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皇帝的苹果(Ⅱ)

程剑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笔下文学 www.bxwxa.com,最快更新远东王庭最新章节!

    最后两件黄道神器由亚珊帝国皇室持有,其中之一是历来被视为帝国元帅权杖的摩羯座神器“圣剑”巴尔蒙克,如今由西格蒙特亲王保管,还有一件神器就是帝国皇帝的传国印玺——双子座神器“圣光宝球”厄里斯。

    “是时候给皇帝陛下写封信了。”恩格尔将军叹了口气,“我会在呈给陛下的信中详细说明我军当前面临的危机,请皇帝陛下携‘圣光宝球’亲临远东前线视察,鼓舞官兵斗志。”

    霍姆兹贝格眼中浮现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身为帝国高级将领,他当然听得出恩格尔总司令的言外之意。恩格尔致信查理皇帝,其实就是在求救,皇帝陛下是否愿意亲临前线,将直接决定东征军团上至各级将领下至全体士兵的命运。

    唯有皇帝陛下亲临前线,才能出手对抗远东人的魔导要塞。倒不是查理四世有什么通天彻地的神力,关键不在皇帝本人,而在于皇帝陛下持有的那件镇国神器“圣光宝球”。

    双子座黄道神器“圣光宝球”厄里斯,看起来就像一颗苹果那么大的金色圆球,也被世人称为“皇权宝球”、“皇帝的金苹果”。自从16个世纪前亚珊帝国创立之日起,开国皇帝就立下一则铁律,将“圣光宝球”定为皇权的象征,皇帝本人的玺印,从此以后,历代帝国皇帝在正式场合露面时都必须以左手握持“圣光宝球”,老皇帝临终前,倘若还有一丝力气交代遗嘱,总会亲手将“圣光宝球”授予跪在病床前的皇太子,由此完成帝国皇权的世代交接。“圣光宝球”特有的神圣光辉无法作伪,御座上的那个人是否有资格身披皇袍,皇位继承权是否合理合法,只要看看他手中持有的“圣光宝球”是否如常散发圣洁光辉即可一目了然。

    自亚珊帝国创立迄今十六个世纪以来,“圣光宝球”已经成为皇帝身份的象征,以至于人们都把它当成一种仪式用品,却大多忘了它本身也是一件具有强大魔力的神器。

    霍姆兹贝格中将不清楚“圣光宝球”具体有哪些功能,但是他确信这件神器能够克制远东人的空中要塞。这一点已经得到历史的验证。早在十六个世纪之前,亚珊帝国的开国皇帝还是义军领袖的时候,就曾多次以“圣光宝球”作为杀手锏对抗奥术领主们驾驭的浮空城。据说“圣光宝球”发出的光辉照彻十里之遥,而那些高居天空、不可一世的巨大要塞,被这神秘的光辉一照,立刻停止运转,失去控制,如同陨星坠落下来,撞击大地摔得粉碎。

    如果查理皇帝接受恩格尔将军的请求,携“圣光宝球”御驾亲征,霍姆兹贝格有理由相信——远东人的魔导要塞必将于皇帝陛下君临前线的那一天迎来末日。

    ……

    恩格尔总司令呈交皇帝陛下的信已经寄了出去,然而他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收到回信,甚至无法确定皇帝陛下是否愿意冒险亲临前线。

    在上述疑问得到解答之前,冷溪镇上空的魔导要塞“鲁道夫”号就好比悬在恩格尔总司令以及全体帝国官兵头上的一口利剑,使他们心神不宁,唯恐这口无坚不摧的利剑朝自己头上斩落下来。

    “鲁道夫”号的存在本身就成为西线战场上的一个战略威胁,迫使帝国东征军团不得不将制空权还给远东人。恩格尔将军完全料想得到,己方运输飞艇只要离开奥列维要塞迷锁的保护,立刻就会遭受远东空军阻击,难逃被击坠的下场。

    在这种态势下,帝国一方无论是派遣运输飞艇运送部队过江支援东岸阵地抑或尝试接回困守东岸的“帕拉丁娜旅”,显然都不具备可行性。恩格尔将军别无选择,只能忍痛割肉止损,硬起心肠舍弃东岸阵地以及困守在阵地上的帕拉丁娜旅,将西岸兵力收缩到奥列维要塞的迷锁防护圈内,怀着满腹焦虑等待皇帝陛下的回信。

    ……

    一六二五年五月六日的夜晚,对于困守东岸阵地的帝国官兵而言形同一个过于漫长的噩梦。

    夜幕降临的时候,东岸阵地绝大部分区域已经落入远东人手中,由正面逼近上来的远东第一铠骑士旅和基特兰德掷弹骑兵师,与处于战场左翼的圣卫重骑兵师、处于战场右翼的游侠猎骑兵师发起三面合围,将东岸阵地上残余的帝国部队驱赶到一块狭窄的区域,前方和左右两侧都是远东大军,背后的退路也被滔滔江水隔断,已然身陷绝境。

    随着夜色渐深,东岸阵地为黑暗所笼罩,为了避免进攻方在夜间作战时必然要面对的种种不利因素,远东西线集团军暂时停止地面攻势,前线官兵利用阵地上的设施轮班进餐,稍事休息,使鏖战整日消耗殆尽的体能得以恢复,待到天亮后再对负隅顽抗的敌人发起最后一击。

    地面攻势虽然暂停,然而困守最后一块阵地的帝国官兵并未感到压力减轻,因为远东人的炮击和空袭可没有受到夜色影响,大炮和飞艇依旧不知疲倦的朝他们倾泻炸弹。阵地仓库中的储备物资大多被远东空军投下的、装有“延迟引信”和附魔穿甲弹头的燃烧弹焚毁,余下的物资所剩无几,即便远东人不再发动进攻,阵地上的帝国部队也会因饥饿而陷入崩溃。

    为了躲避炮击和空袭,帕拉丁娜不得不将自己的指挥部转移到地下工事里,在一座散发霉味的地窖里召开——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召开——前线作战会议。借着昏暗的烛光,帕拉丁娜审视会议桌前那一张张尽显憔悴的面庞,又想到自己此刻恐怕也是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酸楚。

    理智告诉帕拉丁娜,越是在困境当中,自己身为指挥官就越是应该表现得乐观一点,应该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然而她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