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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马腾正在气头上,马岱也不好劝说什么,那样也只会是起到反效果,只能是顺着马腾的话说了几句,这才是连忙转移话题:“那,叔父,先前说的,对韩遂动手的事情……”
“嗯!”听得马岱说起此事,马腾这才反应过来,正在生闷气的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心情了,直接一摆手,沉声喝道:“好!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要记住,千万要做得干净利落,切记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马腾就算是不交代,马岱也会小心谨慎做此事,见到马腾答应了,马岱也是大喜过望,立马就是抱拳一礼,喝道:“请叔父放心!一切就交给侄儿去办吧!”
对于马岱的办事能力,马腾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看到马岱这行事谨慎、利落的样子,马腾又是想起了自己那两个纨绔儿子,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便是径直离开了这议事厅。而马岱也没有耽搁,既然要对韩遂动手,那自然不能马虎了事,必须要谨慎行事才行,当即马岱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马府,径直朝着城内军营方向赶去。
而再说那马休,在马腾这里挨了一巴掌和一顿臭骂,也只能是垂头丧气地朝着城东方向赶去,这才刚刚走到城东的集市上,远远就听得前面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特别是等他走近了,分明听到马铁的声音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如此无礼!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
听得马铁的喊声,马休不由得眉头一皱,立马就是拨开了前面围观之人,径直就是跑了过去,大声喊道:“四弟!四弟!出什么事了?”
只见在一大片行人围观的中央位置,五六人正围着一匹高头大马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人正是马腾的幼子马铁。只见马铁正一只手抓着那匹马的缰绳,挺直了脖子,冲着其他几人大声喊道:“我乃是伏波将军之后,凉州刺史家的三公子马铁!你们敢对我如此无礼!当心你们走不出这武威城!”
“哼!”马铁的话刚刚落定,站在马铁面前的一名锦袍男子却是丝毫没有被马铁报出的身份给吓住,反倒是一脸冷笑,哼道:“只不过是一凉州刺史的儿子,就敢如此张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父亲是当今天子呢!就算你父亲是凉州刺史,也不能无理取闹,强买强卖吧!”
“谁强买强卖了!”那锦袍男子的话音一落,马铁也是立马喊了起来,脸上更是露出了恼怒之色,喝道:“这匹马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只不过身上的现钱不够,所以才没有马上买下!我三哥已经回去筹钱去了,等我三哥回来了,就把买马的钱给付清了!”
“哈哈哈哈!”听得马铁的话,那锦袍男子却是立马仰天大笑了起来,一把就是从马铁手中将缰绳给抢了过来,喝道:“既然没有付买马的钱,那就是说这马你们还没买下来了!那这马就还是这马贩子的,我现在把钱付清了,这马自然就是属于我的了!你却不让我买马,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你,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马铁却不善于言辞,被锦袍男子这么一通抢白,顿时就是为之语滞。其实之前马腾骂马休、马铁哥俩是纨绔子弟,倒还真是冤枉了他们哥俩,马休、马铁两人的确是有些不务正业,但两人心性却是不坏,倒也从来没有仗着自己的家室在外面为非作歹过,要称他们为纨绔子弟,倒还不至于。如今被这不知什么来历的锦袍男子连番抢白,马铁也只能是气得满脸通红,却没有用自己的身份来强压对方。
“四弟!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马休终于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先前他也是喊了几声,却是因为周围的嘈杂声音,才让马铁没有听到他的呼喊。现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马休立马就是站在了马铁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那锦袍男子以及他身边的两名护卫,至于剩下那个站在那马儿后面的,却是先前就见过的马贩子。马休见到这锦袍男子似乎是在与马铁争执什么,所以一上来就先护住自己的弟弟。
“啊!三哥!你回来了!那太好了!赶紧把钱给他们,这马就归我们了!”一看到马休回来了,马铁也是一脸惊喜,朝着那锦袍男子扬了扬下巴,喝道:“现在我们把买马的钱付清了,这马自然就是属于我们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个……”马休刚刚在马腾那里挨了一顿臭骂,脸上还多了个巴掌印,哪里还有钱给那马贩子,被马铁这么一说,马休也是一脸的尴尬,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锦袍男子的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哈哈一笑,指着马休和马铁哥俩就是笑道:“闹了半天,结果还不是没钱!哈哈哈哈!什么凉州刺史的公子!竟然连买马的钱都拿不出来!来人,给钱!”锦袍男子一声呼喝,在他身后的一名护卫立马就是从怀中一掏,掏出了一大捧的银锭子,至少也有一两百两!
“哇啊——!”这凉州本就是苦寒之地,凉州境内的一般百姓,绝大多数只怕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见识到这么多银子,一看到这护卫随手一掏,就能掏出这么多银两,全都是忍不住哗然。而那护卫则是随意地抓着那些银锭子,朝着一直呆立在那里的马贩子一递,喝道:“拿去!这匹马,归我们公子了!”
“且慢!”眼看着对方就要送出买马的银子了,虽然那马贩子还没有接下来,但马铁也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了。若只是为了一匹大宛良驹,家里已经有不少好马的马铁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这现在已经是关乎到他身为凉州刺史家公子的颜面了,马铁自然是不能轻易松口。当即马铁就是对着马休喊道:“三哥!怎么回事?银子呢?难道父亲不在府上?”
对于马铁的质问,马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着周围这么多武威城百姓的面,马休总不能开口说自己问父亲讨要银两未果,还挨了一巴掌吧!若是真这么说了,那他马休今后可就别想在这武威城混下去了!所以犹豫了片刻,马休也是压低声音对马铁说道:“行了,这件事待会再跟你说,我们这次算是栽了!回去吧!”
马休和马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年纪相仿,所以马铁也是很了解马休,既然马休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马铁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要马铁就这么放弃了,马铁那是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当即一咬牙,就是扭过身子,对那马贩子喝道:“你,你,你这匹马不准卖给别人!只能卖给我!要不然,你今后就别想在武威,不,是别想在凉州过活!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说得出,那就一定做得到!”
马铁这算是在用他的身份来施压了,这样的事,马铁以前倒是很少做,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有些结结巴巴,身上的气势也是少了不少。而马休见了,本来也想阻拦,可看到那旁边的大宛良驹,心里又是舍不得,干脆眼睛一闭,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了。
马铁这话一说出口,那锦袍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讥讽之色,哼道:“这就是凉州刺史马腾所调教出来的公子啊!哼!原来是这种仗势欺人之徒!本公子今日到还不信这个邪了,这堂堂大汉的天下,难道还是你们姓马的说了算?”
做这仗势欺人的事情,本来马铁就有些心亏,现在被这锦袍男子如此呵斥,马铁的那张脸顿时就是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什么话也是说不出口了。身边的马休也是臊得满脸通红,犹豫了半晌,用手轻轻拉了一下马铁,说道:“四弟,要不,要不就算了吧!这,这大宛良驹,我们马厩里面也不是没有!”
马铁虽然也是有些不甘心,但毕竟心性不坏,犹豫了半天,结果也是强咽下这口气,哼道:“算了!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这马,归你们了!”说完,马铁就是一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马铁的举动,也是让那马贩子与锦袍男子全都一愣,似乎也没想到马铁竟会有如此举动,停顿了片刻过后,那锦袍男子突然哈哈大笑,指着马休和马铁两人就是喝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伏波将军之后,竟是如此胆小怕事之徒!难怪只能蜷缩于这小小的凉州!当真是废物!”
“你说什么?”听得锦袍男子竟然如此侮辱自己,好不容易才咽下这口气的马铁也是一脸恼怒,立马就是扭过身子,瞪着那锦袍男子就是怒喝起来。而这次却是马休看了一眼那锦袍男子,一把拉住了马铁,压低声音说道:“四弟!算了!别惹事了!我们回去!”
马休倒也不是胆小怕事,只是刚刚挨了马腾一巴掌,马休也是变得谨慎了不少,看那锦袍男子的举动,马休怎么都觉得他好像是在故意惹事。所以马休也是下意识地劝住了马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马铁毕竟是老幺,见到自己兄长发话了,马铁也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扭过头就是准备离开这里。今天的这番遭遇,也是让马铁觉得丢人了,干脆就是早点离开,免得继续丢人下去。
“啊!二公子!三公子!”见到马铁竟然还能忍住,那锦袍男子也是不由得一愣,似乎也是拿马休、马铁没办法了,只能坐视他们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一直愣在那里没吭声的马贩子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马休、马铁两人,一脸无奈地苦笑,对着两人躬身一礼,说道:“小人这也是被逼无奈,并不是故意要跟两位公子为难!还请两位公子手下留情,千万莫要难为小人啊!”
显然这马贩子是被刚刚马铁撂下的狠话给吓着了,也是,大家都是凉州的百姓,而马休、马铁的父亲则是凉州的父母官!马贩子今后还要在凉州境内讨生活,这要是得罪了凉州刺史的公子,今后岂不是要提心吊胆的?
见到那马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马休和马铁也是不由得相视苦笑,且不说他们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就算是,他们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口气,跟这小小的马贩子计较太多。当即马休就是说道:“行了!这件事我们也不打算找你的麻烦!你别怕了!”
马休这么一说,本以为会安了那马贩子的心,可没想到,他话音一落,那马贩子就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顿时满脸惨白,扑通一下就是跪在了地上,朝着马休、马铁连连磕头,大声喊道:“两位公子饶命!饶命啊!小人,小人不卖了!不卖马了!两位公子千万别跟小人计较!求求两位公子了!”
“嘿!果然是凉州刺史家的公子啊!可真是威风啊!专门欺负这些老实百姓!”在两人后面的那锦袍男子又是阴阳怪气地哼了几声,脸上满是轻蔑之色,话语中的讥讽那更是再明显不过了。
马休和马铁两人这个时候心里那叫一个尴尬啊!他们本就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性格,现在却是被这马贩子一闹,就好像他们真的在仗势欺人一般,一时间,两人都觉得从周围传来的那些行人的目光都那么灼热!而马铁更是觉得心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刚刚那冲动之下所说的话,当即马铁就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拉住还在那里磕头的马贩子,喊道:“行了!快点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找你麻烦了!别乱说!”
“小人不敢乱说!小人不敢乱说!”听得马铁的呵斥,那马贩子已经是满头的冷汗直流,连连脑袋一直低着没有抬起来,任由马铁抓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揪起来,另一只手还在下面撑着,似乎还要继续磕头求饶,而马铁却不敢再让他继续磕头了,只能是费力地拉扯着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马休突然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脸色大变,惊呼道:“四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