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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内的光线隐隐绰绰的,唐淮南清俊的脸庞置于这样的朦胧内,看在姜橘生的眼里竟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她不知道唐淮南会说些什么,可若是他真的出声挽留,自己就真的能够那么毫无顾忌的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吗?
姜橘生攥紧着手心里的平安符,红色的细绳在纤细五指间缠绕着,佛堂外的皓白月光如玉倾洒,她眼睁睁的看着唐淮南修长干净的手抬起,伸到了自己面前,心脏无法抑制的砰砰乱跳着。他黑沉沉的眼眸就落在自己脸上,明明什么都还没做,迷离的夜色与独特的环境已经将气氛渲染的太过美好,令人从心底产生种莫名期待。
事实上,唐淮南的心并不像是表面露出的那般平静,橘生佯装不在意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他的心里也在挣扎,在佛祖面前不说假话,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开口挽留?修长的手指微颤着包裹住姜橘生的小脸,目光渐渐深沉起来,清冷的光线当中,悠远的木鱼声里,他原本紧抿的薄唇勾了勾,深沉眼底又带着微薄的哀凉。
“确定好是哪天了吗?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姜橘生还没有从他掌心内的凉意回过神来,耳畔已经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唐淮南,我没听清楚,你再给我说一遍?”她菱唇微动,只觉手脚原有的热度正在一点点的褪去,其实空旷的佛堂内不论说了什么都能够听的很清楚,姜橘生盯着他弧度完美的下颌,却还是执拗的要这个男人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她极为没出息的再给他个机会,如果唐淮南立马改口她可以当成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唐淮南颊边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下,已经习惯了许久沉稳应对任何事的他难得地慌乱了几秒,薄唇张合着,最终却还是维持了原来的轻笑。
“橘生,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你去机场!”这次,就像是要让姜橘生听清楚似的,唐淮南字字句句说的标准清晰,姜橘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倏然伸出手将唐淮南还贴在自己脸颊一侧的大掌挥开,啪的一声在静幽的环境里尤为清晰的响起。
“不用,不需要你送我!”姜橘生当时就红了眼眶,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总是轻易的一句话就能够挑起她情绪上的汹涌,她暗示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抱持着这种态度,那何必又来招惹自己?那些说爱她的话,真的只是做-爱后敷衍的回应吗?
因着气恼姜橘生作势转身就要离开,却想起曦曦还在蒲团那坐着,弯着腰将孩子抱起在怀里,憋着口气的向着佛堂外疾步走去,唐淮南心底一惊,在她转身的瞬间似乎看到橘生的眼角有泪痕划过,在佛像面前他真的没有说假话,只是中文博大精深,任何一句话组合到一起,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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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淮南拉过姜橘生,动作强势的让她上了车,这里距离市区太远,更何况这么晚了,如果自己由着她胡闹的话,那才是真的疯了。
姜橘生从上车开始就将脸别向车窗,曦曦似乎知道爸爸妈妈吵架了,乖巧的躺在她怀里不声不响,只有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的在两个大人中间来回的看着。其实曦曦并不能够听懂他们吵得是什么内容,可妈妈很伤心,眼眶通红着还无声的落了泪。
唐淮南的手紧握着方向盘,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本不是他的本意,自己的身上有太多的问题,单凭着血缘这一条就已经是他心里面跨不去的坎,接连两个孩子都有问题,这样的阴霾盘踞在心口,现在的唐淮南倒恨不得当初橘生将他毒的断子绝孙。橘生是那么好的女人,又何苦跟着他承受本不应该她承受的罪过?
他承认他不安胆怯,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他们母女两个人是好的,他便再也无欲无求,更何况现在自己和橘生离婚了,她理应能够找到更好的,而自己这些日子赚的钱虽然跟在顾氏时比少了太多,可每分钱都是他自己努力工作赚来了,都是干干净净的。
等到了橘生找到好的对象,他就把这些钱都给他和曦曦,他要让对方知道,虽然橘生结过婚又离过婚,她却并不是任人欺负没有依靠的,她的倚靠就是自己,她缺什么,自己就给她什么。
“我送你和曦曦回酒店。”唐淮南听到自己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姜橘生听的心口刺痛,此时她就像是个反骨的小孩,唐淮南说什么,她偏偏不要去那么做,所以在听到唐淮南这样开口说时,姜橘生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可今晚我想去你那里!”姜橘生倏然侧过头来看向他,耳边只听到刺耳吱呦一声,油走在黑夜当中的流线型宾利就这样戛然停在了人烟稀少的下山公路上,四周甚至还可以听到虫鸣的声音,车前灯划破寂静黑夜,将灰尘映照的无所遁形。
“好。”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唐淮南终于再度开口,重新将车子启动,车子继续没入到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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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上上下下都静悄悄的,将在回来路上就已经睡着的曦曦送回到房间里,姜橘生径直朝着唐淮南的卧室走去,在经过走廊内通透的玻璃窗时,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沁水的眸子经过简单的心情平复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眼眶周围还泛着红,面色略显苍白。此时姜橘生的身上还穿着林盛夏婚礼时所穿的礼服,她每走一步白纱翻动间翩然静美。
推开唐淮南房间的门,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证明他此时在洗澡,姜橘生就坐在舒适柔软的大床边上,安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密长的睫毛微敛,身旁还放着唐淮南洗澡前脱下的衬衫西装裤之类,被灯光一照,有闪闪的光芒在衬衫袖口处露出。
姜橘生不经意的一看,却是当初自己送给唐淮南的那对钻石袖扣。
细细的手指落在冰凉的钻石上,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除却当时第一次自己给唐淮南戴上时她见他戴过,以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原本以为他弄丢了,时隔这么久再度见到却恍如隔世般的令自己心酸苦楚。
漂亮的卷发如同瀑布般倾泻在身后,柔软如海藻般,手指摩挲着钻石袖扣,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门从里面被推开,仅在腰际围条浴巾的唐淮南走了出来,手中的毛巾还擦拭着精短的头发,见姜橘生竟坐在床边,动作猛然间一顿!
他就站在原地望着她,刚沐浴过后的眼睛湿凉着,而姜橘生也在看着他,精致姣美的五官动人,却没有丝毫波澜,反倒是唐淮南在她毫不避嫌的注视之下,冷峻的颊边微热起来,尽管他还在佯装一副镇定的表情。
刚想要说些什么,姜橘生却有了动作,只见她站起身来向着唐淮南的方向走去,直到来到他面前的瞬间,跟他的高大相比,那身形更显娇小,眼神平行于他突出的锁骨处,那上面一个礼拜前自己留下的暧昧红痕还隐隐能够看到,那些他做的蛋糕,自己终于还是没有那个口福吃到。
绵软的小手沿着他胸膛贲起的肌肉弧线缓缓下移,直至来到肚脐的位置,连沿着下腹处的深色毛发隐隐在松垮浴巾边沿露出,他头发上的水还没全干,此时刚一低头,就点点落在姜橘生露在外面的浑圆香肩上。
唐淮南腰间系的松垮的浴巾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紧实劲瘦的身形犹如雕塑般,小麦色肌肤无一不透着健康,此时他全身赤luo于姜橘生的面前,明明心里最初还有着慌乱,可在与橘生的眼神对望时竟也平和了。
她想要做什么就随她去好了,她想要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他也不会阻止,只要她在离开t市前的这段时光过得开心,他无所谓的。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姜橘生反倒是不着急了,她沉默的转过身去从随身的包中取出管口红,打开盖子拧动膏体,是烈焰般的火红色,却见她当着唐淮南的面慢慢的涂抹着,略显苍白的脸色与莹润唇瓣上渐渐被涂满的红形成鲜明对比,原本以为并不适合的颜色却奇异的与她之前刚刚哭过的脸融合到一起,令人惊艳无比。
涂完唇膏,姜橘生妖娆的冲着唐淮南笑了,刚刚洗过澡的唐淮南本就口干舌燥,此时更是喉结不经意上下滚动着。
姜橘生仔细的将口红扔回包内,却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人民币,扔到了不远处的茶几上。
唐淮南的表情愣了下,在回别墅的途中姜橘生曾经让他停车,她进了银行的自动取款机那边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而这些钱扔到桌子上的意思又是什么?
“不是说好要当我的情夫吗?这些钱就算是我给你的报酬,到我走之前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想,应该足够了吧?”姜橘生眼眉微挑着,边说着边来到他的面前,期间将放在茶几上的钱碰倒,红色的人民币散落在地板上,一张张的。
唐淮南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从姜橘生的口中听到这话,他身体的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崩断他脑海中的那条理智线,可看着极力仰高了头与自己对视的女人,这个比自己年龄小了太多的女人,还没有学会隐藏掉眼底逞强的女人,终究还是令他叹了口气。
姜橘生却误会了他叹这口气的理由,红唇微张咬住他胸口因受凉而突起的点,唇膏沾染在刚刚洗干净的皮肤上,别有番异样的惊心动魄。
“怎么?钱不够?请不动你?不过就只剩下了一个礼拜的时间,都不愿意?”姜橘生一边吮着一边透过唇角缝隙开口,她觉得自己声音有些示弱的颤抖,强逼着定下心神来,表情里带着倔强,轻啄着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斑斑的唇膏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需要钱……”更何况是女人的钱,他还没卑贱到这样的地步,唐淮南伸手将她拉进自己胸壑内,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她竟哆嗦的像是头负伤的小兽,他今晚的话,又伤到了她,明明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残缺,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狠心到底?
姜橘生却是不听的,她将自己嵌入到他怀里,软唇来回摩挲着他敏感的地方,就连原本没那个意思的唐淮南也禁不起这样的纠缠,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悲哀,从什么时候开始激情的接触成为了他们靠近的唯一理由?
唐淮南拥着她倒在床上,夜色渐渐弥漫起来,姜橘生仰躺在床上,松软乌丝凌乱散落在床铺上,珍珠首饰撞的细碎作响。
这姿势令她曲线毕露,衣服下仅贴着胸贴的柔软露出大半,而姜橘生眼睛雾蒙蒙的,似乎并未有所察觉,她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惶然,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明明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好男人,可自己凭什么不争气的在听到他酒后的一句爱你就上杆子的执着于他?
明明心里也是委屈难受的,她心里多疼啊,这个男人却像是无所察觉,今晚甚至能够用那么平淡的口吻重复了两遍,他要送她去机场!
故意咬住唐淮南的脖颈,姜橘生清楚的见到他眼底炽热的温度,密密实实的封住自己的口,他近乎粗鲁似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只觉得他的大掌紧扣在自己脑后,压迫再压迫着自己,这个男人往日里的冷静不复存在,就连表情都是凶狠的,也唯有在床上的时候,姜橘生才觉得他是有血有肉的,不再温润到死气沉沉的地步。
他进入到她体内时有种惊人的爆发感在心底肆意流窜着,揉身压住她,死死压着她,一寸寸的亲吻过去,更似是膜拜。
唐淮南伸手从床头抽出纸巾缓慢而又温柔的帮她擦拭着唇上的红色,身下却用力的进入着,温柔与强势更替出现,令姜橘生一阵呜咽。
未完全闭合的落地窗内有凉风涌入进来,吹动着茶几上厚厚一打的纸币,一张张的拂落到地上,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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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淮南是被半夜里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的,怀中滑腻的娇躯微微动了动,他赶忙将手机摁成静音,动作小心的翻身下床,接起电话竟柯景程,他让自己马上赶回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蹙着眉头穿衣服的空隙清楚的看到床头上的闹钟指针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随便套上衣服开车赶去公司的时候,柯景程表情严肃的站在门口,见他来到动作顿了下,唐淮南领口处的肌肤上还有没擦干的唇膏印,足以猜到之前他到底做过些什么。如果是平日的柯景程或许还会调侃他一下,只是情况紧急外加心底五味陈杂,令他一时间陷入到了沉默里。
唐淮南从柯景程的视线当中察觉到什么,伸手从锁骨处一抹,指尖带出了些红润,不着痕迹的将领口扣子全然扣上,连最上面的那颗都没有放过,侧身顺着柯景程手指一伸的地方看去,表情肃冷到了极致。
公司干净的大扇卷帘门口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就连不远处的两棵景观树也被人剪得七零八落,空气里似乎还有汽油的味道,如果不是柯景程回想起保险柜的钥匙忘在了公司回来取了趟,恐怕也不会发现。
“报警了吗?”唐淮南的心很沉,莫非是他们公司最近太出风头,同行相妒?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做的如此过分还是头一回!唐淮南的眼底被寒霜所蒙住,这附近是商业区,到处都是监控,可对方还是敢下手,足以可见到底有多么的胆大。
柯景程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唐淮南跟着自己来到侧面的墙壁,他刚开始发现的时候也想要报警,只是再见到这个时还是决定先等唐淮南来了在说报警的事!
唐淮南顺着柯景程示意的方向看着侧面的墙壁,浓郁的油漆味扑鼻而来,甚至比汽油的味道还要浓烈,整扇雪白的墙壁上用血一样的红漆泼出几个大字,柯景程初见时惊心动怕,而此时唐淮南见到丝毫不亚于当初柯景程看见时的震撼!
红色油漆在墙壁上还未完全的干涸掉,有些地方的红漆下滑形成血似的模样,唐淮南薄唇紧抿,眼神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大字。
唐淮南,你草菅人命,我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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