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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王向谢神策表示了足够的重视之后,紧接着太子便也拿出了诚意。
谢神策没有拒绝,但是表现与齐王宴请的时候一样,在宴席开始不久,便借口离席了。
太子党的人大为不解,不解之余便是愤慨与无奈。
在去年蔡案的时候,谢神策就已经站在了太子一边,在蔡案中的种种作为,都是针对齐王党而来的,所以齐王在蔡家被打掉之后会丧失理智一般的用计对谢神策发动了一次刺杀。
现在齐王党人谁都知道谢神策是太子的人。那么谢神策是不是太子的人呢?
不是。
这个太子党的人或许还有人不是很清楚,但太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
因为即便是原先的谢神策发动的蔡案也好,还是后来的缇骑司改革也好,谢神策都只是一个人在行动。
谢神策从来没有找过太子,要求太子帮忙。太子也没有找过谢神策,或者说是找过谢神策,但谢神策没有理会。自始至终就是谢神策一个人在战斗,而太子只是在谢神策可能需要的地方,提供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
与其说是谢神策在帮太子,不如说是在某种程度上的太子默契的配合了谢神策。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谢神策就是谢神策,也是谢家,在这场齐王与太子的争斗中,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站到那一队中去。因为谢神策与两方、两方与谢神策,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好吧,只是这一小段就能说清楚所有的事了。但是有些人跟我一样,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
比如现在的司马弼。
司马弼早已回了沧州,在为司马檀与谢神裴定下婚期之后,司马弼便走了,留下了司马檀在晋都。
此时的司马弼,站在河间府的城墙上,望着北方的升起的道道狼烟,心里却想着晋都中的一些事。他不明白谢神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一个态度,虽然能大概的猜出一些太子的想法,但是对晋都如今的态势却不甚明了了。
他为二儿子司马檀选择的妻子,是谢家二爷谢裳的大女儿,这个举措或许给齐王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吧。司马弼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有些事,是需要人来还的......
有传令兵快步跑来,向司马弼报告说道:“禀告大将军,北燕幽州铁骑的前锋离我河间已不足百里!”
传令兵的大声说话让司马弼从沉思中醒来,于是他低声传出了一道军令。
“命,河间府以南百里,坚壁清野。”
司马弼身边的一名中年文士一惊,忙说道:“大将军,河间府以北就早已坚壁清野可,凭河间兵精粮足,足以当幽州八万铁骑了为何还以南还要......”
不待中年文士说完,司马弼说道:“北燕这次兴兵,不仅仅是为了替段部报仇的,想来也是为了先下手抢得先机吧。”
中年文士略一想,便舒展了眉头说道:“大将军好算计啊。”
司马弼淡淡一笑。然后大步走下了城墙。
在六月中旬,一道从北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情让晋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北燕幽州范阳十万铁骑犯境,河间府陷落。
晋帝在六月十五的大朝会上勃然大怒,将司马弼骂了个狗血淋头,若非司马弼不在大殿之上,晋帝定然要手持金瓜将其击死。
随后晋帝下旨,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北方,然后反击。大晋将举国进入战争状态之中。
河间府的陷落让大晋北方一时之间措手不及,此后幽州铁骑再下三城,逼近沧州。
......
年轻的游骑兵跨、坐在战马上疾驰,他的头盔已经掉了,身上的皮甲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他披头散发,一手扯住缰绳,一手拼命抽打胯下战马,毫不怜惜战马的体力。
战马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一道灰白色的烟尘长长的拖在了一人一马的后面,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年轻游骑兵的头发飘在脑后,沾满了灰尘与油污还有血迹的头发一缕一缕,像是辫子一样飞起又落下。
本应是一副夕阳之下纵马驰骋的场景,却被游骑兵背后的断了一截的羽箭生生破坏。
死了......都死了......
游骑兵双眼空洞。
自从马校尉走后,他们这一队游骑兵因为战功累加的缘故,得以扩建,如今已经是有一营了,足足两百人的大队!原先的队长已经是营长,而他也因为战功成了一名小队长,手下有三十人。
二月份游骑营组建完成之后,他升任了小队长,终于有了银子与信心向那位姑娘提亲。当他穿着一身队长才有的连身甲、戴着插着灰色羽毛的头盔、杵着军、刀站在那姑娘家门口的时候,可把人家姑娘父母吓坏了,那名早晨上门提亲的书生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倒是人家姑娘见他来了,原本有些泪痕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知道的了。他是个军人,但是也知道礼貌,马校尉在的时候就经常跟他们说要尊老爱幼之类的,所以他也就是在人家门前站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姑娘的父母当场回绝了那名书生的提亲,在三月中旬的时候,他就在同袍的们的嘲笑声中穿上了大红衣袍,成了亲。
他知道同袍们笑他将来怕老婆,其实还是怕他吃了势利的丈人丈母娘的亏。营长在酒桌上喝大了就说过“以后有事老子扛着”的胡话,新娘子倒是一笑而过,反是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之后,之后就是......自己快做父亲了吧......其实还有大半年。营里的老军医说过了,应该是一个男孩子,那就好啊,自己就算是现在死了,也能给家里留后了,至于她......如果不愿意侍奉他的双亲,那也没关系,家里还有大嫂。只是大哥早就死在了战场上,大嫂的担子就更重了......
眼前出现了刀光血影,耳畔又传来了喊杀声,他看见了营长带着一百多名苦战之后存活下来的游骑兵面对敌军八百人的前哨发起自杀式冲锋的眼神。
“狗日的!老子让你先走!你娘们还大着肚子,滚回去养你老娘!快滚!”
自己带着十个人倒是含泪临阵脱逃了,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营长用蛮子的血写成的军情还在自己身上......感觉到背后钻心的疼痛,年轻的游骑兵在犹豫是不是要将它毁了。
只是......实在不行就吞了吧。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道城墙,是沧州城,是沧州城!
年轻的游骑兵激动了起来,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了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他看到了城门里奔出来了一队骑兵,那是北方军最精锐的象牙骑兵,最前面的一骑,白袍白甲,正是象牙军的统领羽花亭。
年轻游骑兵想要大笑,但是他笑不出来了,他身后已经响起了阵阵的马蹄声,那是追上来的幽州铁骑前哨。
来不及了......
忽然,胯下战马失了前蹄,一声哀鸣,扑倒在地,口吐白沫而死,他也突然之间发现天地倒转,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突然想到,马校尉没喝到自己的喜酒,自己这一队游骑兵,也没人能喝上马校尉的喜酒了。
羽花廷见那名游骑兵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后面的幽州骑兵有几骑下马准备枭首取信的时候,挽弓便是一箭,将一骑连人带马射倒在地,随后停下的三骑幽州骑兵也纷纷上马,追上了前面的近两百人,开始冲锋。
既然打到城下了,如果不将这一百人干掉,那就算是取到了军情也没法带走,索性先打了再说。
羽花亭一箭奏效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带着一百名象牙骑兵开始加速冲锋。
双方在互换了一波箭雨,各自损伤了十来人之后,便收弓抽刀,整个队伍在调整队形的时候,同时调整姿势蓄势,短暂的冲刺之后,两军便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羽花亭作为箭头当然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一杆银枪在杀透了幽州骑兵的重锁之后已经的血迹斑斑了,枪身上也被刀斧砍出了痕迹。
有人将那名游骑兵救起,然后将他怀中的信件递给了羽花亭,羽花亭看也不看直接塞到了胸甲之中,然后大吼一声带着剩余的数十人再度朝着幽州骑兵冲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再度开启,奔出来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后面还有一队辅兵,开始打扫战场。
羽花亭下了马,正在用一名百夫长的的里衬擦拭枪身。
“统领大人。”
一名身穿校尉铠甲的军官翻身下马,走到了羽花亭面前。
羽花亭点了点头,说道:“这名游骑兵是辛岚的人,还没死,送回去交给辛岚,就说是象牙军就回来的。”
羽花亭拿出了那块写有血字的布说道:“把这个交给大将军。我要去定州。你见到大将军的时候也一起告诉他。”
那名校尉接过情报,迟疑了一下说道:“统领,这名游骑兵......”
说着,单手做了一个下划的动作。
羽花亭皱了皱眉,斥道:“愚蠢,已经活下来了,就一定要保住!让辛岚自己处理吧。”
“那统领大人去定州所为何事?郭将军那边......又没什么事。”
羽花亭嗤笑了一声,一边系上胸甲一边说道:“郭费有大、麻烦了。这一百人跟我走。你回去让大将军做好准备,沧州、晋州与深州一线,估计有恶仗要打了。”
那名校尉一听之下大惊,忙道:“难道说郭将军危矣?统领大人,若是果真如此的话,一百人也是不够的。”
“只是去看看,如果郭费已经死了,那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校尉领命而去,羽花亭随后带着一百人向西奔去。
......
此时的缇骑司,谢神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都没回过威侯府了。
在彩衣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稍得休息的时候,谢神策仰头生了个懒腰。
这北方......打的太快了啊。
(ps:我想要存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