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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回京,让京城再度发生了微妙变化,而朝堂之上却因为肃王的回归也是暗潮汹涌,皇帝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这段时间一直致力于朝廷的势力,却忽略了实际的情况以及如今朝廷的局面。
现在这一叠叠下方军需的奏折,一张张户部呈报的国库钱粮的账目,皇帝双目赤红,怎么会这样。往年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为何今年却缺漏如此之多。
皇帝也不想想,以前的精甲骑兵一营是由李家那边负责,西北军很大一部分也由沈青青那边解决了一部分,毕竟当时的主帅是沈李两家的人,下面的人吃不饱,怎么可能会出力。
现在他将沈家踢出,又那么明显的针对沈家,沈青青会在继续供给才是有病。
再者淮北总督府那边,近一两年,他不停的让段哲宇暗中补充兵力,段哲宇就算有心私下补贴,也没有那么大能力,何况他就不怕成为第二个沈家李家?自然也就将那些私兵都正式编入军营,这些人自然要军饷…
这些都不是大头,江南那边才是。擎宇才不会跟他客气,一桩桩一件件的,列得清清楚楚。
就是江南官场那边也来了大批的折子,要求朝廷拨款赈济安抚难民与流民。
钱。钱。钱。总之一个字就是要钱。
“宣内务府官员觐见”皇帝就算怒极攻心了,也不得不想办法解决。
现在最有能力解决的就是内务府名下的顺天钱庄。
负责管理内务府的宗室亲王,一收到这个口谕,立刻一片灰白,他知道这次他是过不去了,钱庄在半个多月钱就出现了挤兑的危机,他们钱庄的银票在外面也渐渐的停滞了,很多人都不在收纳。
反而一些小的钱庄倒是门庭如市。
收到这个消息,沈青青在家笑得通体舒畅,让人继续注意皇宫的动向,没多多久还真就等来了好消息,听说皇帝病了,连夜宣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进宫?这下沈青青是笑得更得瑟了。
这下等于皇帝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之前他费力的将肃王的人贬斥将他的人给提放到六部的重要的位置,现在他就是想发火,想找人被黑锅也没人可找了。毕竟这些人可是他自己放上去的,要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处发落,以后谁还敢放心的跟随忠心与他?
这不是明摆着在给肃王贤王铺好感?人家手底下的人可是一个个安然无恙的富贵不变。
辅国公府里的寿康苑中,老国公躺在软榻之上看着对面的老妻,一脸的灰败与痛惜,不时的还咳嗽两声,那摸样跟以前是天壤之别。
“去把老二叫来”气若游丝的声音,让王老太君老泪盈眶,老头子一生要强,严律克己,对老大更是付出全部心力的教导,可最后却被一心教导的儿子从背后捅刀子,怎能不心痛。
“好,你好好躺着,我这就去叫”
其实王家二爷一直都守在父母亲院子外面,此刻他心里也慌得不行,大哥居然联合了皇上,意欲除掉皇后跟肃王一脉,好自己取父亲的位置而代之,他暗骂大哥狠心凉薄的同时也深感他的愚蠢。
他以为除掉皇后跟肃王,皇帝对他就放心?到时候一旦皇帝翻脸,这就是确实的把柄,到时候别说他,就是整个王家一族都将覆灭。
可偏偏人家还得意洋洋的不知所谓的在那里大肆张扬。他怎么就有这么蠢的大哥。
“老二,你爹叫你呢。”王老太君见到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二儿子,浑浊的眼也是一酸,说到底她们两老对他还多有亏欠,一直怕兄弟阋墙的压制着他。知道近年才好些,可谁能想到,因为这个稍微好一点却将老大的狠心给逼了出来。
“欸。”王敬守见到母亲的老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快步的跑了进去。
“爹。爹你找我,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老国公虽然知道二儿子如今说的或许是场面话,可是也足够他老怀安慰了,这个儿子一直比老大要精明,文治武功都比老大要强,本来以王家的家规,老二本是要分家的,可是因为老大的庸碌,自己跟老妻压制着他留在家里帮衬他大哥,要不是这样,老二也不会沦落这个境地。
现在他悔啊。
“老二。你怨爹不。”
“爹,您说的哪里话?儿子身为次子,命当如此,无所谓怨不怨”王敬守低垂着眼,淡淡的道。
而这话听在老国公的耳中,那就是怨了。
“老二。你怨也应该。爹现在也悔不当初。只期望在临走前保咱们王家一族安稳。咳。咳。现在蜀国外患已除,皇上已经在打算解除内患,而这内患除三大国公再无他人。咱们辅国公是开国元老,世袭功勋之家,除你大哥之外皆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其人脉势力皇家忌惮已久。可惜你大哥看不透。”
“至于镇国公。他曾与皇上有兄弟之谊,又被降爵,可皇帝依旧用离间之法就可看出,皇帝的用心。”
“然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沈李两家。因为李家也是皇室后人,他是冰灵公主的后代,手中有着皇太祖手里的龙卫以及当时皇太子的精甲骑兵。而且皇太祖还曾留下了遗诏,冰灵公主有监察皇帝的权利,一旦有行差踏错,可另选皇位人选。只要是皇室中人,不拘于嫡系还是旁系。后来冰灵公主将这些传给了女儿,却将儿子送到了朝堂。这也就是第一代的护国公。”
“咳。咳。”老国公说道这里脸色遽然变色,满脸涨红的咳嗽起来,将震惊中的王敬守给拉回了神智。
“爹。爹你怎么样。您别说了,你先歇息一会。”
“爹现在告诉你,是让你知晓个中的厉害关系,分家之后能够找到最适合咱们王家的路。肃王那里。不管将来如何。他都是你的外甥。你一定牢记。”说完老国公就垂下了手,闭上了眼。
“爹。爹。”王敬守失声痛哭。以前他怨他恨,到现在他更恨,可是看着父亲在最后一刻,拉着自己的手给自己说这些的时候,他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被这死别之痛给淹没掩盖,甚至是消散了。
老辅国公的离世,给王家蒙上了一层阴影,同时也给了某些人的头上泼了一泼冷水,王老太君虽然也瞬间老了十岁,可是却强撑着一口气,在老国公下葬之前,在王家所有族人以及族老面前将二儿子给分了出去。
辅国公府依旧只辅国公府,可是却成了一个光杆司令。王敬鸿气得砸坏了整间书房,就是老国公出殡的时候,他也是敷衍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他的长子,王洛凡冷眼看着。
心里不赞同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他身为儿子,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跟随一路走到底,只希望能够在绝境中找到生路。
肃王对于老国公的孺慕之情,比之上面那位还要深,伤心悲痛之下,惊醒了体内的蛊毒。一直默默跟着众人的王若雪注意到他不寻常的脸色,眸光一暗。想到了父亲昨夜跟哥哥在书房内的对话。
悄悄靠近。
“啊。表哥。我。我的脚扭伤了。”王若雪虚弱的靠在肃王的手臂上,额头疼得直冒冷汗。
她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可是豁出去的真的崴到脚了,那脚裸看着就肿了起来。
王敬守父子跟其余的王家族人见了,立刻让肃王把人送去就医。肃王深深看了王若雪一眼,才横抱的将人带上墨白牵来的马上,跨马疾驰离开。
肃王没有带她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沈府。因为伤的是女眷,又是脚裸,给别的大夫看,自然有损声誉,而沈萱萱的医名,在京城是无人不晓的,这也算是王若雪歪打正着。
沈萱萱看了肃王一眼,又看看里屋咬牙忍着的人,双眸转了转,满怀深意的看了肃王一眼,才悄悄的给了他一颗药丸。笑呵呵的进去给人治脚去了。
“老国公哪里妥当了吗?”对于老国公,沈青青没有憎恶,只是老人去世,她有些怅然。
“恩。如今外祖父一走,只怕这京城更要乱了”肃王疲惫的抚了抚额,这上面的人要作,下面的人就得乱成一锅粥。偏偏他们夹在中间,理不清也逃不开。
“你想太多了。再说了,以你的能力还怕那几个小喽啰。你的杀伐果断去哪里了?”沈青青嗤笑一声,在她面前装什么小白鼠。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那等着狩猎的豹子?
“多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与肯定。只是我的身体你也知道。”蛊毒一直以来都是人人恐惧的存在。
“我现在双目失明都没你这么想不开。难道说,我看错你了。?还是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着松懈我们的戒心,好做什么事?”沈青青一脸怀疑的说道。
“谢谢你青青。”
“呃。”沈青青一愣,对于他这么郑重的道谢,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肃王怎么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跟他打混,好让他心情松快一些,也是在间接的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