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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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来时了一倍,太阳刚刚从天际落,两人就坐了饭店雅间内。这次没有外人作陪,气氛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融洽,点过饭菜之后,肖君毅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趣看向面前少年。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时陈远鸣激动情绪已经散去,恢复了往日从容。听到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是啊,如果说小灵通是因军工厂产生灵光一闪,那么vd就实是太过超前。如果没记错话,现vd可连原型机都还没出现,谈不上流行或热门,同类录像机、镭射机销量中国也只是马马虎虎,就算有前瞻思维,也不可能前瞻到这种地步。如何让以后合作伙伴信任自己,才是问题关键所。

    停下轻轻摩挲着茶杯手指,陈远鸣敛起了笑容,一字一句认真答道,“因为你说,换代。”

    两个字干脆简洁,却又意味深长。肖君毅微微一怔,就凭这个?

    看到肖君毅略带疑惑表情,陈远鸣也不再卖关子,“不要小看换代这个词。当年录音机代替收音机,有多少厂家直接崛起。从录音机换代到d机后,又创造了多少利润空间?”

    像是整合自己思绪,陈远鸣语速并不算,但是条理异常清晰。

    “现代社会,知识爆发性增长,电话、电视从出现到成熟不过花了百年时间,黑胶唱片、盒式录音带、d光碟……5年里仅音频读写模式就发生了数次变革,每次换代,就意味着一次前所未有机遇,如果不抓住这个,马上就会被时代淘汰。这已经不是过去千年那种闭关自守模式了,模仿不再有效,创才是一切。如果能有东西代替现繁琐、高昂录像带、镭射碟,我愿意进入第一序列,成为那个吃螃蟹人。”

    认真听着,也琢磨着这话里含义,肖君毅却没有马上答复。无他,有些事情,就算陈远鸣有想法、有意愿,也并非能够按照自己预期实现。现问题并不是这块蛋糕好不好吃,而是拥有蛋糕人,是否愿意把自己那部分让给别人。

    想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想法确实不错,但是据我所知,那位已经研制vd上投入了相当大资金,就算你有钱,人家也未必会接纳你。经商不像是炒股,不是有钱有眼光就能成事,还需要为复杂东西,比如人脉,比如技术,比如管理能力。”

    而这些,恐怕你连一个都不具备。

    话没出口,但是陈远鸣却心知肚明,微微摇了摇头,他坦然说道,“我要不是控股、不是决策权,不是对一个公司实际操控力,而是一个投资点,一个让我手中这笔巨额财富能翻倍增长契机。而且也不是我看好这个项目,就必然会给他们注资,必须亲眼见到项目负责人,亲身跟他们谈谈,能够满足我预期,才可能有下一步打算。简单来说,就是一项风险投资。”

    人大商学院出身,又怎么会听不懂“风险投资”是个什么意思。有些惊讶看着面前少年,肖君毅只觉得胸中感受难以言表。其实眼前这个男孩尚未彻底长开,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泛着十足青涩,一眼看过去就是少年模样。然而他神态却全然不同,双眼中闪烁是与年龄不符成熟和坚定,似乎他眼里,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常人所见模样,而是一片为直接明了,能够一手掌握笃定存。

    要帮他一把吗?这个问题只是闪现了一瞬,肖君毅就笑了。其实自己能帮上什么呢?不过就是牵线搭个桥罢了,其他一切都不论,光凭自己对他那份好奇,这个“小忙”就必须帮,他何尝不想看看,这个古怪小子能做到哪一步呢?

    看到肖君毅唇边露出笑容,陈远鸣悬着心就落了地上。其实他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胸有成竹,未来十年里,中国vd制造业将面临着无数艰难险阻,而一切都要归根第一台vd面世时埋下隐患。如今有机会溯本求源,不但是个机遇,同样也是个挑战,现只是他面临第一道关卡,是否能重塑这个vd帝国,是否能以此为契机,开启电子时代序幕,还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如果成功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利国利民伟业……

    &&&

    当天夜里,肖君毅就联系上了自家小叔,汇报过事情经过后,电话那头也是一阵长长沉默,过了良久,听筒里传来了肖云有点感慨声音。

    “只是‘换代’二字就能想如此长远,我还能怎么说呢……行啊,我们就帮他一把吧。虽然后跟远鸣合作并不是肖家,总是让人有点失望。”

    长途电话信号并不算好,让那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但是其中遗憾之意不容辨错。

    肖君毅并未错过小叔话里要点,不是“你”,是“我们”,这件事就从他个人亲戚关系,变成了肖家对于陈远鸣报答。甚至不久将来,对于那个尚未诞生vd产业,也会力为之护航。不论陈远鸣想或者不想,他都已经成功搭上了肖家这条大船,只是这意料外第一步,就惊艳如斯。

    想归想,肖君毅却转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今天听远鸣说关于换代问题,我突然想到等一代产品做出来,是不是bp机就会直接被淘汰了呢?”

    bp机,也就是传呼机算是这年代时尚人士标准配置,可以通过电话连接寻呼台,再发信息给被连接者,如果严格定义,也算实现了“半移动”目标。

    对面电话了静了几秒,笑出了声,“你也发现了?近我跟你爸也讨论这个问题,制造寻呼机生产线我们也不是没有,但是长远来看,只要移动电话一出现,它被淘汰可以说势必然。不过好我们这上面铺设线并不长,产品出现前后,关停转让即可,现这玩意正火着呢,不愁卖。”

    听到小叔解释,肖君毅也松了口气。这就是家族企业好处,一个人想不到东西,总有人会查漏补缺,他还太年轻,还有得要学。只是那个年轻孩子呢,他是否也会有疏忽和遗漏?挂上电话,肖君毅只是愣了一小会,转手就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没关系,这次他肯定是要跟陈远鸣身边,如果对方想不到,自己也可以搭把手不是吗?

    三天后,联系妥了相关事宜,肖君毅和陈远鸣两人一起坐上飞机,踏上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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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家里,孟力生有些焦躁看了眼挂墙上石英钟。自从两天前接到那个电话后,他就陷入了这种莫名烦躁。自己正研制vd事情亲朋好友间并不算秘密,但是耗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成果触手可及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有意愿投资陌生人,着实让他惊愕之余有些苦恼。

    任何年代,科研都是件十分烧钱事情,想把一件发明转化为实际产品,需要不只是技术和人才,要有充足财力。从科研院下海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小有积蓄,但是研制vd一年就烧掉了将近5万美元,这还只是前期费用,将来成立公司、创办企业,建立生产线、聘请员工,乃至宣传推广,哪块不需要钱来支持?目前这个项目实际合作人只有他自己和peg格式创始人燕教授,两人总资产加起来也不过1、2千万,资金掣肘就意味着需要银行贷款,需要不停为钱奔波。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寻找投资人打算。银行可以用利息打发,合伙人却不能。注资意味着分薄管理权,意味着丰厚利润被鲸吞剥削,万一合伙人不靠谱,面临将是无法计量损失。这个险他们并不打算冒。

    然而这次出现投资人却出乎了自己想象,一方面是亲缘关系带来情面,另一方面则是那个“风险投资”诱惑。如今欧美,风险投资也是个相当前卫行业,这里没有利息,无需抵押,也不用偿还,只是把钱投入自己看好行业,用高风险换取高回报,如果成了就是一本万利,如果失败则是一无所有。对于创业人来说,这样模式当然再好不过,但是对于投资者,却诚然是一种赌博。

    只是这个投资人是否能做出如此大决断,他所谓“风险投资”又需要怎样报酬来实现。电话里,他还听肖家那小子说过,这次投资人十分年轻,钱基本来自之前股市盈利,这样人选,真可以信任吗?

    脑海中千思万绪,一时无法决断。孟力生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浓茶,继续盯着石英钟发起呆来。

    下了飞机,陈远鸣照例选择了一趟公交车,向这次目进发,肖君毅耸了耸肩,无奈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聊了很久,天南地北应有有,这上面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对于话题掌控权,但是闲聊也没法阻止旺盛好奇心,站陈远鸣背后,他十分好奇打量着对方手里拎着两个大盒子。现是刚过了元宵节没错,但是这次不是来谈生意吗,怎么还带这种礼盒来?这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然而当他问陈远鸣盒子里装是什么时,那少年只是狡黠一笑,“此乃锦囊妙计。”

    朝天翻了个白眼,肖君毅撇了撇嘴,没再追问下去。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倒车和步行后,两人终于来到了这次目地。vd研发人孟力生是肖君毅小姨夫表弟,关系有点绕,但是好歹能搭上亲。站门外按响了门铃,不一会房间内传来了急促脚步声,门被拉开了,一个身影出现两人面前。

    “孟叔叔,年好。”肖君毅摆出了合宜笑脸。但是对方目光完全没有停他身上,而是瞪圆了双眼看向他身后。

    陈远鸣也露出了笑容,友好伸出了右手,“孟先生您好,我是肖君毅朋友,名叫陈远鸣。”

    小肖朋友,陈远鸣……孟力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后被妻子推了一把,才猛地打了个激灵。这就是电话里提起那位投资人吧,可是……这是“年轻”可以形容吗?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茫然伸出手,孟力生握紧了那只带着暖意手掌,心底一片迷惑。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开始涉及真实存人物了,为了不那么耻,窝用化名好啦,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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