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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闹,和赵学士同级的朝廷官员,都哀叹一声,不由的掉下眼泪,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太残忍了?
南城熏冷峻的脸毫无表情,上前一步,扶跪在地上的赵学士起来,出声抚慰道:“放心,赵魁是朕的伴读,朕会还他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赵学士抹了一把眼泪,顺着皇上虚扶一把站了起来,“谢皇上。”
墨宫胤站在原地,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南城熏,她倒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如果真要把这件事赖在她头上,那她绝不允许。
而且,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时间去想太多。
这人死在御花园里,太医也诊治是中毒,为何大家要怀疑她呢?这让她觉得太过于郁闷了。
不会他们南京城随便死个人,矛头都指向她吧?
南城熏也察觉出她异样的凝望,深邃的黑眸也与她的视线对上,低沉道;“从长生殿守夜回南苑,在回去的途中你去了哪里?”
墨宫胤抿紧唇,回答;“属下哪里也没去,直接回的南苑。”
南城熏眸光盯着她的红肿的唇瓣,心底莫名冒出一丝怒气,问;“回到南苑,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唇会红肿,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吻你?
这好像和案子无关吧!
墨宫胤冷冷的看着他,“漱口。”
南城熏闻言眉头拧起,“你为何要漱口?”
墨宫胤冷笑,轻描淡写;“因为属下守夜的时侯,不小心打瞌睡,吃了一只苍蝇,有些恶心,回去便漱口,直到漱干净为止。”
南城熏听到最后,面色铁青,深邃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
她竟然将他比喻苍蝇,还嫌弃他的恶心,竟然把那自己碰过的唇,漱口漱成那样子。
“是够恶心的,真够倒霉的。”
“是我,我直接买巴豆来吃,拉出来,不然真的吃不下饭。”
“这可是在查案,你们说这些有的没得,有用吗?”
南城熏一个凌厉愤怒的眼神扫过众人,众人赶紧低头,讨论声嘎然而止。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墨宫胤的身上,他沉吟道;“你回南苑的时侯是不是在这里曾撞到一位领事小太监。”
墨宫胤眨了眨美眸,好像有撞到一个人,至于是谁她不记得了,当时跑得快,根本没注意。
“是撞到了一个人,但属下不记得那人是谁。”
话音刚落,就一道身影向自己补过来,“就是你害死魁儿的,除了你没有人和我儿有仇,还我魁儿的命来。”赵学士突然就朝她直补而来,满脸愤怒,仿佛就要将她撕成碎片,她眸光一闪,迅速避开,赵学士与她擦身而过,从台阶上摔下去,撞到咱边的假山石上,额前就撞破皮,鲜血直流。
“不活了….不活了,我不活了…这太没天理。”越学士摔倒后,直接抱着假山痛哭流涕,似乎已经伤心欲绝。
“来人,将墨侍卫抓住。”
突然一声冷厉的声音在花园响起,这人不是南城熏,不是别人,正是半晌没有说话的南无卿。他一双阴沉的眸子暴怒的瞪着墨宫胤,沉声道:“墨侍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大伙的面,你也敢如此对赵学士不敬。难道你仗着你是墨国的太子的身份,不把我南京放在眼里。”
什么叫把白的说成黑的,今天墨宫胤总算是领会了。
她抿了抿唇,不为所惧,微微扬起下颚,坦然地承接了他的目光。
“王爷这颠倒是非的功夫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还真的是有口难辨。”墨宫胤立在原地,视线掠过众人,妖魅的脸展颜一笑,“大伙都认为我是凶手?都说我害死了赵魁?都觉得我对赵学士不恭敬?那你们又对我公平过呢?那怕是一点点都行?没有…就凭我是外人?就凭我是墨国送来的质子,就把一切错都怪在我身上?”
她抿紧唇,眸底一片失望,倒退两步,视线盯着站在亭子中间那最高贵的男人,他一脸淡薄无情,她笑,笑自己太蠢。
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指着众人,指着地上那苦苦哀嚎的赵学士,厉声道:“你,真是一个老糊涂,自己的儿子死了,你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却在此怀疑我?浪费时间?你觉得你又对得起你儿子吗?”
听到指名点姓,赵学士气愤的跳了起来,一脸血渍,狼狈之极,“老夫怀疑你是有根有据的,你口口声声你没有杀我儿,那你敢让老夫搜身吗?如果老夫在你身上搜出可疑的东西,你该如何?“
搜身?
墨宫胤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拒绝:“不行。”
一搜身,她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她就更加百口莫辩,南京一定会认为墨国骗他们,一定会再对墨国发起战争,不行,一定不要有战争了,那太可怕了。
赵学士冷笑:“你不敢?你害怕了?是不是身上还真的被老夫说中了,你身上藏有害我儿子的东西?”
众人闻言也甚是疑惑,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她怔怔的站在原地,静等着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半晌,没有,没有人肯出来。
既然没人帮她,她只能靠自己,张了张嘴,她正欲说话,却是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
“此事太过于蹊跷,发生得太突然,朕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众人皆变了脸色,包括墨宫胤,也包括一直沉脸不语的裴以琛。
因为说话之人是南城熏,是皇帝。
墨宫胤也是怔怔地抬眼看向他,眼睫轻颤,硬是忍住了双眸的酸意。
“赵魁死得太突然,如果真是酒里面有毒的话,那坐在这里一起喝酒的人都会中毒,而且,这期间墨宫胤根本没有在场,他只是凑巧的撞了一下那个送酒的小太监而已,并不够足以证明她就是凶手,再者,他也没有杀人动机。”
南城熏面沉如水,说得不徐不疾,眼梢微掠,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学士,复又淡淡地落在墨宫胤的身上。
众人一阵压抑的唏嘘,觉得似乎是那么个理儿,连南无卿都不敢多说一语。
墨宫胤一时心绪大动,这些其实就是方才她准备开口说的话,没想到被这个男人说了出来。
她亦是觉得心头一松。
“但是….”
南城熏骤然话锋一转,“这是他最聪明的一个遮掩手段,所谓最危险的办法未免不是最安全的办法,知道常人所想,却故意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没有可能,故意扰乱大家的视线。”
什么?
墨宫胤愕然抬眼,白了脸色。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原来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先一步堵住她的嘴而已。
辩无可辩是么?
墨宫胤苦笑,扬了小脸,声音尖锐而寒冷:“皇上果然圣明…”
“皇上,可否允许微臣说几句?”
一直沉脸不语的状元裴以琛骤然开了口,温和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墨宫胤。
南城熏黑眸深沉,淡然道:“说。”
裴以琛向前迈开一步,直接走到赵魁尸体旁再将次将遮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揭开,此时,赵魁那张恐怖如斯的脸比开始更加溃烂得深,这会儿直接是骷髅架了,血肉模糊不堪。
“大家请仔细看,赵公子并不是中毒,而是中蛊,所以墨侍卫应该不是凶手。”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听到此话更惊讶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墨宫胤,另一个则是南城熏。
纷纷朝前一步,想看得更精细,更清楚。走近一看,才看清赵魁尸骨上那血肉模糊的**上有着白色的小东西在蠕动,极其恐怖,恶心。
一张脸早已食尽,只剩下血淋淋的骷髅,而身上白色锦袍也血染一片,可想而知,衣服下面那副肉休恐怕此时也是模糊一片。
看到最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众人不敢再多看,直接退离远远的。
裴以琛眸色黯然,继续道:“赵公子中了食人蛊,只要喝洒就会让体内的食人蛊苏醒,对他的进行反噬,一旦吃了人肉,食人蛊就会在体内繁衍再生,所以赵公子的身体会在短时间里溃烂不堪,其实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中毒,**溃烂,而是体内有无数只小虫在吞噬他肉。”
“为何,他会中食人蛊?”南城熏凤眸微眯,严声逼问。
“回皇上,微臣不知,赵公子应该是得罪了圣教的人,才会遭遇如此不测。”裴以琛顿了下,低沉道:“臣建议应该立刻焚烧赵公子的尸骨,当他体内的这些食人蛊将他**吞噬干净时,这些小虫子会不断繁衍,会继续再找下一个寄生体存活。”
“魁儿….我苦命的儿呀…”听到要焚烧自己儿子的尸骨,赵学士崩溃的哭喊,一口气提不上直接昏厥过去,还好旁边有太医院的太医在,将他扶在一边急救。
“来人,准备火把,将赵魁的尸骨立刻焚烧掉。”南城黑眸深邃暗沉,对着御林军领头吩咐道。
这种恐怖的事,不能再发生。
御林军领命的站了起来,带着几人去准备东西。
墨宫胤目光一直盯着裴以琛,他也对自己浅然一笑,她淡漠的移开眼,不看他,直接走上台阶,低眸看着赵魁的尸骨,徐徐开口:“他的尸骨不能烧。”
“你说什么?”南城熏眸光微闪,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
墨宫胤抬眼,肃然开口:“属下说,赵魁的尸体不能烧,如果烧了,这些食人蛊不但不会死,还会有存活的机会。”
“为何?朕凭什么相信你?”南城熏目光森然,俊脸疑惑。
他是皇帝,不能对任何事,任何决定做出错的判断,所以他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而且这食人蛊如此可怕,恐怖,他如何信她?
墨宫胤当然知道南城熏不会相信她,她淡然一笑,解释道:“刚刚裴大人说了,赵魁中了食人蛊,这些食人蛊会因为酒的烈性复活,并脸吞噬**,进行繁衍。那就证明此蛊虫怕酒,而不是怕火,如果将赵魁的尸骨泡在酒里,那这些食人蛊将不攻自破,并且还能保留赵魁的世故,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无卿闻言,眸色暗沉,冷声道“你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你真的是毒害赵魁的凶手?而且还和圣教有关?你果然藏得够深。”
“哈哈哈….”墨宫胤冷冷一笑,一双妖魅蛊惑的眸子微转,讥讽道:“王爷,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是毒害赵魁的凶手?可有真凭实据,而我害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让你们逮住我的小辫子,那我不是太蠢了吗?还有呢?我得声明一句,我从不喜欢做这些卑鄙没有人性的事情,你们但凭我从此路过撞到了名小太监,就判定我是凶手,这未免难以服众吧!”
她脑子也开始乱了,不知是谁策划导演这些烂剧情,竟然又想污蔑她,害她?
只不过是撞到一个人,也能怀疑到她身上来,这些人的脑子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南无卿仇视着她,“那你为何刚刚不敢让人搜你的身呢?难道你身上真的如赵学士所说的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峰回路转,又把搜身这事又挑出来。
南城熏听着两人的争议,无比的烦闷,出声打断,“别争论了,真相只有一个,赵魁的死朕自会给赵学士一个交代,目前,先要把赵魁体内残留的食人蛊处理掉,朕不想弄得人心惶惶。”
“皇上,这事还是听裴大人的解决方案吧!臣觉得可行,只有焚烧了,直接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如墨太子所说,要是将食人蛊放在酒里,泡不死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位大臣。
南城熏眉头紧皱,深思顾虑,难以决定,眸光望向裴以琛,沉吟开口:“你觉得墨侍卫的办法可行吗?”
裴以琛面色犹豫,不敢肯定:“臣不敢妄断,食人蛊这东西臣也是今日第一次所见,至于墨侍卫所说解决方案,或许可行。”
“你说说看,为什么焚烧后还能繁衍再生?”南城熏显然是信她的,否则也不会再问她,可以直接采取裴以琛的方案就行。
墨宫胤淡看他一眼,黑眸一闪,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这种食人蛊其实是一种寄生虫,是杀不死的,好比我们现在,我们身体里面也有这样的寄生虫存在,但不会致命。而赵魁身体里食人蛊却是寄生虫中最危险的生物之一,既然它可以繁衍再生,那就代表它是杀不死的,既然杀不死,就用极端的方案将它毁灭。刚才裴大人也说了,食人蛊怕酒,那就证明它有弱点,所以能毁掉它的东西只有酒。”
这也不是她胡乱吹的,在现代看过很多这种恐怖的寄生虫美国片,对付这种可怕的生物,就要采取极端的方法才行。
“好,朕信你一次。”南城熏深邃的黑眸微闪,眉间荡漾起一抹笑意,不容察觉。