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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陆希惊讶望着手中请柬,“赵王妃让去参加初七赵王府举办赏花宴?”
陆琉让陆希过来,就是因为宫中递了请柬给陆希,邀请她参加初七皇家行宫举办赏花宴,赵王妃给陆希、陆言和候莹三都发了请柬,陆希这份就直接送到陆琉这里了,“皎皎都到了参加赏花宴年纪了。”陆琉感慨。
像这种广派请柬给建康诸多贵女赏花宴,还有一个别称就是相亲宴,应邀基本都是开始准备论及婚嫁小贵女。陆希过了年就满十三了,年纪正好,已经可以开始挑着夫婿了。但陆希无意婚嫁,袁夫去世后,陆家也没什么女性长辈来关心她婚事,而宫里那几位,因各种缘故,也没想到给陆希找夫婿。
陆希望着这请柬,眉头一皱,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去,赵王目前并无可以论及婚嫁女儿,赵王妃个性和赵王截然相反,她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别说是举办这种大型宴会了,就是小型家宴,赵王妃都很少举办,怎么会突然想到初七举办赏花宴呢?想来定是皇家示意,应该是给乐平、阳平见一次未婚夫机会吧?陆希想起,陛下说起婚事时,两位公主那如丧考妣表情,说不定两还不想参加这次赏花宴呢。
“皎皎去玩玩也好。”陆琉倒是比女儿兴致高,“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因陆希尴尬身份,陆家就有意将陆希从小半藏了起来,陆希平时活动范围,基本就是皇宫、齐国公府和吴郡陆家老宅,很多和陆家有亲贵夫都没怎么见过陆希。她同谢灵媛、王穆清、顾秋华等聚会,也大部分宫中。认真算来,陆希除了姐妹之外,唯一交往比较频繁闺蜜顾秋华,还因为两家是邻居。
“嗯。”陆希不意将请柬收好,这种赏花宴上能交出什么好朋友来?“耶耶,表哥饿了,们先进午食吧。”
“也好,反正时辰也不早了。”陆琉让把裱褙了一半字放阴凉处阴干。
“让把阿劫抱来。”陆希说,陆纳今天外出了,他难得回京,过几天上就又要外派了,这会正忙着和朋友聚会呢。
“阿劫还乖吗?”陆琉问。
“乖,都没见他哭过。”提起阿劫,陆希脸上满是笑意,“还很聪明,昨天教他认了两个数字,他今天都记住了。”
“也别太辛苦了,等阿姑回来了,让她带吧。”陆琉说。
“这么多丫鬟婆子伺候着,有什么辛苦,阿姑又不喜欢孩子,还是别折腾她了。”陆希笑着说,提起陆止,陆希又问道,“耶耶,阿姑这几天都不准备回家吗?”陆止昨天倒是入宫了,但入宫后就一直和豫章长公主一起,陆希也没机会和她说上话。昨天元旦她行完祭礼后,见郑启来了,估计家里没其他什么事了,同陆希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说过几天再回来。
“怎么知道她打算!”说起阿姊陆琉就头疼。她自己偷懒溜了不说,还把郑善给带走了。还有那刘老头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跑上门指着他鼻子就让他把郑善交出来,就冲着刘毅态度,莫说陆琉是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他也懒得应付那糙,直接让卫队把他撵出去。刘毅被陆琉举动气得暴跳如雷,若不是还顾及这里是建康,不是蓟州,他都能带兵把陆家围了!
陆希见耶耶满脸郁闷,不由暗笑,“想阿姑她们应该马上就回来。”陆希回家前,曾听太皇太后嘱咐豫章阿姑要回刘家一趟,阿姑是一口答应。陆希吩咐下们去叫高少君、袁少君去饭厅,又庖厨多做几个鲜素食,这两都应该多吃点素。
等奶娘把阿劫抱来后,陆希就把阿劫抱怀里,阿劫有三岁了,小身子抱手里沉甸甸,陆希让他坐自己怀里。经过这几天朝夕相处,阿劫对陆希已经很熟悉了,胖小子刚刚睡醒,依恋偎依陆希怀中,小胖手不住揉着眼睛,憨态可掬模样,让陆希喜欢连亲了好几下。
陆琉望着女儿有条不紊处理着家务,还不时和怀中阿劫亲昵说上几句话,一时有些晃神,“皎皎很喜欢阿劫?”
“耶耶说什么?”陆希正和仆妇说话,没听清楚父亲话。
“说很喜欢阿劫?”陆琉重复了一遍。
“耶耶不是说,阿劫以后就是们家了吗?”陆希说,“当然喜欢。”
陆琉注意到女儿注视阿劫目光,完全不是少女对孩子喜爱,而是一种近乎慈爱目光,他心中微惊,突然想起阿劫来之前,女儿似乎对自己说过,她会把阿劫当亲生孩子一样照顾。当时陆琉心里还好笑,这丫头自己才几岁,就想着养孩子了?现看来,难道皎皎真不准备不嫁,把阿劫当儿子养?
“表哥,怎么了?”陆希和陆琉去饭厅路上,正巧遇上了高严和袁敞,高严双手后负,意态闲然踱步走于前方,他身后袁敞却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摆摆往前方挪动,陆希担忧问,“身体不舒服吗?”
陆琉看到袁敞这样子,也关切问:“阿敞,这是怎么了?”
“没事。”袁敞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他一笑,就抽疼了身上肌肉,疼得他脸色一变,笑容也歪了,变得有些恶狠狠了。
陆琉见状,让僮儿扶着他入大厅,又派叫来了疾医,“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表哥是不是肚子又疼了?”陆希想起袁敞之前说过他腹泻过,还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
袁敞闷哼了两声,可怜兮兮对陆希说:“是啊,肚子疼。”
“那要不要躺一会?”陆希见袁敞满头大汗,吩咐丫鬟给他擦汗。
“不用。”袁敞话从牙缝中挤出,高严这臭小子,揍越来疼了!偏这小子狡猾,他刚刚掀起自己衣服看了看,身上别说伤口了,就是红肿都没有,他想告状都没证据!“皎皎,口渴。”袁敞说完,眼珠子一动不动望着陆希。
陆希见他眼巴巴瞅着自己,又好笑又好气,拿了一盏茶水喂他喝水,袁敞喝一脸满足。
高严冷眼旁观着袁敞巴着陆希撒娇,果然他刚刚还是太手下留情了,就该揍晕他才是!
疾医匆匆赶到,给袁敞把了一会脉后说:“不打紧,只是有些岔气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
“岔气?”陆琉和陆希满头雾水,好端端怎么会岔气呢?陆希目光一扫,发现袁敞恨恨瞪着高严,而高严居然出乎意料对袁敞笑了笑,露出一口亮闪闪白牙,难道——陆希黑线,这两个真是够了!
“们把肩舆抬来,先送少君回房休息。”陆希吩咐下道,这两天生八字相冲,还是分开好,省得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没——”袁敞想说自己没事。
“表哥,坐都坐不稳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让把午食送到房里来。”陆希说。
袁敞迟疑了下,自己现连动根手指都疼,确没什么心思进午食了。陆希也不等袁敞考虑好,让把他抬上了肩舆,又吩咐下把午食给袁敞送去,让丫鬟们小心伺候着。
陆琉一旁看了半天,对袁敞这样是谁造成心知肚明,小孩子之间玩闹,他也不放心上,可回头见女儿对高严一脸维护,心头又有些不是滋味了,按说阿敞也不比高严这臭小子差,怎么皎皎就看不上他呢?陆琉暗暗叹气,准备再之前抽空找女儿谈谈。陆琉回头打量起高严,就觉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面对先生越来越凶狠目光,高严有些心虚,难道先生生气了?他之前和袁敞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先生也从来没生气过啊。
陆希也以为耶耶是生气高严打袁敞,忙着笑着对陆琉说:“耶耶,们也先进去吧,别担心表哥,疾医不是说了嘛,他下午睡上一觉就会没事。”袁敞和高严从小打架打大,袁敞就没一次赢过,幸好高严下手一向很有分寸,基本上只要袁敞床上躺个半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以前陆希这么说,陆琉定会顺着女儿意思,可现陆琉听女儿语气里满满是偏袒这臭小子,心中越发不爽,“不吃了!”他老家潇洒摔袖走了,只剩下傻眼陆希。
“耶耶!”她长这么大,何时被父亲冷脸对待过?都是高严错!陆大姑娘这下小性子也上来了,妩媚桃花眼睁得溜溜圆恨恨瞪向高严,“都是!”
“是!都是错!”高严立刻乖乖低头认错。
陆希被他良好认错态度一堵,张嘴半天,说了个“——”后,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都是不好,皎皎别生气。”高严小小走进了陆希一步,正对着陆希那双眼睛,心里胡思乱想,皎皎眼睛真亮,就跟含了一汪清水似地,家说眸若秋水就是这般吧?
“干嘛打表哥?”陆希没好气问。
高严不说话。
陆希见状恨恨道,“好!们都是大爷,伺候不起!”说完就要走。
“他说不懂书画,不知道欣赏画作、品赏茶道。”高严无起伏声音传来。
陆希闻言,脚下一顿。
“皎皎,这几天一直翻之前先生授课笔记,还临摹了一幅先生《游春图》,还找了两个炒茶匠,再跟他们学炒茶……”
“学这些有什么用?根本没那方面天赋。”陆希打断了高严话。
“皎皎——”高严有些受伤望着陆希,果然她喜欢袁敞吗?高严双拳紧握。
“还不会武呢,表哥也练了这么多年武了,不也是从来没打赢过?”陆希道,“都有所长,去学自己不喜欢东西做什么?家里那些史书,不是全看完吗?连家里长辈那些读史笔记都看了,表哥可是看到史书就打瞌睡。要说书画,字不是也写不错吗?”
“皎皎!”高严又惊又喜望着陆希。
“去跟表哥认个错,去叫耶耶过来吃饭。”陆希无奈说。
“好!”高严一口答应,往袁敞房里大步走去,将躺床上正享受丫鬟喂食袁敞一把拎了起来,让他坐了窄小胡床上,对他说了两个字:“抱歉。”
袁敞被他一抓一放,抖得浑身骨架都要散了,疼得他差点流出男儿泪,等他回神时候,高严已经离开了,“高严,等着!”袁敞一字字切齿说道,“一定报仇!”
等高严回饭厅时候,陆琉也回来了,一脸没事状和陆希谈笑风生,高严松了一口气,他别不怕,就怕陆希生气了不理自己。
陆琉见到高严冷哼一声,“本事长进了!”
“是先生教好。”高严低头说道。
“可没那本事能把打岔气。”陆琉冷声道。
高严一声不吭任陆琉教训,陆希这会也不敢替高严说话了,一顿饭吃完,陆琉就领着高严去了书房,看架势似乎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陆希同情望了高严一眼,转身准备去安慰下表哥受伤心灵。
“姑娘,卞娘子她跪了一个时辰了。”春暄走到了陆希面前说道,姑娘昨天去司家传话,让司大娘子过来陪她说说话,可昨天晚上司大娘子身体还是好好,今天早上司家就让卞娘子来回复姑娘,说司大娘子身体不适,来了不了了!春暄听完,就变了脸色,要亲自去司家接司大娘子,但被大娘子拦住了,只对她说,让卞娘子跪满一个时辰后,让她回去。
“让她回去吧。”陆希淡淡道。
“唯。”春暄应声退下。
卞氏跪了一个时辰,还是由两个丫鬟扶着才勉强站了起来,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似地,见春暄来了,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春暄,大娘子要召见了吗?”卞氏竭力勉强,可脸上还是露出了显而易见愤恨。
“县主让卞娘子回去。”春暄只当没看到卞氏表情。
“什么?”卞氏不敢相信,陆大娘子让自己跪了一个时辰后,就这么让自己走了?
“来,送卞娘子回去。”春暄压根懒得和卞氏罗嗦,春暄从小伺候陆希,对陆希性情说不上了如指掌,也有七八分了解,姑娘今天这举动,分明就是彻底弃了司家。可笑这卞氏还有脸不服气,要她说,这种见利忘义东西,就该活活打死!姑娘让她屋里蒲团上跪了一个时辰,已经够心善了,要真让她外面青石板上跪上这么久,她现就站不起来了。司家真是富贵久了,迷了心窍,忘了他们就算如今是大宋官吏,也是姑娘属官,向来只有姑娘做主份,没有他们来替做主姑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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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严,你太可耻了,知道什么叫威武不能屈吗?你居然去跟情敌道歉了!
高严:我赢了才会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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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手指有点疼啊,难道是打字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