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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日,关于叶和欢被各色男人包养的传言犹如大风过境传遍了整个b大。
叶和欢去食堂吃饭,坐在周围的学生,有认出她的,都会捂着嘴交头接耳,她们看样子是说悄悄话,但声量却控制在叶和欢能听到的程度,明明是毫无依据的事情,她们说得像亲眼所见。
那一张张的脸,叶和欢自问都不相识,但她们却表现出对她恨之入骨。
这个世上总是不缺打着正义旗号落井下石的角色。
从食堂出来,叶和欢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一次次忍下来,换做以前在温哥华,指不定早跟那些嘴贱的人厮打成一团。
叶和欢没有当即回宿舍,趁着夜色,踱步去人工湖边透气。
以前跟她待过一个社团的女同学发短信来问她是谁散播的谣言,言辞关切,又替她愤愤不平。
叶和欢不想气氛凝重,开玩笑地说,可能是某个嫉妒她美貌的人干的。
不到五分钟,叶和欢接到马宁宁的电话。
马宁宁的口气焦急:“和欢,你现在在哪儿?bbs上又有人跳出来,自称是知*,在那里叭啦叭啦说了一大堆。”
叶和欢对这些谣言开始有点免疫:“说什么了?”
“你登qq,我发截图给你。”
哪怕叶和欢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个短信对话截图时,也有些气结,因为那些短信正是她发给社团那女生的。
“这些人真tm过分,现在还伪造短信内容了。”
“短信是我发的。”
“啊?你怎么发这种短信?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因为这两条短信在帖子底下——”
马宁宁没说下去,叶和欢料想到是不堪入耳的话。
准备回宿舍时,秦寿笙的电话又来了。
十分钟后,秦寿笙匆匆赶到湖边,气喘呼呼地问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秦寿笙瞧她不以为然的神情,真是急死了:“你的事啊,现在越传越厉害,大概能猜到是谁起的头?”
“要是知道,我还能站在这里?”叶和欢眺望着湖面幽幽道。
“我刚才让朋友查了那个发帖人的ip,是本地一家没营业执照的吧,开在很偏僻的地方,去那的也都是社会上的混混,摄像头没有安装,就连身份证登记也省了。”
秦寿笙还不忘做个总结:“看来这次你真踩上狗屎了,对方显然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针对你。”
“能不能少说些破坏心情的话?”
秦寿笙瞥她一眼,半晌才又开口:“他知道了吗?”
“他这些日子有个军演,我也没打算告诉他,说了又怎么样,只会多个人跟着心情不好。”
“这事还不是间接因为他引起的,你当初听我的话,哪有这么多事。”
叶和欢拧起眉心:“你别把什么不好的都往他身上推,这次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他没关系。”
见她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郁仲骁,秦寿笙没再跟她争论。
“现在先找人删帖子吧。”
叶和欢摇头:“不删,删了只会给人抓住把柄。”
“那现在只能忍了,这事查起来估计也挺麻烦的,哪个王八蛋,逮住非废了他不可!”
说着,秦寿笙扭头看她:“仔细想想,这事你就当是预练呗,你们两个要真打算到头,到时面对的舆论压力铁定比这个还大,你现在先磨练磨砺你的抗压能力。”
提到郁仲骁,叶和欢的心情转好,她拍了拍秦寿笙的肩膀:“太晚了,回去吧。”
——
秦寿笙把叶和欢送到宿舍楼下才离开。
叶和欢走在楼道里时,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界面很干净,没有任何未读短信跟未接来电。
走进宿舍大厅,叶和欢就听到争执声,跟她有关。
“污蔑你?你敢说你最近没绕着陈浩打转?你敢说,那个任劳任怨在医院照顾陈浩的不是你?”马宁宁的声音很高,振振有词:“我那天都在医院看到了,你别想否认!”
“我是喜欢陈浩怎么样?”
“你喜欢就喜欢,为什么要散播谣言恶意重伤和欢,我们同宿舍一年多,和欢平日里是少你吃的还是打骂你了?难道一个男人就能让你泯灭良知,做这些阴暗的事情吗?”
文湘突然插话进来:“周蔓,真的是你做的?你昨天在门口偷听我跟和欢讲话对不对?”
叶和欢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
“我都说不是我做的,你们老揪着我干嘛!”周蔓的声音满含委屈跟愤怒。
“谁做了坏事会大方承认呢!”
“反正你们已经认定是我,我说什么也没用。”
“有些事,就我们宿舍里的人知道,你说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们吗?全宿舍,跟和欢最有可能结怨的就你,有件事我一直不想说,但周蔓,你以为真没人知道吗?去年评选党员时,你去辅导员那里告状,说和欢老是大晚上不睡觉,影响室友休息,因为这样,最后是你顶替她入了党。”马宁宁说得证据凿凿。
“她是晚上不睡觉,我有冤枉她吗?可那个帖子确实不是我发的!”
宿舍里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寂静。
叶和欢推开门,屋里的人看到她都有些慌张,鸭子扯出一抹谄笑地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嗯。”
“去洗澡吧,水还挺热了。”马宁宁说完甩了拖鞋爬上*。
其她人各干各的事,只有周蔓还站在那里。
叶和欢把钥匙放在桌上,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周蔓。
周蔓脸色很差:“bbs上那个帖子,不是我发的。”
话毕,她拉开门径直出去了。
洗完澡,叶和欢躺在*上,盯着天花板难以入眠。
其实刚开始,她怀疑的对象也是周蔓,因为没证据才没发作,然而刚才,周蔓否认时的态度那么强硬,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周蔓跟她对视时目光很坚定,除非她的心机城府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叶和欢虽然跟周蔓不熟稔,但同宿舍这么久,大概清楚她是怎么样的人,有点小心眼,但不至于这么阴损。
——
第二天,叶和欢去上课,情况跟昨天没差,那些异样的眼神像针扎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无旁骛地听课,做笔记,当那些议论声音全都不存在。
下课,叶和欢走出教室,看到了走廊上的陈浩,陈浩瞧见她就走过来,关心地问:“上的事我都已经看到了,你还好吗?”
有女生从叶和欢旁边经过,叶和欢听见她们小声说‘就她……’、‘自诩校花?长得也就这样……’、‘别人自信,你就别打击人家了’。
尽管不停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清者自清,但听到这些话,叶和欢心里还是会难受。
“我知道你不是她们说得那种人。”陈浩目光真挚地看着她。
叶和欢冲他扯了扯唇角,算是对他信任的感激。
她抱着书本要走,陈浩却挡住了去路,叶和欢不解地抬头看向他,陈浩的耳根微红,他说:“和欢,我一直都喜欢着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
“你放心,我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和欢,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说着,陈浩就要来抓她的手。
叶和欢把手藏到身后,避开他的触碰:“你应该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都这样了,你还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那些富二代、**没一个是好人!”
“别人我不知道,但他不是这种人。”
陈浩还想说什么,叶和欢却没再给他机会:“就这样吧,再见。”
——
叶和欢推开宿舍门,发现鸭子她们正围着笔记本看,她注意到她们在浏览校园bbs上那个帖子。
端起装着脏衣服的脸盆,叶和欢去了洗手间,刚拧开水龙头,马宁宁就跟着进来。
马宁宁反手关上洗手间的门,晃到她身后,用力拍了她的削肩,啧啧叹道:“没想到啊,叶和欢,你藏挺深的,相处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红三代官三代。”
平日里,叶和欢花钱大手大脚,她们只当她家境富裕,没想到背景这么牛逼。
“现在有人站出来给你澄清,谣言应该很快就会不攻自破。”
见叶和欢神情困惑,马宁宁解释:“有个id号是‘我叫鲁智深’的跟帖说跟你住一个军区大院,他反驳了发帖者的内容,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说着,马宁宁用一种‘你不会吧’的眼神瞧她:“你都没关注那个帖子吗?”
那个帖子,叶和欢确实只看过一次,因为不想被影响心情,之后都没再去关顾。
“那你洗完衣服,可以去好好看一下。”
……
傍晚,叶和欢没去吃饭,趁宿舍里其她人不在,她打开电脑点进了b大的校园bbs。
那个帖子还被置顶着,热度始终没下去。
叶和欢清晰地记得当时底下那些羞辱她的话,有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甚至还有所谓的知*爆料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个盖楼者都套着马甲,没人知道她们真实的身份,所以她们在络上肆无忌惮地发表极端、偏激、不负责任的言论,站在道德的金字塔顶端,对其她人进行自以为是的谴责跟批判。
一楼楼地看下去,内容大同小异,还有人提出让b大开除她,一千多人点了‘支持’。
翻到26页时,叶和欢看到了那个id为‘我叫鲁智深’的友留言。
“看到这个帖子,简直笑了,人自己就是富家千金,住在xx区xx路103号的军区大院里,爸爸是恒远集团董事长叶赞文,爷爷是xx部部长叶纪明,外公是韩永松老将军,这样家世的姑娘还需要靠别人包养过日子?”
留言底下还配着张图,正是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地坐在叶家院子里吃馄饨的照片。
叶和欢:“……”
继续往下翻,那个‘我叫鲁智深’发表了不少留言。
“楼主你是男是女呀?是女人的话,那我可以理解你,毕竟大部分女人都善妒,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你要是男的,那我还真瞧不上你这种**丝,让我来猜猜,叶和欢在学校里追求者那么多,你别是被人家拒绝后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吧?”
这番言论被很多友支持,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质疑楼主的用意。
‘我叫鲁智深’的最后一条留言在倒数第二页:“那些落井下石的都洗洗回家睡觉吧,人家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男人怎么了?又没破坏人家庭,自由恋爱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宋庆龄不还嫁给跟她父亲差不多年龄的孙中山?在这里,我祝福叶姑娘跟她男人恩恩爱爱到白头,阖家欢乐,恭喜发财~~~”
叶和欢滑动鼠标滚轮,接下来的跟帖者都不再那么偏激,到下午4点多,已经没什么留言。
盯着那个‘我叫鲁智深’的id,叶和欢隐约猜到是谁。
手机震动了下,秦寿笙发来的qq信息——“去看了帖子没有?”
字里行间透露着邀功的口吻。
“嗯。”
叶和欢熟练地敲击键盘,输入框里立刻出现一行字,她还没打完,秦寿笙的信息已经过来:“没错,传闻中的鲁智深就是我,我就是鲁智深!不用太感激我,请喊我雷锋。”
——
接下来几天,上那张帖子关注度有所下降,很快就比被刷到第二页,湮没在一干八卦杂闻的灌水帖中。
现实里的流言虽然没有平息,但也不像开始那样把叶和欢推到风口浪尖上。
依旧有很多女生对她冷眼相对,即便秦寿笙已经做了那番解释,不相信终究是不相信,坚持拿着那些谣言说事,叶和欢偶尔听到,也不会去找她们理论,但她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那些女生似乎越加讨厌她憎恨她。
用秦寿笙的话来说,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比你好的人谁有空搭理你?本来在那个帖子出来的时候,她们等着看你像过街老鼠那样凄惨,结果发现你摇身一变成了枝头上的凤凰,不但不需要她们的怜悯,反而起点比她们高出不止一点点,既然不能站在高处同情你,那就往死里排挤你诋毁你呗。”
……
一空闲下来,叶和欢就会拿出手机来瞧,她跟郁仲骁的聊天短信停留在他来接她吃饭那天中午。
说好的一星期左右……
她又算了一遍,默默地告诉自己,已经第五天了。
这星期叶和欢没回家,周日那天傍晚,班上的团委书记打电话给她,辅导员来了学校,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艺术学院的辅导员是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姓任,叶和欢敲门进去时,他正站在饮水机前泡茶。
“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木质沙发。
叶和欢坐下后,任老师也端着茶杯坐在她对面,隔着眼镜片看她:“对大学生活还适应吗?我听说你以前都在国外上的学,那边跟国内的教育制度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叶和欢不认为辅导员找自己来只是像关心一下她的大学生涯,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回答:“其实还好,各有各的优点,而且我喜欢现在的专业。”
“上次舞蹈专业的梁老师还跟我说,你舞跳得很好,她都想把你挖过去,她可是出了名严厉,难得这么夸一个人。”
叶和欢没有接话。
她觉得辅导员说这番话,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话题做铺垫,果然——
任老师起身,去办公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袋,重新回到沙发前时,他已经把几张纸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了茶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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