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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政盛怒之下、于惨绝人寰的手法曝出后被关押的相关人员的“后台背景”并没有像事先预想的那般去为她们奔波求饶找路子,更多的诸如楚国坊的要人都是来撇清关系的,在他们看来,少了一个居位于王宫的人、比之要像魏国姬姓女子那样险些灭族的风险来讲,他们优先需要自保。
自保的人多了,那被押解于地牢的人就危险了,毕竟嬴政的心情因为宫中出现这样的恶行而极其差劲,即便是受波及的无辜者,他也没有心情去格外关照着放出来了吧。
如是这会儿蔺继相再查出了什么不利于谁的线索,那基本可以肯定,这些耀武扬威的尊贵王妃们时日无多了。
果然,这还真的是男人的世界,任你女子本事通天,可是男人只要一个声音,你就已然没有丝毫的反驳之力了,因为男人为天,天塌了,你能奈他何?
“齐溪宫中是什么情形了?”我问椽子。
除了齐溪宫随嫶曼出来的几个从人们之外,我能接触到的就只剩下魏嬷嬷指定的从人和椽子了,魏嬷嬷的人我不好问什么,只能向椽子打探消息了。
椽子依着蔺继相的命令以送物品的借口不时来看望我,此时听到我终于有勇气开口问,他便如实回答了。
“回禀溪夫人的话,齐溪宫宫中日前共有八人重症,其余人皆被汤御医下令隔绝在了一所涂药的偏殿内。爵爷说若是夫人您问起,就要奴才来告知夫人,照着日前的情形看,齐溪宫怕是无法保住了。”
真是好事要多磨、坏事一触破啊,我潜意识里怕听到的消息。总是那么及时的就成了现实一样被肯定地传入在了耳中。
“本宫说过,莫要再提什么‘爵爷’了,本宫这里只有常侍赵高。”我头皮发麻,心绪烦躁的无法自控。
以往都不强调的,此时却要在意称谓,椽子很明显就料到了我魔杖的缘由。
“喏,奴才知罪。”他应允着。选了最能迅速安我心的消息道:“洛姑姑没事。常侍交代余御医给她用了最好的药。”
我不该对着椽子发脾气的,他只是听命来对我告知消息而已,何况虽然坏消息我很难承受。但他也不失时机地对我额外说了我最关注的不幸中的好消息。
平复一下心绪,我无奈点头,把声音也放回了以往的声调。
“索夫人,她会无事的吧?”
除了静夫人之外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若是都会出事,那索漪看上去就是最没有后台的一个。若是蔺继相不好出手救她,那她会是最惨的那一个吧。
“奴才不知。”椽子恭恭身,没有给我落实话。
我知道,他这么说。要么就是蔺继相没有给他权限要他说,要么就是蔺继相没有对他透漏心意,不然若是蔺继相决定去救索漪。此事便是*能成的了。
索漪是蔺继相的人,虽然她在帮我。可那都是蔺继相的决定,我没有余力去帮助她什么,可是她被囚禁了,我开始担心胡亥,不知道胡亥眼下怎么样了。
当初赵舞就是因为入狱而死的,而今他又要经受索漪的入狱,望夷宫历经一再的波折,年幼无邪的他会挺住吗?
处于近乎与外界隔绝的状态,所以我不敢出信宫去望夷宫探望他,亦怕有人利用他传递盅毒而不敢召见他,是故,我只能祈求蔺继相能够保住索漪了。
“他若是问起今日之事,你就说本宫问过索夫人的安危了。”我说。
若是我关心索漪,蔺继相应该能够感受到我对索漪的谢意吧,进而、他会考虑去让索漪活下来的吧?我弱弱地想着。
不出蔺继相所料,齐溪宫真的是因为我而存在到头了,因为防止会有盅虫未处理干净、故而不能再住人,又担心盅虫会繁殖、所以直接焚烧掉整座宫殿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
既然有快捷方法,谁又会去考虑费力的事情呢?
嬴政征求我的意见时,我不舍又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微笑着附和了他,因为若是我执意要留下齐溪宫,对嫶曼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更会徒劳多出很多的人力财力需要去清除那些防不胜防的蛀虫。
“齐溪宫中本宫的人如何了?”
宫殿烧了是无奈之举,人是大事,虽然余下的人依着地位都不被世人重视,可是我心里却不能忽视她们、无论是从私情还是伦德。
有了被我失控斥责的经验,椽子回话回的很有技巧,先是选了我的问题直面回答,而后便是挑了我所需的最主要的要点宽慰我的心。
“齐溪宫宫人存余六人,洛姑姑没事了。”他声音不大,却一起一伏地击打着我的心。
我寝食难安、夜不能眠等待的结果虽然不是很理想,但好歹洛葱算是保住了。
其实在此之前好几次我都想要问关于她的消息,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接受万一有什么差池的结果,而今终于听到她好好的的消息,双目一眨,泪水湿润了双眼。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出事?”我喃喃低音自语,对于这个消息深受冲击。
嫶曼刚出生不久,奶嬷嬷为了满足她的用量和次数都在极力的酝奶挤奶,齐溪宫中奶味浓烈是自然的了,而平日里服侍嫶曼的人不少,即便是照顾我的人也少不得要去围着嫶曼转,如此多的人出事、倒是残酷的情理之中的悲剧了。
仰首使泪水倒流回去,我压压音色,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们何时能够出齐溪宫?”我问。
椽子看了看我的脸色,见我还能克制情绪听取音讯,便直接开口说了答案。
“齐溪宫暂定于明日辰时焚烧,届时常侍会安排洛姑姑及其余存活的从仆出宫,如是夫人担忧,明日见着洛姑姑、奴才便即刻告知夫人的忧挂,要她不必等到齐溪宫焚灭,直接来信宫拜会您。”
与世隔绝、惶惶不可终日的她们一定困顿坏了,若是再由她们去协助安排烧宫之事,那必然是很劳累的了。
“不用,本宫亲自去迎她们。”
虽然想要眼不见为净、就此远远的作别齐溪宫的,可是洛葱劳苦,我亲自过去见证焚宫一事,也能减轻一些她的辛苦劳作吧。
蓄意害我和嫶曼的人已经被押禁了,但是我要出信宫去齐溪宫的消息还是在传入嬴政耳中时引起了他的重视,原本定好的围控齐溪宫的人手加固、嬴政也暂放政务亲自到场了。
我知道,他不想我再出意外了。
“陛下,齐溪宫上下已逝之人与即将平安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一心为了奴妾和华庭才出事的,忠心可嘉、行事可鉴,奴妾恳请陛下能够体恤她们的忠诚之德,厚待她们的家人。”
看着齐溪宫紧闭着的即将开启的宫门,我拼命克制着不让自个儿流泪,可是发出声音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音律发颤,嘶哑咽喉,膝盖一软,我后退一步、对着身边的嬴政跪了下去。
若不是跟了我,她们不会死的这么惨,我心里是感激的、也是歉疚的,这么多年来,为了避免宫中有别的主子安插进来的人了解我,我虽然没少让洛葱给她们恩惠、可是我自个儿连名字都叫不全,可是她们就这么无声的为我而死了…
“起来!”嬴政扶起我,道:“才出月子,腿又不大好,入秋天儿也凉了,你不能碰地的。”
我被他使出的力道搀扶起来,仰目盈盈泪水看向他;被我恳切的目光盯的心软,嬴政妥协着明确对我表了态。
“朕会厚葬已逝的人,亦会褒奖生还的人,她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应得的荣誉,只要你好好的,她们就都有希望。”
他是怕了我所受的危难了吧,声声句句都不忘让我当心我自己。
“谢陛下隆恩。”我哽咽着,泪水小心地在眼眶边沿打转。
单手将我揽在怀中,嬴政看向齐溪宫宫门,不忍我伤心,再次征求了我的意见。
“你若想要留下齐溪宫,跟朕讲,朕会满足你,亦可于此地建造一模一样的齐溪宫还给你。”
我拼命地掩饰了,他还是看出了我的不舍吗?
重建、又如何能够当做从前呢,还是怀念好了,这样至少回忆中的那些过往会越来越香醇,不会因为新的气息效仿着原本的空间而变味。
“陛下赐予奴妾的金丝银线蚕绳红木琴可能搬出来?红木坚固,想必是没有收到侵害的。”我委婉回答了他我不想要留下齐溪宫的决定。
嬴政权拥天下,他很想要满足我的所有要求,但是我的提议总是太过刁钻,让他很是无奈却又只能拒绝。
“只要有一丝的蛀虫痕迹,你都不能碰。”他坚定道。
嬴政过于小心了,但是他的小心是因为他的真心,比之失去他给的恩宠,我更在意的是他的人和他的那份爱情。
一丝温暖涌于心头,我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苦涩的心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浓情,心绪难以平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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