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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慌神望向欧阳穆,这家伙说话到底靠谱不靠谱!
“希宜……”欧阳穆突然启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粘度,他往前蹭了蹭身子,右手抓住了梁希宜放床边柔夷,道:“我是说真,我肯定带你去给国公爷守三年孝,好吗?我记得国公爷祖籍河北,咱们回国公爷老家,结草为庐,架木为屋,我们什么事儿都不管,只一心为你祖父守孝,让他灵魂超脱,坠入轮回时不会受苦。”
梁希宜眼底溢满了泪水,哇一声哭了出来,她擦了下眼角,哽咽说:“欧阳穆,你若是真能这样,我即刻明日嫁了你都是可以。”谁对她祖父好,她便对谁好。
欧阳穆顿时欣喜若狂,这还不好说吗?他本就无意仕途,而且老皇帝活活蹦乱跳暂时死不了,他才懒得留京城享受这表面上荣华富贵。
他重生便是为了梁希宜,此时梁希宜乐意同他走,他有什么不能够。他情不自禁伸手一把拦住梁希宜肩部,放入自个怀里,轻轻说:“你已然答应我了,便不许后悔。”
梁希宜一怔,忍不住笑了,道:“反正我是注定要为祖父守孝,你要是说了大话做不到,日后我就再也不想理你了。”
欧阳穆急忙紧了紧手臂,说:“我说过今生护你一世,若是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到,还哪里说上照顾你,你放心吧,希宜,我去同我祖父说!”
梁希宜被他搂喘不过气,忍不住推开了他,玩笑道:“说什么,说丁忧呀!”
欧阳穆一愣,唇角微扬,说:“我祖父怕是会生气,不过老皇帝巴不得我赶紧离开京城,他定会被我“孝义”感动,然后极力促成此事儿。所谓规矩,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梁希宜见欧阳穆言辞诚恳,不像是忽悠她,心里不由得分外感动,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道:“早就绣好了,一直没功夫给你。”
欧阳穆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捧手里,闻了下放进怀里,柔声道:“我必是日日带着,嗯,即便入睡也不离身。”他盯着梁希宜,眼底跳动着莫名光彩。
“无耻。”梁希宜骂他,破涕而笑,说:“你赶紧走吧,稍后还有值夜人过来呢,倒是再撞破你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
欧阳穆贪心盯着梁希宜消瘦脸颊,道:“你千万别再折磨自个,守孝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嗯,你要……嗯……”
“我知道了。”梁希宜垂下眼眸,脖颈处染上淡淡红晕。
欧阳穆心跳加速,两只手抚摸着梁希宜墨黑色长发,忽低下头,亲了下她额头,然后急忙跳开,轻声说:“我走了,明日登门看望国公爷。”
梁希宜低着头,害臊要钻进地底下了,蚊子似嗯了一声。天啊,她居然同男子婚前私下见面,这以前真是难以想象事儿。
梁希宜钻进被子,莫名觉得心安,不一会就睡着了,额头似乎尚留有余温,属于欧阳穆独有男人味道,带着几分霸道性,还带着属于春日里青草芬芳。
清晨,阳光透过窗棱打床铺上,梁希宜眨了眨眼睛,昨晚一切仿佛是梦,她都不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才是虚幻。
成亲后依然可以为祖父守孝吗?
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惊骇世俗……唔,她到底想什么呀。其实除了守孝这件事儿以外,她对于嫁给欧阳穆,同他共处一室也有些抵触,同以前害怕不一样,她有些担心如此下去,会不会对欧阳穆产生异样情愫,他待她,又当真可以一世如此吗?
咚咚咚
梁希宜抬起头,道:“进来。”
夏墨端着茶水,说:“国公爷醒了,姑娘要不要过去一起早饭呢。”
梁希宜一怔,急忙点头。她走到祖父房间门口,正巧碰到了徐管事。
徐管事愣了下,道:“三姑娘,您稍后再进去吧。欧阳家大公子一大早就过来了,已经国公爷屋子待着呢。”
梁希宜脸颊一红,随后折回自己院子,走了一会,又停了下来,凭什么他来她就躲呢!
梁希宜想着自个好久没见到祖父了,随后又回过身,大步走向了祖父房间。
房间内
定国公难得清醒过来,晓得自个是谁,今日听说欧阳穆登门,立刻就让他来到床榻前,他拉着他手,断断续续说:“你祖父可是进宫见过圣上了,日子定几日?我儿说约莫是百花节吧。”
欧阳穆神色淡定,肯定告诉国公爷,说:“国公爷,您放心,我祖父今日进京,圣旨迟明日下来,我一定会把希宜风风光光娶进门。”
“嗯,日子定下来我就踏实了,你要善待希宜,她性子烈,却是个好孩子,你对她好三分,她定能回报你十分,家有贤妻如有一宝,你眼光倒是不错呀。”
欧阳穆垂下眼眸,眼底涌上了泪水,这世上能有谁比他了解梁希宜呢。她一直是谁喜欢她,她便喜欢回去,那些不喜欢她人,她从来不稀罕呀。想到终于可以同前世妻子相守,并且不论性子还是外貌变得惹人喜爱,欧阳穆悲伤心情缓和许多,只觉得浑身上下到处极其暖和。
他妻子,他希宜。
咚咚咚
梁希宜推门而入,淡淡瞥了欧阳穆一眼,欧阳穆立刻起身,将床边位置让给梁希宜。
长随丁三走了进来,梁希宜怪道:“家里又不是没人了,怎么地让欧阳大公子给国公爷进食?”
丁三一愣急忙跪地请罪。欧阳穆忍不住抬起头,说:“是我逾越了,主动抢过了伺候你祖父活计,家下人自然不敢轻易违逆我。”
梁希宜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两人既然有婚约,自然当避着点才是,谁让他这么早就以孙女儿婿自居了?
国公爷倒是看得开,他笑着说:“希宜,穆哥儿不错,比他们伺候心。”
梁希宜脸颊一红,娇道:“您就是向着他。”
欧阳穆淡定站她身后,定国公抬眼望过去,觉得才子佳人,甚是般配。
梁希宜感受到背后男子难以掩饰气息,又见祖父那般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局促起来,说:“那么,那我先回去了,您就让他陪着吧!”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制气,不由得让两个男人笑出了声。
梁希宜终是脸皮薄,见过祖父后就回自个院子里了,不曾想欧阳穆脸皮太厚,竟是寻了借口过来找她,夏墨不想再被敲晕,索性主动退出房屋,帮他们守着门口。
梁希宜备案压力极大,她放下笔墨,道:“你怎么这般明目张胆就进来了!”
欧阳穆一怔,舔了下唇角,他自然是想她了想多看看她嘛,但是他还没胆子直言,说:“刚才看你脸色不善,怕你真生我气。”
梁希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你能讨祖父欢心,让他心安,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是避讳着你这个人才离开,并不曾生气。”
“哦,那就好。”欧阳穆讪讪然笑了,站床边,目光灼灼盯着她猛瞧。
梁希宜不好意思恼羞道:“你还不走干什么!偏要传出去闲话不成。”
“恩,那,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明日,明日我来看国公爷。”
又要登门?梁希宜急忙道:“站住!”
欧阳穆立刻停下脚步,他巴不得多待会呢,笑着说:“怎么?”
梁希宜见他一脸得意样子,心里痒痒说:“什么跟什么,你不许再过来了,否则日后我如何同其他人家打交道。哪里有下个月结亲,这个月还互相来往,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避讳。”
欧阳穆怔了下,道:“我看谁敢说你半句话。”
梁希宜脸颊通红,说:“算我求你了还不成,我事儿本来就多,难道还腾出功夫应付你。”
欧阳穆见梁希宜面容有几分认真,顿时有些打蔫,道:“好吧,那我就再忍一个月,不过你记得同国公爷说清楚,是你不让我来!”
梁希宜抿着唇角,说:“我祖父我自然会哄好。还有,以后不许再没事儿就敲昏了夏墨,她是我信任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成。”
“哦。”欧阳穆不清不愿往外走,门口处忽回过头,认真看向梁希宜,轻声道:“我真走了,再见怕是……”
“欧阳穆!”梁希宜怒道,欧阳穆立刻急忙离开。
兴许是梁希宜喜事将近,国公爷精神状态反而好了不少。考虑到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三姑娘又即将出阁,家里面所有子孙都从书院回家,而且不打算参加这届科举考试。
否则万一考上了,老爷子突然出事儿,到时候官还没做就要回家丁忧,下次科举又有人顶上,谁还记得你是谁呀。
顿时,定国公府忽热闹了起来,前几日还一片阴云惨淡,这两日却有了一些喜庆味道。
定国公府虽然出嫁过两个孙女儿,但是都是大房人,并且没有嫡亲兄长,当时大夫人又怀着孕,亲家不如靖远侯府体面,所以不如现这般隆重。
不单是府里上下郑重其事,就连皇宫里贵人们都分别赐下贵重物品。欧阳穆刚刚被封为远征侯,梁希宜进了门就是一品侯夫人呀!
刚刚收入梁希宜房里小丫鬟们是体面至极,转眼间从公府二房丫头变成侯府当家做主妇人左膀右臂,富贵可都是看得到!
远征侯骠骑小将军欧阳穆待定国公府三姑娘如何,大家心里跟明镜似,有八卦人士私下聊天,听说欧阳穆同梁希宜婚事可是宫里备了书,保证一生一世永不相负。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三姑娘是可以带着嫁妆财产分析,离开远征侯府。
所以只要是得了三姑娘高看,手头定不会缺了金银,搞不好还能让姑娘给挑个婚事,有三姑娘作为靠山,谁敢欺负了去?那些能够三姑娘身边服侍丫鬟们,定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