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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对簿公堂闻,很就传了出去,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话题。
这时代老百姓们,对于八卦兴趣远超过政治时局,一时间,对孙家关注度竟是压过了北蛮。
孙连自是被人斥骂不孝,可孙老爷也没落着好,得了个不慈名声。
为何?过去十几年孙连是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这突然间父子反目,难道只是孙连一个人错么?
孙老爷一时间难堪很,但他又无法摆脱这种困境,难道要去拽着别人解释他没有做过?
孙连告状罪名是走私,这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罪名,要是上头有心放过,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没收财物了事,可若是有人心存不轨,也能给整成资敌大罪。
这样一来,活动余地大了,孙连自己,也可以说是忠孝不能两全,后选择了忠而已。
但身为府君李叔勤,却可以借此派人进去孙家搜查。
若说孙家不愿意怎么办?孙家自然是不愿意,可这是由不得他们。
孙大公子看着来搜查衙役们脸都青了,可仍旧是不情不愿让开了路,没法子,他再牛气,也没法跟官府对着干不是。
虽然衙役们还算客气,搜查时候也没有刻意打砸,但却少不了顺手牵羊,内宅女眷们都被赶到了大堂里,而下人们全都被围了院子里。
领头一个青年看着孙大公子一直笑得客气,但下命令时候却一点都不客气。看着书房搜出各种账册,大手一挥,就叫人连箱子都搬走了。
“这是我们家做生意账册,您搬走这些个有什么用?”孙大公子眼皮子一跳。连忙出生试图阻止。
哪知道那人却是挑眉瞧了孙大公子一眼,直接伸手就把人给拉到了一边道:“大公子莫要着急,知道是你家生意账册,等大人检查过了。自会叫人送回来。”
孙大公子心里发苦,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那账目已经做平,不会有人看出来。
只是却没想到,这还没完。衙役们拉走那些账册之后。那青年又甩出来一张单子,孙大公子还道那是什么,却没想到竟然是孙家下人单子!
要说飞鹰卫人干别不行,可是搞情报还是一把好手,区区孙家下人单子,弄到手实是不费什么力气。
挨个对照后,拉出了七八个人脸生人来。那青年看着孙大公子笑诡异,而孙大公子这会子,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眼眸中深色,已经是风起云涌了。
等一伙人出了孙家浩浩荡荡往府衙去时候,却有一队人呼啦啦过来围住了孙府不说,还抓走了奉命出门采买管事。
“他们拉走了账册,还叫人围了孙家,这可如何是好?”孙大公子一脸愁眉不展,看着大少奶奶狠狠叹了口气,“爹他老人家还府衙扣着,娘又是那个样子,唉……”
大少奶奶也是一脸沉色,听见大少爷话之后便只冷笑:“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若不是你那好二弟,我们又怎会陷入如今局面!”
若是当时能够狠心一些,做掉了孙连,又哪来如今后患!大少奶奶只恨自己下手晚了,倒叫那厮逃出生天!
孙大公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捂着脸道:“那该怎么办?”
“那终究是我一奶同胞亲兄弟啊。”大少爷低喃了一声,眼中却是闪过纠结之色。他恨让他进退两难兄弟,也恨自己后悔,然而恨,却是犹豫不决自己。
大少奶奶看着眼前丈夫,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走上前,温柔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却说那帮衙役带回了许多账册和信件,几乎将孙家书房搬空,李叔勤一边头疼着,一边做了甩手掌柜,代璇有她要忙活事情,是以飞鹰卫几个人便被李叔勤抓了壮丁。
虽然说飞鹰卫也可以不买任何人帐,但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随意得罪人,这有好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而对于李叔勤来说,反正这事情也没什么好瞒人,这么干,正好将自己摘干净,两相便宜。
从孙家带出来几个脸生下人都被关进了代州府地牢,滴滴答答水声叫人听着心乱,却越发显得地牢中幽静无声。
破落铁门被轰然一声打开,大约是长年不用年久失修缘故,铁门上锈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幽深暗道中有咚咚脚步声响起,随着墙壁上放置桐油灯一一亮起,一队人匆匆忙忙下了台阶,为首一人面孔晃动火苗中时隐时现,正是李叔勤。
随着脚步声乱而有序临近,被关着几人一改沉闷模样,陡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李府君。”看着停面前那一张俊秀脸,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男人眯着眼站起身来,丢入人群中便认不出来普通样貌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李叔勤负手站地牢外面,表情严肃而又认真道:“你认得我?”
他是一地父母官不差,可本地百姓多是知道他名,而未见过他人,这孙家仆从,竟然还认得他,倒是有些稀奇。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本来也许会有些猥琐笑容却因为他气质而变不同起来,至少不会碍眼了,李叔勤暗道。
“府君大人与我家老爷见过多次,小人有幸跟过几回,自然是认得大人。”中年男人躬身回道,态度恭敬而又不谄媚,可称得上是不卑不亢。
李叔勤抬手摸了摸唇上修剪出小胡子,露出一丝微笑道:“哦?原来如此,那你一定是孙家得力下人了。”
那人没有开口否认,便等于是默认了李叔勤说法。这也不难理解,能被孙老爷带着见重要客人,自然是很有些体面人,不然这种事儿怎么轮得到他?
李叔勤眼睛牢中几人身上打了个转,将所有人神色反应看了眼里之后,便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一个来下人,就可以挤掉根深蒂固老仆上位,阁下倒是好本事。”
可不是?谁家敢将这种没跟没底人放重要位置?其实能力还是次要,关键是忠心,而这一条,又恰恰是需要时间来验证。
就好似之前李家被代璇逼反了那个管事,那也是李家干了好多年老人了,论资历也是排得上号。
这话一出,那中年人却是面色微变,不是因为李叔勤这话对他有什么威胁,而恰恰是实话实说,才叫他脊背冒出了汗!
他原以为,李叔勤也许会问他一些事情来验证他话是真是假,这个他不怕,可是谁能想到,李叔勤根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找到了其中漏洞。
准备再好再充分,有一样却始终是无法弥补,那就是时间。谁能想到那些衙役竟然弄到了孙家下人单子,还是修改之前!
李叔勤一抬手,旁边侍立狱卒便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将其中一个拖了出来。
而站李叔勤旁边一个青年则是按了按拳头,盯着那被拖出来人露出了有些诡异笑容,似乎很是跃跃欲试模样。
“就麻烦你了。”李叔勤侧头对青年客气道。
青年嘿然一笑,拱拱手便带着人走了开去,接着便远远传过来两道鞭声,随后又是一声饱含着痛苦闷哼。
李叔勤转回头来看着中年男人淡淡一笑道:“你若是愿意说出些对我们有用消息,那你同伴便能少受些罪,如何?”
中年男人还有些不死心,咬牙道:“李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么!小们虽然是孙家人,可主子们做事又怎么会让我们下人知道?李大人是父母官,又何苦逼迫于人!”
李叔勤摸着胡子呵呵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一般,看着保养良好手掌道:“这些话你糊弄旁人便罢了,此刻说给我听,就好似是讲笑话一般。”
“莫非你以为,我抓你们来,是要给孙家安上什么罪名?”李叔勤哈哈一声,摇头道:“孙家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我目标本来就是你,或者说,你背后主子。”
说完也不看中年人难看脸色,只抬手指了指传出痛呼声方向,有些促狭道:“你若不想合作也无妨,我们总有法子叫你开口。嘿,你别不信呐,我可不是信口开河诓你,想必你还不清楚方才那青年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纵然满眼戒备,却还是被李叔勤勾起了好奇心,他确实想知道,究竟是哪路神仙,让眼前人这般胸有成竹?
李叔勤也不卖关子,接着便揭晓了答案:“你们和镇北司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我朝还有一个同镇北司同样威名赫赫机构——飞鹰卫。”
ps:今天被拉去相亲话说年纪大了就是这么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