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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尖叫持续了三天三夜。
陆羽也是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就这样一针针刺着。其实这很难,尤其在施针的时候,因为这是凤凰之血,绝对不能有两针重复的状况出现。
要不然会火力太强,直接把那块皮肉给烧没了。
但若是两针太远,图画又变得不完美了,完全不符合陆羽精益求精的小性子。
可就是太费劲了,一针一针的,弄了那么长时间,陆羽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
而鹰族酋长,却不是快要死了,而是可能已经死了。
口吐白沫,耷拉着脑袋,不管怎么刺,都毫无反应,但眼睛还是睁开的,只不过只能看到眼白而已。
最后一针,终于结束,陆羽重重的松了口气,也不管鹰族酋长怎么样了,直接跑回自己的床上,扑通一声卧倒,直接就睡过去了。
身上的疲惫还在其次,关键是太耗费心神了。
但只要看到那副纹绣,陆羽又觉得自己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十分的有成就感,也十分满意。
这世上能让他满意的东西,其实真的不多。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陆羽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鹰族酋长也醒了。
这个从一开始就叫嚷着要杀掉陆羽的家伙,此时却一脸的患得患失,咬着牙问道:“是不是还没有刺完?怎么样?好不好看?要不……再试试吧,大会的日子马上就到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弄完它吧。”
陆羽轻轻一笑,歪着头说道:“哦?不怕疼了?”
鹰族酋长脸上一红,随后苦笑道:“当然怕,但……我更怕自己白受了那么多的疼,我更怕自己身上还是扛着一坨屎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早已成为别人的笑柄。我是酋长,一个部族的首领,最起码……我必须要维护这个部族的尊严!疼……我即便忍不住,我这不是被绑着吗?我又反抗不了。”
他这样说着,显得有些淡然。
仿佛那双挣脱因为挣脱绳索而早已经破了好几层皮,快要磨穿皮肉见到骨头的……手,并不是长在他身上的。
这也是人性,有人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其实不是,是人们心中有追求,只是有时真的自己做不到罢了,需要别人捆住手脚,不管你如何谩骂威胁,却依然进行下去的力道。
人呐,承诺的时候,都是出于真心。而反悔的时候,也并非是出尔反尔,只是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做到而已。
都是真心,时间不同,境遇不同罢了。
为了一个目标,鹰族酋长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无视自己的丑态,只想……进行下去,因为此时的他,觉得那是可以做到的。
陆羽叹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拿起针……
鹰族酋长马上闭上了眼睛,全身没有一处不再颤抖。
“怎么,害怕了?那还要继续吗?”
“怕,当然怕。继续,当然要继续!”
“哈哈哈哈,”陆羽爽朗一笑,费力的将绳子解开,随后将那枚钢针放在鹰族酋长的面前,轻声笑道:“已经完成了,不用再忍受了。这枚针……酋长大人就留下做一份纪念吧。”
鹰族酋长一愣,随后欣喜若狂,赶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大声说道:“那……那刺的怎么样了?是个什么图案啊,我能看看吗?不,我马上就要看看!”
说着,便开始四处寻找铜镜。
陆羽没有阻止他,反而是从床头帮他将一块铜镜拿了过来,举在他的面前,自傲说道:“看看吧,这……才叫纹绣。”
鹰族酋长转头一瞧……整个人便静止在了那里,嘴角缓慢的,富有曲线的,从小到大,然后彻底张开,无声的狂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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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大会终于要开始了。
无双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多热闹,但它真的繁忙了起来。一辆辆的马车走过城门,仿佛很赶时间,造就出一片繁荣景象。
听人说,这马车中运送的是原本最廉价,此时却最为珍贵的粮食。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些马车到底要送到哪里去,想来……应该是东晋国的前线吧,毕竟那里需要。
陆羽就站在这片繁华之中,今天他没有带小黑,更没有带陆茜,仅仅只身一人站在鹰族酋长的身后。
而鹰族酋长此时也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所有的酋长现在都是一个人,或者带一名护卫,两个人,难得的整齐站在一起,表面上互相敌视,但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这就是蛮族,自己打的再欢,但只要涉及到共同的利益或者外敌,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团结起来。
正如大陆上所有的大国都瞧不起他们,他们同样也看不上那些大国的人。
种族的差别,在这里显得很大。
日上三竿,城门尽头处一支数千人的队伍缓缓走来,虽没有敲锣打鼓,但也有专人在前面洒水铺花,一路直接行至一众蛮族之前。
一个头顶带着高高的帽子,却有些驼背的老者,嬉笑着走到了众人面前,从左至右看了一眼,随后道:“仅代表无双城主大人,欢迎各位君主的到来。”
他短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很多信息。
比如‘仅’这个字,那意思就是如今的欢迎仪式,没有东晋国一点关系。另一方面,也说出在这无双城中,能够发号施令的也就只有城主大人一个。
另一反面,他用了‘君主’两个字,而并非酋长。
这让所有的蛮族酋长都觉得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未来某种可能的希望。
那高帽子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出声问道:“为何没有看到虎族的代表?莫非是时间记错了,来的迟了?”
他早就发现,更早就知道,从前几天,所有部族陆续赶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虎族是来不了了。
所以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鹰族酋长。
鹰族酋长哈哈一笑,拱手道:“见过主事大人。自前年匆匆一别,倒是经年未见,一直怀念大人的风采。今日是应邀前来,所以没有上府上特意问候,这倒是本王的疏忽了。”
他左右看了看,随后道:“至于虎族……他们的部族除了一些事情,还请主事大人无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