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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当停电的时候
医学院大门口。 几个白胡子老者正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快步向前走着，言语神态十分的恭敬。
“那不是万老师么？”几个学生在一边切切私语。
“对呀对呀，不单单是万老师，你看那几个，都是医学院已经退了又返聘回来的，我大一的时候还听过他们的课呢！可惜现在的新生没有这个福分了。”
“万老师很牛么？”
“那是自然！咱们市中医院那边，有三成的医生都是万老师的徒子徒孙，你说万老师牛不牛？”
“我看也就那样。万老师要是真的牛，又怎么会围着那个中年男子，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可见那中年男子，才是这群人的小头目。”
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远去了，万老师捏着自己的胡子，轻笑道：“老啦，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学生记得住我。姚老师您别生气，他们不认识你也是情有可原。这群贼小子们。”
言语之间，却是对这群学生充满溺爱。
“我哪能在万老还有诸位前辈面前称为老师？”那姚老师连忙推辞。不断的摆着双手，连称不敢不敢。
万老师笑道：“自古学无先后，能者为师。我们几个这老棺材瓤子，怕是学一辈子也到不了姚老师的高度了。这声老师，你绝对受得起！放眼中医界，除了有数的几尊已经基本不出山的神人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像姚老师这般平易近人？别的不说，姚老师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学院指导一番，学生们就已经受益匪浅了。……姚老师，听说你的儿子这一次也陪你一起来？他的西医造诣究竟如何？”
姚老师道：“这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水准？从他学习西医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会管他。”
“话不能这么说。‘父子双神医’姚鸣和姚启生的大名，在国内医学界那可是后生晚辈们的一个标杆，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可是羡慕不已呢！”万老师说着，哈哈大笑。
“神医？这两个字可是真的不敢当。医学界人才辈出，神医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得起的。我的师傅张跃进老人，和现在医学院的院长张援朝前辈，那才真的是神医。”
“跃进的水准我不知道，不过小朝这些年凡尘俗事太多，医术方面，恐怕要有些落伍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现在致力于把中医扬光大，全身心的培养中医界的人才，这一点我还是很赞同他的。”万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就算不提这两位，咱们东江市还有一个萧……”
萧小天的水准，给姚鸣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别的不说，就那个穿花手的演练，姚鸣回去以后就沉思了将近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却已经没有能够融汇贯通。这一次来东江市进行医学学术交流，另有一点自己的小私心，一定要把自己的一些疑问，让这个萧小天好好的给自己解答一番。
姚鸣一个萧字刚刚出口，忽然间便听见学校的广播里传来爽朗的声音。
“同学们！报告一个好消息。请西医专业的同学度赶回教室，打开电视机。我们将会在十分钟之后，进行一场手术直播。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来自帝都的姚启生姚博士！”
“姚博士哎！赶快赶快！”几个学西医的学生急匆匆的从姚鸣身边经过，姚鸣心底十分欢喜。自己的儿子虽然选择了西医这条路有违自己的初衷，不过他能在这条路上做出自己成绩，这在姚鸣看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原本还为了拿不到姚博士讲学的入场券担心呢！现在好了，看来这学校也不是一无是处么！还是能替学生们多想些事情的。”又有几个医学生分开几个老头子，一边说着急匆匆的向着教室的方向跑去。
校园广播停顿了一下吗，只听那播音员咳嗽两声，才道：“这次给姚博士当助手的，是中医学院那边的萧小天萧老师。萧老师作为一个中医，手术的水准究竟怎么样？请大家拭目以待！”
姚鸣听到萧小天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浑身一颤，有些激动的道：“这萧老师，是什么来头？是不是那个在市医院工作的萧小天萧医生？”
“这个不大清楚。即便是，也是新来的吧，至少在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萧小天这个名字。”万医生笑着说道。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萧小天做他的助手？！”姚鸣很是不满。
“怎么，这萧医生不能做姚启生的助手的话，我们几个老头子出面，把他换下来就是了。”
“乱弹琴！我们家这小子，简直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能让萧小天做他的助手？！”姚鸣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改温文儒雅的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几个老头子震惊不轻。这姚鸣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才会派出这几位平时连课都不怎么过问的老字辈们来接待，为的是更加凸显着东江医学院的诚意所在，现在可好，一个意外就令姚医师大为光火，也不知道这西医校区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你认得这个叫什么萧小天的老师？”一个老头子试探着问道。
听姚明的口气，已经不仅仅是不满了，而是非常的不满，极其的不满。
“怎么不认识？”姚鸣反问了一句，不顾形象的蹭蹭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道：“手术室在哪里？快，快带我过去！”
“好的好的！”几个老头子也不明白姚鸣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不过他们接到的通知是尽量满足姚医师的基本要求，这点小事，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于是万医生在前面带路，一行数人急匆匆的向着逸夫楼的方向赶了过去。
万医生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另外有一个老师故意走在后面，给逸夫楼方面打了一个电话，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场手术暂时停下来再说。不论这萧小天究竟是什么人，肯定是不能让他耽搁了姚启生的工作才是。
……
萧小天冷眼看着这个号称医学奇才的姚启生，原来这个医学奇才，是建立在强大的技术支持的背景之上，难道说没有了那个什么乳腺钼靶……啊不对，是肠道的钼靶定位，就真的不能做这场手术了么？倘若这个小患者出现在像靠山屯一样的环境之中，按照姚启生的说法，岂不是要活该等死？
难道说帝都来的医生，对检验器械的依赖，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了？
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早已经偏离了医生的本质？
姚启生道：“钼靶定位做不了，这个手术真的有难度了！实在是不行的话，核磁共振也是可以接受的检查项目。”
一边说着，热切的目光看着在场的众人。核磁共振是一项比较普及的检查手段，比起钼靶定位来说，并不需要什么精确的水准便能够做好。
萧小天摇摇头道：“这个，也做不了。东江市只有油区医院一家能做，而且限定在每周的周三做一天。可惜的是患儿现在的情况，看样子是坚持不到周三的了。”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们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姚启生莫名的激动起来，早些就不该来这个破地方，什么检查也做不来，如何能够保证手术的精准和妥当？
“能做，B。”萧小天肯定的回答。就算不做B，这个手术就无法进行了么？真是可笑之极。想自己在靠山屯的时候，一把生锈的镰刀就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心脏外科手术，这先天性巨结肠对于萧小天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有难度的手术了。
“也罢！”姚启生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做B也行！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单单是做B的话，我很难保证手术一定会圆满成功。毕竟B定位相对来说精绝度要差得很多。”
“那好！那就先做B！”钱主任一句话解了围，马上便给B室打了电话，没想到B室那边回话道：“抱歉了钱主任，今儿咱这一片停电检修，咱的B机子都歇着了！”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听见学校的广播有声音来着！”
“抱歉钱主任，咱这里和广播那边不是一条线路……”
钱主任傻乎乎的看着手里的电话，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串通好了一样，为的就是给这个姚启生博士一个下不来台。这下可怎么跟人家姚博士解释这个事儿啊！
“B……也做不了了……”钱主任终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什么！”姚启生瞪大了眼睛，狠命盯着钱主任的脸庞。钱主任很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不敢与姚启生的目光相对。
“要不，萧医生来主刀这场手术？萧医生，不做B的话，你行不行？”教研一组的那个女老师自认为出了一个精彩的主意。
“是啊！”一向老成持重的黄秋声组长也表示赞同这个主意。毕竟中医这边，一向不讲究什么检验检查的，凭借的就是几根手指，一个脉诊，仅此而已。
萧小天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如果这么简单的定位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来当一个中医？”
“你！”姚启生大怒，道：“就你自己能做？我也一样能！准备，现在就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