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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燕子坞参合庄的主人慕容博为挑起宋辽两国的刀兵,捏造消息,谎称辽国武士要前来少林寺抢夺秘籍,危及宋国武林。他和少林方丈玄慈是多年好友,玄慈不疑有他,遂召集武林同道,前往雁门关外拦截所谓的“辽国武士”。
然而,他们拦截的人其实是回南朝岳父母家走亲戚的萧远山夫妇,萧远山的妻子随从当场惨死,二十一个武林高手被萧远山打死了十七个。之后萧远山殉情跳崖,中途把尚是婴儿的萧峰扔上崖顶,玄慈方丈将他带回中原,交给乔家抚养,又派寺中高僧传授他武功。
萧峰长大成人,成为武林中出类拔萃的英杰,但他身世尴尬,当年的参与者均是他的大仇人,所以玄慈才写信劝汪剑通不要把帮主之位传给萧峰,而汪剑通也在传位当天写下密信给马大元,说日后萧峰若有异动,可以集合全帮之力击杀。
萧远山跳崖未死,立誓要向当年的人一一复仇,三十年来藏身少林寺,翻阅藏经阁中的绝技。而慕容博为逃避罪责,诈死后在暗中活动,也打上了藏经阁的主意。
“这就是你的大秘密,他们口中所说的把柄。”
苏芒取出那两封被她瞬间扔进空间,不留痕迹消失的信,递给萧峰,“你是被冤枉的,所以我才站在你这边,但你的身世的确是一个大秘密。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若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日后一定会再起风波。而且你父亲也还活着……”
萧峰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忍卒睹,降龙十八掌是天下第一阳刚的掌力,他接过信的双手却在不停颤抖。
苏芒见他好端端一个英雄人物,被命运捉弄的像八点档男主角一样,难免心生怜惜,把能告诉他的事都告诉了他,又好言好语地劝解,道玄慈和汪剑通也是被人骗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那慕容博,劝他不必因此对过世的恩师留下心结。
劝解了半天,地上阴影摇曳变幻,天边已微微发白,她于前一天傍晚进入这个世界,折腾了整整一夜,至此天都亮了。可怜她忙碌了几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上,还要尽力开导丐帮帮主。
还好萧峰是明白人,未曾真像八点档男主角那样因冲动而犯下大错,最终接受她的提议,立即回家询问父母,然后赶赴少林寺寻找生父,并向方丈玄慈、本师玄苦质询明白,若几方的言辞都能对上,再考虑复仇的事情不迟。
苏芒又提醒他,萧远山含恨隐伏多年,一旦事情泄露,被他得知丐帮帮主乔峰就是自己的儿子,只怕会迁怒无关的人,比如说萧峰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萧峰纵横江湖多年,被她一提醒,倒也不用她费心,只说会把乔氏夫妇转移到隐秘安全的地方。
朝阳破云而出之时,她已离开了杏子林。萧峰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只要把真相说明白,人家自有决断,她也大可去做自己的事情。
离开前,她向萧峰问清楚了日期和去往河南擂鼓山的路,今日是五月初八,离八月初八恰好有三个月的时间。天龙八部世界范围极大,横跨数国,奇功绝艺层出不穷,连主角都有三个。按说这样的世界是做支线任务和搜集秘籍的好地方,可惜以苏芒当下的实力,能被她看上眼的武功并不是太多。
无量山琅嬛□中的宝物均已被段誉得去,曼陀山庄还施水阁里也没什么高品级武功,她有心效仿萧远山和慕容博,往少林寺藏经阁走一遭,但暂时还不是时候。
她把目光先放在了隐居擂鼓山的无崖子苏星河师徒身上。
一般来说,击杀任务对象的武功无论是强是弱,都不会和她相差太远,她自然有和丁春秋一战的信心。但是丁春秋是星宿派的掌门人,精通用毒,门人弟子无数,她想和人家单挑,人家未必愿意奉陪,所以她决定先来擂鼓山,看无崖子和苏星河有没有什么计划。
从无锡一路西行,便可到达擂鼓山,擂鼓山在嵩县之南,屈原冈的东北,与无锡相隔千里,以她的轻功,不过三五日便到。
擂鼓山虽非名山大川,总也是河南境中有名的山峰,苏芒进山后,又见满眼郁郁苍苍,耳边掠过风撼松竹的声音,却一个人都看不到。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怀念起以前满山游人如织的日子,无奈之下,边往深处走边扬声道:“晚辈为星宿老怪而来,求见聪辩先生。”
她吐语如珠,清脆嘹亮,字句中用上了九阳神功的内劲,声音顿时如水面波纹般漾开,满山松涛阵阵,夹杂着“求见聪辩先生生生”的回音。
天龙八部中妖孽众多,但也都位于食物链顶层,江湖中没几个人内力能与她相比。苏星河一心想报师仇,自然不会放过这种送上门来的高手。不出她所料,并未呼喊多久,山路上便走来几个青衣汉子,指手画脚,咿咿呀呀地请她跟他们走。
珍珑棋局设在一个生满了松树的山谷之中,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石后数间小木屋,一个干瘪的瘦小老头坐在青石之畔,见她到来,起身相迎道:“姑娘大驾光临敝地,老朽未曾远迎,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是哪家哪派的高足?”
苏芒报上姓名,笑道:“我不是谁家的高足,只不过是星宿老怪的对头,听说他的师兄和师父隐居在此,特意前来和两位做个交易。”
苏星河打量着她,实不信她会是丁春秋的对手,但方才声震山林,可见她年纪虽小,内力修为着实不凡,便半信半疑地问道:“敢问姑娘从何处得知老朽是丁春秋的师兄?又是谁告诉姑娘家师尚在人间?”
无崖子重伤未死之事,当世只有他自己和苏星河两人知道,否则丁春秋焉肯放过这个师兄?苏芒微笑道:“苏先生何须问这么多呢。逍遥派掌门收有二徒,师兄为苏星河,师弟为丁春秋。师兄博学多才,武功不如师弟,最终丁春秋弑师叛门,自创星宿派,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难道是假话不成?”
苏星河听到“逍遥派”三字,脸上杀气大盛,苏芒想起逍遥派不能被外人听到名字的鬼规矩,微微一笑,道:“苏先生想杀人灭口的话,尽管来试试。”
若是琴棋书画诸子百家,苏星河当然有底气试试,但他自知武功不济,瞪视苏芒半晌,叹了口气道:“罢了,老朽困顿此地,上不能报师门的大仇,下不能庇护弟子,还有什么脸面去和人争强斗狠。”
苏芒淡然道:“我方才说过,想和令师徒做个交易。如果苏先生不能做主,可否请令师出面?”
苏星河忽然愣了一下,口唇微动,似是要说什么,又忍住了,道:“姑娘想做什么交易?”
苏芒心知八成是无崖子传音给他,便道:“我治好令师的伤,帮你们杀了丁春秋,令师把逍遥派的武学传给我。这个交易,做不做得成?”
苏星河惊道:“什么!”
无崖子当年被丁春秋暗算,先身中剧毒,再被打落悬崖,数十年伤重难愈,若非自身武学修为极高,早在受暗算时便已死了。他受伤以来连坐都无法坐起,只能被绳索吊在半空,借这个姿势维持体内的内息流动。
他杂学旁收无一不精,医术通神,徒孙薛慕华只学到他医术的十之二三,便有“阎王敌”之称。要是伤势能够痊愈,早已自行医治,何必苟延残喘数十年,只为求一传人。
苏星河声音微微发颤,甚至忘了质疑她说话是真是假,道:“只要姑娘能够治好家师,老朽必定把能教的东西都教给姑娘……”
苏芒笑道:“休怪我无礼,你老的武功我学来有何用,学完之后连丁春秋都打不过吗?我说的自然是令师啊!”
这句话甚是无礼,只是她连说带笑,俏丽可人,苏星河竟无法动怒,苦笑道:“那丁春秋也算是武学奇才,瞧过师父的北冥神功,便能自创出化功大|法,又凭借神王木鼎,练成了一身诡异莫测的毒功。姑娘年轻气盛,切勿轻视于他,最后落得后悔莫及。”
他说完这两句话后,神色又是一动,先向木屋一躬身,方道:“家师请姑娘进屋相见。”
那三间木屋并无门窗,封得铁桶也似,苏芒看了几眼,笑道:“封得这么严实,饭菜要怎么送进去?”
苏星河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苏芒也不多说,走到木屋前面,右掌平平推出,一掌按在了本应是板门的地方。只听一声低沉的闷响,她手掌陷进木板,整个板壁刹那间四分五裂,木屑木片簌簌落下,不过几秒钟时间,竟被她硬开了个门洞出来。
苏星河赞道:“好功夫!”苏芒笑道:“不敢当。”举步走入木屋。
屋中空无一物,她连破三道板壁,进入最后一间木屋,抬头望去,只见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家具灯火,黑漆漆的横梁和后墙上各伸出一条绳索,将无崖子吊于半空。这位武林前辈须发斑白,面如冠玉,大有道骨仙风的感觉,神色倒是很慈和,正凌空而坐,凝视着她。
苏芒的医术也非朝夕之功,心想无崖子无法靠自身的力量坐起来,极有可能是损伤甚至摔断了脊椎,寻常人唯有死路一条,他却可以靠着深厚的内功续命。
她正欲躬身行礼,忽觉劲风吹面如刀割,竟不理会,含笑抱拳拜下。无崖子衣袖拂出,虽无伤人之意,也是势蕴风雷,竟被她这盈盈一拜无声无息地化解。
他目露赞许之色,笑道:“果然不错,难怪敢找上门来,竟不是大言不惭。”
苏芒笑道:“在下不才,但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无崖子道:“你与星河在屋外的交谈,我已尽数听到。小姑娘,你既知丁春秋弑师叛门,可知我伤势何等沉重,为何不经诊断,便说能够治好我?”
苏芒微笑道:“若我真的能治好,前辈又要怎么样?”
无崖子数十年来一直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中,早已不存痊愈之望,听她这么说,不禁微微一愣,仔细打量,又见她神清骨秀,双目有神,显然身负上乘武功。以她的年纪,能把武功练到这个地步,可见聪明过人,毅力也是非比寻常,再加上外貌姣好,竟使他心中砰然而动。
珍珑棋局摆了数十年,他见过的青年才俊也有成百上千,资质好的人品不好,人品好的又多半蠢笨如牛,偶尔有才德双全的,偏偏丑陋不堪入目,并无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个姑娘。
他缓缓道:“收你为徒又有何妨,只是徒儿尚未入门,就懂得要挟师父了?”
这句话说出来,显然是有收她为徒之意,没想到苏芒嫣然道:“我只要学武功,不想做你徒弟。就算你不答应传我武功,我一样会帮你们对付丁春秋,只不过不会治你的伤而已。</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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