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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法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支法杖,屈指轻弹杖首镶嵌的水晶球,立刻亮起不灭明焰,他举着发光的法杖探进地道照亮,问丘拜斯:“地道一直通往神殿地下室?”
丘拜斯摇头:“那三兄弟被捕的时候地道还没有完工,我们担心惊动神殿里的牧师就没再继续挖掘,等一下我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过来,争取在天黑前把地道挖通。”
“没必要找人帮忙,我们自己搞得定。”柳德米拉第一个跳进地道,也真是难为她了,那么大的个子,不得不提前喝下“缩小术”药水才能在这狭窄的洞穴里通行。
罗兰和梅林法师也跟着下去,丘拜斯留在外面放哨。地道曲折蜿蜒,看得出来当初那盗贼三兄弟花了不少心血,现在全都便宜罗兰他们了。埋头钻了许久,柳德米拉停下脚步,回头告诉罗兰和梅林法师地道已经到了尽头。
“接下来得靠咱们自己挖。”柳德米拉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只风干的鼬鼠爪子,吟唱祈文施展3环巡林客神术“群体掘地术”,鼬鼠爪子在神术作用下分解成无数黄色小光球。柳德米拉一挥手,魔力光球立刻散开,分别附着在三人的手上,使前肢变得如同鼬鼠一般能够轻松掘开泥土和砂石。
三人一起动手挖掘,不出半个小时就将盗贼兄弟未竟的事业完成,蹑手蹑脚的移开头顶方砖,柳德米拉回头冲罗兰和梅林法师比出胜利的手势,脏乎乎的俏脸泛起笑容。
梅林法师掏出一把玻璃球,轻声咏唱咒文,玻璃球立刻悬空浮起,原本质地透明的玻璃珠子里裂开酷似瞳孔的纹理,沿着头顶洞穴飞了出去,散布在各个角落。
这个5环预言系奥术名为“窥视魔眼”,每颗玻璃球都如同梅林法师视觉的延伸,受到他的心灵遥控四处游走,替他观察周围的动静。
梅林法师眯起眼眸沉思数秒,过后抬头对罗兰和柳德米拉说:“上面就是神殿地牢,没有发现守卫或陷阱,也不在‘反魔场’的控制范围内。”
“那就好,我们赶紧上去!”柳德米拉在地洞里钻了半天,早就憋闷的受不了,一纵身窜了出去,罗兰和梅林法师也连忙跟上去。
梅林法师遥控“窥视魔眼”在前探路,三人照旧以魔法隐藏身形,蹑手蹑脚的跟在魔眼后面,寻找关押菲利普的牢房。
……
砰!
培罗神殿顶楼,克劳茨坐在原本属于菲利普大主教的书房里,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阴沉的面孔像是一块生铁,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就要炸开。
窗外热辣的阳光使他感到呼吸不畅,树上蝉鸣吵得他心烦意乱,而最让他恼火的还是桌上那张该死的传单。
——克劳茨一党穷途末路,解放赎罪堡指日可待!
传单上以红色油墨写出这样的大字标题,很能吸引眼球。
就在今天上午,“破晓作战”结束不久,寇拉斯军的飞艇就紧跟着溃退的骑士来到赎罪堡上空。
由于“破晓作战”惨遭失败,朱尼厄斯上校连同手下一个加强营的鹫马骑兵几乎全军覆灭,现在克劳茨手里已经没有空军可用,只能忍受飞艇在头顶大摇大摆的兜圈子,抛下上千份传单扬长而去,其中一份就摆在他的案头。
克劳茨不得不承认,鲁道夫的部队不仅能打硬仗,在舆论宣传的战场上同样占尽上风。这份传单以极度煽动性的文字讲述了“破晓作战”的经过,大书特书鲁道夫英明神武的同时还以嘲弄的笔触描述他被炮声吓得夹着尾巴逃离战场,差点儿把他的肺气炸。
传单的后半部分更值得克劳茨关注,详细列举了交战双方的伤亡,数字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哪怕不具备任何军事常识的人也看得出来寇拉斯军的损失微乎其微,而克劳茨一方则伤亡惨重。
最后,传单的作者据交战双方战损比得出结论,宣称代表帝国暴政的远东骑士团已经被彻底击垮,已经无力镇压不满的民众,还鼓励活跃在城中的革命者都起来抗击暴政,争取和平开城,绝不能被丧心病狂的帝国走狗克劳茨拉着陪葬……
克劳茨将传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用力揉搓胀痛的太阳穴。其实最让他郁闷的还不是寇拉斯军的宣传攻势,而是传单上那段关于伤亡统计的内容。
克劳茨怀疑敌方瞒报了自己那边的伤亡数字,总不可能一场大战打下来阵亡总数不足百人,但是传单上统计出来的骑士团这边的伤亡数字却相当靠谱,甚至比起克劳茨自己的统计数据更保守,换言之,他现在的处境比传单上宣称的更糟糕。
夏日热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时而有呻吟声随风传来。楼下的礼拜堂已经被征用为临时病房,数百名伤兵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忍受伤痛的折磨,急需神术治疗。
骑士团的医生通常由圣武士们兼任,但是圣武士的神术能力远不足以治疗这么多的伤兵,急需牧师帮忙,克劳茨把伤兵安置在培罗神殿也正是存有这样的目的,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自从菲利普大主教被囚禁,神殿中的牧师们就变得风声鹤唳。大多数隶属于改革派的牧师早已跟随神学院长杰尼斯逃出城外,据说投靠了叛军,留下的那些牧师也对骑士团心怀敌意,拒绝为克劳茨服务。
没有牧师的帮助,伤兵得不到及时治疗,更不要妄想复活阵亡的将领,这是克劳茨当下最头痛的事。
他叹了口气,拿起通信石说:“埃尔文,那些牧师还是不肯跟我们合作?”
“恐怕是的,将军,他们要求您释放菲利普,否则宁可看着他们的同教兄弟在伤痛中哀鸣着死去,也不肯施展神术为他们解除痛苦。”通信石中传来埃尔文难掩沮丧的声音。
“对教友见死不救违背了吾主的教谕,难道那些混蛋不怕遭受神谴?!”克劳茨按捺不住火气厉声咒骂。
“我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可是他们坚持说是我们非法囚禁大主教的行为是违背培罗教谕在先,在释放菲利普并且做出忏悔之前都是他们眼中的罪人,所以他们有理由拒绝治疗那些不知悔改的罪人……”埃尔文没精打采地说。
“这些该死的家伙纯属狡辩!”克劳茨眼中冒火,面孔扭曲,“埃尔文,你告诉那些混账牧师,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出手治疗伤兵,要么全都去火刑架上报道!我已经囚禁了一个宣扬歪理邪说的前任大主教,绝不介意再多烧死几个误入歧途的异端!日落之前,他们必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