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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琳亲眼看着庆嬷嬷在自己面前咽了气,她深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他那般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她的泪珠儿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庆嬷嬷的脸上,却无法唤醒他了。
侍卫长命人过去把容琳重新羁押回牢房里,至于赵嬷嬷原本是罪不及她的,可她刚才企图协助容琳逃跑,倒依照规矩交由京兆尹落,天牢后半夜的纷乱以庆嬷嬷的死而告终。
无疑夏侯晴的身世如同一声惊雷震撼了夏侯墨和老夫人她们,就连梅姨娘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对面牢房里呆坐着的容琳。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亏你出身侯府拥翁主之尊,却做出红杏出墙的丑事来,还敢用你和下人私通的孽种欺骗我们,真是家门不幸!当初就不该让你进我们夏侯家的门。”没等夏侯墨说话,老夫人已经气得不行,指着容琳就开骂了。
容琳听到老夫人的话抬起头来见夏侯墨只是默默地瞪着自己没有支言片语,非常好奇地问了句:“你不想骂我吗?我给你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你不配也不值得我生气。”
容琳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夏侯墨会这么说,自嘲地笑起来:“呵呵……是啊!从始至终你不曾把我放在心里过,初云公主是你的最爱,梅姨娘是你的宠妾,而我对于你来说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甚至连我生的儿子你也不疼。”
老夫人冷着脸子呛声过去:“你生的孩子我们夏侯家可消受不起,墨儿一生为国尽忠,怎么可能有哲儿那种通敌卖国的儿子?他定不是我们夏侯家的子嗣!”
“你?!”别看容琳对女儿不亲,但对儿子却宝贝得很,绝不允许别人说儿子是私通孽种,她忍了忍怒气辩白道:“你要怎么说晴儿我无言以对,但哲儿的的确确是相公的亲生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你是他的亲奶奶,怎么能如此轻贱于他?”
老夫人却压根儿不相信她所说的:“你说是就是吗?若不是今天庆嬷嬷死前道出了真相,你岂不是要欺骗我们一辈子?”她转向儿子非常严肃地说道:“墨儿,绝不能让她死后入咱们家的祖坟!”
夏侯墨认同的点点头,目光转向容琳那边:“你我夫妻缘尽于此,明天喝下毒酒前我会先休了你!”
容琳激动地扒着牢栅冲夏侯墨喊道:“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哲儿真的是你嫡亲的骨肉,至于晴儿,她纯粹只是个意外!要不是你冷落于我,又对夏侯烨多加偏爱,我也不会喝闷酒做错事,说起来你也有责任。”
“你还真会强词夺理啊!像你这样的人,墨儿会喜欢才怪呢!”老夫人是一句都不饶。
夏侯墨已经懒得再答理容琳了,扶着母亲坐下来歇息,然后搂着两个小儿子说话。
“告诉爹,你们害怕吗?”
两个小的同时诚实地点头,然后夏侯羽又摇头,夏侯武一见哥哥摇头也跟着摇。
夏侯墨宽厚的大手摸了摸两个幼子的小脑袋瓜上,露出慈父的笑容来:“好孩子!”
接着他又站起来面对梅姨娘夸赞了一句:“你把两个孩子教养得很好!”
梅姨娘觉得自己在临死之前听到他这么说欣慰极了,面含浅笑着没有言语。
“明天就要饮下毒酒了,你怕吗?”夏侯墨同样问了她。
梅姨娘淡淡地摇了摇头:“有你在就不怕!将军,我知道你与公主的情分,可是明日的黄泉路上你别走太快等等我,成吗?梅儿没有非分之想,只盼来世为奴为婢来报答您这一世对梅儿的恩情!”
“傻瓜!”夏侯墨长臂一出将梅姨娘圈进自己的怀里,英武的俊颜中多了一丝柔情,而梅姨娘也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依偎在他的臂弯中。
容琳最见不得他们在自己眼前秀恩爱搂搂抱抱的,不过任她无论怎么大声怒斥着都没用,人家根本不鸟她。
一夜过后很快就迎来了新的一天,九王府在宫里也是有自己的眼线,怡轩赶在了执事太监端着毒酒去天牢的前半个时辰就到了天牢。
“姑丈、老夫人,毒酒穿肠过肚疼痛无比,表嫂特意配了这药丸能够使你们走得舒服些,这是她的一片心意,也是能够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们服下吧!”
夏侯墨却拒绝了:“不用,我征战沙场多年受过无数次的伤,今日不过就是一杯毒酒而已,那点儿痛忍忍就过去了,我用不着这个。”
怡轩可是带着沐月交给他的使命而来,怎能任他说不吃就不吃呢!
“姑丈,我知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怕那点痛,可这是表嫂一整夜没阖眼配制出来的,你就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服下吧!”
夏侯墨听怡轩这么说便不好再推辞,接过药丸来吃进了嘴里。老夫人荣华一生,没有吃过苦,最怕痛了,没有丝毫拒绝。梅姨娘先给两个儿子服下再自己吃下一颗。
对面牢房的容琳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吃了能够减少痛苦的药丸,急得伸出手去也想要:“怡郡王,我的呢?快给我!”
“你的什么?”怡轩转过身去看着容琳明知故问。
容琳先是一愣,心知此时有求于人家,便尽量放低姿态:“就是你刚才给他们的可以减缓服下毒酒后腹痛的药丸啊?”
怡轩伸直双手展示给她看:“没有了,表嫂就只配出了这五颗药丸。”
“什么?她没有算我的那份儿?”容琳此时心里真是悔不当初一直找沐月的麻烦,不然如今也不会连个小小的药丸都求不来。
怡轩见她那张死鱼脸就解气,他回过头来问夏侯墨道:“姑丈,我这就要出去了,你们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让我替你完成吗?”
夏侯墨只提了一个请求:“能给我笔墨纸砚吗?”
这个对怡轩来说是小菜一碟,只不过令怡轩没想到的是夏侯墨用文房四宝不是上书给皇上,也不是给夏侯正这个唯一的孙儿留下遗嘱,而是写下了对容琳的休书。
“姑丈,这……”怡轩接过夏侯墨写完的两张纸来。
“把这个休书一张给护国公府送去,一张给沐月收着,你告诉她,容琳死前就已经不是夏侯家的人了,死后不许她葬入夏侯家的祖坟,也不必替她收尸。”夏侯墨说到做到,容琳傻眼了。
“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容琳再怎么哭喊也没用,她在临死前成了弃妇。
怡轩倒不介意跑一趟腿,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姑丈早就该这么做了,侄儿一定办好这事儿。”
老夫人又交待了两句,让怡轩转达沐月,让她好好抚养夏侯正。
怡轩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执事太监就端着一大壶毒酒来到了天牢,除了容琳大哭大闹最后被人直接灌下毒酒以外,夏侯墨和老夫人他们却是安安静静地自行饮下毒酒,然后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李嬷嬷跪在地上哭别主子,直到仵作验尸后,李嬷嬷才和运尸的人一起出了天牢,到了大门口就看到沐月披麻戴孝的抱着儿子正跪在五口红木棺材的前面。
“大少奶奶,老夫人和大将军他们都已经去了,呜呜……”李嬷嬷跑过来跪在沐月的面前沉痛地诉哭着。
沐月垂眸看着儿子,淡淡地说道:“正儿,咱们接曾祖母和你爷爷回家吧!”
夏侯正应景的哇哇哭起来,周锦绣和苗玉兰一左一右的搀扶起沐月来,命人将夏侯墨和老夫人他们的尸体一一入棺抬回了已经被解封的将军府。
沐月当日就办了丧礼,只可惜除了秦家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来奔丧,下午便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见秦大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掉泪,夏侯老夫人心里也难受,无奈地说道:“反正已经瞒到了现在,我看就先这么着吧!能瞒多久是多久,现在月儿亲自给孩子喂奶,她不会留孩子一人在家自己出府去的。至于正儿的满月宴,我去跟月儿说只请咱们两府的人来热闹一下,就不邀外人了,等到正儿的爷爷和他爹回来再大办。”
大夫人抹了抹泪水:“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身为月儿的母亲,我真的很感激您如此替孩子设想周到,请受我一拜!”说着她就起身深深的向老夫人福了一礼。
“亲家母,勿需多礼,快快请起!”夏侯老夫人忙抬手相扶。
她俩商定之后,大夫人便亲自回家跟公婆说了外孙过满月的事,未免有人说漏嘴,秦老太爷只带了老太太和沐阳过去将军府参加夏侯正的满月酒,临走前还一个劲儿的教沐阳千万别提他姐夫。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沐月抱着小家伙出来接受两家长辈的祝福之时,将军府突然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一道问罪的圣旨突如其来……
秦大夫人也是一脸忧容:“是啊,我来将军府半个月,天天听她念叨着贤婿的好。还说这月贤婿没有写信回来,肯定是战事吃紧忙得无暇顾及,满是对贤婿的体谅和思念。我真的怕她一旦得知贤婿阵亡的事后会受不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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