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宾至如归

草木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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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上经历八日的航程,舒眉一行终是在腊月的朔日抵达金陵城。

    当船队抵达龙江码头,在舱内就能听到岸边鼓乐齐鸣。撩开舱壁窗帘,岸上的旌旗招展,黑压压一批人候在那里。

    众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阵仗骇住了。

    坐在舆驾上时,舒眉甚至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里的一切,不禁让她想起当初,一家人陪着四皇子进京时的排场,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起这边主事之人。

    南边局势平定没多久,有什么弄这么大排场吗?

    要知道,如今大楚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收复,南北商道没有打通,像禹州那种地方,百姓饥不裹腹,百姓甚至被人上山为寇。

    “娘亲,小葡萄不要坐在马车里,我要跟林将军一样,坐在马背上出去。”在舒眉的马车,跟在开路仪仗后面缓缓驶出码头时,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母亲的思路。

    舒眉抬起头,透过纱窗朝外头瞥了一眼,随后阻止道:“马上就要到府里了,你还要翻什么花样?大冬天的,外头风冷,千万不能着凉了。”

    小葡萄回过头来,辩驳道:“咱们从北边来,还怕什么天冷?江南风再大,能大过红螺寺的山风?母亲您太小心了……”

    舒眉没有吱声,只是朝旁边的番莲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心领神会,接过话头劝说道:“大少爷,虽然风可能冷不过京城。可这金陵城呀。并不十分安全保险。上次葛将军回京里,这城里头混入了不少奸细,差点闹起一出变故,如今也不知到底怎样了。大少爷您不能就这样曝露在外头,小心到招来暗箭……”

    小葡萄刚想声称自己也学过功夫,随即他想起,临来南边之前,自己的师傅尚剑被留在了京城。遂没有再说什么。

    想起自己好些天没练过拳了,小家伙不禁有些失落。

    舒眉发现儿子怏怏不乐,遂劝说道:“你莲姨担忧得不错。你忘了,在京城有一次,你聪弟回齐府的半道上,都险些被人劫走。这金陵城啊,咱们初来乍到。未见得比京城安稳。咱们还是跟你葛伯伯了解现状后,再抛头露面也不迟。”

    小葡萄本来有些失落的,一听到可以马上可以见到葛曜了,他心里一喜,忙问舒眉道:“娘亲,葛伯伯会一直呆在金陵城吗?”

    舒眉想了想,答道:“这要听看陛下给他颁下什么旨意。怎么了?你又想在葛伯伯身上打什么主意?”

    被母亲猜中心思。小葡萄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笑道:“没什么,葛伯伯以前说过,要教儿子骑马习武的。这会儿儿子不算一点基础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档事,舒眉莞尔一笑,道:“想练武还不容易?等咱们安定下来了,请林唐几位叔叔,帮忙请几位拳脚师傅,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一听提到林家,小葡萄立刻来了兴致问道:“林叔叔家里的哥哥们。该不会也到金陵城来了吧?儿子许久没见过他们了。”想起小时候的玩伴,小家伙面上有些黯然。

    舒眉扫了儿子一眼,答道:“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不过,你陆家哥哥们应该还在南边,到时你可以找他们切磋。”

    小葡萄一想到,南边并非没有熟人,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他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的林二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启禀殿下和文大人,公主府已经到了!”

    舒眉心里一喜,长长吁了口气。

    待一行人下车被迎进府里的时候,众人不由被公主的排场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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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记得就行了!你派个小丫鬟,到竹韵苑把邱嬷嬷请来,她的手艺虽比不上彭妈妈,可也是在老太夫人跟前伺候几十年的人,差不到哪里去。让姑爷们将就一点用吧!”舒眉吩咐道。

    “可是,两姑爷头一年回来,关系到府里的脸面,这样不大好吧?!老奴担心,五姑奶奶到时……”刘妈妈欲言又止。

    舒眉压住怒火,耐着性子说道:“府里一直由大嫂当家,刘妈妈也是老人了。怎地大嫂一不在,你辖的厨房就出了事?!知道的呢,说你人老昏聩;不知晓的呢,以为是故意拿乔。赶紧想法子补救。大不了,大嫂回来后,我帮你美言几句……”

    刘妈妈一听,责任这都归到自己头上了,她半张着嘴巴,待要再说些什么。

    舒眉身边的施嬷嬷开口了:“老妹子怎地糊涂了?!听太夫人的意思,四房终究会分出去的,这府里的打理,也轮不到咱们夫人头上……说起来,这府里如今缺的是子嗣,又不缺世仆。您这差事担的……沧州来的那几位,论资历、才干可都不差。若是……”

    这话看着不着边际,对刘妈妈却如同当头棒喝。

    大房无子嗣,国公夫人再强悍,终归没亲生儿子,总不能过继外姓的子嗣。要么过继近支的,要么是沧州那边本家的。这府里以后的当家……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万一哪天轮到别人当家,到时,自己可就一条退路都没了。

    刘婆子脸上顿时堆满笑容,凑到舒眉眼前:“那老奴谢过四夫人,是奴婢该死!没管好那彭婆子,今日这两顿奴婢定会盯牢余下的,不再让人有机会偷懒耍滑了。”

    舒眉主仆走出厨房时,刘婆子点头哈腰相送,跟以前爱理不理大相径庭。

    “这刘婆子倒是个识时务的。”走到外头,施嬷嬷跟舒眉感叹道。

    “权势,权势,有权才有势。这府里头水深着呢!”

    “小姐。既然您知道这里头的干系,您何故还跟姑爷分床睡,早日生出麒儿来,在齐府的地位不是也能早点稳固起来?!”

    望了眼前这位忠仆,舒眉有些犹豫。总不能告诉对方,她已逼人签下休书,两年后会跑路,而且齐峻现在这样子。让人如何死心踏地跟他?!

    “嬷嬷怎么忘了,丹露苑那位的手段?!前后三位怀身子的姬妾,最后都未能生下子嗣来。就拿秋姨娘来说吧,这辈子她都无法生育了。”

    施嬷嬷默然,想着小姐的担忧不无道理,遂不再作声了。

    说着,舒眉带着施嬷嬷。前往婆婆郑氏那儿汇报。

    霁月堂里间,齐淑娆正在她母亲跟前撒娇:“也不说让大哥派人接女儿回来,母亲您是不知道,宋家的讲究可真多。吃饭的时候,媳妇都得侍候在旁边。还是老夫人见着女儿年岁小,才没让我立这规矩。”

    “所以,为娘才要把你嫁给最小的。”郑氏慈爱望着她闺女。

    “一个阁臣而已。用不着那么多规矩,我看四姐她们王府都没那么讲究。”齐淑娆颇不以为然。

    说到了自己头上,先前因相公被削了脸面,此时齐淑娉哪敢再造次?!专挑些王府不好的方面说,省得犯了齐淑娆这祖奶奶的忌讳。

    “咱们府里规矩不严,那是没正经王妃来管。二伯、四叔虽得老太妃的宠,可毕竟都不是嫡出。他们卯足劲儿争世子位,这些年互相戕害,谁都没讨到好!加上祖母年事已高,耳聋眼瞎的。府里早乱得不成样子了……”

    “那姐夫不正好趁虚而入?”齐淑娆斜了她一眼。

    “相公的姨娘乃是洗脚婢出身。哪能有那想头?!将来分出去时,只盼着能多得一点,讨个实惠罢了!这不,昨日大年初一,竟被他二哥派出去抓贼。”说完,齐淑娉脸上满是灰败之色,

    齐淑娆咯咯笑了起来,趁机揶揄道:“四姐何必自谦成这样?!妹妹又不上你们王府讨救济!怎会没王妃的。冯王妃不就是吗?前些年我还见过的!”

    这时郑氏出声解释道:“她是侧妃,听说原先的正妃姓郭,乃颍川望族郭家的嫡长女。她父亲生前十余年里,一直在翰林院掌院学士位置上坐着。听你们父亲说。郭家仍是大楚第一清贵的书香世家。”

    “为何不立正妃?总不能人都不在了,王爷痴情得不再续弦了?!”听到别家八卦,齐淑娆顿时来了兴致。

    谁知说到这里,郑氏竟然住了口,只拿一句话告诫女儿:“这妇道人家,名声最是要紧!你俩要切记,家里男人不在时,门户要紧闭。贴身衣物得信得过的人保管,千万不可轻忽了。”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你们父亲生前常说,先帝在时,纲纪严明,礼法有度。要我说,端王府那事拿到现在,估计都没人大惊小怪。也不至去掉一条人命……”

    齐淑娆眼皮一跳,想起夫家森严的门禁。还有上次她私自回娘家,返府时被婆婆含沙射影,狠狠敲打一顿的事。以至于后来吕若兰住进齐府,她都没机会回来跟人相聚了。

    见母亲停了下来,齐淑娆自是知道,里面定有不好出口的内情,遂向齐淑娉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两人打算私底下,再去打探打探。

    听到里屋没声响了,舒眉这让人通禀,进去跟婆母汇报。

    之前,郑氏听范嬷嬷说,她两儿子因昨天舒眉的事,跟他们妹婿正呕着气。此刻,见到小儿媳来了,她有意为舒眉长脸。遂拉了庶女齐淑娉,要她跟嫂子赔礼道歉。

    “四姑爷太不懂事了!舒儿为了为娘的病,每年旦日天还没亮,你们都在睡觉时,她独身一人爬那么高去祈福。你赶紧替姑爷赔礼!”

    嫡母都发话了,齐淑娉哪能不从?!

    只见她走过来,朝向舒眉请罪道:“对不住嫂子,让您受惊了!相公原是在王府受了气,抓人犯时又负了伤,才对嫂嫂有所不敬的。望您宽洪大量,原谅妹婿这一次吧!”

    说着,就要朝对方跪下磕头。

    被满屋子人盯着,哪能真让小姑子下跪?!

    舒眉没有片刻的迟疑。一把扶起齐淑娉,宽慰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许是跟嫂子开玩笑呢!王府里的公子爷,哪能这点规矩他都不懂?!四姑爷定是闹着玩的!嫂子没往心里去!妹妹不必自责了!”

    刚才为了讨好齐淑娆,齐淑娉将他相公贬了一顿。四嫂此话一出口,当即把她脸上羞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望着宋家、项家两辆马车,从宁国府垂花门前离开的背影,舒眉心底长长松了口气。

    刚要挪转脚跟,迎面便过来一名丫鬟。舒眉定睛一看。只觉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到底在哪座院子见过的。正待询问旁边的雨润,只见那婢女走到她们跟前,屈膝行了一礼,说道:“奴婢给四夫人问安,国公爷请您跟四爷,一同上听风阁。他有重要事情相商。”

    舒眉了然一笑,心里暗道:定是想询问跟项季宇起冲突的事。

    罢了,既然此事都让齐峻知道了,何不开诚布公谈一谈!省得东窗事发,这愣小子诬蔑她。

    想通这些,舒眉问那位丫鬟:“这位小大姐怎么称呼?”

    “奴婢叫优昙,在听风阁国公爷身边伺候笔墨。”那丫鬟生得明眸皓齿。长相喜庆。

    “哦,你原来是那阁楼上的!”舒眉恍然大悟,“另外还一位叫什么?”

    “禀四夫人,那位是奴婢的姐姐,唤作‘番莲’的。”优昙恭敬地答道。

    好嘛!跟佛教扛上了!

    “你知不知道,四爷上去没有?”沿着抄手游廊一边前行,舒眉一边打探道。

    优昙答道:“奴婢的姐姐就是去叫四爷去了,想来应该先到了吧!”

    舒眉点了点头,扶着雨润的手,朝府里的东北角行去。

    待爬上顶层。舒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两边腮帮泛红,眼眸熠熠发光。

    见到她这副模样,齐峻只觉脑袋里“嘣”的一声,心里头瞬间像被什么刺中了般。他迅速低下头来,强迫自己不再看她。

    这番动作齐峻虽做得极为隐晦,却也没能逃过他大哥的眼睛。

    齐屹不禁想起白天,他四弟义愤填膺。要为弟妹讨回公道的样子。心里暗忖:沧州一行还是有些效果的,只是这傻小子,至今还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见人到齐了,宁国公请他们小两口子坐下。等优昙姐妹俩上完茶点。带门退了出去后,屋内只剩下齐家兄弟、舒眉和朱护卫。

    齐屹对舒眉道:“听了朱能的禀报,大哥有些地方还不清楚。想请弟妹解说一番,昨日你们下山时,到底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问起这个,舒眉倒也不意外,望了望旁边的朱能,将目光在齐峻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斟酌一番后,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

    等她讲述完毕,朱能加了些补充。摸清来龙去脉后,齐屹遣走了护卫。

    “什么?!”外人一离开,齐峻就从椅上站起身来,厉声质问道,“不顾有*份,你竟然都要救起他?”

    舒眉眼里一片茫然,不觉抬起头:“为何不能救他?”

    “为了救他,你都不论亲疏了?他是你什么人?值得冒与四妹婿交恶的风险,救个不相干的人吗?”齐峻愤然地瞪着妻子,脸上表情似嗔似怨,让人摸不着头脑。

    舒眉一脸错愕:“怎会不相干?他不是才有恩于你吗?”

    齐峻顿感浑身不自在,辩驳道:“那点恩情,够得上你搭了名节,去舍身相救?”

    “恩义岂分轻重?”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舒眉继续道,“怎会搭上名节?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人家只是借个地方躲躲。再说,起初我也不知,后面来的会是四妹婿……”

    齐峻从椅边走出来,不停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他停在舒眉跟前,责问道,“妹婿若执意要查车座底呢?到时,你又作何解释?”

    “搜到车座底来?怎么可能?!别忘了,妹婿理亏在先,他哪能一意孤行?!”舒眉提醒他。

    “你就不怕那葛五的,真是亡命之徒?!”脸上气得通红,齐峻目眦欲裂地质问。“情急之下,他若拿你为质,到时不仅是名节,连小命也会一并丢了。你怎地这般蠢!真是无知者无畏……”

    齐峻先前想起,上次他从西山回来,在道上遇了她们,周围的同袍拿他妻子相貌取笑的情景,他语气不由变得十分恶劣。

    这话若说得婉转些。本可以打动大多少女的芳心。可惜此时,齐峻并未存那样心,或者说未意识这样做的必要性,白白浪费如此好的时机。

    看得一旁的齐屹急得直想摇头,心里不禁埋怨上了——这榆木疙瘩!

    从小到大,未被人这样侮辱过智商,还是被她一向看不起的人责骂。舒眉气得发抖,噌地一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当朱能是根木桩,立在那儿不动的?别忘了,我是在替你还恩!”

    夫妻俩互不相让,争得脸红脖子粗。再不劝架。接下来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旁边观战的齐屹,终于站起身来,重重地咳了声,争执的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我来说句公道话行不?”齐屹扫了两人一眼。

    齐峻的无理取闹,看来只他大哥可以弹压,舒眉想到大伯是个明理之人,遂点了点头。

    “说起这件事吧!弟妹的想法原是不错。”睃了旁边小姑娘一眼,齐屹顿了片刻,接着道,“只是方式用错了。”

    舒眉顿时愣住了。一脸莫名地望向他。

    齐峻冷静下来,自得地斜睨了妻子一眼,那表情好似在说:你看,连大哥都不帮你!

    “慢着,有恩报恩,何错之有?”舒眉不肯承认。

    “我说了,方式用错了!你当和妹婿开诚布公地商谈此事,那葛五既是纪猷认出来的。想来。他对四弟和弟妹的恩情,足以让你有立场,在妹婿跟前作保,两边善加劝解。而不是偷偷帮着藏起来!古语云。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想来,妹婿并非蛮不讲理之人。”

    “他还讲理?!直接就要冲进来,强行打开车门。”舒眉提醒他。

    “不是说了吗?他怕你被人挟持。”

    “朱能就在旁边,他担哪门子的心?!怕是想看笑话为主吧!反正也非头一回了。”接着,舒眉把当初抬青卉为妾的消息传开后,齐淑娆姐妹俩结伴回娘家,半是兴师问罪半是看笑语的前事,讲给眼前兄弟俩知晓。

    “还有此事?”齐屹齐峻俱惊。

    “怎么没有?!就拿今天的筵席来说,若不是妾身将邱嬷嬷请出来,这两顿家宴指不定都难得吃上。”

    齐屹暗感惭愧,正想宽慰几句,一抬头瞟见舒眉神态凛然。他心里顿时一凛,想起此行的目的。

    “弟妹也知道,母亲身子骨不好,没法打理庶务,你嫂子……不提也罢!”说到这里,齐屹停了下来,呷了一口清茶,继续道,“听岑掌柜说,年后,你还打算亲自视查铺子的?”

    被他绕得晕头转向,舒眉不自觉地点头承认了。

    “最好不要!就是出行,也得让四弟陪着你。一个妇道人家,单独出行不安全。你不想此类事情,还有上次堕马的意外,再次发生吧?!”不等对方有反驳的机会,齐屹迅速地补充道,“既然知道,府里的下人轻视你。就更应该守在府中,相夫教子,搏个贞贤之名!不要总想着往外面跑!”

    没想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舒眉战战兢兢地试探道:“有护卫陪着,怎会不安全?大伯你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当时我答应,把铺子送给你打理,自是不会食言。这不,掌柜帮着叫来了,文契也交到你手里了……”齐屹好言相劝,想她打消抛头露面的念头。

    “不出门如何打理?”舒眉不由有些恼怒。

    “可指示丫鬟传达命令,或是将掌柜伙计叫进府里训导。何需到外面东奔西走?撞见不该见到的人?”好不容易揪住此次机会,齐屹哪能不借题发挥一番。

    “这跟不能出府有何区别?哪位是好请的?”舒眉不禁悲愤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