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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有心了。”我不置可否的笑了。
大方的接受这句“赞誉”,华阳表现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甚至对我吐露了她不得不这么做的苦心。
“父皇一时困于美色,儿臣作为长女,可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此颓废下去的。”她有心盯视了我的面色,道:“溪侧母妃放心,不管是谁,只要对父皇不忠,儿臣都不会放过她。”
她说的这些不忠的人,首当其冲便是我吧,加浓一些笑意,我语意别指就势回了她的盯视。
“你父皇有你这么个孝心爆棚的女儿,真是得天眷福了。”
华阳若是男子,定然比扶苏要更得嬴政的欢心吧,因为她的心性跟嬴政更相似一些、似乎无所能够打动一般的铁硬。
俏皮似得笑笑,华阳也顺着我的暗指继续追问了我的所想。
“溪侧母妃有儿臣这么个公主,不高兴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不敢苟同的,低头看向鼓起来的肚子,我柔情抚了抚,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了我的真实想法。
“本宫若是诞下个公主,本宫定会让她无忧无虑、淡泊那些强势的理念,因为本宫听说,傻人才会有傻福。”
倒不是劝谏华阳放手什么,而是我觉着,有时候知道的太多的确是难以解脱的负担,就像是立在姒水宫门前的我,栗耳就成了我永远的错。
我的孩子,我希望她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既定的历史中平凡而快乐的度过一生,既然她已经来了。
当我是在警惕给她听,华阳不以为然的反斥了我的话。
“那儿臣可是不如即将出世的这位妹妹的,儿臣生来就是操心的命。”她不悦的冷了脸。
不解释,我对于心智已经成熟、目标坚定的她,没有什么可改变她的能力和想法。
“故而当初在楚地时。你引荐天女给你父皇,亦是有心之劳了。”我扯上了她最近联络密切的梦昙。
直爽是华阳一贯的风格,听我说起梦昙。她也同样不避讳。
“儿臣喜欢看热闹,很想知晓若是涅槃凤凰跟九天玄女争斗起来、哪个更强,您的存在对于这座王宫来说是个噩梦,而她的到来也能使得儿臣不喜欢的那些人更加难过起来,您说儿臣能不那么做吗?”
她不得不为之的面色应用的娴熟而精湛。
爹是嬴政,华阳果然任性。不得不说。她有资本和背景那么做,不过正是因为她的爹是嬴政,她才不会得到别人的爹对孩子无限度的包容。所以我觉着她也该适可而止为好。
“是,热闹是好事,可玩火也会**的。华阳,你再闹腾、也得看清楚了手里的火够不够你掌控的趋势才能玩,否则火力太猛,你会伤到自个儿的。”
不知道华阳是否知晓梦昙的真实身份,若是知晓。不知她是否知晓姬已企图行刺嬴政的行径,不过我想她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她是嬴政血脉相亲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去帮一个仇人的妹妹来伤害她自己的父亲呢。
如此提醒,在华阳看来是多余的“嫉妒”了,她自得其乐的沉浸其中。
“这天下是父皇的。有什么火还能烧的到天外去,溪侧母妃安心自个儿便是。”
既是有恃无恐。那就只有大家都自求多福了,华阳提醒的对,我面临的形式比任何人都严峻,我才是最需要“防火”的人。
“多谢华阳提醒。”
都说血浓于水,亲情总是感情世界里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最强者,我虽然确定嬴政宠爱我,可是我也没有自信嬴政会无条件的容忍下我的所有过错,或者是别人给我的过错。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知道这次大半个王宫都在“拾柴”观望的局面里,我能挽回多少我岌岌可危的性命指数。
我最怕的,是我保不住我的孩子。
轻轻抚摸着隔着衣袍和肚皮的孩子,想着她们怕我生下公子的心思,我心中泛起阵阵的不安:若是她们有意要对孩子下手,凭着我行走不便的身体,如是不请求蔺继相的帮助,我还真的可能跟孩子一起丢了性命的。
虽然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随着她一天一天的长大,溶入了我的骨血,我倒是越来越觉着爱她比爱我自己都要多了。
“夫人,皇上驾到。”
紧急简短禀报一下从人匆匆口传进来的讯报,我还没有理清洛葱说话的意思,嬴政就大跨步迈进了殿中,想来他是走得急、以至于使得从人提前报讯的时间都赶得急促的。
“朕不是说过不要凑场子吗,你又不听话了。”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椅子边坐下,把我按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条件反射一般想要起身,因为以前我坐在他腿上是因为我一个人,可是现在我有两个人的重量,实在怕已经够累的他再不舒服,可是他眼明手快重新按下了我。
“不许逃避。”
既然他对我有用不完的力气,那我就依着他好了。坐在他的腿上,对视他责备又关切的眼神,连日来的压抑和虚落全都凝聚在了喉间,鼻子一酸,我眼睛顿时湿气恒生。
“何故?”他疑惑着瞪大了眼睛,故作不悦道:“还说你不得了?”
我听得出他在故意出言转换我的悲抑。
我不想他看到我的眼泪的,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在他面前流,我又羞又悔,擦拭不净,只得圈臂绕过嬴政的双肩、抱住他的脖颈,在他看不到的后脑勺方位失声泣哭。
“陛下。”
嬴政的气息环绕着我,让我安心,也让我觉着踏实不少。
没有动,任由我抱着,嬴政待我情绪缓和一些,这才开了口。
“是受委屈了还是被吓着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朕说,你说出来,朕定为你做主!”
有他这句话,我就算是受了委屈、因为得到他的爱而受了委屈,也就都不委屈了。心里舒展了不少,可是眼泪却又一波的来袭了。
“奴妾,”我强忍住强势意欲爆发的情绪,哽咽着坐回到他腿上,依偎着他道:“没事,只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有朕在,无论什么人、什么企图,都伤不到你的。”他轻抚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点点头,又恐他因为我的点头而去追查什么,于是坐直身子、安静的看向他。
“奴妾怕的并非别人,而是咱们的孩子。”
顺着我的目光望向我的肚子,嬴政凝毅的神色稍稍一怔,皱眉问道:“怕咱们的孩子?她不是好好的吗?”
我面泛红晕,难为情着羞赧道:“奴妾听闻产子是很痛的,故而,奴妾才——”
音量越来越小,我近乎没音儿的时候却得到了嬴政爽朗的大笑之音:在他看来,我对于生孩子的恐惧比我对于其她人的恐惧对他来说、要相对轻松的多吧。
“原来如此,朕还当产子是女人的天性,你跟她们一样、只要是孩子的事、皆是无所畏惧呢,哈哈~~~”
本意是要消除嬴政的疑虑,怕他分心去做过火的霸行的,可是看着他为我的羞涩惶恐而开心的样子,我倒是心里泛起酸楚之意了。
“陛下是在说奴妾不如其她的母亲勇敢吗?”我嘟嘴不满。
收起笑容,嬴政将开心拢聚眼底,正经对我敞开着他的心意。
“非也,朕恰恰欢喜这一点,如此说明你即便是有了孩子之后,也不会和其她人一样一心只有孩子,你还能分心给朕。”
想想都美似得环着我的腰,嬴政两端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可是个袒露真心的好时机。
“孩子是陛下跟奴妾爱情的结晶,奴妾自然是爱的,然陪着奴妾度过余生的、却只陛下一人,陛下在奴妾的心目中,自然是无人能够比拟的。”
我“突然”的高调承恩言词让嬴政深深顿了情绪,他专注凝视我数秒,复苏的神情中有隐藏起来的感动。
“你可知道,朕听你这句话,可是比拿下千军万马还要高兴了。能够如此知晓自个儿要什么,能够令朕心有所怨还牵肠挂肚,你当真无愧于世间独有的奇女子也。”
他赞扬的言词中也不乏失落的不满。
我知道,我不时遮遮掩掩的关于蔺继相的纠葛事件不倾囊说出来,他很难释怀的,可是我真的不敢对他说。
不想他的失望情绪在他心目中停留太久,我俏笑捧着他的脸逗他开心。
“陛下对奴妾是贬还是扬?咱们内宫中不还有一位天女的吗,天女助陛下揭穿了燕国的谋略,得升长使之位,可是王宫一福将呢。”
我撒娇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把与我齐名的梦昙说出来、以间接提醒他我和梦昙的关系不好的事实。
被我使出来的“小性子”激的笑了一下,嬴政抬手在我鼻子上宠溺刮了刮。
“你为朕诞下登基皇位之后的首位皇嗣,功劳不及她吗?还是,她得了朕的封赏,你为此不高兴了?”
不管他是在配合我的逗趣、还是他真的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我都继续将这个话题作为我们的情趣发泄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