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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o89章 忘川
一阵狂风呼啸,奈何桥头的河中狂风席卷,波涛涌起百丈,白浪夹带着黑浪,黑浪推挤着白浪,犹如千军万马厮杀咆哮,更像是百丈高山堆积的千层白雪,瞬间至山巅倾倒下来。
哗声惊心,这河中突兀延伸而去的奈何之桥,被如同一只怪兽的口,将天与地,被这九幽地府都要吞噬一般。
长桥悠悠,行人慢慢。
法宝亮起的光芒,犹如几点星光,闪耀在这浩瀚无边淹没在黑暗之中的忘川河中。
河水滔滔,犹如雷鸣。每一声响,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刺在人们的心头,就像搅动的木棒,使劲的搅动,人们的心,都要跳出口中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阵苍白。
众人的法宝系在三尺石桥的两边,亮起的法宝光芒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至极。
一道黑影飞过,从后面公冶白的头顶飞到了中央。那是飞在后头驮着白兔的黑鹰龙雕。
龙雕飞在众人头顶,几件法宝围城一个大圈的中央,显然,这里最是安全。黑鹰背上的白兔,此刻已是兔颜如纸,一双粉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惊慌的四下顾盼。
众人脚下的石桥,就仿佛是一条搭在惊涛巨浪之中的一跟细绳,桥两边那如同喷岩浆、如同雪山崩塌的浪涛拍击在石桥的两边。就好像,这座石桥宛似沙漠之中的垂死骆驼,只稍最后一根稻草,就将塌陷,就将毁灭。
这最后的稻草,可以是某个人不小心踩在一块边缘的石块上,可以是轻咳一声微微出的震动,可以是被惊涛巨浪冲来的一条鱼掉在上面。可是,没有鱼,也没有虾。
公冶白身材高大健硕,他走在后面,眼睛却看着前方,前方的石桥依旧延伸而去,而吝朱,却不见踪影。
公冶白道:“谢师兄,你现吝朱了吗?”他没有看到吝朱,但是,问了一声走在前头的谢亦冬。
公冶白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脸色一变,听到是走在后面公冶白的问话,众人的心,稍安一些。
谢亦冬道:“公冶,没有现吝朱。我们得快一点!”他的话音,也像公冶白一样,带着焦急。
谢亦冬走在最前面,他的表情严肃,法宝天狐亮起的蓝芒照在脸上,显得极是慎重。
白羽苧紧随其后,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朱炎神剑出的光芒,将她如霜如雪的脸,照映的有一抹红晕,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冰冷,施法驱动法宝的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泛着的,是透明的淡红。
清心走在中间,脸上神色微带紧张,驱动的法宝古钰出的金光,也是时闪时现,茫然的脸上,更显茫然和疑惑。
李环湘的手,紧紧地抓住公冶白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和手指都微显泛白。粉扑扑的脸上,一抹担忧之色浮现脸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闪着忧色。她是真的担忧吝朱,因为她握住的手,有着一抹冰凉。仰头悄悄的望了一眼公冶白的脸,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脸,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着深深的痛苦和一抹绝望。
李环湘的心,随着她握住的冰凉的手,也变得冰凉,她跳脚张望了一下前方,前方依旧是惊涛巨浪,翻滚拍击这石桥。而吝朱,依然是不见踪影。
她深吸一口气,又仰头望着公冶白,轻声说:“吝朱会没事的,或许,她就在前面。”
公冶白一笑,脸上闪过的那一抹笑容很勉强,但是那一抹笑容,却是真心而。李环湘轻叹一声,伸手抱住公冶白的手腕,两只手紧握着那只冰凉的大手。
公冶白看了一眼李环湘,紧抿的嘴角弯了一弯,闪过一丝笑容。
似乎,耳边呼啸之声渐渐地弱了,冲击石桥两边的犹如雪崩的巨浪,渐渐地变小了,盘旋在河上呼啸咆吼的狂风,慢慢地变得柔和了。
很快,就像是退潮,就像是静止一般,风停了,浪涛止了,一切,都平静了。
片刻之后,一抹光亮从远处投下,就仿佛是月光光华。
平静的河面,没有涟漪,没有风浪,没有游鱼,也没有漂流的船只。河水,也没有流动的迹象。
这平静宽广的河面,就像是一面镜子。
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河上,石桥距离河面,只有三尺。飞旋在石桥两边的法宝光芒照映在河水里,映衬着横跨的石桥,就像是天上的淡淡银河之桥。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寂静的一切。
悬浮在桥外的法宝被众人收在手中,四下张望。河水是暗色的,就像是天空一样暗。
好寂静的世界。
似乎,都能听到对面之人的心跳声音。
谁都没有说话。
公冶白回头张望,走过的桥的尽头,还在远处的黑暗之中,桥下的河水,也在黑暗之中。似乎,这条河,没有彼岸和尽头。脚下的这座石桥,也没有尽头!
这,就是忘川之河!
还河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
那桥的另一边,又在哪里呢?公冶白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众人身边的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身材娇小,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色男装,那娇小的身躯在这件宽大的男装之下,更显得瘦小。白皙的瓜子脸,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正朝这边看来,那双清澄的眼睛里,浸着笑容,脸上也含着笑,那一抹笑容,就如同她的脸,就如同月华一般苍白。
公冶白看到了吝朱,吝朱也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笑得开心,开口说:“小白,你们怎么才来啊!”
公冶白的心,一颤,脱口说道:“吝朱,你没事吧?”
吝朱摇头说道:“没有。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公冶白心中狂喜,脸上笑容满面,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吝朱和公冶白说话的时候,众人都转头看向了吝朱。见到吝朱,无不面露惊色。刚才忘川河变得平静的时候,众人可都没有看到她,为何只在一瞬之间,吝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亦冬跨步上前,站在吝朱的前面,道:“你当真是吝朱?”说着话,他将手中的剑,对准了吝朱。
吝朱脸色一变,道:“谢师兄,你怎么了?”
谢亦冬道:“请问吝朱师妹,你是从哪里出来的?这里两边的石桥能看得见的距离不下于数十丈,你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吝朱道:“你以为我是鬼魅不成吗?”
谢亦冬道:“我不得不怀疑,还请吝朱师妹见谅。不过,你还是要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吝朱没有回答,看向了公冶白。公冶白在谢亦冬质问吝朱的时候,走到了吝朱面前,看着谢亦冬,说道:“谢师兄,她是吝朱,我敢保证。还请谢师兄不要为难她。”
谢亦冬道:“公冶师弟,这个地方这么诡异,吝朱失踪了好长时间,这时候突然出现,这其中……”
公冶白怒道:“谢师兄,难不成你怀疑吝朱是妖魔不成吗?”
谢亦冬的脸上变色,道:“公冶师弟,我并无此意,只是事过蹊跷,小心为妙。”
公冶白淡然一笑道:“就算我们大家都是妖魔,吝朱也不会是。这一点,请谢师兄放心就是了!”
谢亦冬见公冶白竟然为了吝朱,也变得不可理喻,又急又气,说道:“公冶师弟,你怎么这么糊涂!”
公冶白笑道:“请谢师兄见谅。你既然说了,这里很蹊跷,那么吝朱突然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环湘见公冶白和谢亦冬为了这事,各抒己见,劝道:“谢师兄,小白,你们不要争论了,既然吝朱没事,那是一件好事啊。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谢亦冬看了一眼李环湘,笑了一笑,道:“既然李师妹这么说,公冶师弟也这样坚持,那么看来是我多虑了。”转头看着吝朱,抱拳道:“吝朱师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吝朱冷笑一声,一言不,走到公冶白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不管我怎么顽皮,你都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啊?”
公冶白笑道:“是啊,你犯了多少错,我也不会怪你。”他宠溺的摸了一把吝朱的头,微微一笑。
吝朱皱着眉头将公冶白的那只手打开,不满的说:“你怎么总是摸我的头,真是岂有此理。”
公冶白笑道:“你犯了错我不怪你,那就说你是小孩子,我摸你的头,也是名正言顺的啊!”说着,笑得更欢了。
吝朱哑口无言,哼了两声,站在一边,背着双手,等着公冶白道:“找到机会我再整治你。”
公冶白笑道:“好啊。哈哈!”
李环湘皱眉看着吝朱,暗说:“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大家都担心她,突然出现了,连一声抱歉都不说,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
突然,吝朱指着河水的尽头说道:“那里有灯光,是不是有船啊!”经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河水一头的尽头黑暗中,一盏如豆的灯光亮起,那盏灯光,显得极是微弱!
吝朱双手成筒,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喂,这里有人啊,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