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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鱼近来情绪不好,和你闹别扭了?”
嬴政开口过问,就说明他定是想要知道事情内情的,但他的时间毕竟不能过多耗费在这些无聊的算计上面,于是我回答的干脆利落。
“她从齐国带来的婢女没了,奴妾的婢女和那名婢女接触过,故而她便将事端算在了奴妾的头上。”
我这样说,嬴政一定听得出来,我的婢女和她的婢女虽然有过接触,但她婢女的死因和我的人没有任何干系。
“寡人记得佶籽前许时候昏迷不醒,余槐说是食物相克,田鱼的婢女那日曾服用过药物,是否也是和你宫中送的物品有不和的地方,故而才丢了性命的?”
这些王妃们之间的琐事,嬴政是想尽快平息的,而从他的言词中我也能够听得出,他在为我找脱身的出路:
因为不知青衣服用过药品,所以洛葱送去的东西里有食物相克的属性在,嬴政这么提了,御医们自然也是极为认同,这件事情便小事化了了。
嬴政的介入让这件事情夸大化,可他的轻易两句话也将此事平息了然,而且日后所有人必不敢就此事再多说一句嘴,真可谓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也想嬴政能够少花精力在这些事情上面的,可是田田鱼无端“咬”我一口,又是反用的青衣对她的忠诚,我实在忍不下她给的气,另有。我也很想探听到是谁在和田田鱼一起鼓动此事。
“奴妾个人有几斤几两自个儿心中有数,难不成王上相信奴妾会先送毒物给让夫人、致其不孕,再送毒药给青衣、取她性命?
朗朗秦王宫。如此张狂为事,丝毫不将王规和王上放在眼里,怕是奴妾自个儿都觉着过分的了。”
分析着接连发生事情的违和性,我竟然说的自个儿心生委屈,一时激动,泪花不禁闪烁起来。
嬴政浅浅呼笑一下,为我的失仪和娇气起了柔情的容意。
“你若是知你几斤几两。倒是会有此般的骄纵了。”他叹出一言,不待我说话。又接着道:“你宫内的那个婢女,可是恃宠而骄,没了枉法了。”
我心里清楚的很,一个婢女的死、还引不起要嬴政亲自过问的程度。他必是听到了不少的告洛葱状的言词,故而才会使得洛葱成为了他眼中不可赦的焦点;
这些人亦知青衣引不起嬴政的注意,故而她们才转战到了洛葱的身上。
事关嬴政对洛葱的心意,我忙开口答了话。
“洛葱所做之事皆是听命而为,奴妾曾严令过她只能听命于奴妾一人,故而她只对奴妾一人负责,想必一片忠心倒是为旁人所看不惯了。”
嬴政不明态度的“嗯”了一声,想来是看准了我袒护洛葱的态度,故而也不再多言了。
能够促使嬴政过问一个丫头的事情。我再次确定此事绝非是田田鱼一人述状那么简单的,因为田田鱼为了个人的形象,定不会在嬴政跟前将要洛葱承担罪责的态度表现的过于凶狠。
宫内的人都知道齐溪宫的事情一向有洛葱负责。往齐溪宫打探过内情的人也一定知道洛葱于我的分量,故而她们这么不遗余力的去整治一个洛葱,不用说是针对我无疑的了。
她们有心要拿洛葱开刀,我只能见招拆招着先保洛葱了。
“洛葱到底是一个从人,奴妾也该教导她不可违逆了其她宫中的夫人的,以往经过皆是奴妾考虑不周。还望王上海涵。不知哪宫的夫人曾怨责了她,请王上示下。奴妾也好要她着重反省。”
我为洛葱服了软,而后便想要探听帮衬田田鱼的王妃们,只是嬴政一向嘴巴严,便是我问出了口,他也没有要透漏出来的意思。
“一个婢子而已,你用着顺心便好,只是寡人听闻她向来不拘,以为她瞒着你而妄为自大,那便是不容的了。”
此言是说,若是我纵容洛葱恣意妄为,那这次便饶过了她;而若是洛葱骄纵的事情我不知道,那这次洛葱就得死。
我自然是愿意承认是我亲自骄纵了洛葱,从而保下洛葱的性命了。
“奴妾谢王上厚恩醒示。”
嬴政不说是谁告状的,我就无从推测田田鱼的盟友,也就无从防御都谁想要赵舞死、都谁想要抓住洛葱而迫使或许知道青衣秘密的我消失。
不管洛葱是不是张狂,她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定会顺着嬴政本就觉着洛葱不顺意的意思四两拨千斤的说下去,故而我再争辩,也只能是一味袒护着无所自省的表现罢了。
而这会儿,我已然担了调教无方的责任了。
本想要来听到嬴政言词中透出些什么的,可是探听不得、反而差点把洛葱的性命搭上去,我不敢再多言其他,只安静的做了个食客。
心思惊忧着待在嬴政身边,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会突然心血来潮再说洛葱的事情,可是李斯的突然到访得到他的同意接见时、我还是忍不住于心中泛起了大大的失落:
赵舞和其他的事情纠缠在嬴政心中,他已经无自觉的会心生烦闷了,所以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我都珍惜着在寻找机会逗乐了他,而今李斯一来,各色案件交织,嬴政怕是又要被那些琐事烦上一阵子了。
“你们不用跟来。”
嬴政要单独召见李斯,故而他见他一起身就跟着有动作的从人们,对身边的赵高丢了此言。
“喏!”
平常时候,嬴政若是不说,赵高都是近身侍候的;若是说了退下,那就是一墙或是几米的间隔。
而今嬴政直白的说不用跟着了,那就是说他要和李斯在院落里密语些什么,赵高通透嬴政发令时的各种心思,故而他没有多事地远远跟着尽忠,而是爽快的听了嬴政的吩咐、原地未动了。
嬴政不在,宫殿内霎时松轻起来,我不是很乐意离开他在时的那份深沉,心想着这份“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前时怎么会那么渴望、而今却反感且排斥的紧了,赵高突然打断了我的心思。
“溪夫人,火温可是足了?”
他谄媚笑着,手里亲自奉着添木炭的钳子,一副鞠躬尽瘁要辛劳体贴的模样。
“赵常侍想添便来添吧。”
嬴政念着我怕寒,特意叫人在我席位附近加了火盆,入殿这么久都是随便服侍的婢女加的,这会儿嬴政不在、赵高如此勤快的亲手要做,必是有原因的了。
听我会意,赵高加浓些面皮上面的笑丝,他边从内监手里的木炭盆中捡了木炭过来翻燃、边趁着和我离近的时候开口说了话。
“溪夫人果真心思缜密啊,为免老奴揭穿您的真面目,竟然走了偏门。”
我秒懂他是在重提他威胁我不能救赵舞、而我在嬴政跟前拖延时间的事情,他不要我救赵舞、他也猜想我要救、最后却是在救于不救之间结果成了延长了时间——难怪赵高会觉着我在剑走偏锋、另辟蹊径了。
对赵高和他的言词情绪无关的脸色回报以浮于表面的笑意,我斜眉扫了他两眼,好笑着问:“怎么,赵常侍觉着本宫是为了你才如此的?”
对于我发问的言词,赵高故作明白了的当做成为回答,他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溪夫人心智聪慧,老奴不敢妄测玉念。”
如此神态,如此语意,如此笑容,他分明就是在觉着我是不敢和他碰硬而回避、对他示弱的。
随他怎么想吧,他只要觉着我没有驳他的面子,不好为此与我鱼死网破,虽是不满我有投机取巧之嫌,但留我性命便也是好的。
我欣赏他如斯坚定的自信!
“将死之人,欲多看几日晨光,赵常侍不会也要阻拦吧?”
赵舞也已经放弃生存的希望,胡亥年幼无援,嬴政亦是伤痛不堪,宫内数位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人虎视眈眈想要取她性命——以我之力,若是蔺继相再无策,那我想赵舞是必死无疑的了。
要我不能搭救的要求算是达成了,再谈接下来会不会阻拦的事情,赵高自然不愿与我多言,他高深莫测地淡笑一下,打着官方陈腔和我对言。
“溪夫人有溪夫人的打算,老奴不敢造次,望溪夫人能达成所愿。”
鬼才会信他希望我达成所愿,他既然要要挟我,那他自然认定了我和他的意愿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我若是如愿以偿了,他就心愿落空了,谁会让自个儿的心愿落空而去成全她人呢?
就算是有,这个人也不会是赵高!
“多谢赵常侍的良好祝愿,本宫不便说共勉,然要遭报复的人若是不能结成牢固的盟友,怕是也很难独活的。”
我依然希望他们能够回头重新审视整个案件,若是能奇迹般发觉赵舞活下去对他们还是好的,那容许赵舞活下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尽管这些希望是我的奢望,我依然在天真的这样想。
天真永远打不过现实的,听我这么多言,赵高音色骤然低了八度调。
“溪夫人说话,请自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