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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了。王上连圣旨都下来了,就说明万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虽然知道,可还是不甘心。明明林夏刚刚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明明翠翠好不容易帮王爷和林夏解开了心结,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却突然因为官天宁的事情惹得王上横插一脚。
林夏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忙着收拾东西。三天后就是官睿之迎娶林夏的日子了,这官睿之还真是说风就是雨,搞得时间这么紧,她很忙的!林夏一边收拾一边不住的在心里面抱怨。
翠翠看她收拾得满头大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不由得好奇道:“姐姐你在干什么?”
林夏说:“收拾衣物细软啊!”
翠翠不解:“收拾这些干什么,又不是要逃跑。”话音刚落,她自己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夏,长大了嘴:“你、你不会是想……是想……”
林夏一见她这架势,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大叫出声来坏了她的计划,连忙丢了手上的衣服伸手就去捂住翠翠的小嘴。翠翠的小嘴还大张着,这么一捂可被林夏给捂了个结实,连气都要喘不过。她慌忙的拍打着林夏的手背,林夏一看赶紧放开她:“没事吧?”
翠翠摇摇头拍着胸口顺气,这么一闹之后她刚刚的那股子震惊也给压了下去。她把气喘匀了,这才问林夏:“你当真要跑路啊?”
林夏做贼心虚的将食指比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轻点儿。“都这个节骨眼了,不跑路难道真等着明天一台小红轿子,把我抬进后宫的后门吗?别逗了,我林夏就算是终身不嫁,也绝不可能进那后宫半步!要我当那种花瓶,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翠翠一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放下半颗心来,可是还有一半仍旧悬着:“可是你就这么逃了,那王上明天找不到你的人……”
林夏狡黠的对她眨眨眼睛:“放心吧,不会的。告诉你,这可是我和王上之间的约定。”
“约定?”
“只有这样,才能够摆脱世子的纠缠。我也只有逃跑,才能够摆脱王上的纠缠。只不过,代价就是我要跑一辈子就是了。”
翠翠大概是听明白了一些,她若有所思道:“也许王上不会追你一辈子的,或许他只是做做样子,然后也就罢了。”
林夏点头,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她相信官睿之那么聪明个人,也绝对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用接下来的半生时间还浪费在找人这件事上。
翠翠又问:“可是王爷那边怎么办呢?姐姐有跟王爷说起过吗?”
林夏的手微微停住,“哪里有那个时间呢……”
“那……”翠翠有些急了,这样的决定,岂不是要造成两人之间的误会?明明才刚刚和好的!
林夏顿了一顿,然后笑了,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倒是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懂得我这么做的原因。再说了,我出逃这件事没多久就会传个遍,就是傻子也知道为什么了啊。更何况若是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能够拆散我们的话,那正说明了他不够信任我,说明了老天给我们的这段缘分着实浅薄,不提也罢。”
翠翠见林夏胸有成竹的模样,知道她早就有了计划,便也不再自寻烦恼了。她说:“姐姐出去后,可有什么去出?”
林夏想了想道:“你还记得咱们俩曾经开玩笑说过的话吗?我说咱们可以开一家茶楼,写一些歌和故事来招揽生意。如今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你觉得,要不要试一试?”
翠翠闻言愣住了:“我?我当然是想的,可是……我是不能出宫的。”
林夏“嘿嘿”一笑,“你能不能出宫,还不是我说了算?你就说,你想不想就是了!”
翠翠原本已经暗淡了的双眸,在对上林夏坚定有力的目光后,重新一点点的迸发出希望和生机来。翠翠说:“这辈子,我跟定姐姐了。还望姐姐到时候不要嫌翠翠笨手笨脚才好。”
林夏颔首,这事儿就这么成了:“我倒是巴不得你整天在我耳边聒噪!”
两个人在这边很是欢喜,翠翠既然决定了也要走,当即就被林夏打发会自己的住处去收拾行李了。三天后就是官睿之纳林夏的日子,所以两人必须马上离开,最好是今晚。不过看样子很难,所以明天晚上必须离开。
只是两个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林夏忘记是因为她以为已经解决好了,而翠翠忘记是……她真的忘了。可这么一忘,难免就要忘出些事端来。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被遗忘的事端,很快地就找上了门来。
当官天宁站在林夏面前的时候,面对他眼底里沉甸甸的心痛,林夏的心也伴随而来浓重的愧疚之感。官天宁,这一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你会找到个好姑娘,我祝你幸福。
自己父王要横刀夺爱娶自己心爱女人的这回事,古往今来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官天宁还怀揣着一线希望,天真的想着那不过是官睿之的一句玩笑,一句气话,只要自己服个软打打退堂鼓也就罢了。官天宁本来还想着这两天先消停几天,绝口不提林夏的事,让这件事的风声缓一缓,然后再找个机会跟官睿之重新提起这件事来。官天宁想着,既然王后那边都已经答应了会帮着疏通疏通,这本就不该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也原是不同意的。官睿之将林夏收入后宫这件事,还是王后想出来的。起初这个决定,官睿之是不同意的,他觉得不能白白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嫁入王家可就是一辈子的时,不能像平民百姓那样换人家。所以这件事若是当真做了,那林夏可就是要孤独直到死在这王宫里。所以后来两人再一协商,就有了默许林夏出逃的方案。
可是这些,官天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老子如今真的要抢自己的姑娘。重点是,抢的目的只是为了炫耀给自己看。官天宁不服,他怨恨。可是怨恨都暂且放到一边,他如今迫切想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姑娘。
看着官天宁满身是汗的站在自己面前,林夏心中无限感慨。这个呆子,跑得这么快又有什么用。官天宁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夏喘着粗气,半天只说了一句话:“林夏,别离开我。”
面对这句饱含真情的话语,林夏给他的,就只有微笑。若他们当真是对苦命鸳鸯倒也罢了,可是自己这心里面,竟是不爱他的。
林夏说:“世子何必勉强,明知这是无法完成的心愿,却还要任性的提出来。”
“我就是任性!从小我就是个听话的娃娃,难道这二十几年的金娃娃,还不能换一丝丝任性吗?”林夏没有说话,官天宁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急切的说道:“林夏,我不管什么现实,不管什么其他,我只想问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他的目光真切,他的语句沉痛,带着那一抹决绝。林夏会心疼,会难过,会心软。可是,那是以前。如今的她,已经十分明确自己要做什么,心里面爱的,又是什么。
她看着官天宁,语句很轻却很认真的说:“官天宁,我的人可以不离开。可是我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
“什、什么意思……”官天宁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升起一抹狂喜,然而这狂喜还来不及腾飞就被林夏后半句话弄得不上不下云里雾里。他双手滑下捏紧了林夏的手腕,想要拉着她的手再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说不定她就会懂了。
然而一摸到她的手腕,上面熟悉的冰凉却没有如期而至。官天宁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噎住,他脑子有些僵硬,机械的又摸了一摸,没有。官天宁的心,狠狠跌落谷底。
“……镯子……呢?”
林夏心里一惊,镯子明明早就要翠翠还给他了啊!可是看眼下官天宁的这个神情,似乎并不知道林夏早就拜托翠翠将镯子还给他这回事。林夏不说话,看在官天宁眼里是另一种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要那镯子。你……为什么不要我……”官天宁的泪水一滴滴的掉落下来,这是林夏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落泪,而且这第一次就哭得如此伤心。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只因未到伤心处。官天宁的伤心,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撕心裂肺甚至面部扭曲的程度都很小。可是看在林夏眼里,她宁愿官天宁放声悲恸。官天宁只是目光带了绝望的看着林夏,面上两行清泪一直滑落下巴尖,那泪水珠子不住簌簌的从他近日来愈见消受的下巴尖落下来,滴滴都砸在林夏的手背上,砸在她的心上。
“官天……”
“你不要说话,不要告诉我。”林夏刚一开口就被官天宁轻声打断,他看着林夏目不转睛,生怕他一个眨眼,着眼前的人儿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一样。然而事实,终究还是要面对。
林夏叹了口气,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你也会难过吗,为我吗?”官天宁梦呓一般的这样说道。他问:“你的早已不在这,那你的心,是给了谁呢?”说完后,他凄然的一笑:“终究还是那个家伙吗?那个幸运的家伙……”官天宁似乎想到了谁一样,颓然的放开了手。“我不过是晚了他几步,只几步而已。为什么,你就不肯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片刻。”
林夏有些不忍的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去捉住他,这样的官天宁让她感到害怕。可谁知官天宁很是避讳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林夏,似乎是再看一个已经死去的,凋零的,他的心。“可是小夏,”他说:“你爱他,可你终究无法嫁给他。”官天宁说:“既然如此,我们同是伤心人。我要先回去伤心了,便不陪你了。夜深了,小心着凉。”言罢,慌忙逃也似的走了。
望着官天宁慌忙逃窜的背影,林夏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官天宁。若是当初没有那么草率的就接受了官天宁的镯子,若是当时知道了接受镯子的含义,果决的将镯子还给了他,若是当时没有那么多的犹豫,不答应他,那么今天,两人都不会走到眼下的地步。官天宁,我即将离开,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从此以后我会躲得远远的,你不会再看见我。也许在几年之后,我会亲自回来,站在你面前,对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官天宁的来访给林夏的打击不小,她料到了官天宁一定不会平静,却没有料到他竟然十分平静的接受了。想来是他自己也明白,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吧。只是林夏还有一件事不清楚,看官天宁的样子,是没有收到那只她退回去的镯子的。若是他提前收到了,也许也不会这么难过。
虽然事已至此,可是林夏觉得走之前还是要把一些事情搞清楚才行,否则她总是觉得不心安。毕竟对官天宁,她心有愧疚。
林夏将翠翠叫过来,翠翠刚刚在里面都听到了,所以自然知道林夏找她来是为了什么。翠翠很是愧疚,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去看林夏。林夏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翠翠小心翼翼的拽拽她的袖子,说:“姐姐,你、你生气了?”
林夏不说话,翠翠又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姐姐你怪我骂我都好,你别不理我。”林夏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眼圈里一包泪转啊转的,当下就心软了。她本来就没生气,翠翠这一副样子更让她有些心疼。
林夏叹口气道:“我没怪你,事到如今也算是造化弄人。只能说,是我们两个没缘分,才千差万错的弄到今天这样的境地。算了,反正我们两个都要离开了,也没什么所谓了。”顿了顿,她又说:“你帮我明天叫四公子进宫来。”
“姐姐为什么不自己叫?”
“我若是自己叫,估计繁漱和茹栎就都要跟着一起来了。官天湛那个嘴没个把边儿的,若是我亲自叫他指不定要怎样嚷嚷呢。”
翠翠一想也确是这个理儿,于是就答应了。
官天湛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他是知道自家老爹的那道旨意的,也知道二哥和林夏之间的那点事儿的。所以刚一见面他就迫不及待的问林夏:“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成了这样了?二哥这两天闭门不见,谁劝都不好使。”
林夏看官天湛这样焦急,听他说的这些情况来不由得联想到官天宁此刻的情形,觉得心里面一阵泛酸。她说:“已经这样了,还哪里有为什么。”她从怀中掏出那只镯子来,递给官天湛,说:“麻烦你,帮我将这个交给他。”
官天湛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躲闪着连连摇头:“我不帮,要给你自己给他去。”
林夏坚持,有些急切的说:“事到如今你叫我如何去见?莫不是你觉得他受的苦难还不够吗?这镯子还给他,他带在身边也是个念想。”
官天湛虽然不愿,可是林夏说得有理,于是也便接下了。林夏说得是真心话,她希望官天宁有个念想。可官天湛并不知道林夏明天就要逃走这件事,还以为两人这段情谊实在是波折,不免唏嘘。
官天湛叹口气,说:“林夏,虽然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可只要你说的话,我都会听。你交代的事,我都一定尽心办到。你喜欢二哥,却无奈命运弄人。林夏,有些事该忘记,就要学着忘记。”
林夏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是啊,有些事该忘记就要学着忘记。官天湛说得不错,可是他自己又何曾忘记过林夏,官天宁又如何会忘记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