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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手里刀叉，肖云十指交叉，往椅背上一靠，“哦，说来听听。”语气里不乏玩味，似乎对这个计划压根没啥兴趣。
但是陈远鸣却不这么认为，至少从那男人眼神中透露出意思不是。
“我们先决条件是一致，赶消息出来之前掘金。”陈远鸣不紧不慢说道，“但是消息何时会出来，这才是重要问题。明天就是摇号日，不论成败，这期股认购已经是消息放出前后一次入市机会了，下次摇号会6月5日，早就过了第一波涨势，就算你收购了再多白板，第二次摇号能赚再多，第一次，也可能是今年大一波涨势依旧会被错过。”
肖云笑了笑，“好自信啊。我到觉得未必……你这样上赶着卖中签号，估计不外乎一个原因，你资金已经断链了吧？1张认购证能够购入1份股，就算按面额1元来算也是个不小数字，别说按溢值算，想把手头认购证都换成股票，至少需要百来万资金。就是家里再有钱，拿出个2、3万给孩子玩玩就够了，手握认购证，却没法缴纳本金，买不到股，很憋屈吧？”
陈远鸣当然不会被这种话激到，只是挑起了唇角，“如果是中签号，卖给你是买，给别人就不是吗？现聪明人不止一个，总能出货。”
“那为什么要向我建议呢？因为我看起来好说话？”肖云慢慢坐直了身体，身上那股迫人大院味道浓了，一瞬不瞬盯着陈远鸣双眼。
少年那双黑亮有神眼睛里，是一片坦荡。
“因为跟聪明人说话简单，而你是第一个找上我。”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面前玻璃杯，发出了一声嗡嗡轻响，陈远鸣有些孩子气抹掉了杯壁上滴落水雾，划出一道浅浅水痕。
“能够不计较我年龄，没用什么威胁，也不屑于欺诈蒙骗，这次来掘金人成分太复杂，我倒是宁愿选一个可靠合作伙伴。”
话很爽利，也有点立竿见影意思，肖云眨了眨眼，这小鬼，刚才还一副软硬不吃模样，现又来打友情牌？“合作伙伴啊……那你准备放出多少中签号呢？”
“一半吧。”陈远鸣顿了顿，加重了点语气，“我预测这期至少能中签1%，只要这个数字不错，我就能给你足足6张，每张价格2元。”
“嘶~~”饶是肖云生意做过不少，这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1%？你知道今年能有四次摇号吗？这次1%，下面那几次呢？难不成还给你摇出个总数5%来？”
“既然你银行系统有熟人，就该知道他们原先计划发行量是多少。”陈远鸣却不动声色，慢慢加码，“这次实际销售量太低了，势必会增加中签率，否则市面上谁会把价格炒得那么高，别人都是傻子吗？还有今年股票，到底是发行1来支，还是多呢？肖大哥您真不知道吗？”
他确实知道。肖云心里打起鼓来，要命了，他还真就是提前知道了股票发行会增容，才迫不及待赶到上海，既然消息对等——不，也许这孩子知道还比自己还多些——货又对方手里，他还真没什么优势可言。
“明天就是摇号日，这个时间点，不会再有人出货了。而当摇号结束后，任何有脑子人都不会低卖了中签号，那些不中签白板价格也会同步攀升，提到高价码，您带了多少流动资金，还够收多少中签号，又收多少白板呢？还是说，您真已经放弃了第一次中签机会？”
这一刀又一刀，简直刀刀往软肋上戳啊，肖云苦笑了出来，这孩子，还真是半点不放过别人痛处。这次收购白板他已经花去了2万，才拿到不足2张，大部分还不连号，就算运气好中1%，也不过是2张中签。之后如果他拿钱去买中签号，一张炒到4、5估计不成问题，而第一次中签后，也会是一波销售白板大行情，他手头可只有两百多万，又怎么可能支撑两头花销，这次他可把家里老底都搬过来了！
条条框框限制着，就要求他必须第一次摇号拿到可能多，而且便宜中签号，还得保证留出足够资金来购置股。剩下分则继续收购白板，以期二轮、三轮中获利……这哪是掘金，简直就是刀山火海嘛。
都怪知道太晚了……长长叹了口气，肖云笑了，挥去所有懊恼，又变得洒脱起来。
“如果真能中1%，这个买卖还是做得来。”
何止是做得来，陈远鸣露出了一点微笑，就算这家伙资金链不够，从那6张中签号里拿出点倒卖还能赚上一笔呢，他是确实想找稳妥交易对象，如果不是这种大院出身，他还真就不打算这么出呢。既然运气碰上了，还是笑纳为好。
“那就看明天摇号了。”陈远鸣笑着举起了酒杯，“但愿我猜不错。”
“但愿。”
两支玻璃杯叮一声碰一起，荡出一阵悠扬波纹。
第二天，也就是1992年3月2日，上海股票认购证首次摇号仪式上海联谊大厦举行，共有七支认购股上市，中签率为13%。
当晚，电话就直接打到客房来了，肖云声音都有些颤抖，已经完全按耐不住兴奋。可不是嘛，这次他手头中签号不足12张，如果没有陈远鸣承诺，对于这第一波行情真是只能干瞪眼了。
隔天上午，国际饭店客房里，陈远鸣清点出了6张中签号，交肖云手里，换来则是一只手提箱和整整12万人民币。以及一张和陈远鸣有三分相似上海居民身份证，绝对真实证件，看来肖云花了不小心思，虽然并非是陈远鸣本人身份证，但是那个审查不够严苛年代，办个股票账户还是足够了。
再过了两天，带着这张身份证，陈远鸣正式办理了股票账户，把手头12万全部投入了沪市账户。认购时间为两周，就认购结束前，黄埔万国店还因为不能换认购证姓名被砸了门，差点引起暴动。但是对于两个大局已定人而言，这种小打小闹已经不会看眼里了。
时间过得飞，转眼就是月底，股上市。但是这个月沪市基本没有涨幅，主要是盘面太小，还限制涨跌，致使沪市连续两周因无人抛售，股价不动。这波行情又影响了大批手持认购证散户，白板开始陆续走上市面，甚至比摇号之前还要低上几分，肖云毫不客气张开了口袋，把兜里所有现钞都花了白板购买上，一直到4月初花光了本金才罢休。
这时陈远鸣已经搬出了国际饭店，换了一家离大户室近旅馆住下。那时由于证券公司场地不够，真正百万大户享受都是证券公司附近租赁酒店会议室，和那些几十万中小户挤一间体育馆内不可同日而语。3月后这几天，每天就是坐沙发上，观看那屈指可数股票涨跌或者纹丝不动，喝喝茶，看看报，聊聊天……
虽然日子过得貌似悠闲，但是同一间屋里不少人都已经坐不住了，百万资金掉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呢，哪像股市这么平淡。这一片焦灼中，陈远鸣这个小孩子淡定就越发惹眼，偶尔看到肖云来了，还会好心塞给他一张《文汇报》，两人共赏。
直到这一天，《文汇报》头条换上了一句话——东方风来满眼春。
弹了弹报纸，陈远鸣笑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上海梨花开没开他是不知道，但是股市花，就要结出果实了。
4月开始，那位老人讲话陆续出现了报纸上，股市就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开始步步猛窜，利好消息比比皆是，上市股票也从当初1来支确定为全年5多支，认购证二道市场再一次火爆起来。但是没人比陈远鸣清楚，这只是真正大动作之前前哨战。
各种利好消息影响下，作为炒股初哥肖云忍不住激动起来，这时部分股已经涨了1%有余，他甚至都想出手一部分股票，回拢资金再次进入认购证市场，但是陈远鸣淡定影响了他，终这些股票一手都没有卖出，大户室里22寸彩电里天天都是翻红数字，似乎要映红人眼，一直到了5月2日……
陈远鸣轻轻呼出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坐有些僵硬手指，终于要到来了，这中国历史上第一大牛市金尾巴……
这时，陈远鸣股票账户里资本已经翻了将近一倍半，而他手头，还有1万张空白认购证。
作者有话要说： 捏哈哈哈哈金手指爽咩xddd
是说这几章涉及内容都来自百度，但是由于年代久远，窝实木法准确分辨哪个说法标准，就用了大致推测……咳嗽~~大家就当看个热闹好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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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大致奏是这样啦，求小伙伴们不要抛弃窝啊，窝可乖可好养呢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