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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安珀脸色一沉,飞身便扑了出去,却不料竟是一只扁毛畜生扑棱棱飞起,不见半个人影。
代璇心中后怕,若这人不是意灭口,而是有别打算,这麻烦就大了!
“安珀回来!”代璇朝正站墙头上安珀喊了一声,便亲自上前捡起了那叠纸,果然如她所料,正是先前她拿到书房里那些。
安珀很不爽挑了死人面巾,那是一张毫不出众脸,也极其陌生,遂道:“这人真是胆大,竟然偷到府君宅里来了!”接着就蹲下.身往黑衣怀里摸去。
站稍远处丫鬟婆子们见了,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这丫鬟也太胆大了,人都死了,还敢去摸?何况那还是个男子!
安珀却不乎这些,须臾便一脸喜色从黑衣人怀里扒拉出一包东西,掂了掂后也不请示代璇,顺手就塞进了怀里。
“安珀姑娘,你方才从那人身上拿了什么?”一具尸体和一包银两相比,怎么还是银两吸引力大于对死人畏惧,旁边一个婆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
安珀转头瞧去,就看见那婆子脸上堆着笑,眼睛却盯着她胸口鼓起来地方,恨不能东西是她一般。
“反正是我战利品,你没必要知道吧?”安珀斜了一眼,一边说着手中还摆弄着那长长钢丝一样线团,随手用雪白帕子擦了擦那末端红色血迹。
听着这不客气话,那婆子脸上笑顿时就僵住了,安珀说话忒不客气。那婆子心中怒起,然而却看到安珀手中那带血丝帕时又住了嘴。这可是个敢杀人主儿!
代璇撇头看了安珀一眼没吭声,只管将拾起信件敛一起,道:“安珀你去看看书房还有没有人。”
整个院子里都亮起了灯,若有人自然无所遁形·可那书房里还是乌起码黑一片,若是藏了人,反而不易被发现。
安珀应了声,便从旁边婆子手里接过火把·举着就上前踹开了门,屋中转了一圈才出来道:“姑娘放心,一只活物都没有,只是有些乱,大约是那贼人翻过。”
代璇笑了一声,随后便摇头道:“这贼也是个傻得,虽然说书房向来少有人·偷盗起来容易,可除了书多,哪里会有什么值钱财物?”
安珀挑了挑眉没吭声,她自然知道那黑衣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小贼,不要说是为了金银而上门了,否则哪里会怀揣了那么一堆纸!至于她收起来那包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金银。
其余人中间,那些聪明也许能猜到其中有古怪·但是多人是不明所以,见代璇如此说,便也就如此信了去·甚至还哄笑了一声。
代璇也跟着笑了,纤手指了指墙角那具尸体道:“今日大家都跟着受惊了,待明日我便禀明了娘亲,大家都有赏!”
也有人见代璇面不改色看着尸体,心里不住嘀咕,难道京城来姑娘都是这般胆大?便忍不住问道:“姑娘,那人······是不是拖出去扔了?”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若是有下人死了,体面当然是有主子发话给办了丧事,而若是死不光彩·也就是一张破席子拉去城外乱葬岗命,这人虽不是李家下人,可也脱不出去,难道姑娘还会给这个企图对她不利人办丧事不成!
“倒是不用。”代璇笑着摇摇头,正待此时,却是前院王管事带着人来了·看见那尸体便不由得面色一变,急匆匆看向代璇。
“王管事莫急,姑娘无恙。”却是紫苏福了福身,开口安抚了一句。
“姑娘受惊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胆贼人,竟敢偷到我们府里来!”王管事说着,倒很是有些愤慨。
代璇摇了摇头,并未附和,只是看了看王管事身后正匆匆而来人,待看清了面目,才道:“江侍卫怎来了?”来人正是护送她来代州那一队英王府护卫头子,江夏。
江夏躬身行了一礼,才道:“是李大人请属下护卫姑娘安危,听闻姑娘来到此处,才匆匆赶来,幸好姑娘无事,否则属下怕是难逃殿下怒火了。”说着眼神又撇了撇不远处尸体,一脸庆幸。
代璇还未吭声,倒是安珀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才让贼人钻了空子!只,”安珀口中停顿了一下,嘴角却是勾了勾:“便是如此,难道殿下就不会生气了?”
这话倒是不错,便是没有造成大祸,可这府里进了贼人终究是他疏忽,赵ˇ宁素来严格,还是绝对少不了惩戒。只安珀这话听着不像是提点,到有点儿幸灾乐祸意味。
“好了,现不是说这个时候。”代璇瞅了安珀一眼,见她老实闭嘴了,才朝江夏道:“我听着后面声音渐息,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站院子里往北望去,虽然还能看见些许烟气,但彷如之前那样吓人浓烟已经不见了,喧哗声也都停了下来,想必是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正是,李大人已经赶去后头,夫人也安然无恙,姑娘无需担心。”江夏躬身,一板一眼道:“这尸体是否让属下处置了去?”
代璇原就想着这人虽然死不能审问逼供,可尸体也要查验一番,也许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交给王管事自然是不合适,这人顶多叫人把尸体扔去乱葬岗,如今既然江夏开了口,正好便宜。
“也好,你跟殿下身边,大约也没少做这种事情。”代璇随口说了句,接着便觉察不对住了嘴,咳了两声道:“那就交给江侍卫了。”
江夏提了尸体匆匆而去,代璇也带着人急急忙忙回了上房,才进门就听见有人叫请大夫,顿时心内一凛,提着裙子蒙头就跑,却是门口和李叔勤撞了个满怀,立即便抓着李叔勤衣襟道:“爹爹,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叫什么大夫?”
李叔勤也没心思斥责代璇失礼,反而道:“方才你不好好陪着你娘,往外跑什么?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说完便抓着代璇肩膀上下打量了一回,见人和平时无异,才松了口气道:“是你娘,方才晕倒了,我怕她是动了胎气。”
见李叔勤往屋子里瞅了一眼,代璇便明白了,忙掀了帘子进了内室,就看见云氏正躺床上,鼓鼓肚子看着像是一个球。
“娘亲?”代璇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两声,却不见云氏睁眼,心中顿时悬了起来,不由得就去握住了云氏手,跟复读机似又唤了两声。
云氏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了女儿那双雾蒙蒙眼睛,脸蛋就自己手心蹭着,刚想开口,却有一阵痛楚从腹部升起,下意识就呻吟了一声。
“娘亲,你醒了!”代璇顿时精神一阵,抬头就看见云氏那皱起眉,和眉下一双黑亮眼睛,“娘亲,你且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便听得外间有人道大夫来了,代璇才起身,便见帘子掀起,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当初代璇离京前便跟孙氏提过要从京城带个大夫来代州,寻摸了几日却没见合适,反而是英王府送了人来,道是宫中出来医女,医术不俗,代璇看过后便将人带了来。
“麻烦你了,齐大夫。”代璇客气了一句,连忙让到一旁。
齐医女也不客气,只点了点头,便径自坐下替云氏诊脉,半晌后才道:“无碍,夫人只是因一时着急才动了胎气,吃几服安胎药即可。”
因着云氏信奉是药三分毒道理,平时除了食补,并不喝药安胎,眼下听齐医女这么说,顿时就道:“一定得喝药?”
“夫人莫担心,奴婢开方子都是很温和,对胎儿决计无害,宫中娘娘们也时常用这个方子安胎。”齐医女柔声解释道。
代璇正待说话,却见李叔勤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悟了,连忙请了齐医女出去开方抓药,留下李叔勤和云氏进行沟通。等她再回来时,隔老远就听见内室传出来李叔勤笑声。
代璇停住脚步,扒着帘子从缝隙里瞅了瞅,就见云氏正伏李叔勤怀里,还抬起拳头锤了李叔勤一下。
行了,果然是多年夫妻,代璇不由得点头暗笑,爹爹果然很能干呢。正想着,这身子不由得就往前凑了凑,却不料被人看了个正着。
“璇姐儿,还不进来?”李叔勤半是尴尬半是笑喝道,“小小年纪,还学会听壁角了!”
代璇嘻嘻哈哈进了内室,见云氏已经起来,便上前伏到云氏怀里道:“娘亲你听听,女儿不过是关心娘亲身体,爹爹这是说什么话!”
李叔勤被女儿不但不认错反而倒打一耙行为气乐了,顿时就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丫头,还敢当着我面告状?!”
代璇吐了吐舌头,云氏却是点了点代璇额头,笑道:“就你精乖。”说着便嫌恶似将人从怀里推出去道:“行了,我也乏了,你们父女两个要斗嘴,就去外头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