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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女儿直接问了出来,文曙辉先是一愣,随后盯着舒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眉心底一沉,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原来爹爹早就知晓了,独独瞒着她一人。
舒眉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您说吧!女儿经受得住。”
文曙辉觑了她一眼,开始讲述他到来后不久,有天晚上,林将军派人特意将他找了过去。
刚一坐下,林隆道便开门见山地跟他道:“北边出大事了,齐家侄子曦裕兄的女婿被关了起来。”
文曙辉惊得从椅子站起身:“是何罪名?”
接着,他将齐峻母亲跟高氏之间的纠葛讲述了一遍。
林隆道叹息了一声,接着解释道:“合该齐家侄儿点子低,恰好前段时间,竹述先生借儿子之死,装疯卖傻,打算将自己藏起来···…”
“等等,你是说了,竹述兄丧子了?”文曙辉忙打断他的话。
林隆道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怎会说没就没了。不只咱们觉得蹊跷,就连高家的伪帝也不相信。这不,才将竹述先生看管了起来,美其名曰是派人照顾他······”
听闻好友遭遇此种变故,文曙辉心有戚戚。想到女婿的事,又加紧问道:“难道是竹述先生牵连了峻儿不成?”
见到问到正题了,林隆道啜了一口清茶,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也不知是谁,说竹述先生清醒时最喜欢你女婿,便提议让齐贤侄去照顾先生。然后,又用郑氏的罪名,当面从先生眼前,将齐贤侄带走了……”
“他是想试探竹述兄?”文曙辉失声叫了出来。
林隆道睃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如此?!还不止这些呢?后来,还将竹述先生请到牢房里观刑,就是他能劝服弟子,供出是谁指示齐贤侄谋害永宁公主……”
听到这里文曙辉还哪有不明白的?!
这些天以来,他找到雨润,问过女儿在宁国府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知道高氏处处针对他女儿。
这个内情让他悔不当初,十分愧疚结了这门亲。
“峻儿那小子怎会这么傻,竟然会自投罗网?!”文曙辉说到这里,越发对这女婿不满起来。
林隆道听闻后,顿了顿,为齐峻辩护起来:“这也怪不得他,当初贤侄女也是想接齐家太夫人出来的,奈何她怎么也不愿意。这才连累他们小两口了。”
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亲家的不是,文曙辉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道:“自从屹儿贤侄不在后,他们府里都乱套了。之前我不解内情没有办法,早知如此,曦裕就拼了世人唾骂,也要将舒儿接出京的。
听到好友这句话,林隆道眉头一皱下面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见到好友面上为难之色,文曙辉心有所感,追问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林隆道理了理衣襟,随后朝对方揖了一礼:“说起这事,还得怪到我的头上。齐贤侄离开金陵时,是我怕他为竹述先生着急,路上出意外,遂没将实情告之于他。原想着或许他能劝竹述到南下,没曾想到……高世海真是大胆,就不怕齐三将军在边关的威压?”说着,他便开始怒骂那位老政敌。
文曙辉一心关切女婿,忙劝住了他问起齐峻的处境来:“峻儿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他要不要紧?”
林隆道眸光微沉,愤然地捶了一下案几,朝着北面骂道:“高世海真不是东西,竟然以拿着齐贤侄逼竹述出仕。最后,竹述先生没法子也不装疯了,梳洗一通后,还真就上了朝…···后来,高家还是觉得不稳妥,非要逼着他外甥女入东宫,说是太子至今无子,只要秦姑娘诞下子嗣,将来定然立那孩子为皇太孙……”
事情原来是这样,文曙辉惊得目瞪口呆,呐呐地问道:“秦姑娘最后入宫没有?高家这是想将竹述捆绑在一起嘛!”
讲到这里,林隆道气得在屋子里打转,最后停到文曙辉身前,愤然道:“他知道这皇位来路不正,特意将竹述绑进他的阵营,企图收买人心。这还不打紧,竹述出山后,高世海还在京都散布谣言,说竹述之所以被他感动,皆是先帝临终前有交待······”
“一派胡言!先帝提前驾崩,不是他下的手嘛······”说到这里,文曙辉连连摇头叹息,“竹述兄向来孤傲,没想到为了峻儿,竟然肯做这样的牺牲……”
他不由替挚友扼腕叹惜。
林隆道觑了他一眼,下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可文曙辉是何种人,立即觉察出不对劲来,问扭头问对方:“那峻儿到底救出来没?他如今怎么不跟舒儿来汇合?”齐贤侄觉得自己连累了竹述先生,在秦姑娘没脱险之前,他不敢离开京城。”
讲到这里,文曙辉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头:“你不必担心,高家暂时还不会将他如何的!”
如同做了一场大梦般,舒眉呆呆地坐在石凳上,半晌都回不了神。
那么说,吕若兰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了?
高氏出主意揽秦芷茹入宫,真是挟制那么简单?
秦芷茹正是适嫁年纪,又能留她多久?
听吕若兰话中的意思,高氏又将主意打到齐峻身上来了。
舒眉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将她在寺院跟吕若兰的对话,全都告诉了父亲。
文曙辉拧起眉头,怔怔地望着女儿,过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那位姓吕的所说的话,也许真的?”
“若是为了救秦姑娘,他或许…可能…大概······”最有可能的结果·舒眉实在难以启齿。
谁知文曙辉听了这话,勃然大怒起来:“岂有此理!若不是当初,齐屹那小子跪下来求我,说是老国公爷临终有遗愿·我岂能将你留在齐府?!”他顿时怼意难消,烦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末了,望着旁侧的丁香树,冷笑一声,“咱们文家的女儿,不是让他们这样糟践的·齐峻那浑小子有什么好,要功名没功名,要能耐没能耐······不就生得一副光鲜的皮囊吗?”
见到父亲怒意难遏的样子,舒眉反倒平静下来。
是啊,他有什么好的?!若是不是命运阴差阳错,让他当了小葡萄的爹。当齐屹的噩耗传来时,她当时还会留在宁国府吗?
若不是齐屹临走前,压在她身上的担子·离京她会去接郑氏吗?
如果没养伤的那段日子,带着孩子早她就远走高飞了。
她到达金陵已有近半年时间,连吕若兰都能找来·没可能齐峻不知道她还活着。
看到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文曙辉说不出的悔恨内疚。
加之对舒眉生母的心结,他猛然间下了个决定。
“舒儿,你莫要伤心,为父明天打你林世叔打听打听,若他真的成了伪梁朝的驸马。为父定要召集天下士子,为你讨个公道······”文曙辉跟女儿保证道。
舒眉摇了摇头:“如何讨公道?他娶尊师亲外甥女,一为报答师恩;二为补偿因他之故,给竹述先生造成的伤害;三来齐府祖坟在梁朝,他岂能将祖宗和族人全数抛下?”
舒眉的话·让文曙辉顿时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女儿说得在理。难得她遭遇这种打击,思路还能此般清晰。这让他对女儿既愧疚,又怜惜。
翌日,用午膳的时候,舒眉再次见到父亲时·发现他的脸色憔悴,面容更加阴沉了。
舒眉有种不好的预感——爹爹定是从林世叔那儿得到了证实,他脸上才会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果然,到晚膳的时候,文曙辉让她请到自己房里。
“为父打算听从林世叔的意见,出面替南朝组阁。并将你活着的消息,传到北朝去,让齐峻那小子没脸面在世上立足。”文曙辉一脸平静地说道。
舒眉摇了摇头,劝阻道:“爹爹不必为了舒儿,勉为其难这样做。”
女儿想息事宁人,文曙辉哪里是肯轻易饶过的?!
“不能便宜了那小子,齐府的人想得荣华富贵,就要付出代价,咱们文家的女儿,岂是这样好欺负的?”文曙辉现在一提起齐家,就开膛的连珠炮,恨不得即刻冲回燕京,将那负心郎揍一顿,好替女儿出了这口恶气。
见劝不动父亲,舒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从马背上摔下来时,女儿就已经想开了······当时还逼着大伯兄给我开具了封休书。若不是……与其将‘抛妻弃子,事传出去,惹来嘲笑和闲言闲语,招来一些不需要的怜悯,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让人给齐峻送上一封休书,并盖上咱们南朝的官印。再将郑氏当初关着媳妇,被她女儿放火差点烧死的事抖出来。
说是舒儿不能忍婆家虐待,这才逃出燕京的。从今往后,跟齐峻不再以夫妻相称,老死不相往来……”
“休夫?”文曙辉眼前一亮,过了半晌,沉吟道:“他如今已是那边的驸马爷,这‘休夫,之举,聊胜于无!爹爹还是赶紧给你另找一夫婿,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舒眉忙阻止他:“爹爹莫慌!能跟在亲人在身边,有小葡萄陪着,要男人作甚?”
做不来怨妇的姿态,舒眉只想早点摆脱齐家母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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