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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马车走在街道上。
鸭梨忍不住走到陆羽身边,小声问道:“不过就是一个守城的士兵,犯得着你费这么大的气力?尤其……其实给几个钱不就完了?”
此时的鸭梨被陆羽打扮成一个丫鬟模样,身材高挑,婀娜多姿。
原本鸭梨相貌算得中上,此时陆羽却在她脸上涂上一层黄蜡,再点上几点雀斑,看起来倒是普通的不行,如同村妇。
陆羽轻轻一笑,说道:“嫌麻烦?”
“嗯,如果连几个守城门的都要如此对待的话,那真的是很麻烦的。”
鸭梨直言不讳。
陆羽又笑道:“只可惜,我做那些事情,却不仅仅是为了给那几个士兵看的。”
“哦?”
“此举目的有二,第一,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他们地位不高,但却是都城之中,人们了解别人的第一手资料的来源者,他们的话,往往会被很多人重视,并且关注。而且能在这都城守门的,大多都是各大家族的人,算是都有些背景,若是跟他们来硬的,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这得不偿失。第二,更重要的一点,城门口处可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们若是惹人侧目,或者稍微有点不同寻常的举动,都会被各方势力注意到,那么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可就层出不穷了!至于我之前那样做,其实是一个依靠青楼卖皮肉为生的人,正常所能做到的事情,兴许比一般的做的好一些,但这更能体现出我手中的‘货物’比别人要强上很多,这规格就是很高,而越是这样,那些势力就会越相信我们所编造出来的身份。”
鸭梨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啊?看来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太容易啊。”
“哈哈哈,”陆羽笑道:“你们这些书院弟子,在没进书院之前,那一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自然不懂得这些市井中的花花门道,这没什么奇怪的,这些东西……不明白,反而更好。”
“哦……好吧,反正有你呐。”
“呃……”
陆羽干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正这时,马车中的白条怒道:“喂!不要把我说成是货物啊!你这样说,我真的忍不了你!”
“哈哈哈哈!”
陆羽便是一阵狂笑。
倒是猴子从一旁走了过来,他现在是护卫打扮,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家丁打手。
“那个……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落脚?”
陆羽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说过了,我们是被翠香楼请来的,那么现在自然要去翠香楼。”
“这……”猴子苦笑道:“可是我们是骗人的啊,那翠香楼的门朝哪个方向开,我们都不知道……”
陆羽笑道:“自古青楼,大门都是朝东。”
没错,自古青楼,大门都是朝东。因为太阳从东方升起,光芒万丈的。而青楼却是不太能见得了光的地方,所以青楼要傍晚才会开门营业,而且……那时候即便有太阳,夕阳也是从西边照过来的,依然无法掩盖青楼中的灯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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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到哪都不会改变的道理。
正如……陆羽根本不担心自己过去,会显得突兀。
……
翠香楼在哪?别人不知道,陆羽却清楚的很。
这货虽然能力有限,但钱粮很足,而且特别喜欢跑到那种地方去,美其名曰,闻香,其实就是在那里会被人侍候的很舒服。
甚至可以说,连陛下都享受不到的生活,在那里却有。
一路前行,转了两个街口,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陆羽才让马车在一个高楼前停了下来。
如今正是傍晚,太阳微落,街道上显得有些昏暗,但却……热闹。
翠香楼的门口可没有什么姑娘站在那里挥舞手绢。
那都是无品话本中的描述罢了,事实上,也就娼馆及以下之流,才会有女子出门招揽生意。
青楼则不会,因为青楼真的算是……比较高档的地方。
门口几顶轿子,大门敞开大半,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主要以黑色为主,但却华丽的装点,但是就是看不到人,好像里面是空空荡荡的,却还能听到里面丝竹之声,当真是让人觉得有趣。
陆羽左右看了看,冲着小阮嘿嘿一笑,然后就留下众人,径直走了进去。
只有进去了,才一进门,视线豁然开朗,便能看到里面忙碌的人群。
其中一人便迎了上来,很有礼貌的说道:“这位小兄弟,里面请。”
陆羽摆了摆手道:“不问我几位?”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清瘦,衣服却有些宽松,稍微拱手,就能看到对方的胸口,里面皮肉却是精壮,如同抹了一层桐油,显然是身带武艺。
那人道:“进来一人,自是一人。”
陆羽又问:“何不问问可有相熟的姑娘?”
那人道:“若有相熟,客官自然只管进去便可,却在门口观望,显然客官是第一次来。”
“啧,”陆羽撇了撇嘴道:“怪不得你们翠香楼还是比不过那家,单单是这迎宾上就有偏颇,哎……但总算也有些礼貌,算作及格……这样吧,找你们主事的人来。”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随后便道:“还请稍等片刻。”
随后,他真的就去找人了。
陆羽又是一愣,便大声的嘟囔道:“也不问问我是在做什么的,让你找人便真的去找啊?这平衡权宜之道,也是差了很多啊……哎,希望这次没有选错地方才好。”
他这样说,自然被其他人听到,也被那中年男子听到了。
而且,陆羽就是故意让他们听到的。
说完,陆羽撅着嘴吹着不知道什么小调,在这正堂之中来回转悠。
正看到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捧着一个食盒从面前快步走过,却是伸手一拦,将侍女拦住,然后大大咧咧的直接一把抓住食盒,将之打开,伸手进去,从一只烧鸡上硬生生的撕下一个鸡腿,当着人家惊愕的目光,就大口咬了上去。
“嗯?嗯……啊呸呸呸!”
可吃了一口,却立即将口中鸡肉尽数吐出,还把手中的鸡腿扔回到食盒之中。
便用力的挥舞着手说道:“去去去!什么玩意?这倒算得上是给人吃的,但这玩意能拿给贵客吃?啧啧,怎的越发让人失望呐?这翠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