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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2月1日。爱琴海,达达尼尔海峡入口以南15海里外的特尼多斯岛前进锚地,英国皇家海军爱琴海分舰队新旗舰——“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马来亚”号桅顶,马丁.杰拉姆中将的将旗正随风招展。
从东方亚洲大陆吹来的寒风驱散了清晨的薄雾,“马来亚”号的巨大烟囱里喷吐出炽热的油烟,信号桅上五颜六色的旗子忽升忽降,向周围数十艘大小军舰发出指令。
“马来亚”号是在三天前率增援部队抵达这里的,老舰长出身的马丁.杰拉姆中将立即从战前长期担任马耳他军舰修配场总监的卡登中将手中接过了指挥权,同时接收了卡登手下的早期战列巡洋舰“无敌”号、新锐的法军超无畏型战列舰“普罗旺斯”号,五艘前无畏舰(其中4艘属法国海军),四艘轻巡洋舰,十六艘舰队驱逐舰和七艘潜艇。
作为全世界战列巡洋舰的始祖,“无敌”号的技术性能在孟加拉湾海战前就已显得有些过时:标准排水量仅17420吨,最大航速26节,武备为八门305毫米45倍径主炮(4座双联炮塔,前后各一,左右舷对角线各一),十六门102毫米副炮,主装甲带最厚152毫米,炮塔正面178毫米(7英寸),炮座178毫米(7英寸)。主甲板装甲最厚64毫米(2.5英寸)。
毕竟有聊胜于无,早在欧战爆发前夕,“无敌”号便与姊妹舰“不屈”号以及“铁公爵”级战列舰“德里”号一起游弋于地中海,密切监视在此进行“友好访问”的德国海军“戈本”号战列巡洋舰和“布雷斯劳”号轻巡洋舰编队。
欧战爆发时,“戈本”号正好在君士坦丁堡参加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海军“海军周”阅舰式,新任爱琴海分舰队司令卡登中将便以“无敌”号为旗舰,率“不屈”号、“德里”号及另外5艘前无畏舰对达达尼尔海峡展开封锁,并在土耳其参战后短暂炮击了海峡入口处的要塞,随即以轻型舰艇在海峡入口处布雷,重创土军“苏丹塞利姆一世”号即原“戈本”号战列巡洋舰;以潜艇突破达达尼尔海峡,深入马尔马拉海甚至是黑海,击沉9000吨级岸防铁甲舰和万吨级前无畏型战列舰各1艘,击沉击伤商船多艘。
到1915年6月,印度洋方面吃紧,皇家海军兵力支拙,被迫将“不屈”号战列巡洋舰调回本土,3个月后,孟加拉湾海战的败局更迫使皇家海军进一步调走“德里”号(后更名为“印度皇帝”号)战列舰,而以法军新完成的超无畏舰“普罗旺斯”号替代之。
“普罗旺斯”号为“普罗旺斯”级(又称“行省”级)首舰,是法国海军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战舰,其标准排水量22189吨,最大航速20节,装备十门340毫米45倍径主炮(5座双联炮塔,全中线布置)和二十二门140毫米55倍径副炮,装甲防护颇有特色:主装甲带最厚不过270毫米,主炮塔正面装甲厚达340到400毫米,主甲板装甲最厚70毫米。外加一层40毫米厚的上甲板。
汇合后的爱琴海分舰队暨海峡攻略舰队基干兵力为:两艘超无畏型战列舰(皇家海军“马来亚”号、法国海军“普罗旺斯”号)、四艘无畏型战列舰(法国海军“狄德罗”号、“康多塞”号、“科尔贝”号、“海洋”号),一艘战列巡洋舰(皇家海军“无敌”号),十二艘前无畏型战列舰(其中五艘属法国海军),两艘大型轻巡洋舰(皇家海军“勇敢”号、“光荣”号),六艘轻巡洋舰,一艘舰队航空母舰(皇家海军“胜利”号),五艘水上飞机母舰,四十艘舰队驱逐舰,十艘潜艇。
辅助兵力为:十二艘浅水重炮舰,两艘水上飞机供应舰,三十八艘扫雷舰艇,以及数十艘其他辅助舰船。
此外,为发动两栖登陆战而准备的登陆输送兵力还包括四艘船坞登陆舰、十二艘坦克登陆舰,十五艘大型运兵船,三十八艘货轮,上百艘大小驳船和三百多艘车辆人员登陆艇,以及数十艘其他登陆辅助舰艇。
此时集结于特尼多斯岛锚地的只是以上兵力中的一部分:马丁.杰拉姆中将亲率的远程支援部队(c舰队)主力,以及约翰.德.罗贝克少将指挥的直接炮击部队(f舰队)。
前者主要包括六艘无畏型战列舰和一艘战列巡洋舰,后者的基干兵力为十二艘前无畏型战列舰和十二艘浅水重炮舰。
阿巴斯诺特少将的远程支援部队侦察分队由“勇敢”号、“光荣”号大型轻巡洋舰和“胜利”号舰队航空母舰组成,基地设在海峡入口以西50海里外的利姆诺斯岛穆琢港,这里同时也是维恩准将的登陆输送部队(d舰队)投入战斗前的集散基地。
今天。爱琴海分舰队的任务是炮击海峡入口处的四座要塞,为扫雷舰艇打开通道,为此将投入直接炮击部队的全部基干兵力,分成四个分队轮番轰击,可使用的大口径主炮多达七十二门,包括十二门35倍径305毫米主炮,四十八门40倍径305毫米主炮,八门45倍径356毫米主炮和四门45倍径381毫米主炮。
在炮击期间,只要天气允许,从“胜利”号和两处水上飞机基地起飞的海军航空部队将为舰队提供空中掩护和无线电校射支援,并随时准备空袭有可能冲出海峡拼命的土耳其海军舰艇。
根据战役发起前最后汇总的情报,达达尼尔海峡的防御分为三层:第一层就是海峡入口处分别位于加里波利半岛南端赫勒斯角与亚洲海岸库姆卡莱的四座要塞,至少装备三十门火炮,包括二十门以上重炮,其中应该只有四到六门射程超过11000码。第二层是从海峡入口到海峡最窄处的恰纳卡莱之间的11座要塞,装备各型火炮近百门,其中现代化的重炮不超过五分之一。第三层就是设于海峡东岸恰纳卡莱的要塞群,装备的各型火炮在一百门以上。
土耳其海岸炮兵的编成中有大量过时的射程很近的火炮,为数不多的现代化重炮以210至240毫米口径为主,威力有限,只有极少数的280毫米和356毫米重炮足以威胁协约军的战列舰。
显然土军会在达达尼尔海峡中布雷,不过根据可靠情报,土耳其海军库存的水雷不多,而协约军方面将投入大量经过专门训练的扫雷兵力,在舰炮、航空兵和登陆部队“三位一体”的支援下干净利落地打开一条通道——当然,现在这一切只是马丁.杰拉姆中将及其参谋班子单方面的推想而已。
“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
“马来亚”号舰桥,参谋长罗杰.凯斯准将走近马丁.杰拉姆中将报告道。
“出发。”
杰拉姆中将毫不含糊地下令道,稍顷。又含糊不清地低声自语起来。
“……去改变历史,这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历史……”
……
墨西哥东海岸,韦拉克鲁斯湾,星条旗飘扬,上百艘舰船齐聚于此,约翰.潘兴中将的美国干涉军正一队接一队,趾高气昂地开过韦拉克鲁斯城的街道,接受卡兰沙立宪派市民的夹道欢迎,其中一支由各种轮式和履带车辆组成的队伍引发了围观群众的好奇,不住地指指点点,惊叹不已。
卡兰沙的立宪军与维拉、沙巴达农民军之间的内战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农民军虽然占领了首都墨西哥城,其推行的激进平均主义政策却令自身陷入了孤立,而两位农民军领袖维拉与沙巴达之间因路线分歧发生分裂后,农民军的处境更是每况愈下,虽然偶尔还能得到从中国越洋偷运来的军火,但相对而言,卡拉沙的立宪军可以更方便地从近在身旁的美国得到更多的援助。而这一次,不耐烦的美国更是亲自赤膊上阵,企图一鼓作气铲灭这个威胁到美国后院的“溃疡”。
在那条一匹马都看不到的车龙里,一辆车身宽大、线条流畅的雪佛兰1912款“小四“轿车敞开的车窗里,两位英气逼人的青年军官正不住地向外张望。
“乔治,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
一眼看去更年轻又更沉稳的那位突然对同伴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德怀特?”
看起来略显年长而冲劲十足的那位。却头也不回,毫不在意地反问道。
“因为您是我的长官,乔治.史密斯.巴顿上尉。”
“那不就结了?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们是被天赋的使命推动着前进的,这个使命,就是战争——我们是为战争而生的,所以我们就应该站在战争的第一线,带领我们的军队,我们的铁甲骑兵,冲向敌人,接受上帝的考验。告诉我。你难道不是为战争而来的?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少尉?”
“我们的对手只是一群农民……我觉得这并没有多少荣誉感可言,也很难获取什么有益的经验。”
当年二十六岁的艾森豪威尔少尉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咕哝道,1911年入学西点军校的他,去年才刚刚毕业,家境贫寒的他与加州豪门出身的巴顿恐怕也只能通过军队这个大熔炉才有机会成为知交吧。
“管他是什么,只要是美国的敌人,我们就必须摧毁他们!不管是用步枪、大炮还是坦克的履带!”
巴顿气势汹汹地一摆手,一副舍我其谁的傲气,现在三十一岁的他早在艾森豪威尔入学前两年就已经从西点毕业,先后在第15骑兵团、陆军参谋部任职,一度担任潘兴将军的副官,二十七岁时还参加了1912年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夏季奥运会,获得五项全能项目的第五名。
珍珠港事件后,巴顿受陆军参谋部委托,率团赴欧洲考察英法的装甲部队,在法国接受了操作坦克的基本训练,参观了英法的坦克工厂,并跟随英国皇家装甲兵司令部的作战官富勒上校学习和探讨坦克作战的准则、战术。
回国后,巴顿立即着手展开美军首批装甲部队的组建和训练,虽然当时英法已经将各自的坦克图纸和专利授予美方,但缺乏经验的美国工业界还需要时间消化技术和改造工厂,巴顿只能暂时利用英法提供的少量轻型坦克,辅以利用普通民用拖拉机和汽车临时改装的非制式装甲车辆,组建了首批3个“坦克连”和第一座“陆军坦克学校”。随着制式装甲汽车的批量生产,巴顿随后组建了6个“装甲汽车机枪连”和“陆军装甲车辆学校”。
到1915年底,巴顿编组了第一个作战装甲营,由1个雷诺ft-14轻型坦克连、1个装备机枪的装甲汽车连、1个装备37毫米火炮的装甲汽车连和1个卡车牵引的炮兵连组成,恰逢潘兴将军受命率军出征墨西哥,巴顿便凭借与潘兴的关系,把这个还带有实验性质的装甲营塞进了远征军的作战序列内。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要获取经验,也应该是在欧洲战场。至于镇压农民军的经验,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可有可无的吗?”年轻的艾森豪威尔解释道。
巴顿朝车窗外挥挥手,侧脸冷笑道:“别小看了那些家伙,他们曾经控制了半个墨西哥,现在还盘踞在这个国家的首都,光是给卡兰沙提供军火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的。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亲自动手——据说他们的队伍里有不少中国军事顾问,我们得把眼睛睁大一点,中国人给我们的惊喜已经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