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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道:“我去看看。”
李伟道:“我和警方说好了,他们给你十分钟的会面时间。”
张扬点了点头:“何长安的意识清醒吗?”
李伟道:“据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何长安的情况比李伟所说的还要严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腊黄,气若游丝,能让张扬和何长安见面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两名**就在张扬的身后严阵以待,以是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二是关注张扬和何长安说什么。
张扬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何长安的手腕,发现他另外一只手被铐在床边,张扬皱了皱眉头道:“人都病成这样了,需要铐着他吗?”
两名**回答的很干脆:“上头的命令。”
何长安的脉息缓慢虚弱,宛如淤滞的河水,张扬悄悄将内息送入他的体内,脉息游走在何长安周身的经脉之中,何长安缓缓睁开双目,朦胧中看到张扬的面孔,他努力睁大双目,直到影像一点点变得清晰,方才舒了口气道:“你来了……”声音充满着疲惫,其中包含着张扬能够体会的欣慰。
张扬点了点头:“病得很重啊!”
何长安咳嗽了一声道:“病来如山倒……我也不知怎么了……看来这道坎,我过不去了。”
张扬笑道:“怎么会?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没什么治不好的病。”
何长安摇了摇头道:“天命不可违。”他望着张扬身后的两名**。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连单独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他歇了歇,听到张扬在耳边道:“你放松,你的病没有大碍。”何长安看到后面的**没有任何反应。又听张扬道:“我说话他们听不到。”何长安并不知道,张大官人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说话。虽然两名**近在咫尺,却根本听不到任何声息。
何长安低声道:“我生病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张扬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你放心,我正在联系萌萌。她如果回国,我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何长安用力握住张扬的手,这是一份重托,张扬点了点头。
何长安道:“本来我还准备这个月去看看孩子,去给他过生rì……看来……”他表情黯然,本来说好了这个暑期要陪外孙秦欢一起去玩,现在看来只能成为一个奢望了。
张扬安慰他道:“咱们中国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保重身体,还有的是好rì子过,安心养病,等病好了积极改造,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你就会重获自由的。”
张大官人利用这十分钟的时间积极为何长安医病,以自身霸道的内力疏通何长安的体内经脉。这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已经过去了,两名**示意张扬离开。
张扬和何长安握了握手。何长安低声道:“答应我!”
张扬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何长安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吗?天池先生还活着,我请你们钓鱼,你还送给我一幅字。”
张扬笑道:“记得!”
何长安道:“真想回到那时候。”
时光回不去,张大官人走出病房感叹着物似人非。感叹着世态炎凉。何长安担心的也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秦萌萌在得知父亲病重之后,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探望他?
何长安的病情经过他今天的治疗之后,会好转许多,至少没有性命之虞,有些人会不会散步何长安的病情,将秦萌萌引入瓮中?
让张扬郁闷的是,他始终无法联系上秦萌萌,他担心秦萌萌正在美国前往国内的飞机上,在这段时间他是联络不上她的,可是如果秦萌萌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主动和他联系?
李伟在楼下吉普车内等着张扬,张扬上车之后,他低声道:“我观察过,没有人跟踪你。”
张扬道:“我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就算是跟踪我我也不怕。”
李伟道:“夫人让我带你去见她。”
张扬点了点头道:“刚巧我也有话对她说。”
李伟启动了汽车。
罗慧宁选择见面的地点在天池先生的故居香山别院,这让张扬多少有些意外,本来他还以为是在文家。
来到香山别院,看到这里已经修葺一新,想起上次在这里和文玲大战一场,搞得狼藉一片,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完全修复了。
罗慧宁站在鱼池前喂着锦鲤,这些锦鲤都是她不久前买来的。
张扬走到她身边,恭敬道:“干妈!”
罗慧宁道:“自从先生走后,这里就变得没有生机。虽然把宅子给了你,你却很少过来,要不是陈雪那丫头时不时的过来打理,这里恐怕早已荒草丛生了。”
张扬笑了笑。
罗慧宁道:“最近陈雪也不太爱来了,我买了些锦鲤放在鱼池里,多少能够给这边增添一些生机。”
张扬望着鱼池中锦鲤争食的场景,倒是也显出几分热闹,他笑道:“我有工作,没办法在这里常驻,以后我找个人,专门维护这座院子。”
罗慧宁摇了摇头道:“先生不喜欢陌生人的。”她将手中的鱼食全都扔了下去,转向张扬打量着他。罗慧宁的脸上没有笑意,目光一如既往的明澈犀利,看得张大官人不禁一阵心慌,他咳嗽了一声,借以逃避罗慧宁的目光。
罗慧宁道:“我听说你和浩南最近闹得有些不愉快?”
张扬道:“只是一点误会,说起来全都怪我,是我误会了浩南哥。”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发生矛盾。”
张扬笑道:“放心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如果不是浩南哥帮我,我这次的麻烦恐怕大了。”
罗慧宁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听说有人跑到中纪委来告你的状。”
张扬道:“没什么事,干妈,您不用担心。”
罗慧宁拉着张扬在院落中的石桌坐下,夕阳下,张扬发现罗慧宁的鬓角新添了不少的白发,有些心疼道:“干妈,您最近多了好些白发。”
罗慧宁温婉笑道:“头发早就白了,过去一直都在染发,这阵子整个人变懒了,什么都不想做。”
张扬道:“我给你写付方子,应该可以改善一下。”
罗慧宁道:“老了就是老了,青春一去永远不可能追回,谁也不可能从头活过,你说是不是?”
张大官人两世为人当然不会认同罗慧宁的这句话,但是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拥有他这样的千古奇遇?他忽然想起了文玲,自从文玲被他废去武功之后,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张扬道:“最近没见玲姐。”
罗慧宁道:“她最近迷上了绘画和刺绣,随便她了,爱怎样就怎样。”
张扬笑道:“人总得有些寄托。”
罗慧宁叹道:“我的这对儿女啊,真是不省心,我一天天老了,已经管不了他们了。”
张扬笑道:“干妈,您还年轻啊,咱们娘儿俩走到大街上,别人准保把咱们俩当姐弟。”
罗慧宁笑道:“你这小子,就是会胡说八道,老了就是老了,你别拿话哄我开心。”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那两个孩子,连哄我开心都懒得去做。”
张扬道:“干妈,跟您先说件喜事儿,我和嫣然决定了,争取今年元旦把婚事给办了。”
罗慧宁笑道:“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们两人的话不作数,一天没把婚结了,我就不相信。”
张扬道:“您别操心了,准备一份大礼给我们就行了。”
罗慧宁道:“少不了你们的礼物。”她的话题转到何长安的身上:“老何怎么样了?”
张扬道:“生病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罗慧宁充满遗憾道:“他聪明一世,却不明白本分经商这个道理,到头来晚节不保,真是让人惋惜。”
张扬道:“做生意我不懂,但是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循规蹈矩的生意人。”
罗慧宁道:“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不该违法经营,第二,用人不当,李东山这次差点把他给咬死,还好在最后关头改变了念头,说了实话。”
张扬道:“走法律程序的话,何叔叔会判几年?”
罗慧宁道:“五年左右吧,他的问题都是早期的,近些年倒没有找到什么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脑筋转了转,或许自己可以故技重施,利用当初帮助范思琪的方法帮助何长安。
罗慧宁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老何做错了事,当然要为这段错误埋单。”
张扬道:“干妈,我好像是在北国山庄认识的何叔叔吧?”
罗慧宁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在那里,当时先生还在,我们陪着先生去那边钓鱼。”
张扬笑道:“我记得当时我还为他写了一幅字。”
罗慧宁道:“你记得还真是清楚,何长安对你的那幅字当时就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