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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36
安全楼梯设计错综复杂,每层大门几乎都是锁着。查理身受重伤走不,加文扶着他足足爬了半个多小时台阶,才找到一层大开楼门。
这层楼头顶仅有昏暗备用电源照明,交错走廊两边全是一间间由合金玻璃隔开独立实验室。基地废弃已久,实验室大多已经搬空，加之光线实昏暗，两人也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只看到自己倒影映黑暗中玻璃墙上。
查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一路便靠絮絮叨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加文你看这层楼……倒有点鬼片气氛,近那个说食人猿逆袭片你看了吗？”
“……没。”
“哦,那个片子好看,就跟这场景差不多。等出去以后你想一起去看吗？”
“……不了。”
“嗯嗯，说是一个实验室用猿猴做基因实验,今年银河系选美大赛冠军里面演一个被猿猴劫持女科学家，克莱尔有她签名照……哎呀一说我又想起楼下那怪鸟，你说迪恩和克莱尔已经走到哪了啊？”
加文额角抽搐：“不知道。”
“别是他俩中途打起来了吧，万一被淘汰了我们还往前走干嘛。话说回来，你知道他俩都喜欢你吗？”
“不知――”加文声音一顿，突然从身侧玻璃倒影上瞥见了什么，瞳孔瞬间紧缩。
查理捂着肚子，哼哼唧唧问：“怎么了？”
“没什么，”加文神色如常：“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说他俩都喜欢你，你想怎么选？ega保护协会不知道你事吧，别去那地方，他们不会把校生列入候选Alpha名单。依我看你就咱学校里选一个多好，又有感情又互相了解，克莱尔就不错啊……”
加文目光紧盯玻璃，口中漫不经心问：“你跟他关系不错？”
“那是――不不，我是说还行，你千万别以为我不客观。其实克莱尔只嘴巴有点坏而已，人可好了……”
加文一手扶着查理，一手不易察觉伸进口袋，抓住匕首轻轻一勾。
查理还恍然不觉：“等出去后我送你们两张电影票，就是那个食人猿逆袭，别担心要是有你话克莱尔根本不会看那个选美冠军一眼，多少年兄弟了我能看出来，他可喜欢你了……”
“你累吗？”加文突然打断他问。
“呃――呃？有点啦，你想休息吗？”
“休息一下吧。”
“但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赶路……”
“休息一下吧。”
加文拉着查理一拐，那动作竟然有点不容拒绝强硬。正巧边上有个虚掩着门实验室，加文用手电照了一圈确认安全，便把查理靠墙边：“你先坐一会儿。”
“哎，哎，”查理立刻讨好翻出水壶双手奉上：“你要喝水吗？”
加文微微笑了一下。这一路他因为同伴受伤需要补充水分关系，自己都量不喝水，但此刻却把水壶接过来结结实实灌了一大口。
“我去探探路。”他拍拍查理肩，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千万小心啊！”查理担忧叫了一句，却只见他头也不回挥挥手，紧接着带上了玻璃门。
咔哒一声轻响，走廊周围玻璃墙上突然出现了多影子。加文转头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同时迅速瞥向周围，只见昏暗光线下玻璃上影影绰绰，左手边有两个，右手边四个，一点钟方向似乎挤着很多……
加文蓦然转身，闪电般向左斜角冲了出去！
瞬间走廊上响起一声凄厉尖嚎，憧憧人影从四面八方奔来，竟然全是疯狂比赛选手！
这些人和刚才那驾驶员一样双目赤红，黑暗中仿佛两点鬼火，看着极度}人。加文没跑几步便有人从侧面扑来，被他伸手抓住就势一扔，当即惨叫一声被重重扔到墙上！
砰！砰！――右手边有人举手放了两枪，加文倒地疾滚，电子弹贴着头顶飞了过去。整面玻璃墙哗然碎裂，他贴地穿过几个扑来选手，紧接着一脚远远踹飞了电子枪，顺手将开枪那人头掼到墙上――嘭！
重重一声闷响，那人立刻丧失意识倒了下去，但紧接着加文还没起身，便被两个转回来选手嚎叫着按地上，伸手就要去掐他脖子！
“给我醒――醒――”加文蓦然暴喝，狠狠一刀柄将那人砸得口鼻喷血！
哐当一声那人被重重踹倒，随即加文架住另一人往自己脖子上掐来手――只见阴影中那人双眼滴血，双手挣扎不开，竟然低头一口咬住了加文侧颈！
霎时简直痛彻心肺，加文连挣扎都来不及，整个脑海因为震惊而一片空白。
他只见那人满脸鲜血抬起头，森森白牙血淋淋，一点一点，从自己脖颈上活活撕下了一块肉！
“呸！”那人转头把肉一吐，猛然一口咬住了加文咽喉！
那一瞬间加文眼前发黑，他看不清走廊上耸动憧憧身影是人是鬼。恍惚间一切都慢慢走形，选手们狰狞面孔变得扭曲，黑毛从他们脸上飞长出来，身体佝偻而手臂变长，摇晃灯影映出他们锋利獠牙。
他们狞笑着，发出兽类嘶吼――那是猿猴。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食人猿！
一阵毛骨悚然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窜遍了四肢百骸。
加文眦目欲裂，握匕手剧烈颤抖。恍惚中只听脑海中有个声音尖叫怒吼，猛烈冲撞着他神经――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怪物！
杀了他们――！
鲜血从食人猿齿缝间迅速流失，加文脑海一阵阵晕眩，他颤抖着举起匕首，闪着寒光尖端指向了怪物背部。
把这群怪物杀光就能得救了……
就能得救了…………
仿佛某个无形闸门被开启，千万片破碎记忆刹那间汹涌而出。
骄阳之下白云飘扬，碧空深处驼铃声声。一老一少风沙中穿过大漠，只听那少年声音从风沙中传来：“师傅，为什么世人都想变强呢？”
“因为强者可以免受欺凌。”
“但我生而为强者，也一样受到世人欺凌啊？”
“因为你不忍还手，只能任欺。”
少年声渐不闻，半晌又问：“那若是我一直不忍还手，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忍气吞声？那作为强者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次老人回答前顿了顿，只听风卷驼铃穿越大漠，一声声清脆悠长。
半晌他才缓缓道：“强者有义务去保护弱者，也有责任承担多伤害。因为你强，所以你所受欺凌都不至于死；但你若还手，对方身为弱者就必死无疑了。”
“生命是无比宝贵，如果你不想伤及弱者，就只能变得强。强到无人胆敢冒犯地步，就自然不会有人来欺凌你，你也不必伤害别人了。”
――不必忍受欺凌，也不必伤害别人。
也不必伤害别人……
加文瞳孔紧缩，扬起匕首竟硬生生转向，瞬间从自己掌心穿了过去！
噗呲一声鲜血飞溅，只听身侧有个熟悉声音喝道：“――加文！！”
那一声简直震人发聩，加文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醒了。
刹那间他才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什么猿猴，也没人咬自己脖子――他正跪一条灯火通明走廊上，手下紧紧按着一个昏迷学生，而自己原本正准备去挖那人眼睛！
所幸他手刚伸到对方眼前就被自己一刀刺穿了，从掌心中喷溅而出鲜血顿时洒了那人一脸！
“加文！”迪恩冲过来一把抓住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加文愕然抬眼，只见迪恩和克莱尔都站边上，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样子，而周围横七竖八躺了十数个学生，地上到处是血迹、弹坑和碎玻璃。
查理正发着抖对克莱尔说：“……他说要出来探路，我就坐里面，过了一会听见外面有打斗巨响，出来一看走廊上子弹乱飞，整面整面玻璃墙全粉碎了塌下来……”
加文喘息着爬起来，还未完全起身就踉跄着差点摔倒，所幸被迪恩上前扶住：“你怎么样？”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跟克莱尔一路顺着楼梯爬上来，只有这层门是开。你是怎么搞？”
加文喘息着，半晌只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也被控制了。
这些都是引诱他去攻击别人幻象，只有那段沙漠里记忆是真实。也正是那段记忆让他清醒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刺穿了自己去伤害别人手。
但那个老人是谁？为什么自己要叫他师傅？
那是什么时候事，为什么现什么都不记得了？
迪恩翻出治疗仪来照加文手，一边简单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原来他刚进基地就找到了克莱尔，两人虽有旧怨，但同一个学校自然得互相扶持。因为皇家军校两组选手预赛中得分相近，他们猜加文和查理进入基地时间、入口也都相距不远，可能已经碰头了，所以就结伴一路过来寻找自己武装技师。
相比技师组坎坷而言，驾驶员组行程简直不要太顺利――迪恩和克莱尔一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几乎把对手都淘汰光了；可惜从进来到现都没碰到拉斯加德，否则决赛也许都不用打了也说不定。
虽然进入基地路线不一样，但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迪恩和克莱尔也进入了加文他们上来那道安全楼梯，不过倒没发现加文他们藏拐角里那个驾驶员。一路上来所有楼层都锁着，只有这层大门洞开，他们刚走进来没几步，就听见远处传来打斗和惨叫巨响，还听见查理尖叫：“加文！住手，加文！！”
迪恩和克莱尔顿时都慌了，冲过来只见足有十几个选手，正发了狂一样围攻加文！
一开始迪恩还以为这帮人是集体发情――但Alpha集体发情只会导致惨烈互殴，直到剩下后一个强者赢得交|配权为止，怎么会不约而同一起攻击ega？
随即他发现这帮人面色呆滞，双目赤红，被折断胳膊都不知道躲闪，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控制木偶――而加文面对十几个Alpha驾驶员围攻竟然丝毫不落颓势，相反越打越凶，叫他他都不理，招招出手都直奔着人命而去！
迪恩这才意识到不妙，慌忙和克莱尔冲上去帮忙。所幸他们俩综合实力比其他驾驶员要高，加文是一人能打几个，因此一番恶战后终于把所有人都放倒了。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都魇住了？还有你刚才怎么叫都不理，我们还以为……”
加文喘息着摆摆手，示意迪恩住口。
“有人对这些学生做了催眠，”他精疲力道，“赛委会里有内奸，是冲我来。”
三人顿时都愣住了。
“具体情况等出去后再说，先赶离开这里，迟了我怕有危险……”加文扶墙站起身，突然僵住了。
冷汗从他鬓发中一点点渗出，顺着脸颊流到下颔，下巴尖汇成一滴，啪嗒一声滴到地上。
周围气氛如坠冰窟，半晌查理疑惑问：“怎么了？”
迪恩和克莱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疑惑。
“……没事，”加文维持着一手撑墙姿势，轻声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们先去楼梯那等我……”
迪恩迟疑道：“什么事？”
“马上再说，你们走――”
克莱尔冲动上前一步：“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了？别以为自己有多能就――”
“走！”加文厉声打断，尾音竟然尖利得变了调：“别嗦！走！”
三人同时一震，克莱尔顿时僵住了。查理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但紧接着看两个驾驶员都没动，便犹犹豫豫站住了脚。
走廊里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加文绝望看着他们，刚开口想说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诡谲笑声：
“真可悲啊，西利亚，你现连几个毛头小子都喝不住了吗？”
只见他扶着那面墙突然发生了奇异变化，表面如同水波般荡开，黑色裂缝凭空出现，仿佛空间被撕开了巨大裂口。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大手从黑暗中伸出，翻腕握住了加文撑墙面上那只手；随即一个全身黑甲高大武士从空间裂缝中出现，只见兜帽下嘴角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笑意。
三个相同打扮武士从他身后跨出，脚刚落地，黑色裂缝便唰一声他们身后合拢。
“给你们一个忠告――西利亚叫你们跑时候，你们好赶跑。”
为首那武士微笑着俯加文耳边，毒蛇般眼睛却盯着迪恩他们三个，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冰冷杀机：
“否则拖到现，就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如加文所说赛委会里有内奸，所以安全规章漏洞百出，其实大家可以猜猜内奸是谁
向大家汇报一下：俺今晚还是得开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