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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要你祈什么福?”代璇冷声道:“莫不是你盼着殿下不好?”
“奴婢怎会这么想?”郑柔儿一惊,转头就跪了代璇面前,一张明艳脸庞梨花带雨,“殿下现音讯全无,奴婢只是担心……”
“音讯全无?”代璇心头一颤,随即面容一板道:“殿下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跟你报告不成?你好好待府里就是!”说完,便袍袖一甩,步离开了花园。
虽然不待见郑柔儿,不过代璇相信郑柔儿对赵长宁还是有几分真情,她这么说,究竟是单纯烧香祈福,还是知道了什么?
“妹妹?”代璇刚刚转过一个弯,便听见耳边响起了李行瑾声音,“妹妹这是作甚去了?脸色这么难看。”
代璇循声望去,就见李行瑾一身轻甲,大踏步从远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笑。走近了,便习惯性抬手去揉代璇头发。
“没什么。”代璇摇摇头,看着李行瑾模样惊奇道:“哥哥这会儿怎家?”
李行瑾一直都很忙,不是忙着练武,就是忙着办差,前头是被定北候虐菜,后头是被李叔勤使唤团团转,甚是可怜。
“哦,今儿正好有点空闲,就回来看看你和娘亲。”李行瑾随口应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递给代璇道:“送给你。”
代璇诧异接过来打开,差点儿被炫目红色给灼伤眼睛。那是一块品质十分上乘血玉,殷红色泽浓郁几乎要溢出来,阳光一照,加显得晶莹透彻。
若论品质,这块玉石绝对不逊色于她曾经心心念念福王世子那块蝴蝶佩。
代璇很是惊喜,这样颜色质地玉石。不光是原主喜欢,她也爱不行,这样拳头大小玉石,差不多能做上一套首饰了!
喜滋滋将玉石收进怀里,代璇喜笑颜开挎住了李行瑾手臂,扬声道:“谢谢哥哥!”
李行瑾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习惯似摸了摸鼻子,才道:“谢什么,你喜欢我就放心了,等回京了找好工匠给你做成首饰。”
“哥哥是从何得来。有没有给娘亲份?”代璇拖着李行瑾胳膊往正房走,一边还促狭道:“还有我未来嫂子?”
“丫头,你嫂子还不知道是谁呢。等将来再说也不迟!”李行瑾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捏了捏代璇鼻子晃了晃道。
“什么再说也不迟?”正好此时两人到了正房院子门外,代璇闻声一抬头,就看见云氏挺着大肚子站院子里微笑。
“娘亲,我和哥哥是说未来嫂子呢。”代璇步上前扶住云氏胳膊道:“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娘亲可有什么打算?”
一般来说。虽然这个时代男子二十成婚也不算是异数,但大部分人家都会提早相看媳妇,就好似代璇这般年龄,等上两三年成婚正好。
就算是婚姻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代,道理也是一样,你要是不提早下手。好不就都被人订下了?
云氏伸出细细指头点了点女儿额头,嗔道:“女孩子家家,倒是担心这些东西。不怕被人知道了笑话?”
“此乃人伦大义,谁会笑话?”代璇不服气撅起嘴巴反驳道:“除非他出家去侍奉佛祖,不然每个人都要有这一遭嘛。”
云氏摇摇头,被代璇扶着进了屋坐下,才道:“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太过随意了,毕竟你身份不同。说话要有顾忌。”
代璇瞪着眼睛吐了吐舌头,虽然有些不太庄重,不过很是可爱,云氏对此也比较纵容,笑着拍了拍代璇脑袋瓜道:“你这孩子,就是鬼机灵。”
代璇嘿嘿笑了一声,连忙坐端正了,趴到云氏怀里摸了摸云氏肚子道:“娘亲,弟弟今儿有没有乖乖?”
知道女儿什么都明白,不过是爹娘身边才会放松一些,云氏也就不忍心去说她了,如今代璇已经算是十五岁了,也许及笄礼后就要赶着出嫁,哪里还有多少娘家时光?
一想到这儿,云氏就有些心酸,轻轻将代璇耳鬓旁碎发掖到耳后,笑着点头道:“他很乖,你放心便是。”
代璇到了代州之后,就让齐医女给云氏把过脉了,这孩子应该是个男胎,所以代璇嘴里一直是直接叫弟弟。对她来说,也希望这是个男孩儿。
倒不是重男轻女,接受了现代教育代璇绝对不会有什么女子不如男思想,但问题是,这是古代。
男尊女卑社会里,女子便是再有能耐,想要过幸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这个时代,婚姻不幸女子应是占大多数。
一旦所托非人,女子一生就毁了,而男子就不同,就算娶妻子不合意,还可以有小妾,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不是梦想,还是合理合法。
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至少吃亏不是自家人呢。当然,只要嫂子和弟妹们是个好,自己也不会看着兄弟办混账事。
“娘,你又偏心了,只顾着和妹妹说话,儿子进来这么久了,你都不搭理儿子啊。”正想着,就听见李行瑾委委屈屈开口。
娘两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云氏招招手把儿子叫到跟前,抬手就点了他脑门一下道:“没出息,你是哥哥,还跟妹妹争宠不成?或者说,是咱们瑾哥儿就跟璇姐儿说那样,想要个媳妇了?”
被云氏打趣李行瑾只是一个劲儿笑,他不傻,自然听得出云氏话中关切,李叔勤夫妇两个虽然宠着女儿,但对儿子也倾注了心血,只是对待方式不同而已。
当然,李行瑾也不会真跟代璇争宠,这么多年过来,他自己都习惯宠着妹妹了,哪里会意这个,方才也只是为了逗云氏开心罢了。
代璇嘿嘿笑,低声道:“哥哥年纪也不小啦,可不是春心动了,娘亲难道不想有个媳妇孝顺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做甩手掌柜啦。”
云氏性子代璇也知道一二,若是有了儿媳妇,肯定不会抓着内宅权利不妨,劳心劳力,哪里赶得上无事一身轻自?正好空出精神来带小儿子。
“嗯……也是。”云氏瞅了瞅儿子已经变得成熟面容,虽然还带着几分公子气质,可也多了军人坚毅,是个大人了呢,“不过娘亲一时还不得回京,倒是要耽误了。”
“耽误什么?”李行瑾满不乎道:“娘亲慢慢寻就是,反正儿子还要军中待上几年,不着急。”
他才十六岁,等到了十八岁才说这个也不迟,没见他二伯家两个哥哥还都没娶妻么?二哥还不是十八了才说亲,如今媳妇还没到手呢。何况还有个位高权重妹夫,这都二十五了,媳妇还待字闺中。
唔,李行瑾看了看还傻笑代璇,忽然间觉得,还是早些说亲好吧?不然适龄女儿都有了婆家,他不是要跟妹夫似,找个小姑娘,还得等她长大?
代璇笑着笑着,忽然间打了个颤,咦,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穿挺厚了,怎么还觉得冷呢,莫不是被人惦记了?
粮食风波暂告一个段落,好不容易抽出空子来李叔勤正打算回府跟妻子女儿一起吃饭,当然他不是不待见儿子,只是没想到李行瑾家而已,哪知道才出了门,就看见几骑冲着自己呼啸而来。
李行瑾站原地没动,只是眯起了眼睛看着来人。头发有些白了,不过身板却挺得笔直,看着十分硬朗,身上穿着一身黑色棉布袍子,然后干净利落跳下马来。
“李大人?”来人缰绳一扔,便大踏步朝着李叔勤走过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能不足么?这老头儿天天虐自己儿子跟虐菜似,李叔勤虽然不溺爱儿子,可也知道看得见李行瑾身上那些青紫,暗自心疼着呢。
“定北候怎来了?”李叔勤抱拳作揖,笑了一声道,“侯爷可是有要事?”
虽然论年纪,李叔勤是十足小辈,不过现二人算是同僚,自然平等论交,因此李叔勤态度并不如何谦恭,只是因着对方地位比他高,礼数上周到一些。
“嘿,李大人莫急,老头子前来自是有事,不过却不需这般正经,眼下已经晌午了,不如咱们边吃边说话?”定北候爽朗一笑道。
李叔勤不由暗叹了一声,看来他还是没有跟家人一起吃午饭命啊,只好胳膊一伸,腰身略弯道:“如此,侯爷请。”
命人置办了一桌酒席之后,李叔勤顺应定北候意思,没有叫人来作陪,两个人喝着小酒寒暄了一番后,定北候才说起正事来道:“如今北蛮已退,我也该离开代州了。”
“哦?”李叔勤淡淡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事情,“那侯爷来找我,是想……”军政分开,北军要走要留,其实根本用不着李叔勤什么。
定北候这会子倒是犹豫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这些日子令郎跟着我习武,李大人是知道。”见李叔勤点了点头,定北候才又道:“本侯实是很欣赏令郎,不知令郎可说了亲事?说来本侯也有个孙女,同令郎年龄正合适……”
啥?哐啷一声,李叔勤手中酒杯掉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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