊,即日起逐离西楚,送去西北苦寒之地,选个可靠的身强体壮的男奴配了,从此以后,再不得进入西楚境内半步!一旦发现她私入中原,杀无赦,不必回报。”
待续!
亲们,大家觉得萧缙腹黑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