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情人朋友之界限

安知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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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都榕树林边有座小亭,人烟罕见,很是清静。

    一月的天气稍微有些冷,女儿国偏南,气候暖和,一年四季如春,冬季稍微有些凉意,今年是寒冬,天气冷得厉害。少女裹着一件雪白的狐皮裘衣,衬得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坐在寒风中,形成一道炫目的风景线。

    许慕白来得比想象中的早,少年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比初见之时多了一份明亮的色彩,许慕白模样出众,初见之时,少年有种静谧的俊逸,现在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魅力四射,仿佛,是被什么给渲染了。

    小白倒是一怔,很快却镇定下来,“许慕白,又见面了!”

    许慕白要行礼,小白淡淡地制止了,“在宫外,哪那么多虚礼呀。”

    许慕白笑了笑,坐到她对面去,眸光温文地落在她脸上,也没多长时间不见,感觉却过了很久,许碧瑶告诉他,小白要见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也猜得到她是为了什么事,他是喜忧参半,许碧瑶把他的画像呈上去的事他是事后才知道,那时候已经阻拦不及。她出来之前许碧瑶提点他要好好和小女王相处。这一批送上去的画像中,许碧瑶是用了心思的,挑选的少年完全反了小白的审美观,唯有一个许慕白鸡群鹤立,怎么会不脱颖而出。

    许碧瑶是有私心,这么做无可厚非,许慕白倒不喜欢这种小手段,以小白的聪颖,又怎么会不知道端倪,他这份心思占了政治的立场就显得没那么单纯。

    “你什么时间来华都的?也不说一声。”小白淡淡地笑问,态度还和赤山城般,许慕白算是她谈得来的朋友,除了小兰之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昨天刚看见他的画像,小白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不是,许慕白说,他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许慕白说,他不喜欢官场朝政,许慕白说……这样的许慕白,他的画像却在成年礼少年的画像中,小白还存着一线希望,兴许只是许家的意思,他并未在华都,没想到她失望了。

    但这种心思,小白并未表现出来,多多少少,她还是希望是自己误会了!

    毕竟她就只有两个朋友,而司徒兰已经死了。

    “初三随三姑四姑上京。”许慕白笑了笑,“大过年的,你在宫里一定很忙,我不便打扰,三姑姑为了司徒家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听说了些,你很伤心吧?”

    “说起来司徒家和许家还是世交,这点我倒是忽略了,整天逼着刑部查案,都忘了体贴许尚书的心情。”小白抱歉地笑笑,转开话题,“许慕白,你打算在京城住多久?赤山城的时候我就说过,若你来京城,我便带你玩遍整个华都。金口已开,我很守承诺的哦。”

    寒风凛冽,吹起少年额前的发丝,淡淡地飘扬,空气中多了一股说不清的忧愁之味,明明是重逢之喜,却有离别之忧。

    许慕白是何许人物,岂会听不出小白话里的意思, 他苦涩一笑,“苏晚啊,你想问那副画像的事,直接开口就好,我不会有所隐瞒。”

    小白微怔,料不到许慕白会如此坦诚,一点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和难堪,小白随之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若真是他有心所为,不会有此坦荡的态度,想在她面前蒙混过去,许慕白还欠火候。

    “许慕白,很抱歉,是我多心了!”小白诚恳地道歉,许慕白挑眉,她歉然道:“一也许你会责怪我不信任你,可请你体谅我的立场,我身为帝王,在朝政上已经习惯了揣摩臣子们每一步之后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不得不揣测这幅画像究竟是谁呈上来的。不管是许家,还是你,对我而言,都称不上好事。许慕白,我此生只有小兰和你两个朋友,小兰过世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所以不得不弄明白,这事到底是谁的意思,请你谅解。”

    许慕白久久不语,看着她不说话,小白很坦然,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不陌生。

    少年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收拢,微微一笑,“苏晚,你究竟是在意,那张画像是我?还是在意,画像是谁呈上去的?”

    小白蹙眉,这有什么分别吗?

    她不理解,为何许慕白的声音里有种若隐若现的苦涩之味,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小白道:“这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许慕白落地有声,转而发觉自己声音太过激动,微微放缓了语速,又恢复淡然从容的许慕白,他说,“如果你在意画像是谁,那说明,你在乎这个人,倘若你在意是谁呈上去的,说明你更在乎你的皇权。苏晚,这其中有很大的分别。”

    小白很聪明,一点就透,有些东西是她故意去忽略,这来源于她本身护短的个性,倘若许慕白不说,她自然也不愿意去深究,小白道:“对我而言,只是同一件事,没什么分别,许慕白,我是真心的把你当朋友,认识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许家的大少爷。”

    许慕白了然一笑,他当然知道,少年看着她,清浅一笑,“对你而言,是不是每个人的身份界限都那么明显,是朋友的,一辈子都是朋友?”

    小白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吗?”

    小白不理解,她一直把每个人的界限区分得很清楚,如果区分不清楚,她一个人如何管理这么大的国家,又怎么去定位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又怎么衡量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转念想想,唯一特殊的就周凡吧,她一直无法很清楚地在心里把周凡归于哪一类,是臣子么,哪个臣子有他这么嚣张?是朋友吧,哪个朋友有他这么不体贴,还时常惹她生气,若换了别人,不管是谁,身份地位怎么样,惹了她早就被小白整得哭爹喊娘了,偏偏对周凡,她也就耍耍嘴皮子,似乎他的态度是她默许和纵容的。

    可其他人,小白分得很清楚。

    “苏晚,如果我说,画像是我四姑姑瞒着我呈上去的,可我却没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