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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轩心中也是松一口气,自个儿的胞弟并非无用之人,知孝知义之人怎会是平庸之辈。
“谨弟回來可有看过母亲。”徐逸轩问道。
“未曾,母亲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休息,不便打扰。”徐逸谨回答着,与之前和孟三在一起是相差甚远。
“既然这样便和为兄一起去瞧瞧母亲,母亲若是见了你,病情指不定会有好转。”
“也好,父亲也一同过去吧。”
“不了,我亲自去请邪医,你二人先行过去,我稍后就到。”徐少琛倒是考虑的周全,乘着徐氏醒來,便打算让赢落瞧瞧病。
徐逸轩和徐逸谨先行去了内院,看望久病缠身的徐氏玉瑶。
徐少琛不久便來到了赢落的客房,二人轻松的寒暄着,着氛围着实奇怪。
“徐家主,在下有礼了。”赢落作揖笑道。
徐少琛面色一僵,纵然他也是见不过不少风浪,可也着实被那赢落吓了一跳。徐少琛不禁琢磨那传言到底能信几分。
“邪医言重了,倒是邪医应受老夫一拜。”徐少琛说着就要拱手作揖,但却被赢落拦住了。
“不可,这样可是会坏了规矩。”赢落认真的说着,换言之,那徐少琛也算是轩辕冥的长辈,他不可敢受那一拜。
那徐少琛可是有些心惊胆战,邪医的性格未免也太过古怪了些,那传言果真是传言,不可信呐。
“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内子已醒,邪医移步至内院看诊。”
“徐家主,请。”赢落到是让徐少琛先行。
徐少琛也沒有谦让,大步流星走在赢落的右前方。那徐少琛暗自思索着,赢落到底是为何这样。即便是传言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也只能十分确定邪医赢落果然“邪”。
徐少琛领着赢落从客房走往内厢的时候遇见的沈战夫妇。
那沈战夫妇也是去看望徐氏,便和赢落不期而遇了。
赢落一身白衣,飘如谪仙,轻点白雪而來,踏皎月而归。醒目的白色面具,让墨瞳中的情谊看的不太真切。唇红齿白,三份书生七分邪魅,笑的却是如沐春风,痞中带邪。
沈战见赢落的瞬间皱紧了眉头,心思却不由的放在了沈婼婧的身上。
沈战久战沙场,对危险有着异常的警觉,他看着赢落虽是在笑着,但那笑容的背后却是有些寒冷。那沈婼婧拜赢落为师,就像是与老虎同吃住,极度危险。
徐清婉本就是大家闺秀,那出色的男儿更是见过不少,她倒是沒有相到沈婼婧的事情,只是暗中思索着世间怎样的女子才可以配的起如此男子。
轩辕冥带上面具之后,便可以要他想要的生活。赢落自是沒了轩辕冥的冷傲和残忍。
“晚辈见过沈大将军,见过夫人。”赢落这礼可算是行的十分谦恭。
沈战和徐清婉自是闻言那邪医赢落,一身白衣,彼岸花遮面,來时身带异香。那二人大惊失色,但也很快恢复如初。
“邪医无需多礼,家嫂的病还有劳一二。”沈战的嘴巴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从中传來。
“大将军的声音。”赢落虽是知道原因,但他不过是寻个借口医治好沈战。
“被虫子咬了不碍事。”沈战随意的说道,就是这样不在乎的语气竟将徐清婉惹得泪珠连连,抽泣不止。
那沈战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徐清婉的肩头说道“婉儿,都过去了,能活着已是万幸,我们也是该知足了。”
“夫君,婉儿并非那不明事理之人,每每听见夫君的声音婉儿总是会想起那日的凶险,婉儿真的好怕与夫君阴阳相隔,婉儿真是好怕”徐清婉声泪并下,哽咽的说着,说到了最后都沒了声音。
徐少琛默不作声,因为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都会发生,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是理解自己的妹妹,因为爱,所以很怕失去,因为那个人是沈战,所以徐清婉才会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就算是流尽眼泪也洗刷不了那一日的恐惧。
赢落显然是沒有想到沈战的南疆之行是如此的凶险,想那沈战也是个英雄,战场奋勇杀敌且不做评论,就是一言九鼎的男儿汉也不禁让自己佩服,一个能将承诺看的比自个儿命还重的人是值得钦佩和让人高歌传诵的。
“徐夫人切莫悲痛,若是不嫌弃晚辈,晚辈可以帮将军瞧瞧,或许可以医治好将军的嗓音。”
沈战夫妇和徐少琛都惊疑的看向赢落,满目的质疑终究还是抵不过亲耳听到的事实。
徐清婉许是有些激动,用双手胡乱的抹掉眼泪着急的说道,仿佛是怕那赢落反悔似的。
“邪医哪里的话,我夫妇二人求之不得,怎会嫌弃。即使是治不好我夫妇二人也会感激不尽。”
“那就先去瞧瞧徐夫人,然后晚辈在为将军看诊。”
沈战夫妇点头称是,然后随着徐少琛去了内院。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徐少琛一行人便到了徐夫人静养的院子。
那院子名唤“芍药”取自谐音少和瑶,这其中的情谊无需言明,只要的认得字儿就能懂徐少琛对徐夫人的一片深情。
那徐夫人原名候纤瑶,与徐少琛成婚之后改名玉瑶。话说那候纤瑶与候嵩严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候嵩严已死,所有的恩恩怨怨也应尘归尘,土归土。
机缘巧合之下,徐少琛偶遇玉瑶,之后玉瑶与徐少琛一见钟情,互生爱慕之心,不久之后便堕入爱河,只此一人,天荒地老。但造化弄人,本该闲看庭院,忙时偷闲的生活却被恶疾生生的打断。
徐少琛看着半躺半坐在床边的爱妻总会暗骂自己无能,但依旧要装出一副乐观的样子。其实徐少琛也是在玉瑶面前活的很累。
徐逸轩和徐逸谨自觉的将位置让给了赢落和徐少琛,二人则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赢落看着玉瑶面色稍有些红润,嘴边的笑容还未散去,许是那徐逸谨归來让玉瑶心中欢喜。
“老爷,你來了。”
玉瑶面色虽是有些红润但也难掩蜡黄的脸色,那声音有气无力,颤颤巍巍的,完全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面相。
徐少琛笑着微微点头,眼中的宠溺却是有几分苦涩。
赢落上前,徐逸谨立刻就搬了小凳子过來。
赢落坐下,示意徐夫人伸出右手。赢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徐夫人的脉搏之上,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每次的跳动。
少顷,赢落抬起了手指,又在徐夫人腹下三指宽的距离处按了几下,脸色瞬间一变。
站在一旁的徐少琛屏住了呼吸,那心像是吊在了嗓子眼处,紧张又胆怯的期望着脸色忽变的赢落。
赢落在众人的忐忑和期盼中缓缓开口“气不足以推行血脉,则脉來无力;血不足以充于脉,故脉按之空虚。徐夫人这脉象那是虚的厉害。”
“之前几位大夫也曾说过内子气血不足,脉象无力。大夫也是开了补血之药但病情就是不见起色啊。”徐少琛不紧感慨,那么多次的希望都一次次的堕入黑渊,此次邪医出手不知可否重燃希望。
“大夫诊断的也沒错,但是他们不曾诊出夫人的腹中还有一死胎。”赢落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听着沒有多大的情感。那是因为身为一名医者,时刻都要保持冷静,才可以去面对患者失控的情绪。
赢落的话如同春雷一般重重的砸在徐家,徐夫人听闻直接晕了过去。徐少琛赶忙去扶,掐着徐夫人的人中好一会子。
徐逸谨和徐逸轩惊呼“不可能。”二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一直在摇头呐呐自语。
“怎么不可能。徐夫人腹中的死胎大概有六个多月,不知是何原因胎死腹中。”
“这么说母亲当初怀的是双胞胎。”徐逸谨问道。
“不错。”
“那为何它会胎死腹中。”徐逸轩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可能将那死胎取出或许可以知道原因。”赢落有些担心,取死胎是容易些,但是徐夫人气血不足,取胎途中怕是会出意外。
“老爷,我对不起你。”徐夫人悠悠转醒便听闻此噩耗,她自是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沒有为徐家保住孩子就是她的过错。
“瑶儿,不怪你,是那孩子命薄沒福气,回头给将他供奉到寺庙中,來世投个好胎。”徐少琛将玉瑶放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安慰着。
徐夫人一听,便泪如涌下,失声痛哭着。
“嫂嫂节哀,莫要在哭坏了身子,待明日我就去寺庙给那未出世的侄儿诵经。”女人了解女人,徐清婉也知娘亲对孩子的骨肉之情难以割舍。
徐夫人仍然是失声痛哭,徐少琛不忍便出手打晕了徐夫人。
“邪医,那胎儿何时能取出來,我想越快越好。”徐少琛将那份痛苦深埋心底,沒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他减轻这份痛苦。
心那么大盛不下世间的一分伤痛,心那么小却可以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而载歌载舞,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