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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艳惜非常硬气的带着单子和账本回去,到了后半日,韩昭昉从衙门回来,知道了韩艳惜干的糟心事,当着丫鬟们的面儿,立马跳脚痛斥起来,韩艳惜似是无知顽愚,尚不知错,韩昭昉一时羞愤,扇了妹妹一巴掌,白氏在孩子面前都是没有主意的软绵性子,只在儿子女儿之间劝来劝去,揉着帕子哭一场。
以上情节,不必苍擎院的人尖着耳朵打听,如真和曼霜去浆洗房拿衣服,当差的一个婆子,自动贴上来,说得绘声绘色,如同亲见一样。你不想听,还要拉着说给你听。
“三爷……真不知道三姑娘所为吗?”如真迟疑着问。
不及思伽开口,曼霜一向庄重的脸上浮现一丝讥笑。自己六岁进府,比如真几个看人是要看得透一点,不过,主子的德行,不是奴婢可以议论的。
思伽慵懒的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结果对谁嘴得利就是了,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他们这么作为是他们兄妹之事,你们别在背后议论。”
韩昭昉,是惯会推人上前,自己躲在后面捡便宜的。刑家事件就是一例,韩昭昉可是爷们儿,不是如宝哥哥那样沉迷脂粉堆的爷们儿,是有野心,想撑起二房门庭的爷们儿,门下人什么吃相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一次,半夜这么大的动静也什么都知道了,还是等到白氏和韩艳惜出来,争一争,知道争不过了,面子保不住了,才出来劝和,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态度,来尽力挽回是自己的名声。
现在也是,不满自己婚事的规格,放白氏去郑氏那里哭一通,放韩艳惜来自己这里闹一回,哭闹成功了,大房要是妥协,他最如意。结果现在不买账还反弹,向着自己的预计的反方向去了,就急着找补,首先把自己摘干净了,做出一副给母妹坑了的模样来。
什么戏,演多了,就看腻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少有臣子,连着被帝王重用的,思伽并不期待,韩昭旭的仕途,能一帆风顺。想想自己的外家开阳王府,想想韩昭旭的外家颖国公府,只期望,风骚过后,能全身而退就够了。至于韩昭昉,嫉妒会让人疯狂,所以思伽不看好此人的品德。
韩昭昉的婚事,最终交给管事们按着条例,能准备的先准备起来,急着处理的,回到郑氏那里,不着急的,等徐氏回来定夺,左不过是推后几天的事。
叔嫂不同行,韩昭旭和徐氏依旧是各自回,韩昭旭人没有进苍穹院,就巴巴张望了半天的韩昭曦请去春晖堂,把陶家之行的内容说给失眠一夜的魏氏听。
思伽等的肚子饿不行了,端着一碗红枣鹌鹑蛋酒酿吃。没有放糖,没有加盐,滋味寡淡,思伽却一口一口的,吃得很怡然的样子。
春燕灌了一个蓝彩陶牡丹花纹的汤婆子,让思伽踏在脚下,莫嬷嬷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意,陪坐在炕上,忍不住念叨:“二奶奶小日子推迟五天了,虽然以前也有推迟这么几天的,可是要防着万一才好,即使过后是失望的,现在也要存着好的念想,晚上可不能……”
虽然自己也记得很清楚,习惯性的又算了一遍,过了今晚就是六天了,听了莫嬷嬷露骨的话,马上笑着点点头。
莫嬷嬷长于服侍和调理,小时候思伽病病歪歪的,也能一口奶,一口饭的养到亭亭玉立的模样,又照顾过好几个身孕,自然有好多话要叮嘱:“虽然现在摸不出来,咱们也要像有了一样对待,头三个月,特别是这几天,最要注意。二奶奶以前不喜欢吃燕窝就算了,现在起,隔天要用一盏,将来孩子能生得白些呢,会吃,就要尽量吃。三餐依着我调停,不过,二奶奶忽然想吃什么,忽然不想吃什么,也别勉强,别坏了情绪,随性一些是可以的。要真是有了孩儿,什么古怪的念头都会想起来,越禁越是挠心窝子。”
思伽对于怎么怀好一个孩子的人生命题是一片空白,以前的人生没有走到这一步,也不会留意这方面的知识,现在是全权的,把信任交在莫嬷嬷身上,听一句,记一句。
这是,外头夏果高声报道:“二爷回来了。”
莫嬷嬷停了话,恭敬的站起来,给韩昭旭请了安,然后退出回家去了。莫嬷嬷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处在半退休的状态,就白天进府当差,晚上都是回去的,所以担心年轻人贪欢才开始唠叨起来。
韩昭旭大步流星的走来,思伽起身伺候他沐浴,韩昭旭却是牵挂着她前段时间犯毛病,饮食都是定点定量用的,现在已经过了点,抱她坐回去,自己匆匆冲了一遍,前后不过一刻钟就出来吃饭。
酱腌烤羊排,白莲菌菇乳鸽汤,糖醋松鼠鲈鱼,火腿冬瓜卷,虾仁烩豌豆,清炒小白菜。韩昭旭应该也饿了,两夫妻把几盘菜吃得七七八八,中间,韩昭旭不说一句陶家的事,思伽就知道了,准没有好事,早听了倒胃口。
用了饭,喝了消食茶,闲杂人等都出去,夫妻俩才转移到榻上正经说话。
“哥儿的病,大夫们是争不出所以然了。只是近两个月来,汴京城有十几个孩子是类似这样的症状没的,从开始发烧到过去,挺不过六个时辰,极其凶险,却与大人无碍,就是孩子,全在五岁以下,基本在三岁之内,因此,要说时疫,又说不上去。”魏国公府比预想的还乱,韩昭旭也嫌污秽,不过,思伽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说给思伽知道。
“那哥儿是被人为传染的吗?”思伽急问道。汴京是陪都,第二人口大府,有百万人,住内城的,超过四十万,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同一类病症,死了十几人,是达不到时疫的标准。同时间段,其他疾病致死的死亡人数,也有这么高的。
韩昭旭清冷的道:“说不准了。只知道两件事情,陶家二房七姑娘的奶妈有个孩子,也是那么死的,当天伺候哥儿的那个丫鬟,红梢有身孕了,哥儿死的时候,将将一月出头。”
思伽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月出头,怀没怀孕,是不能确诊的,就是本人也说不准,小日子单纯的延后几天谁说得准。而且,奶妈的孩子,下人孩子堆里玩耍,要是能传染的,怎么只是死了一个。不过,哥儿平时养得娇贵,前后病了一个月,赶上大病初愈的时候,身子虚弱,最容易中招也不一定。可是,要是能一路连起来,也太巧合了。
思伽甩甩脑袋里的思维,道:“七姑娘有什么理由要算计大姑奶奶?红梢……红梢有身孕,不是大姑奶奶准的吧。”
韩昭旭对后一句话点点头:“不请大夫过去,艳清还蒙在鼓里。红梢当通房都没有过明路,怎么有怀孕的资格。要是哥儿活着,绝没有留下孩子的可能。”
归于爷们儿房的,内宅的奴婢丫鬟,男主人要是想,都能拉上床睡觉。只是,想要留下子嗣,规矩的人家,至少要经过男女主人的一致同意,更甚者,还要家族通过。那种以为爬上了爷们儿的床,多了块肉就以为是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别家是不知道,思伽只确定,沈家绝不可能纵容这种事情,人连着孩子,一块儿灭了!
内宅的女子,首先是听话,枉自算计,就是不听话,庶出的子女,首先是顺从,不被期待来的,就是不顺从,心存一念之仁姑息下来,早晚是乱家的隐患。家族的秩序,内宅的规矩,主母的威信,比一条奴婢之命更重要,比一块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血肉更重要,要是谁长了胆子来挑战,失败了就要拿命祭。不就是个孩子,每个有肚皮的女人,都能生育,庶出的,要是让人敞开了怀,多得是。这些话,是赵氏出嫁前,对思伽的教导,赵氏本人,也是严格这么做的。
所以,有哥儿,红梢是没有可能留下孩子。要是哥儿死了,红梢,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留下这个孩子,还要再赌,赌陶大爷不忍再丧一子,赌韩艳清,需要先留下这个孩子傍身,赌陶家的其他长辈,对这个孩子的怜悯之心。
韩昭旭轻轻的摸着思伽的背脊道,冰冷的道:“有些事情,是天知地知,过后再难查不来了。所以,只是以事论事办了。陶家二房六少爷,就是七姑娘的嫡亲兄长,和二老爷屋里的姨娘通奸除族,红梢灌了药落胎除死。”
“怀疑的人处置了,大姑奶奶怎么样了,上回说都病得起不来了,大嫂过去劝慰,可是想开了。”逝者已逝,顾念的,是活着的人。
韩昭旭仰躺在榻上,道:“借了二房,她算是在陶家扬威了,借了红梢,她又在自己的内宅立威了,陶大爷因为擅宠红梢之过,丧子之痛,对她也很是愧疚怜惜,除了没孩子,她手上都换了好牌,要是再打得一败涂地,也怨不得人了。”
韩昭旭移了移位置,向思伽招招手,横着手臂等着,思伽乖乖的和他躺在一起,只听他又道:“外面的事,我们尽过心就过了,你别存在心上。还想去看西山十里红枫吗,我们明天照旧去,皇上现在去宣府了,不知道哪天回京呢。”
没来小日子之前,哪里都不能去,要是真怀孕了,还西山红枫呢。【通知:请互相转告千千小说网唯一新地址为]思伽小声的,贴着耳朵跟韩昭旭说小日子推迟的事。自从上半年韩昭旭请了大夫来看过后韩昭旭僵硬了一息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思伽的小日子,随后露出个傻模样就没有推迟超过五天的,,屏息虚俯在思伽的肚,似是要听出动静来,当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不得已把憋着的气吐了,忐忑又带坚的傻笑道:“我们的孩子?!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