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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o88章 奈何
众人刚站到了桥头,后面的惊涛骇浪瞬间冲击而至,冲击而至的浪涛拍击在桥头,掀起了一层直上天空的水花浪墙,然后,就如同卷席子似的,倒卷了回去,随着哗的一声,倒卷回去的水花就融入了随之而来又冲向石桥的水流当中,变多,变大,又一次冲击石桥,然后,就跟浪涛拍击海岸礁石一般,起起落落。
就在这片刻之间,原本的花海海洋,成了水的海洋,仿佛,就是来自九幽之海的水!
望着冲击到脚下的水流,众人无不面色。
公冶白手中的麒灵剑,高高的系起,紫色的光芒流转剑身,麒灵剑悬浮在桥头翻滚流动的水面上。只要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他就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杀!
众人的法宝,再一次系起,数道颜色的光芒在桥头亮起,就如同五颜六色的宝石在大海中央的漂岛上闪着光。
就只是这短短的片刻,彼岸花海,就成了一片海洋河流!
而众人所站立的桥头,就像是从河水中央升起似的。
奇怪的是,众人站在了桥上,那翻滚咆哮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水流,竟然点滴未到桥上,拍击在桥头的水倒卷回去之后,就顺着滚滚流动的水流从桥下缓缓流了过去。
这番景象,当真是令人惊骇。众人见这番景象,知道河水不会冲击到桥上,这才转过头,去看桥的另一边。
这座桥,也是宽三尺,桥上并无栏杆扶手,成一个巨大的缓拱型,延伸到不知何处。这座桥,是一座没有桥梁的拱桥,是石头垒砌而成的,不知多长的拱桥就像是海中升起的一道彩虹之桥。
公冶白等人,就站在河流中央的桥头之上。
谢亦冬道:“这应该就是奈何桥了。可是,这座桥的桥头为什么会在河水里,这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见他摇头自语,也不知该如何。
公冶白道:“看来我们要从这座桥过去了。”
吝朱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砍什么石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很有刺激味道不是吗?”她嘴里说着埋怨之言,脸上笑容满面。
公冶白看着满心欢喜的吝朱,苦笑道:“吝朱,我为这件事后悔不已,你怎么那么高兴啊?”
吝朱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冒险真是好玩。等一下你要是将这座桥也斩断了,不知会有什么惊喜的事情生。”
公冶白道:“那真的只有走这条黄泉路走到尽头。然后大家喝一碗孟婆汤,找一个地方投胎算了。”
吝朱笑道:“你的样子,投一个牛或者马的胎,那样最好了。”
公冶白笑道:“那你就投一只小鸡,一只小鸭?”
吝朱道:“我要投胎做一个马夫,然后骑着你跑遍天下,让你好好的受苦受苦。”
公冶白笑道:“看来啊,我真的要变成一匹马或者一头牛了。”
吝朱道:“那是当然。”
二人说说笑笑,众人都是心中不解,这种紧要关头,公冶白和吝朱,竟然还有心情说笑,真是不识好歹。
李环湘轻咳一声,公冶白转头看向她,笑道:“湘儿,怎么啦?”
李环湘道:“小白,开玩笑的话,大家都喜欢听,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能等一下再说吗?”
公冶白爽然一笑道:“好。”
吝朱冷笑道:“李大小姐,你的面子好大,竟然命令小白。公冶白?你不会在山上的时候听师父的,下山的时候听师父女儿的话吧?”
公冶白一怔,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吝朱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竟然对别人指手画脚的,真是可笑。”
李环湘粉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垂眉扫了众人一眼,看着吝朱道:“吝朱,我说的没有错。虽然小白很关心你,但是你总不能任意胡为啊。”她看着吝朱,想让自己的话,吝朱听上一听,叫她觉得,未来的嫂子,是能制服她的。她的话说出口,那双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她希望吝朱能明白。
吝朱一怔,然后冷笑道:“李大小姐,你要记住,你的那一套请你收起来,我再说一遍,以后你要是对我说的话和对小白说的一样的口气,就不要怪我对不起你。”
吝朱说着看着李环湘,白皙的瓜子脸上,带着一抹怒意,那双清澄忧郁的丹凤眼,怒色一闪即逝,随着就是浓浓的笑容,斜着眼睛瞪了李环湘片刻,将手中的九寸金剑收入怀中,先一步走了。
看着吝朱的背影,那娇小瘦弱的身躯在那宽松黑色的男装包裹之下,显得格外的瘦小。
李环湘的嘴巴张了张,肚子里要说的话,又一次憋了回去,被公冶白抓住的手,微微的颤抖,她的脸上,一阵红晕,一阵白。
公冶白道:“湘儿,又让你受委屈了。唉。”
李环湘苦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对吝朱计较的,不是吗。”
公冶白心中欣慰,笑道:“刚才的那些话,要是别人说的,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吝朱是孩子,你不跟她计较,难为你了。”
李环湘笑了笑,笑得勉强的脸上,带着一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从不向别人屈服的李之缙之女,竟然在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面前被说得一无是处也无法反驳或者当中火。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连他周围的人,都要去喜欢。这是不是,很委屈呢。
吝朱走远了,她的身影已在十丈之外。
这里,或许就是奈何桥。
只是这座奈何桥,出现的也太过诡异,竟然是黄泉路上忘情花前的一块指路碑破碎之后出现的。只是,这条河,也太宽了。
谢亦冬说道:“走吧,吝朱走了很远,千万不要出事的好。”谢亦冬的话刚说完,李环湘心里想:“出事才好,臭丫头,总是让我下不来台,真希望你吃一点苦头试试。”念头只是在心中闪过,脸上不禁一阵烧,暗说:“李环湘啊李环湘,你就不能不小肚鸡肠吗?忍一忍吧!”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朝远处吝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公冶白听了谢亦冬的话,却是吃了一惊,道:“谢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谢亦冬道:“这座桥虽是‘奈何’,但是太诡异,生什么怪异的事都不会奇怪。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公冶白点头说道:“谢师兄所言不错。”朝远处的吝朱喊道:“吝朱,等一等,前面很危险!”
吝朱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着公冶白笑道:“你胡说,这里有什么危险啊!你真是乌鸦嘴!”
说着话,转过身,走得更快,片刻之间,已走得远了,渐渐地,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公冶白和谢亦冬都是一惊,谢亦冬当先施法,法宝天狐闪出蓝色的光茫照耀在众人的周围,看着这三尺宽的桥下那犹如油锅滚水的河水,不禁一阵心惊胆寒。
谢亦冬率先朝前走去,白羽苧和清心紧随其后。
李环湘看了一眼公冶白,想要说什么,看着他只是望向远处那消失了吝朱身影的方向,看着他眼里的担忧之色,想说什么的嘴,就闭上了,紧紧握住公冶白的手,轻轻一笑,无声的慰藉。
公冶白叹了一声,迈开脚步,和李环湘一同跟上众人。
三尺宽的桥,两人并排而行,绰绰有余,公冶白身前,飞旋着麒灵巨剑,他的身后,飞着黑鹰龙雕,白兔自从进了洛水山,就一直没有开口,就连大佛寺的屋子等人也不知道这只白兔会说话。
一个高大健硕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犹如雕刻的青衫少年,一个粉红绣花衣裙,粉扑扑的瓜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笑容,修长婀娜,玉立亭亭,两条辫子搭在肩上如从画中走出的女子。二人走在这奈何桥上,心中思绪繁多,却又无可奈何。
彼岸花前摘忘情,奈何桥上装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