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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了解到嬴政为了我遣送走他的“臂膀”蒙毅的那一刻,我酥软的心就已经对嬴政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即便是真个他将来要辜负我的真情,我也想放开我自己的顾虑去爱他,所以,将我自己交给他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犹豫了。
“奴妾不是苏妲己,却也是爱着狐狸毛软的,苏妲己是出于狐狸的本**狐狸,奴妾,”我顿一语,看向嬴政,娇羞道:“是因毛软乃是王上所猎。”
嬴政手掌下移,手指继续扭解衣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寡人等你这动听媚言,可是等了好久了。”
他喜欢我这样主动的表白心迹。
我也喜欢我可以这样在认定他心意的氛围内恣意的袒露我的心声,可是,有人却不乐意了。
“启禀王上,昙罗敷身子不适,请王上过去。”
赵高又来了声音,不早不晚,和他往常一样赶在了最“适宜”的时刻。
嬴政为我松解衣扣的手一顿,很快便继续往下行动了。
“传御医。”
他吩咐出去。
赵高没有得令离去,而是坚持着禀辨了。
“已然传了,昙罗敷说是心痛难忍,哭喊着、定要见王上。”
听着嬴政和赵高一言一语的搭话,我没有出言,也没有向嬴政传递心意,我知道,这是梦昙在玩弄心计,她不想我得到嬴政的恩宠才这样胡搅蛮缠的。
嬴政鼻息粗重的呼了一下,他看向垂目不语的我,宠哄着做了决定。
“你好好歇息,腿脚别着了凉。”
依着近来嬴政对梦昙的松容态度、和梦昙自身恃娇傲物的秉性,我敢断言,若是嬴政不过去,梦昙会不停的闹下去;
然而,她闹。我也并非是只能听之任之而束手无策的退让之角,这一出求恩的戏,梦昙能不能唱的得心应手,还得看我是否协作…
我放任嬴政走了。没有出言挽留他,不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可是我知道,梦昙现在是王宫内风头最盛的王妃,嬴政一时半会儿定然放心不下她,而我,也没有达到可以让嬴政全心相好的地步。
边柔顺的送嬴政走我边暗暗想着:等嬴政完全对我破解了疑虑之后,我不会再对其她人妥协了,既然要争,那就一起争。和她们各显神通,看谁能有幸博得嬴政更多的喜欢吧。
虽然和嬴政没有完全交好,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否认的有了很大的改观,我除了在他于内宫时陪同晚膳之外,他在前宫期间我送达物品时也能毫不受阻的见着了他。
“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嬴政见我进殿。放下竹书迎了上来,和我一起在殿中的圆桌边坐了。
我听到嬴政平实淡言的招呼声,恍然间仿若是亲密的家人间的攀谈,一时心被温情塞得满满的,音色不自主的倾向向贤妻良母的腔调了。
“今日之膳食,名曰‘皮蛋瘦肉粥’,皮蛋是奴妾几个月前就开始试着准备的。粥也是毁了不少大肉和皮蛋才勉强熬制妥当的,王上如不嫌弃,您尝尝看?”
我期待看向嬴政,喜欢得到他的期待。
这个年代里还没有皮蛋这一样食材,我虽然吃过,可是做起来就没有吃那么容易了。
很久之前我就想着要成功。可是用石灰粉试着做了好多次都失败了,碗里的皮蛋所属的这批是月余前好不容易才做好的,这碗粥也是我试验了很多次之后、做的相对能拿出手的成品。
“寡人有口福还能抗拒,自然是有多少吃多少的。”
嬴政好脾性的笑着,露出了一副我期待的、他好奇新鲜膳食味道的不恭模样。
难得他露出相对不那么稳重的一面。我知道他此时心情不错,神态放松,于是从银盘上又端出两碟小菜来。
“蒜蓉木耳,蜜饯嘉应子,为王上开胃下粥伴用。”
我摆放着碗碟,目光移动在碗碟之间,避开了我说话间嬴政射来的目光。
这束目光我提前想到了,我想嬴政听到“嘉应子”的时候或许会关注我的表情,于是我提前避开,以免于暴露我好奇的心思,也让他感受到我并非是有意为之。
自从得知嬴政对我的珍惜程度超出我的想象之后,我就一直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我,以往的那些莫名其妙发生又无疾而终的“罪过”,是否都是他在刻意包容才留下了祸首的我。
“嘉应子,生津开胃,酸甜可口,你一直用吗?”
他夹了一颗嘉应子放入口中,状若不经意的问我。
“奴妾常用,”我说着,抬眉看向嬴政,直问他道:“王上好似不用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知道嬴政的心意有多深、多长,我必须冒险起头试探他。
他未曾做出思考状,直爽开口,回答的落落大方。
“寡人多年未用了,上次食用,还是你初次研制好之后、奉于寡人的那回。”
嬴政这话说的我内心欢喜:
嬴政能够承认他已经多年不用嘉应子这件对于他童年来说是有创伤寓意的事实,说明他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想瞒我;
由此思彼,如此私密的事情他都不瞒我,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有很多事情都愿意和我分享?
这个发现让我感动,为了探询我脑海中此念的真假,我又开了口。
“王上多年不用,是刻意不用的麽?”
嬴政闻言扬唇轻笑了,好似料到我会这么继续往下问一样,他给了我一个“有什么好奇的何不直接询问”的眼神。
“李子伤人,寡人是多年不曾用了。”他回答的干脆。
他的干脆倒让我愈发想要探知他的内心所思了,所以我再问、问的很直接。
“王上多年不用,何以用了奴妾送的李子?”
我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事情发生时不少的流言蜚语和揣测质疑迎面而来的时候我就想知道了,但是我不敢问。时至今日,尽管我现在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内由,但我还是想听嬴政亲口说出来。
他扬眉看着我,未言,先笑了。
“你送的不是嘉应子吗?”
他故意的,他只是在纯粹的打趣我——谁都知道嘉应子是用李子配制的。
“王上!”我娇嗲责怨他对我的戏弄。
一戏一嗲,嬴政笑开了颜了。
“哈哈哈,行了,不逗你了。寡人那会儿不曾责怪你,是知你性子倔,又敏感,故而不忍打消你那会儿难得的主动与柔情才纵容了你的。”
他明朗的对我敞开心怀,全然没有拐弯抹角的意图。
原来我的直觉是对的,嬴政是因为爱护我才打破了他的戒律的,而非是其它不知情的原因。
“王上既然对奴妾动了情,那为何不主动对奴妾坦白呢?”
我撒娇的撅起了双唇,将我内心这段时期以来所受的委屈和担忧、透过表情哀怨地宣泄给嬴政看。
嬴政抬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双眸一直盯着我的脸颊凝望。
“那就更不敢了,寡人进出齐溪宫你就忧心忡忡、一副要愁思成疾的样子,若是寡人直言要你如何,你还不得更视寡人如洪荒野兽了。”
他的解说让我的感动猛发到了一塌糊涂的地步。
“奴妾太多愚钝了,还当王上是真格与奴妾动了肝火呢。”
我难为情的低下头,得到了想要的讯息之后,只顾着掩饰我的激动与娇羞了。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有好几次,寡人都被你气迷糊了去,差点酿成大错。”
他毫不避讳的评论我的过去。
我断断不能和嬴政讨论过去误解发生的罪魁祸首的,因为若是我自己坐实了这顶大帽子,那我一定会吃苦不讨好的一直顶着这顶“自作自受”的大焦点帽事在嬴政的心中受侮;而若是我一直要说这是嬴政的错,那我才是真的错定了。
不能做好人“伏法认罪”,也不能依着心意去指责嬴政的冷漠,那我只好妙语为这个死胡同的话题岔开一条路,化解掉这个时刻的尴尬才是。
“嘤哼~~~王上君临天下,威严擎天,还有‘迷糊’的时候?”
我俏皮说着话,将气氛烘托到了彼此可以玩笑的地步。
嬴政撇撇眼光向我,没好气的对我怨言以对。
“还不是你气的。”他说。
没关系了,在我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这个时刻,莫说是他善意玩笑着用责任来调侃我,就是他想要我的命,我想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那,奴妾熬粥来赔罪了嘛。”
我无声应下他的结论,只想要他在短暂的休闲时光里能够多一秒开心舒畅的时光,而不是争执的面红耳赤、怨心对怨心地毫无结果。
嬴政盛了一勺粥送到口中,细细品尝回味一番,赞美了我。
“你总是有数不尽的新鲜把戏给寡人看,这碗粥,也甚为鲜美。”
他眼眸中露出的真诚喜欢的目光让我很是欢愉。
“王上喜欢就好了…”
我话还卡在嘴边未完待续,赵高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耳中。
“启禀王上,昙罗敷为王上备了全羊宴,在内宫大门处与蒙毅将军对持着,定要奴才等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