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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舰队此时表现的倒是很友好,主动地鸣号向宣慰司舰队表示感谢。 明军舰队也同样友好的吹号表示答理,双方这一回合作还算愉快。鸣号摇旗,终归是不能清楚的传达彼此的意思,英军旗舰上有人拿着大喇叭筒子往这边喊话了。好在南海号上有英文翻译,董宇基本上也能听懂一部分英语。
那边的意思是在询问:过来的这支舰队是不是南锡公爵大人的舰队?
这倒不用喊话了,南海号上随即升起了象征着南锡公爵身份的旗帜,英军战舰上就响起一片欢呼,大概这些英国佬是认为这支强大的舰队是属于他们英吉利的吧?
欢呼声停止之后,那边又喊话,说是邀请南锡公爵到旗舰不列颠尼亚号上去,贝德福公爵想同南锡公爵聊聊。
原来贝德福在那艘旗舰上,这么说这支舰队是贝德福的皇家舰队了?董宇对这位权倾英吉利的大公爵,倒是兴趣十足。可以说,英法大战是否继续打下去的关键就在这位大公爵了,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英吉利的国策,好像这个人对董宇还是比较友好的。不管怎么说,当初人家也给了自己一个公爵的头衔,要没这个头衔,那会儿想要顺利的救出贞德,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竟管烧死贞德也是他的授意,一码归一码,该承的情,也还是承了,人家想要和自己说说话,要是不去,就显得不够大气了。
为安全计,董宇也不想坐小船过去,那要先爬绳梯下到小船上,再顺着英国人的绳子,上到贝德福的旗舰上,这样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登6艇可是始终处在人家的炮口下的,董宇现在非常不喜欢被别人威胁到的感觉,任何时候都不行。
于是,南海号在董宇的授意下,慢慢驶出舰队,向着不列颠尼亚号靠了过去,玉和号就在旁边,亮着成排的侧舷炮全神戒备。
南海号的船舷比不列颠尼亚号的船舷要高出一倍还多。不列颠尼亚号是加班上有三层船舱,三楼楼顶,也就比南海号的甲板高了一两尺。董宇干脆从观星台下到甲板上,静静地看着逐渐靠近的不列颠尼亚号。
英吉利人显然还没习惯仰视船身这么高大的船只。不列颠尼亚号已经是英吉利最大的战船了,初一看到南海号这样的庞然大物,。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感和压抑感是无与伦比的。好在英军士兵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友好的举动,他们只是在甲板上和船舱顶上站的整整齐齐,集体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越靠越近的巨舰。三层楼顶上,一个带着船形帽的军官式的人物大声地用英语问着:“请问哪位是南锡公爵大人?你们的船不能再靠近了,现在已经过了海上行船安全规定的距离,请停止继续靠近,防止海难事故的生!”这家伙害怕撞船,他倒没存什么敌意。也是,南海号比不列颠尼亚号高那么多,一旦撞船,倒霉的肯定是英吉利人。
“我就是南锡公爵,现在我要让两条船靠得近一些,我好过去面见贝德福公爵大人。”确实不能再往一起靠了,南海号很快稳定住了船身。
甲板上有船员扔过去几副绳梯,那边的英军接住,固定好了。静静地往这边看,他们要看看这位公爵大人怎么顺着绳梯过来。按说两船之间想要过人,只在中间连接一根绳子,过船的那人在缆绳上绑一个保险套,然后顺着缆绳爬过来就行,现在连接两艘船的是三副并在一起的绳梯,这东西虽然看着够宽了,可是在半空中左右晃荡总是真的,要在这摇摇摆摆的绳梯上跑过去,英军自认自己办不到,难道神奇的公爵大人就能办得到吗?
其实董宇心里也有点慌,他也没在这种绳梯上跑过,刚才只是突奇想,才想起来这么个出风头的点子。好在下面是辽阔的大海,凭着他的水性,即便是真的失了足掉下去,也断无生命危险,只不过那样的结果比较有损他的光辉形象罢了。在桅杆上爬上爬下多年了,董宇自认自己的平衡能力还是比较好的,心理素质也行,自己觉得从这种软梯上跑过去应该可以,才想出了这么个带点危险性的办法。临阵打退堂鼓,可不是他的特点,董宇神色凝重的往绳梯上一步步移动。
十名护卫身轻如燕的快从绳梯上跑过去,对面的英军士兵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十名护卫就已经鱼贯的到达了不列颠尼亚号的船舱顶上,各自手扶佩刀的刀把,全神贯注的开始警戒。一只小手悄悄搭住了董宇的手,原来是胡玲出于担心,想要拉着董宇一起过去。以胡玲的轻身功夫,过这种绳梯当然没有半点难度,她甚至还有能力把董宇一起捎带过去。不过在这种众人注目的环境下,董宇又岂能失了面子,想出这个点子本来就是想在英吉利人面前出出风头,到了这会儿岂能露出怯意?轻轻拍了拍胡玲的小手,露出了一个让对方放宽心的笑容,大摇大摆的走上了绳梯。
脚下一离开船体,确实有点心虚,深呼吸,将气一提,双眼从脚下朝前延伸,双腿急迈,快地向前跑去。像这种情况下,越是跑得快,反而越稳,从前面那十名护卫过去的脚步中,董宇已经看出点门道来了。其实那十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随身护卫,他们全是是南海号上的传令兵,平常踩根绳子来往于两船之间是常有的事,过这种绳梯自然是没什么难度。传令兵俱都拥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临时充当个护卫完全能够胜任,在董宇想出这个点子的时候,就把他们都想进去了。堂堂的海洋宣慰使、南锡公爵大人,岂能不带护卫,单身赴会?那也太没排场了。没见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时候,也是带着关平周仓的嘛。身后一阵淡淡的香风飘过,知道是胡玲就在自己身后,董宇心中一定,目视前方,脚下加快了步子,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不列颠尼亚号上,胡玲比他落后两步,紧跟着也到了英军战舰的顶棚上。
不列颠尼亚号上的英军集体行礼致意。这是一位公爵大人,该有的礼仪,是必不可少的。顶棚上那位带船形帽的军官一溜小跑,跑到南锡公爵大人干前双腿一并,举手行了一个军礼,“卑职克拉克上尉,参见南锡公爵大人!”
“辛苦了,上尉。带我去见贝德福大公爵吧。”
“请随我来。”克拉克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前引路。董宇一行人紧随其后,顺楼梯下到船舱。进大公爵所在的房间的时候,护卫们被留在了门外,董宇只带着胡玲走了进去,领路的上尉从外面关上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病床,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五六个军官正在里面愁眉苦脸的坐着,见到门外进来的两个人,都赶紧站了起来。
董宇眼睛四处一转,并没有见到贝德福公爵,眼睛就落到了那张病床上,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了。
“请南锡公爵过来吧。”病床上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军官们往两边一让,露出了病床上的病人。那两个医生赶紧过去照顾床上的人,帮他把上半身垫高一点,露出了贝德福公爵那张苍白的脸。
董宇往前疾走几步,想要过去拉拉病人的手,或者做点什么类似的表示探病的关爱举动,忽然又觉得不太合适。人家可是英吉利的摄政大公爵,身份尊贵,自己表现得太过亲热,有点不合规矩,并且他和这位大公爵好像也没那么亲近吧?迟疑的停住脚步,仔细观看大公爵的那张脸。上次在伦敦见到这位大公爵的时候,当时的贝德福是何等的容光焕、趾高气昂啊,再看现在,不仅苍老了许多,那苍白的面容,无神的双眼,简直就像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风烛老人一样,不知道这位大公爵到底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怎么到了这般模样?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南锡公爵单独谈话。”贝德福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军官和医生相互间一对视,没一个敢说话的,挨着个儿的向病床上的大公爵行礼之后,鱼贯而出。董宇向胡玲做了个手势,胡玲娇俏的横了他一眼,脚步轻盈的飘出门外,从外面轻轻地掩上了门。
“公爵阁下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现在好些了吗?不知道鄙人能帮生什么忙?”对方既然已经这样了,问候一下病情是做人的本分,至于帮忙之类的话,则只是句场面话而已。上一辈子就有英语的底子,前段时间又专门找人复习了一下,眼下和大公爵做简单的交流还是问题不大的。
“南锡公爵请坐吧。”贝德福毕竟是身份尊贵的贵族老爷,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记得先招呼客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