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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和哥刚才说得都是真的?你真的得了绝症?会不会是检查错了,你把检查单子拿给我瞧瞧,我有同学的亲戚是医院里头的,我让他们帮着再问问,是不是拿错了,是别人的单子啊?”刘宝珠问得很急,她急切的想要听到父亲的答案。
想得到这只是一个误会,可能是拿错了别人单子的误会的说法。
刘来福从口袋里摸索着出一张皱巴巴的检查单子,语气讥讽的递了过去:“你是说你哥我读书少,连字都不认识喽,你自己瞧瞧吧,大学生!”
宝珠没有在意他的嘲讽,赶紧抢似的拿了过来,首先就是看姓名,没错,就是刘大强,年纪什么的都对。
再一看最后的诊断结果:胃癌,中后期。
医生给的建议是立即手术,并进行配合化疗。
检查的单子是镇上的医院开出来的,医生的名字写得很潦草,她也认不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居然是真的。
刘大强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两眼直愣愣的,隐约有些不忍心。
其实这个闺女对他还是很好的,每次回来,晚上都替他捶背,还把自己的生活费省下来给他打酒喝,帮他还些小赌债。
但是,想到刘来福的终身大事,再想到妻子先前的交待,他只能把那点不忍心给咽了下去,继续装可怜:“宝珠啊,你放心,爸不治了,反正我听人说啊,开了刀,也未必能好,就是能多活几天而已。你就不用管你爸了,你赶紧回屋看书吧,马上要高考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考师范吗?快去吧。”
宝珠站着没有动,爸爸得了胃癌,她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啊?
刘宝珠拧着柳叶眉,低着头想了许久,满月脸上显出一丝坚定,终于咬着唇做下了决定:“爸,我想通了,你的病最重要,我不念书了,今年也不考了,就算考上了,也没有钱读啊,而且你到时候要做手术,妈一个人肯定也照顾不来。没关系的,等你好了,到时候我再去复读也是一样的。”
“宝珠,你……”刘大强虽然知道这就是妻子想要的结果,但是听到女儿这样讲,他还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爸,我看你有点太累了,还是别抽烟了,赶紧进屋歇着吧。”刘来福生怕老爸一感动就心软,一心软就坏事,赶紧上前看似搀住刘大强的胳膊,其实是掐了他一把,又朝着他比划了个手势,朝着曾艳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宝珠也赶紧让爸爸进屋休息,不要再伤神了。
等进了屋,刘来福把宝珠支使走,就悄声说道:“爸,等小霞娶过来,我们会一起孝顺你的,三千块钱的嫁妆我拿五百块钱给你当赌本,让你玩个痛快。而且小妹的情,我也会记得,到时候大傻敢打人,不是还有我吗,我能饶得了他?他姐姐还在我家呢,他敢打我妹,我就敢打他姐。”
刘大强先是听到五百块钱的赌本,眼睛闪闪发光,就已经把那丝不忍彻底的抛到脑后了,又听到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便也觉得差不多可以了。
女儿嘛,生下来就是赔钱货,迟早要嫁人的,自然还是儿子好,可以为自己养老送终。
再说了,儿子都说了,可以为女儿撑腰,还要怎么的?
嫁得远了,还不如嫁得近,这样以后有个啥事,还能互相照应。
晚上吃饭的时候,宝珠就把自己的决定跟曾艳也说了,曾艳哭得特别伤心,搂着刘宝珠在怀里,一个劲的说委屈她了。
刘宝珠也的确感觉很委屈,便也一起哭了起来。
刘大强爷俩则弄了酒,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本来宝珠是不让喝的,但是刘大强让喝,还说以后不知道有没有的喝了,宝珠想想也就随它去了。
吃完饭刘宝珠帮着收拾碗筷,跟曾艳说道:“既然决定不读书了,那肯定要跟学校好好交待一下,老师和同学们一直对我挺好的,这样突然离开,总不成事。还有一些衣服也要从宿舍里拿回来。”
曾艳抹着眼泪:“行,那你明天去吧,东西多不多,我让你哥帮你拿。”
“没事,就几件衣服和几本书,我自己可以拿的。妈,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爸爸,有些刺激性的东西就别吃了,免得病情恶化。等我回来了,我们就赶紧筹钱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吧。这种病不能拖得,拖到晚期就麻烦了。”
“唉,好孩子,都听你的。等你回来,再一起想办法筹钱。”
刘宝珠第二天一早又回了学校,先是跟学校的班主任一说,班主任也挺同情的,但这样的事情也是没办法,又感叹了下她的成绩,说是这么好的苗子,不读可惜。
其它老师也挺热情,还问要不要他们帮着捐款,虽然说杯水车薪,但总也算尽一份力量。
宝珠当然是感激不尽的,拿了东西和书离开了学校,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同学下来,她想到这个同学的亲戚在医院里,便立即追了上去。
“姚珊,姚珊!”
叫姚姗的女学生转过头来,发现是自己班里的班花刘宝珠,立即停下脚步:“宝珠,你叫我,咦,你不是回乡下了嘛。”
刘宝珠满脸愁苦的把自己父亲生病的事情一说,今天追上来,是想拜托姚珊帮着介绍下,有没有好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把父亲的病治好。
“你爸是在哪里做得检查啊?”姚珊也很同情,还拿出纸巾递给宝珠擦眼泪。
“是在镇上的医院。”宝珠清晰的记得,那检查单子最上方的名字就是镇卫生所的字样。
姚珊一脸古怪:“你确定?”
宝珠点头,这种事还能作假不成?
“你爸不会弄错了吧,镇上的卫生所根本就没有检查胃癌方面的仪器,这里说是医院,其实人员简单,设施简陋,也就是看看感冒咳嗽啥的,打打吊水处理下小伤口。像检查胃癌这些病,至少得上县里才行。”
刘宝珠一怔,像是愣住一样,又仔细闭眼将昨晚看到的检查单子回忆了遍,她的记性很好,她确定她没有看错。
可是姚珊也不会骗她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她这样的怀疑不好在同学面前露出来,便笑着说还得回去再问问,也希望是弄错了,又跟姚珊挥手说再见。
刘宝珠决定自己亲自去镇医院问个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