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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儿估算着时辰,迎着刺骨寒风也没觉得冷,她心情颇好的轻手轻脚沿着后院绕道大房屋外,弄乱自己的发髻,惊慌失措的冲进大房正屋,站在门口哭喊道:“大伯母,美菊姐姐不知怎么突然晕在我们那屋了!”
屋里只小姚氏一人,白老大不在。
她此时正斜靠在炕上打盹,睡的迷迷糊糊听闻屋外哭喊声,不耐的吼道:“让不让人休息,吵死了!”
白玉儿哭的更大声,“大伯母,我是玉儿!美菊姐姐晕倒了!”
小姚氏正待张嘴骂,听清外面来人说的话后,脑子瞬间清醒披着袄子跳下床吸着棉布鞋,开门拽着白玉儿臂膀道:“你给我说清楚,我家美菊怎么了?”
白玉儿见她面上焦急不似装出来的,对她倒是多看一眼,想来她是真心疼爱白美菊这个闺女,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又生的肥胖而厌恶她。
白玉儿抽噎着把白美菊吃了金氏送的糕点后晕倒的事说了一遍。
她把金氏两字咬的特别清晰,果然小姚凶狠的瞪着三房方向咬牙切齿道:“金氏,我家美菊要是有啥事,我绝不放过你!”
待小姚氏一阵风似的往杂物房旁边那间厢房跑去。白玉儿勾唇笑了笑,大伯母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白家老宅的院子还是很大的,这还得得功于白富贵,说到底这院子还是他在时,挣钱盖下的。然而他自己却没分的好的屋子,被姚氏赶到靠近杂物房那边的厢房住下,美名曰:你大哥三弟家的孩子多!意思就是你家人少!要知道这处的屋子都是旧的。可见白富贵一家在老宅是没有丝毫地位的,就算他是这家里最有本事的人。
这要是搁其他人家里,有这么个本事会赚钱的儿子必是好言好语的供着,是家里权威的存在。有时白玉儿也在想,会不会她爹就不是白老大与姚氏亲生的儿子?
所以大房与三房各占一东一西,挨得不进要不然方才那小姚氏的吼声估计三房也听到了。
白玉儿出了大房门朝三房那里小跑着去,她依着门框娇/喘道:“三婶儿,美菊姐姐吃了你送我的糕点晕过去了!”
秦氏正对着门口坐,她一眼就看到白玉儿,听了她的话后,弹跳起来几步走到白玉儿身前揽着她臂膀低声询问道:“我的儿,你有没有事儿?”
至于晕倒的白美菊果断的被她遗忘了。
金氏正拉着秦氏热情的说着什么,猛地见到门外发丝凌乱的白玉儿,她心中就是一惊,她怎么来了?难道那些药没用?
待白玉儿说罢,金氏脸色就是一变,她顾不得询问白玉儿那些糕点怎么会被白美菊吃了,她得赶紧赶过去,阻止雷子进屋,暗暗祈祷还来的及。
秦氏同情的看着金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拉着白玉儿手抱怨道:“那些糕点铺子真是黑了良心,竟卖坏了的糕点。你三婶儿也是倒霉,竟摊上这事儿,若是那白美菊有个三长两短,依着你大伯母那胡搅蛮缠的性子必是不得善了。”,顿了顿又希冀的拍着胸脯道:“幸亏我儿运气好!”
娘竟还在为金氏抱不平!
白玉儿叹口气,她娘已经完全对那金氏改观,看来金氏这人笼络人心的本事真心不错,就这半日的功夫就收服了人为她说话。
她眸光冷冷的盯着北边角落那处孤零零的厢房哼道:“黑良心的人说不定是那金氏!”
声音太小,秦氏一时没听清,“玉儿你说什么?”
看来得让娘自己发现金氏真实面目,估计她现在就是说糕点里被金氏放了药,是针对她的算计,估计娘也不会全信。
白玉儿颊边梨涡若隐若现,语气娇憨道:“娘,我是说我一向运气就好!”
秦氏点着她额头,宠溺道:“是是是,我儿运气要一直这么好下去!”
虽然秦氏极不愿和白玉儿过去,实在是那小姚氏为人太浑,万一她要是赖上玉儿怎么办?但白美菊人却是在她们那间屋子晕倒的,她们还是要过去看看。
白玉儿不知秦氏的心思,她此时恨不能立刻过去看戏,但此时还有一件事儿做。
“娘,你去跟爷奶说美菊姐姐晕倒了!他们要是问怎么回事儿,你就说是吃了三婶儿买的糕点!”
秦氏虽觉得这么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但玉儿说的却是事实,她转身往正房去。
那厢金雷蹑手蹑脚进屋后,远远见桌子上埋头伏了一个人,他搓着双手兴极的走近,却觉得身影怎么好似变得宽大了呢?
他止住步子揉揉眼睛,见那人披着青色的棉布斗篷,正是白玉儿的那件。他想着或许是斗篷的原故,于是不再犹豫,想着佳人儿玲珑有致的身材,他眸子散发着摄人的亮光,扑过去把人从身后拥在怀里,垂首在怀里人儿的发顶嗅去。
没有想像中的幽香,只有浓浓的油腻感似好多天没洗过头发的味儿,而且怀里人儿的腰身似水桶,并不是杨柳细腰。
金雷惊觉不对劲,方要放开手却被屋外闯进来的女人刺耳的尖叫声症住,“哪里来的登徒子,想对我家美菊做什么?”
小姚氏因担心白美菊,所以一路都是跑过来的,进屋就见一男子拥着她闺女像是在轻薄她,她以为屋里来了贼子于是大声喝道。
见那贼子似被她吓到,小姚氏一个猛劲儿直接把那人撞翻在地,那人发髻被弄乱蓬松的覆在脸上,叫人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小姚氏趁势骑在他身上,拼命的挥着拳头使劲儿砸在他脸上,嘴里怒骂:“叫你欺负我闺女,看我不打死你!”
一壁说一壁打,拳头雨点儿似的落在那人脸上,突然一道痛苦的嘶哑声响起,“婶儿,我是金雷啊,别打了!”
“金雷?”小姚氏扬起的拳头落下,伸手拂开他散乱的发丝露出一张青紫的脸,虽没了往日的俊秀,但五官却是金雷无疑。
小姚氏起身后,金雷也赶紧爬起来刚想溜走,就又被小姚氏眼尖的一把抓住胳膊,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发现轻薄她闺女的人竟是金雷后,小姚氏心里就算计开了,越想越开心。要知道这金雷年纪轻轻已经却在镇上的绣坊当伙计。平日里那金氏老是拿她娘家侄儿说事,说他如何如何出息会挣钱,话里话外的讽刺她家美菊嫁不出去,如今要是成了她姚云娘的女婿,她仿佛能看到金氏气的吐血的样子,她咧嘴呵呵大笑起来。
金雷揉着隐隐作疼的脸颊,恨小姚氏下手狠,又怨金氏办事不利,明明说好屋里的人是玉儿妹妹,怎么突然就成了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白美菊。
想到方才他还抱了她,他心里就一阵膈应的慌,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走人,但衣袖被小姚氏紧紧拽着,他哀求道:“婶儿,你放开我吧!我并没有对美菊妹妹如何!”
“都抱上了还没叫如何?”小姚氏不依不饶嚷道。
“我不管,反正你与我家美菊已有肌肤之亲,你就要娶她!”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金雷求救得看向走进来的金氏,急的喊道:“姑!”
他才不想娶那个又胖又丑,还邋遢的白美菊。天知道他此时鼻端仿佛还闻得到那股异味儿。
金氏自然也不愿侄子娶那个嫁不出去的白美菊,不说其他到时她嫂子头一个不愿意,到时肯定会怨恨她。大哥又一向怕嫂子,到时肯定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妹情。万一到时她有啥事,娘家人都不帮忙,她还如何在婆家立足。
金氏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美菊,突然眼珠子一转道:“糕点我是拿给玉儿吃的,怎么玉儿没事儿,偏偏你家美菊就出事了呢?我看那,肯定是贪嘴在哪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想赖我身上!”
金氏似找到理由越说越觉得有理,反正这会儿白玉儿也不在,就算是在到时与她使个眼色让她帮帮忙,想来她也不会拒绝。
因她自以为她与小姚氏比起来,白玉儿应更恨小姚氏些,毕竟她并没有当面做过伤害他们的举动。
金雷见金氏避过他轻薄白美菊那段,只说糕点的事儿,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站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婶儿,听着没?糕点没问题!”
小姚氏被金氏姑侄二人带歪了方向而不知,她此时也不由怀疑起来,莫非真是美菊自己吃错了东西?
金氏与金雷见小姚氏沉默思索,都相视一笑,暗骂幸亏小姚氏是个蠢的,要不然遇到个精明的还不知该如何开脱呢!
然而白玉儿偏偏不想金氏姑侄得意,她仰着脸站在门口娇声道:“三婶儿,那糕点我一口都没吃着呢,都是美菊姐姐吃的!”
小姚氏瞬间跳脚道:“好你个黑良心的金氏,竟给我家美菊吃坏了的东西!”
话音刚落人已经往金氏那儿扑去。
“金雷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白玉儿眼尖的看到金雷趁势想悄悄溜走,她状示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